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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17 Aug 2010 12:56 PM PDT Sebastian Mallaby's history of hedge funds is well written, smart, and balanced. For econonerds, this is a good beach read. | ||||
Posted: 17 Aug 2010 10:34 AM PDT 作者:老虎庙 | 评论(0) | 标签:公关, 治国, 退耕还林 舟曲发生泥石流灾害的时候,我骑自行车刚刚离开甘肃省。 8号上午,我在旅社里翻看甘肃省地图,然后走出去问邻居房客。房客是货车司机,常年为私人跑运输,下成都,走宝鸡,绕汉中,偶尔也走舟曲。房客听我说起舟曲爆发泥石流十分惊异:"前几天我们还在那里,就只是天不好,看不出其他……" 当夜,我所在地已属宁夏自治区。我用GPS测距,所在地至甘肃舟曲,直线不过650公里。这在广袤的西北大地不算太远。接下来几天就有媒体不断打来电话,大概都以为我的西北之行此刻该距舟曲不会太远。当然不是那么回事了,不过我还是回答了媒体的问题,我多少谈到些我对此事成因的推想。 还是让我们用一个数字说起吧,这就是"8"字。我是说自8月7日22时左右舟曲突发泥石流始,到8月15日举国为舟曲遇难同胞举行国哀日止,其间八天,时间之快,让我着实感到意外。我也因此想到最近的一项中央决策,即"国家公关"。说好听点,公关的概念在传播学上讲包含"化险为夷"的意思,在科目里的术语叫"危机公关"。即使是非危机性质的公关,那也是为一个远期的目标美化而已。俗语说"话有三说",意在暗指适当地正面张扬,善意撒谎。陕西关中还有个段子:某人饿肚三日,在人面前也还是要美美地打三个饱嗝儿。不得不说公关的作为是何等英雄气概呀! 果然,在国家举行哀悼之后,你若再做多事,对舟曲表示出莫大兴趣,谁看谁觉得你矫情。 最近有专家纷纷指出对自然植被的过度采伐,导致山石裸露风化,水土流失又导致沟壑沙石积累最终由山洪引发泥石流的观点。对此我是持赞同观点的。 举一个环境背景不算相同,但同属甘肃的例子,这也是我刚刚走过的一段路程,甘肃省会宁县的大沟乡。在那里的乡政府所在地我住了一宿。 ……前些年,逢三四月天气,乡政府就用卡车拉来苗木发放给农民。在新政策的感召下,农民们又拿到国家补偿的罢耕损失费。因此上山植林的热情还是不低的。但两年下来,满山的新树成活不了几棵,因为缺水。而年年逢三月,政府的苗木卡车依旧来发树苗,要求补种。补就补吧,这也应该,可是一年两年可以,多干上几年,就连农民自己也有了厌倦。人啊,是讲究结果的。这样的结果还能提起人的热情吗?农民就不太热情去年年植树了。可是不成,不干是要被罚的,后来也有能干的自己去找苗木,多的是杏树。这样下来还好些,政府运来的那些苗木不知怎的,种上就死,很难成活,我就想着是不是碰上了作假…… [摘自8月3日博文http://24hour.blogbus.com/logs/71900147.html] 短短一段描述里充满着浮华、造假和令人深深的质疑。而我在该地区网站上看到的恰恰是一组组阳光数据,那些数据基本是和上述描述里的计划部分相吻合,却从不提结果,而结果呢,却是农民一年比一年加剧的热情懈怠。 同属退耕还林地区的舟曲,虽说是水多,却恰是因水而患。我就此去电话问过大沟乡那家酒店的老板娘。 —— 舟曲的事情你听说没有? —— 刚刚知道。 —— 你又怎么想呢? —— 我们这里缺水,怎么会有泥石流发生呢? —— 当然,舟曲需要林木植被以固土,你们虽然缺水,却也要植被来存储水,才能生存养息…… ——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都离不了水。 我翻看了甘肃省的一篇记者报道《大山沟壑吐新绿——舟曲县退耕还林工作纪实》 ……近几年,随着退耕还林工程的实施,舟曲这个偏僻落后的地方生态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今,当你漫步在白龙江畔,映入眼帘的是碧绿的山川,使人深感到景色秀川,气候宜人的田园风光。人们对舟曲人民战天斗地的精神无不叹息! 文章内列举了一组数字:截至目前,完成森林管护面积1184400亩,其中天然林445500亩,人工林46300亩,灌木林地638200亩,未成林造林地54400亩。按权属分:国有林423400亩,集体林761000亩,完成封山育林任务337000亩。 但让我们看看"舟曲吧"上的一位网友的揭发吧:早前的舟曲是号称"陇上小江南"曾经满山葱绿、森林茂密。98年前被白龙江林业局砍伐后不种植,山石裸露风化,每年的小洪水,冲击山石到河床累积抬高出河床数米。国家的大政方针是好的,地方政府玩忽职守,98后领着退耕还林款,不作为! 在我自2007年以来骑车走过的河北、山西、内蒙古、宁夏、陕西、青海和甘肃七省部分地区均属退耕还林地区,如上述宣传的一套,结果另是一套的现象比比皆是。概言之: 一、国家下发的退耕还林补偿款普遍被地方政府以各种名目克扣、拖延发放,以至有的地区根本一分不发,陕西定边县的盐池堡乡二楼村姬圈队就是一例; 二、追求政绩,不务实,导致造林不合格,林木成活率造率死; 三、一刀切的政策贯彻,不因地适宜,生搬硬套,导致农民积极性锐减,宁夏、陕西307国道沿线一带大片参天大树被农民偷伐,皆因1978年来所造林和周边庄稼抢阳光,导致农民被迫伐树以挽回损失; 四、由于"退耕还林"以及相关"禁牧圈养"所愿望的"再造秀美山川"采取的是大一统贯彻战略,国家跟进政策又难以解决或者根本不去解决政策与民族文化传统以及大自然之间的冲突而导致社会问题频仍。 遗憾的是,我所列举部分问题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大规模豢养于中央乃至下至基层的吹鼓手们,也就是所谓近期试图标志化、符码化的"国家公关"策略必将使治国走向粉饰而不实质,篡改而不真理的悲剧之中。 公关乃非治国方略,警惕呀! 老虎庙的最新更新: ![]() | ||||
Posted: 17 Aug 2010 11:28 AM PDT 我来和大家交流一下心得,说说我是怎么看待这两篇文章的: 一,我以前曾经说过,当某件涉及科学的争论出来后,应该先去看看方舟子是怎么说的,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错过。当然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判断,但即使你不信他,仍然可以拿他的文章来做参考,因为很多其他媒体的写手都在抄方舟子。你可以通过对比,看出里面的猫腻。 二,缺碘有害,这个没有异议。关键在于缺碘造成的疾病是否可逆?《南文》没有提到这一点,《新文》说【碘缺乏造成的这些损害都是不可逆的,一旦发生无法恢复,因而非常严重。】再看方文,是这样说的:【一提起碘缺乏,一般人都知道会得"大脖子病"(甲状腺肿大),其实这种疾病毕竟还可以治疗、逆转,还不是很可怕。碘缺乏病最严重的后果是对智力发育的影响。】你可以去谷歌一下,看看大脖子病是否可逆,我就不帮你了。看到这里,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认为《新文》抄袭了方舟子,而且还没有抄对。 三,缺碘是否会降低儿童智商呢?《新文》说:【据说,实施全民食盐加碘之后,不仅有效预防了碘缺乏病,还使儿童的智商总体提高了近12个百分点。】,《南文》:【有研究证实碘缺乏可使人群平均智商降低13.6】,《方文》说:【即使是在中度缺碘的情况下,儿童智商也会降低10~15。】。三篇文章都没有给出数据来源,但请你仔细推敲一下这3个数据,以及上下文,你会得出什么结论呢?反正,我不得不再一次怀疑《新文》抄了方舟子,而且仍然没有抄对。(如果我猜错了,请《新文》作者告诉我他这个数据的来源,谢谢。) 四,适度补碘最好,这个没有疑义。问题在于,超过适度范围后是否有害,这就必须首先知道中国人的碘摄入量到底高了多少。《新文》指出【通过简单的计算可得中国人每天摄碘量达到220-850微克】。有趣的是,新知客网站这篇文章在我上篇博客后新加了这么一句话【(当然,这只是通过计算所得)】,只要查一下《方文》,你就会明白他们为什么急于补上这个窟窿,因为《方文》说了,【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估计,碘盐从出厂到销售过程中,碘含量会丧失20%,而在烹饪过程中,又会丧失20%,这意味着中国人每天从碘盐摄入的碘量实际上只有140~540微克,并不那么惊人了。】。《南文》没有列出这个数字。再补充一点,根据《方文》,《新文》中的那个数字的真正来源是某位浙大退休教授,是他首先开始对加碘盐发难的。 五。那么,国际标准的上限是多少呢?《新文》是这样写的:【欧盟和美国的医学研究所研究表明,成人碘摄入可耐受上限为每日0.6毫克和1.1毫克。】《南文》是这样写的:【WHO认为,每日碘摄入量在1000微克以内,是安全的;美国和加拿大将成人的碘摄入量安全线设为每日1100微克;欧洲的食品科学委员会推荐的碘摄入安全线为每日600微克;在我国,通常采用的数值为每日800微克——这个数值来自于天津医科大学张万起教授利用健康志愿者进行的过量摄碘实验。】《方文》是这样说的:【那么世界卫生组织划定的安全线是多少呢?是每天每千克体重30微克碘。对一名60千克体重的人来说,就是每天1800微克。】3篇文章虽然有差别,但即使是其中最低的数字-600微克,也高于经过方舟子校正后的中国人平均摄取量的上限。而中国政府规定的上限-800微克,也与《新文》原来的数值相差不大。 六,那么,为什么《新文》得出结论说高碘有害呢?对比3篇文章,只有《新文》提出,【中国居民一直都处于碘过量甚至是碘超足量状态】,其根据是WHO的尿碘标准。尿碘和摄入碘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新文》原文没有提到这一点,但有趣的是,《新文》昨天补了一句话:【已有研究证明,在碘充足的状态下,对于一个代谢稳定的成人来说,每日排出的碘量基本上等于摄入的碘量,因此可以认为每日的尿碘排泄量基本上可以反映当日的碘摄入量。】这个补充虽然晚了将近一年(原文是2009年10月刊出的),但仍然算是负责任的。问题在于,第一,《新文》还是没有纠正原来那个错误,即碘在加工和烹饪过程中的损失没有被计算进来。第二,WHO尿碘标准中的"过量"和"超足量"是什么概念?是否意味着"有害"?《新文》没有提供英文原文,也没有加以解释,但却一直在暗示这两个单词意味着"有害",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事实上,《新文》后来也承认,WHO规定的上限是每日1100微克,远高于WHO规定的"过量"的下限。 七,好吧,让我们暂时忘掉数字,看一看高碘是否有害。《新文》认为:【要知道,碘摄入过多也可导致甲状腺疾病。发病率与碘摄入量关系呈现"U"字形曲线,缺碘和富碘都会导致甲状腺疾病。缺碘固然会长"大脖子",但高碘也会导致高碘性甲亢和甲状腺肿,依然还是"大脖子"。动物实验的结果也显示,碘过量会导致脑重量减轻,记忆力下降。而流行病学调查的结果也配合了这一结论:高碘地区学生的智商明显低于适碘地区。甚至还有调查表明,碘摄入过量可能导致男子的精子减少。】。请注意,《新文》的这几个结论全都没有注明来源。《方文》写了几个案例,比如经过调查的欧美人实际碘摄入量,以及日本的例子等,但也都没有注明信息来源。相比之下,《南文》不但详细解释了高碘恐惧的外国来源(Wolff和Chaikoff实验),还解释了高碘恐惧的中国来源(滕卫平实验)。《南文》对这两个著名实验的前因后果,以及后续争议都做了细致的分析,每一句话都有出处。这才是科普文章应该有的写法。 八,高碘的害处到底有多么严重呢?这是一个最最核心的问题。《新文》认为非常有害(甚至提出了一个"U"字形曲线)。《方文》举了一个缺碘地区突然补碘的情况,以及少数对碘异常敏感的案例,都可以称为"个案"。《南文》则详细解释了几个实验以及对实验数据的不同解读,大家可以根据引文的来源和质量,做出自己的判断。 九,因为成文较晚,《南文》还写了"沿海地区是否应该补碘",以及"其他国家怎样补碘"这两段,参考价值很高。 十,最后,让我们看看3篇文章的结论。《新文》显然是反对一刀切加碘盐的,呼吁要给民众选择权。《方文》则认为一刀切式的补碘方式是必须的,而且给出了原因。《南文》则更进一步,通过采访对象的口,对近期卫生部对碘盐做的修正给出了解读,认为放开无碘盐是有害的,而且卫生部的做法是在"和稀泥"。 好了,通过上述的对比分析,你能得出什么结论呢? ——————————– 我的个人看法如下:加碘盐是非常典型的一个以"牺牲少数人利益来换取大多数人健康"为宗旨的公共卫生政策,另一个经典案例就是新生儿强制性疫苗。无独有偶,这两个政策近年来都遭到了民众的反弹,媒体的推波助澜则起了很大作用。 以疫苗为例。没有任何一种疫苗敢打包票说自己完全没有副作用,为什么还要强制执行呢?关键就在于如果不强制的话,就会有人搭便车。想想看,如果一个国家所有孩子都种了疫苗,那么对于某个一个具体的孩子来说,不打疫苗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她就可以借助其他孩子所提供的保护屏障,来规避副作用的风险。但你想想看,如果每个孩子家长都这么想,其结果会是什么? 加碘盐也是如此。我不相信有谁会每天计算自己的碘摄入量,而通过《南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知道,即使是沿海地区也会缺碘。缺碘的结果,无论是大脖子病还是儿童低智商,都会加大公共医疗的负担,其结果还是必须由每一个人来分摊。所以世界各国政府都强制性加碘,就是因为科学证明加碘的优点远大于缺点。加碘盐通过剥夺每一个公民的选择权,换来大多数人的利益。 顺便提一句,强制性免疫和强制性加碘,最大的受益者都是穷人。 对于那些坚信自己(或亲人)因碘过量而患病的读者,我想说:首先你要想办法弄清楚自己是否真的碘过量(测测尿碘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其次你要想办法弄清楚你的病是否真的因为碘过量,这需要你去大医院找信得过的大夫询问(而不是县城小医院)。第三,我相信如果你真的满足了上述两条,医院是会有办法给你弄到非碘盐的,即使如此,你也可以继续监测你的尿碘,看看非碘盐带给你的好处到底有多大。我相信你会大吃一惊的。 最后,我总是看到有人抱怨中国政府的公信力缺失,媒体的公信力缺失。我相信这两个问题都存在,但它们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作为公民(读者),你所能做的就是先从自己开始,学会怎样寻找正确答案,训练自己辨别伪科学的能力。如果你自己都不能做到客观公正,不愿花力气去了解事实真相,那你还有什么资格抱怨政府和媒体呢?我自己的经验告诉我,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只要你真心去寻找真相,你总能找到。 再多说一句:方舟子的文章属于专栏,可以添加很多个人的见解。《新知客》属于科普杂志,而且是月刊,很难想象刊登了那样一篇低质量的文章。如果我是编辑,肯定会要求作者重写。《南方人物周刊》是新闻杂志,而且是旬刊,能有这样高质量的科普文章出现,是该杂志的福气。 | ||||
功能組別下的功能組別選舉? 「八十後」參選藝發局藝術範疇代表推選 Posted: 17 Aug 2010 11:26 AM PDT
「八十後」參選功能組別?本星期一八月十六日,上圖三人葉浩麟、鄧小樺及蔡芷筠,組成「八十後文藝青年」,參選香港藝術發展局藝術範疇代表推選活動。當日是報名參選的截止日,三人在凌晨向傳媒發出新聞稿,夾附宣言,邀請記者下午四點半到負責是次選舉的公關公司樓下採訪,結果是一個主流傳媒的記者也沒有。也許是採訪通知發得太遲,更可能的是,有誰知道這個「推選」是什麼東東來? 在主流媒體,幾乎是不可能接觸到是次「推選」的消息,除卻數日前黃英琦曾在《信報》撰文提及,標題為《藝發局「民選」的弔詭》。近來《地產霸權》一書熱賣,大家都在談論「霸權」一族如何佔據香港經濟,如何在官方「霸位」,全部政府委任的法定和諮詢組織,幾乎都有大地產商的身影。但如黃文所言,「香港藝術發展局是數以百計的法定和諮詢組織中唯一有「民選」成分的機構。」,這是「弔詭」之一。藝發局作為一個分配藝術範疇資源的其中一個組織,那些委員席位不是應該全由既得利益者佔據嗎?為什麼會有民選的成份? 藝發局大會二十七位委員當中,有十位「民選」,這十個「民選」席位,共分成十個界別,分別是藝術行政、藝術評論、藝術教育、戲曲、舞蹈、戲劇、電影藝術、文學藝術、音樂和視覺藝術。每個界別的選民組成各有不同,但大致上可分為團體選民及個人選民。以「藝術行政」為例,政府會在憲報刊登選民名冊,列明哪一些團體及個人屬於「藝術行政」界別,團體 A 一旦列為「藝術行政」的團體成員,該團體的會員可以登記成為「藝術行政」界別的選民,在是次「民選」代表推選的活動中投票。去屆「推選」於2007年舉行,十個界別共有7029名選民,選期為期三日,每日早上九時至晚上九時,投票人數為1836,投票率26.1%,實在算不上高,當年詳細選舉結果見此。 去屆選舉投票率不高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十個界別中,共有四個界別自動當選,分別是藝術行政的吳壽南(吳鏡輝)、藝術教育的黃素蘭、劇劇的古天農及電影的杜琪峰,一個沒有競爭的選舉,該界別的選民自然投票意欲不高。 等等,十個界別、投票率低、自動當選,這不是與我們熟悉的功能組別的情況十分類似? 藝發局成立於1995年,當時已設有「民選」代表,這個如此「弔詭」的制度,正是英殖時期的封閉加上彭定康時代的有限度民主化相結合的怪胎產物。大會二十七名委員,只設十名「民選」,就如立法會直選及功能組別各據的設計。以藝術界別劃分,亦正是功能組別的思維模式。儘管選民登記的模式尚算開放,容許個人選民的存在,不像立法會某些功能組別只容許公司登記。然而,兩者的問題一脈相承,黃英琦的文章提到,「委員的選民基礎狹窄,首要任務是爭取資源,鞏固界別利益。數年下來,藝發局這塊「小餅」被割切成十多個更小的餅」,「錯誤的「選舉」方法卻弔詭和諷刺的局限了藝發局的發展,讓藝發局做不成倡議,也未能為藝術界發聲」。這些問題我們只要想想立法會的功能組別議員,便明白了一大半了。儘管「民選」看似開放,但即便如何,界別的設計卻會令候選人變得著重界別利益,忽視藝發局整體的角色。 過去一年,本網也有多起與藝術相關事件的報導,包括浸會視覺藝術系事件、中大藝術系事件、活化工廈及《字花》被削資等事件,每一宗都關乎本地藝術界的發展,但沒有一宗得到藝發局的積極回應,特別是涉及政府政策的活化工廈問題。 三位「八十後文藝青年」,在宣言中正是提出藝發局「淪為分餅仔機構」,希望「發揮其倡議功能,為藝術界發聲,從文化藝術的角度給予政府政策上的指引。」打破上述的困局。筆者本欲找來不同候選人的政綱比較,然因為是次選舉的正式候選人名單仍未公佈,公眾亦不像立法會選舉般,可以從網站上看到已報名的候選人資料。筆者今屆只能找到另一位參選文學界別,香港作家聯會副會長蔡益懷先生的參選政綱,主力提及的都是文學界別內的事。在這些,則可以看到2007年選舉成功當選的十位代表的政綱,各位也可以判斷一下。政綱裡算得上是有點跨界別「大局觀」的,一位是藝術評論界當選者陳清僑教授,他表示要:「倡議製定計劃,為香港的文化發展策略、教育改革和創意產業政策,構築未來廿年的藍圖」,另一位則是視覺藝術界的李錦賢先生。最堅的要數自動當選的大導演杜琪峰,政綱就只有一句:「製造機會給予年青新一代發展電影藝術。」 本網將繼續跟進是次「推選」活動,並計劃舉辦選舉論壇,各位讀者可以繼續留意。 參考資料: 八十後文藝青年 宣言: 我們三人,鄧小樺(文學)、蔡芷筠(藝術教育)和葉浩麟(視覺藝術),組成「八十後文藝青年」,聯合參選本屆藝發局範疇代表選舉中的三個界別。眼見藝發局淪為分餅仔機構,我們失望,故而參選。希望藉著我們的付出,讓社會和文化藝術界了解青年的聲音。 作為青年藝術工作者,我們有相近的社會參與經驗,深信社會與藝術的連繫不可斷絕。藝發局不應止於資助撥款,必須盡其本份,發揮其倡議功能,為藝術界發聲,從文化藝術的角度給予政府政策上的指引。在過度管理主義的城巿,藝發局更挺身維護藝術創作自由。 我們三人聯袂結隊,只為打破藝發局山頭壟斷的局限,重申藝術跨界別的本質。我們年紀尚輕,資歷尚淺,但我們決心引入改革。請支持我們改變藝發局,改變社會。 | ||||
Posted: 17 Aug 2010 11:34 AM PDT | ||||
Posted: 17 Aug 2010 11:28 AM PDT 我来和大家交流一下心得,说说我是怎么看待这两篇文章的: 一,我以前曾经说过,当某件涉及科学的争论出来后,应该先去看看方舟子是怎么说的,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错过。当然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判断,但即使你不信他,仍然可以拿他的文章来做参考,因为很多其他媒体的写手都在抄方舟子。你可以通过对比,看出里面的猫腻。 二,缺碘有害,这个没有异议。关键在于缺碘造成的疾病是否可逆?《南文》没有提到这一点,《新文》说【碘缺乏造成的这些损害都是不可逆的,一旦发生无法恢复,因而非常严重。】再看方文,是这样说的:【一提起碘缺乏,一般人都知道会得"大脖子病"(甲状腺肿大),其实这种疾病毕竟还可以治疗、逆转,还不是很可怕。碘缺乏病最严重的后果是对智力发育的影响。】你可以去谷歌一下,看看大脖子病是否可逆,我就不帮你了。看到这里,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认为《新文》抄袭了方舟子,而且还没有抄对。 三,缺碘是否会降低儿童智商呢?《新文》说:【据说,实施全民食盐加碘之后,不仅有效预防了碘缺乏病,还使儿童的智商总体提高了近12个百分点。】,《南文》:【有研究证实碘缺乏可使人群平均智商降低13.6】,《方文》说:【即使是在中度缺碘的情况下,儿童智商也会降低10~15。】。三篇文章都没有给出数据来源,但请你仔细推敲一下这3个数据,以及上下文,你会得出什么结论呢?反正,我不得不再一次怀疑《新文》抄了方舟子,而且仍然没有抄对。(如果我猜错了,请《新文》作者告诉我他这个数据的来源,谢谢。) 四,适度补碘最好,这个没有疑义。问题在于,超过适度范围后是否有害,这就必须首先知道中国人的碘摄入量到底高了多少。《新文》指出【通过简单的计算可得中国人每天摄碘量达到220-850微克】。有趣的是,新知客网站这篇文章在我上篇博客后新加了这么一句话【(当然,这只是通过计算所得)】,只要查一下《方文》,你就会明白他们为什么急于补上这个窟窿,因为《方文》说了,【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估计,碘盐从出厂到销售过程中,碘含量会丧失20%,而在烹饪过程中,又会丧失20%,这意味着中国人每天从碘盐摄入的碘量实际上只有140~540微克,并不那么惊人了。】。《南文》没有列出这个数字。再补充一点,根据《方文》,《新文》中的那个数字的真正来源是某位浙大退休教授,是他首先开始对加碘盐发难的。 五。那么,国际标准的上限是多少呢?《新文》是这样写的:【欧盟和美国的医学研究所研究表明,成人碘摄入可耐受上限为每日0.6毫克和1.1毫克。】《南文》是这样写的:【WHO认为,每日碘摄入量在1000微克以内,是安全的;美国和加拿大将成人的碘摄入量安全线设为每日1100微克;欧洲的食品科学委员会推荐的碘摄入安全线为每日600微克;在我国,通常采用的数值为每日800微克——这个数值来自于天津医科大学张万起教授利用健康志愿者进行的过量摄碘实验。】《方文》是这样说的:【那么世界卫生组织划定的安全线是多少呢?是每天每千克体重30微克碘。对一名60千克体重的人来说,就是每天1800微克。】3篇文章虽然有差别,但即使是其中最低的数字-600微克,也高于经过方舟子校正后的中国人平均摄取量的上限。而中国政府规定的上限-800微克,也与《新文》原来的数值相差不大。 六,那么,为什么《新文》得出结论说高碘有害呢?对比3篇文章,只有《新文》提出,【中国居民一直都处于碘过量甚至是碘超足量状态】,其根据是WHO的尿碘标准。尿碘和摄入碘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新文》原文没有提到这一点,但有趣的是,《新文》昨天补了一句话:【已有研究证明,在碘充足的状态下,对于一个代谢稳定的成人来说,每日排出的碘量基本上等于摄入的碘量,因此可以认为每日的尿碘排泄量基本上可以反映当日的碘摄入量。】这个补充虽然晚了将近一年(原文是2009年10月刊出的),但仍然算是负责任的。问题在于,第一,《新文》还是没有纠正原来那个错误,即碘在加工和烹饪过程中的损失没有被计算进来。第二,WHO尿碘标准中的"过量"和"超足量"是什么概念?是否意味着"有害"?《新文》没有提供英文原文,也没有加以解释,但却一直在暗示这两个单词意味着"有害",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事实上,《新文》后来也承认,WHO规定的上限是每日1100微克,远高于WHO规定的"过量"的下限。 七,好吧,让我们暂时忘掉数字,看一看高碘是否有害。《新文》认为:【要知道,碘摄入过多也可导致甲状腺疾病。发病率与碘摄入量关系呈现"U"字形曲线,缺碘和富碘都会导致甲状腺疾病。缺碘固然会长"大脖子",但高碘也会导致高碘性甲亢和甲状腺肿,依然还是"大脖子"。动物实验的结果也显示,碘过量会导致脑重量减轻,记忆力下降。而流行病学调查的结果也配合了这一结论:高碘地区学生的智商明显低于适碘地区。甚至还有调查表明,碘摄入过量可能导致男子的精子减少。】。请注意,《新文》的这几个结论全都没有注明来源。《方文》写了几个案例,比如经过调查的欧美人实际碘摄入量,以及日本的例子等,但也都没有注明信息来源。相比之下,《南文》不但详细解释了高碘恐惧的外国来源(Wolff和Chaikoff实验),还解释了高碘恐惧的中国来源(滕卫平实验)。《南文》对这两个著名实验的前因后果,以及后续争议都做了细致的分析,每一句话都有出处。这才是科普文章应该有的写法。 八,高碘的害处到底有多么严重呢?这是一个最最核心的问题。《新文》认为非常有害(甚至提出了一个"U"字形曲线)。《方文》举了一个缺碘地区突然补碘的情况,以及少数对碘异常敏感的案例,都可以称为"个案"。《南文》则详细解释了几个实验以及对实验数据的不同解读,大家可以根据引文的来源和质量,做出自己的判断。 九,因为成文较晚,《南文》还写了"沿海地区是否应该补碘",以及"其他国家怎样补碘"这两段,参考价值很高。 十,最后,让我们看看3篇文章的结论。《新文》显然是反对一刀切加碘盐的,呼吁要给民众选择权。《方文》则认为一刀切式的补碘方式是必须的,而且给出了原因。《南文》则更进一步,通过采访对象的口,对近期卫生部对碘盐做的修正给出了解读,认为放开无碘盐是有害的,而且卫生部的做法是在"和稀泥"。 好了,通过上述的对比分析,你能得出什么结论呢? ——————————– 我的个人看法如下:加碘盐是非常典型的一个以"牺牲少数人利益来换取大多数人健康"为宗旨的公共卫生政策,另一个经典案例就是新生儿强制性疫苗。无独有偶,这两个政策近年来都遭到了民众的反弹,媒体的推波助澜则起了很大作用。 以疫苗为例。没有任何一种疫苗敢打包票说自己完全没有副作用,为什么还要强制执行呢?关键就在于如果不强制的话,就会有人搭便车。想想看,如果一个国家所有孩子都种了疫苗,那么对于某个一个具体的孩子来说,不打疫苗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她就可以借助其他孩子所提供的保护屏障,来规避副作用的风险。但你想想看,如果每个孩子家长都这么想,其结果会是什么? 加碘盐也是如此。我不相信有谁会每天计算自己的碘摄入量,而通过《南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知道,即使是沿海地区也会缺碘。缺碘的结果,无论是大脖子病还是儿童低智商,都会加大公共医疗的负担,其结果还是必须由每一个人来分摊。所以世界各国政府都强制性加碘,就是因为科学证明加碘的优点远大于缺点。加碘盐通过剥夺每一个公民的选择权,换来大多数人的利益。 顺便提一句,强制性免疫和强制性加碘,最大的受益者都是穷人。 对于那些坚信自己(或亲人)因碘过量而患病的读者,我想说:首先你要想办法弄清楚自己是否真的碘过量(测测尿碘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其次你要想办法弄清楚你的病是否真的因为碘过量,这需要你去大医院找信得过的大夫询问(而不是县城小医院)。第三,我相信如果你真的满足了上述两条,医院是会有办法给你弄到非碘盐的,即使如此,你也可以继续监测你的尿碘,看看非碘盐带给你的好处到底有多大。我相信你会大吃一惊的。 最后,我总是看到有人抱怨中国政府的公信力缺失,媒体的公信力缺失。我相信这两个问题都存在,但它们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作为公民(读者),你所能做的就是先从自己开始,学会怎样寻找正确答案,训练自己辨别伪科学的能力。如果你自己都不能做到客观公正,不愿花力气去了解事实真相,那你还有什么资格抱怨政府和媒体呢?我自己的经验告诉我,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只要你真心去寻找真相,你总能找到。 再多说一句:方舟子的文章属于专栏,可以添加很多个人的见解。《新知客》属于科普杂志,而且是月刊,很难想象刊登了那样一篇低质量的文章。如果我是编辑,肯定会要求作者重写。《南方人物周刊》是新闻杂志,而且是旬刊,能有这样高质量的科普文章出现,是该杂志的福气。 | ||||
Posted: 17 Aug 2010 12:00 AM PDT 杨支柱按:这位作者太孤陋寡闻了。"妈妈只爱我一个"的计生宣传标语各地都有。孩子要掐死弟弟妹妹乃是相应党和政府的号召,何罪之有? 文/ 爱和自由 周末我和姐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女儿就在周围玩耍,看到下家伙一个人玩就开玩笑说:将来允许你们再不生个孩子给奇奇作伴么?奇妈在一边笑了说:先过了你侄女这一关吧!她允许了我们就没问题。 这个话题就要从一个周以前说起了,一天我们问女儿:奇奇,我们在给你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陪你一起玩吧?问之前就觉得这是个随便问问的话题,没想到女儿反映非常强烈! "不要不要",女儿大声反对着。 我们很惊讶,连忙问:"为什么呢?" 2岁半的女儿可能表达能力有限,并没有说原因。 有了这次经历后,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又问过小人同样的问题,女儿给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不同意!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特点应该是对自己的东西都是独占的,排他的。 但是姐姐听了我们这番话后他接着讲了他儿子(我小外甥)的故事后我却惊讶不已,小外甥今年上一年级了,今年8岁了,上个周末姐姐和我小外甥也说起这么一个给我小外甥生个弟弟或妹妹的话题,结果小外甥的回答令人后怕:"我不要,如果你生了我会掐死他!!"问起原因小外甥说:我怕自己的妈妈被抢走,妈妈就不爱我了。 我纳闷了:究竟孩子多大才会欣然接受的这个事实? 要想生二胎先过孩子关 孩子的回答是最真实的想法,我女儿虽然小不会表达,可能内心想得差不多把。他们这个年龄对父母都是独占的,经常看到自己的父母抱抱别的孩子就大哭大闹!这些现象说明他们没有安全感! 这个现象给我教育女儿起到了警示作用,作为一名独生子女,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分享父母给她的爱,因此非常担心弟弟或妹妹的出生会让她失去父母的爱,从而失去心理上的安全感。看来在国家政策允许的情况下要想生二胎决不仅仅是父母的事情,好充分做好孩子的工作,还有就是平时的家庭教育一定要让孩子懂得分享! 忽然想起以前看过一初中生才14岁花季女孩在QQ空间里给同学们留下一封遗书,说想要在这个冬天结束自己含苞待放的生命。而想结束生命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听说父母要生第二个孩子!并威胁父母:你们要再生个弟弟妹妹,我就不去上学了,也不想活了!不让父母生二胎原因就是怕自己被冷落,怕得不到父母全部的爱。 由此可见这个问题在不同层面都存在,小学生甚至中学生都有,作为家长,社会,学校是不是都有责任呢?是谁让孩子如此自私? http://ldupaper.blog.163.com/blog/static/13291498520100122158328/?qinggan | ||||
Posted: 17 Aug 2010 10:28 AM PDT 原文:The Straits Times: No sex please, we're Chinese 译文:海峡时报:不许谈性,我们是中国人 不健康的处理方式 "尽管性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中国人却经常以损害健康的名义诽谤它,把它妖魔化。" --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教授吴遵民 但是一些性传播疾病病例的不断上升迫使中国不得不应对这个禁忌话题。 实际上,在碰到性话题的时候,这个国家仍然保持着令人吃惊的拘谨。 中国缺乏性教育,性医疗政策不完善;而自从中国共产党在1949年掌权以来,卖淫就禁止了。 但是许多学者、活动家、甚至性工作者都在对中国政府施压,促其改变。
7月29日,在湖北武汉,妓女们走上街头,呼吁卖淫合法化,性工作者得到更好的对待。【相关阅读:Global Voice:中国的性工作者要求合法化,组织者被拘】中国社会通常会避免谈性话题,因而这一游行被认为极不寻常。在游行的过程中,示威者请路边好奇的旁观者在她们的请愿书上签名,支持她们的诉求。 请愿活动被警方迅速地禁止,领导这次活动的叶海燕女士被拘留。叶本人也是一位性工作者。 对性产业,中国当局倾向于采取重拳惩治和道德说教的办法。
也是在上个月,中国南方广东省的警察搞了一次"羞耻游街"。他们让妓女嫌犯们赤着脚,戴着手铐,用绳子把腰部绑在一起,绕着一个镇子游街。 "在中国,性产业是个很让人皱眉头的事情,"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教授吴遵民说。"尽管性是生活的一部分,中国人却经常以损害健康的名义诽谤它,把它妖魔化。" 他说,一个例子是未结婚的年轻人在她们怀孕的时候不敢告诉父母,因为害怕受到社会的谴责。结果,很多人跑去做非法堕胎,而这对她们的健康和安全都有极大的风险。 "在性问题上,中国社会采取的是非常严格、保守的态度,而这常常危害颇大,"吴教授补充说。 那些同意"卖淫合法化"的人争辩说,禁止卖淫只会让卖淫转入地下。而这对政府来说,控制性传播疾病(STDs)的难度更大。现在,性传播疾病在中国成了日加严重的问题、 根据联合国的数据,到去年底,中国一共有74万艾滋病人。 今年6月,中国的卫生部门警告说梅毒报告病例在过去十年里猛增。梅毒是一种通过性接触或者母婴传播的传染病。 国家媒体报导,去年的梅毒病例有近33万,是1999年人数的4倍,比2008年的人数增加了17%。仅在去年就有10,757名新生儿感染了梅毒。 为了控制性传播疾病的扩散,卫生部在6月颁布了一个10年工作计划。据《中国日报》报导,政府将在公共场所免费提供避孕套。 医疗机构必须要向病人散发防治梅毒的教育资料,而梅毒病人可以在所有的社区医院得到免费的治疗。 但是专家说,中国必须要把性放在桌面上来讨论了。 一份5月发布的研究报告说,在中国农村地区,严重缺乏性教育和性医疗政策。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性行为提前了,性传播疾病也日益增多,这一局面尤其令人担心。 报告说,中国60%的年轻人对婚前性行为很开放,但是他们当中超过半数认为生殖医疗服务无法满足需要。 这是因为"计划生育"的主要服务对象是已婚夫妇。分析人士认为,只有等到医疗政策赶上了社会习俗的变化,性教育才能得到改善。 上周,《中国青年报》一项针对3,000名青少年的调查显示,大多数青少年主要是通过同龄人和互联网来了解性。学校和父母被列为最不重要的信息来源、 "大多数父母感觉跟孩子谈性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中国计划生育协会国际合作部部长洪平(音)说。"性是非常根深蒂固的禁忌话题。" 一小部分愿意和他们的子女谈OOXX的通常都是年轻而且更现代的父母。尽管如此,因为这些人的父母过去在性话题上的沉默,导致他们经常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和自己的孩子谈性。 尽管教育部把性教育列进了课程之中,但是大多数学校基本上都没有开展性教育。经常是尴尬的老师让偷笑的学生们自己去读课本上关于性的章节。 "中国缺少一个全面的、针对各年龄段的特殊需求的性教育计划。"洪女士说。 她说,作为起点,政府可以提供受过良好培训的老师来开展学校非常缺乏的性教育课。另外也要对教师进行培训,让他们了解针对不同年龄群体的的性教育方法。 "政府已经认识到需要更好的性教育。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有待去做。"洪女士说。吴教授赞同她的观点。"近年来,中国的领导人一直在说要改善性教育,"他说。"但是因为社会对性持普遍压制的态度,光有政策是不够的。" 相关阅读: 卫报:新的性革命【内有"同性恋"话题,不喜勿进】 亚洲频道:中国电脑游戏展上的性促销 译者频道—热点专题—做爱做的事 来源说明:本文原文来自文中标明的出版公司,译文1.0版本来源译者团队。 收录说明:本文已经收录到"译者文集"中,同时进入"最新消息"、"译者频道—看中国"、"零星其他"、"译者Fuge索引。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CC协议2.5您可以自由复制、发行、展览、表演、放映、广播或通过信息网络传播,创作演绎本作品。惟须遵守下列条件: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 ||||
Posted: 16 Aug 2010 09:00 AM PDT 我一哥们没有双手来着,高位截肢.不过他为人超级乐观.生活得很惬意 夏天嘛~我们几个朋友就去游泳了,我哥们也会游泳就一起去了. 然后玩那种水滑梯,我们都先冲下来了.接着我哥们也下来了. 他一下来马上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一脸惊恐的大叫 "怎么回事!我的手呢!怎么没了!" 旁边一MM那被吓得整个慌了,那表情超逗.. 乐天哥们 昨晚跟老公生气,到后来我哭着说,算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你去宿舍住,这段时间我们好好想想。 平时老公是个很闷的人,可昨天一听我这样说,忽然上前来抱住我,脖子额头的青筋暴起,大声喊:不!我不要跟你分开!不要离开我!!!!!!!! 当时吓得我不轻,想着他受什么刺激了,他继续摇着我说:不要离开我啊!别离开我!!! 我吓呆了,点点头。 他问:不生气了?我还敢生气么????赶紧说,不生气了。 过了很久我才敢问他,刚才怎么了? 他说:哦,没什么,只是模仿了下马锦涛。。。。。。。。 有女朋友的可以试试 昨天七夕,室友应该和女朋友滚草坪去了。我在群里调戏妹子。 后来,我姨打电话问我:女朋友有没有? 我以为她给我介绍,那个开心啊,赶紧说:没有! 我姨更开心啊,马上说:那快来我店里帮忙! 她是开花店的。。。于是昨晚我就是免费兼职。。。 1:有一队小年轻,看起来都不到20岁,女生拽男生进店里。 男生似乎挺不情愿。 "老板,你们这花有打折的吗?"问完后,男生还是碎碎念:"有什么好买的呢,又不能吃又不能用。。" 我阿姨:"对不起,今天的花都没有打折的。" 男生:"那。。便宜一些的有吗。。可以放久一点的。。能净化空气的" 女生发彪了:"是不是还要能趋蚊啊?" 男生马上喜笑颜开:"那我们直接去买蚊香吧~~" 我阿姨赶紧打圆场,苦口婆心说了一些道理,什么经营爱情啊维护浪漫啊。女生在旁边答腔。 在2位女士的攻击下,男生最后终于屈服了。 然而他冒出一句:"阿姨,有假的花卖吗?" 只见那女生,脸一下拉平,头也不回撒腿奔出店门。。。 2:有一对年轻人,应该是情侣,来店里。但他们买了2束花,每个人各买了一束,各自写了地址,让我们送货上门。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新玩法,挺新鲜的。 正要去送,听男的在门口打电话:"爸,你不要和妈说我买的,就说你自己买的,我帮你买好了,现在送 过去……今天七夕,这点钱花不花无所谓啦……" 那女生也在打电话,电话内容也差不多。 我当时忽然觉得自己挺不孝的。。。 3:一个妹子来买花,跟我说:"叔叔,给我拿2朵粉玫瑰和2朵蓝色妖姬。" 我对她微笑:"妹子,叫我哥哥,就给你打个折。" 结果。。。 她扭头就走了 (T_T) 我还被我姨嘲笑了半天。。 4:几个大人,应该是邻居或者亲戚,出来逛街。 他们牵着2个小孩子,大约3,4岁,真像金童玉女啊! 在大人的起哄下,一个大人买了几朵玫瑰花,叫小男孩子送给小女孩,旁边还有拍照。 浪漫的时刻啊! 小男孩把花举起来,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用胖嘟嘟的小手接过花,然后——"咔"就拿到嘴边咬了一口。 大人全傻了。 花瓣全掉了,小男孩哭了。 花店 苍南派 本人男,爱好女,现居伦敦。说一个刚到伦敦没几天的时候的事儿。==分割线==第一次被英国女人搭讪。在我回旅馆的路上,一个穿着干净整齐衣裳的英国女人拦住了我,"Excuse me, sir?"我停下脚步冲她微笑,但她不等我说话就霹哩啪啦的飙了一长段英文过来。我就这么一直面带微笑耐心细致的听她讲了2分钟然后憋出了一个单词:"Pardon?"因为她说的实在太多太快口音太重根本不考虑我刚来伦敦两天实在对不起观众的英文听说读写和交际沟通能力。这女人听了我的回复之后差点口吐白沫气绝身亡,我不知道她是被我气的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特别伤心的事儿,反正当时这眼泪哗啦的就下来了,然后居然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再把她的故事跟我讲了一遍。这回我算是大概听懂了:她钱包在地铁上让人偷了,所有的银行卡和钱都在里面,现在回不了家了,能不能借她5镑35P,一定还钱给我,如果不信可以拿走她的耳钉做抵押。我心说靠你当老子二啊!好歹也是在中国摸爬滚打混了20多年才出来的,会受你这小儿科的骗?但是表面上还是显得特忠厚特善良特纯朴大方,依然微笑着跟她说:"pardon?"这次她真的疯了,眼泪像安了开关似的戛然停止,头也不回的小跑离开。 pardon 公司有个老男人,良心不坏,但嘴巴太漏风,满嘴跑火车。 他有时候来我们部门转悠,总要开玩笑,比如走到一mm身后,忽然大声说:"挂这么多qq,泡男人啊?"走到男的身后,忽然说:"牛逼,上班居然在看黄网。" 领导都在,我们很尴尬。领导可能还真觉得我们没有专心上班。 但他还以为自己很幽默。。。让人很无语。 有一次,老男人部门那个主任结婚,我们去他部门道喜(顺便包红包)。 集体去的。很多人都在。 道喜过程中,有个平常备受欺负的哥们,走到老男人桌子旁边,忽然大声说:"哇,你居然在看这种东西!" 一个mm也跑过去,然后做手捂脸状,嘤一声,说:"你这人好变态。。" 大家都楞住了,老男人慌忙解释,让我们别开玩笑。我们部门一巨老实的人,也搀和了,他没说话,但拿出手机对着电脑咔嚓拍了一张。 后来,老男人就再也没来我们办公室了 表弟刚上一年级,和我不在同一个城市,给我写信,权当练习写字了~~~收到后打开一看,开头就是:大diao哥,你好~~当时我热泪盈眶啊~~~估计是"表"不会写,而且"b"和"d"不分 上周末的时候,有位同事回家了。 于是我就睡在了他宿舍里。有空调。还有电视机。 结果,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只蚊子半夜里被我压死了。 洁白的床单上就留下一抹殷红。 我就拿纸巾擦啊擦,却越擦越像那么回事了。 我就好担心,他会不会想歪啊?会不会想歪啊? 不过后来,我找到了那只蚊子的S体,摆在了那旁边,这才感到有些安心。 血迹 蚊子 关于七夕 1、不知道琬儿发了没。 昨天下午,一进群,琬儿就哈哈大笑,直称这个七夕过的太带劲。具体如下: 她前任男友的现任女友(囧)昨天更新QQ说说和日志,称那男生对她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上心,结果琬儿前任男友的哥哥半夜给琬儿打电话,说那男孩还爱着琬儿求他俩复合; 七夕一早起来,琬儿前任男友的现任女友又更新相册,炫耀那男生给了她怎样的七夕礼物,不一会,琬儿收到那男生的短信: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 这个疯狂的世界,到底谁爱谁。 2、昨天下班,等电梯,一女的抱着一束玫瑰,并不时低头轻嗅,一脸笑意。旁边一女的,翻白眼看人一眼,大声聊天状:"买花的都太二了!网上说了,最实惠惊喜的办法,是充话费!(糗百说的吧……)" 话声未落,抱玫瑰那女的电话响了:"嗯,老公,啊我停机了我不知道啊,你给我交话费了呀呵呵,嗯嗯,我在等电梯呢~" 聊天那女的一脸悻悻,又大声说:"可是我觉得啊,俩人过日子,不用那么虚的,还不如真金白银给钱呢!!" 抱玫瑰那女的:"哎呀老公,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要我不要,要什么副卡,你给我买了不就得了么~~~" ……!聊天那女的彻底蔫了,所有在场的女人都投以嫉恨的目光,我真想上去问问抱玫瑰那女的老公还有兄弟不…… 3、去超市。物品的堆放很让人伤心,泡面附近是巧克力。 我在那选泡面,旁边一对在选巧克力(呜呜呜)。男孩子很可爱,执意要给女孩子拿最大盒,女孩坚持要买最小的。俩人你退我让半天,男孩子急了:"花你不让买!!巧克力要小的!!!那你省钱干什么!!!我最近打工挣钱了!!"女孩子小小掐他一把:"套套想要……" 我正惊异,看起来小小的孩子怎么这么开放,男孩子一脸生气的说:"taotao想要啥让他妈妈买去!我不过是他叔叔!!为什么什么都给他买!" 囧,这谁家孩子,小名叫taotao…… 生活就像电视剧 七夕节 某日约会归来,屁股上被咬了好几口...一进门,就朝者一室友撅屁股给他看包包...为了让他看的清楚...一个劲的把裤子连同内裤往下...整个过程那个风驰电掣啊...然后...室友颤巍巍的说...她在跟男友视频... 视频...OMG 记得四五岁那年,我正值好奇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要问很多为什么,我爸爸是一个讨厌麻烦不喜欢多话的人,所以每当我问问题的时候我爸爸都会用最简单的几个字堵住我的嘴。 有次我和爸爸一起外出的时候看到路边停着量奇特的自行车,奇特在于他的座位不是普通的圆弧三角形,而是心型的,于是我又开始好奇了:爸爸,这个车车座位为什么中间要留个口子?我爸很蛋定的回答:放~屁~用。。 四岁就体验到什么叫雷 放屁 糗事百科是这个星球上最暴笑的糗事分享网站 :: 立即发表我的糗事 | 查看本月最糗的糗事 ![]() | ||||
Posted: 17 Aug 2010 08:22 AM PDT 近来报上称,"神仙"李一被撕下了"画皮",且就涉嫌强奸女大学生而接受警方调查。 对李一其人,我之前得到信息仅来自于凤凰卫视王鲁湘主持的"文化大观园"节目。既然我当时并未因为媒体的强大说服力而把其人当做"得道高人",则我今天也难以轻易地断定他是否"强奸"了谁。从"世外高人"到"强奸犯"的身份转换或许对于很多人的印象而言,过于跳跃,然而对我来说,不过是我所见识过的许多的大众消费时代文化所制造的低级神话及其破灭之一例而已。只是让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凤凰卫视这样不乏知性的媒体也要掺和到这种低级的造神的活动中来? 人是不免而需要神话的动物,人不免要造神。什么样的人会被当做神,却反映了一种特定的时代精神。 在过去的时代,那些足以被人奉为"神"的人,我们不能不承认,他们身上存在着某种超人的品质与能力。他们毕竟能让许多一流的人才为着某种恢弘壮丽的信念去奋斗,去牺牲。而我们这个时代的被人奉为"神"的人,却是这样的一些人:他们一望而知就是江湖人士,他们并没有多少文化,遑论远大理想了。但他们却有着一整套的忽悠人的"适时"的说辞。真正追求真理的人是难以跟他们就一些关乎人生价值的根本问题进行真诚有效的交流的,但他们似乎更热衷于强调他们跟某某长官、名人的关系以及被社会所承认的名头。仿佛跟某某长官、名人的关系以及世俗名头本身,就是一种"得道"似的。这样的人,倘被过去稍微有一点人文修养的人遇到,未尝不鼻孔里发出两声哼哼,然后轻蔑地走开。然而在今天,他们这一套却大受媒体、官僚、社会名流的追捧,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智商并不低的人,一遇到这类人,就把他们的智商降到零,并大把大把地奉上自己钞票,而吧自己的面子和尊严,寄托在能沾一点"大师"的"仙气"之上。 过去成都就有这么一个人,号称"佛的化身",于诗词、绘画、中医、气功无所不能,因大肆炒作其与某国际名人的关系,而受到官方以及社会各界的狂热追捧。其个人"纪念馆"如同宫殿,弟子奉之如同神明,其画作卖到上万元一平方英寸、并附有专门防伪标识。我当时就断然认为,这样的人必败无疑,因为此人所表现出来之种种行迹,与夫我们中华民族固有文化精神所希慕的圣贤君子之行事作风,差距不可以道里计。其人不败,就是古人欺我。果然,后来其人身败名裂,让人不禁深感古人所取所弃,自有很深的道理,真实不诬。这样的江湖人士,其实社会上很多。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其骗术并不高明,却可以将社会上层的名公巨贾、知识精英忽悠得团团转,这到底说明了什么? 我们的社会,是一个上上下下皆陷入到一种唯利是图的行事逻辑以及价值体系中社会。人一唯利是图,则其灵魂必然陷于极度的空洞、而其人格,也失去了辨别美丑的能力。古希腊哲人柏拉图说:天枰的一端是黄金,一端是道德,一端高高翘起,一端必低低落下。物质利益之于人,就如一剂蒙汗药。一个人满脑子装的是物质利益,则就已然失去了对人类那些美好、高尚、正义的东西的感受力了。然而,纯然的唯利是图,又不足以为人赢得面子与尊重。那些已然让自己那"天枰黄金的一端高高翘起"的人们,就不免要制造一个"天枰道德的一端也高高翘起"的表象来自我标榜一番。于是乎,"大师"们应运而生焉。"大师"们应市场的需求,而向胜出于物质主义的人们,"批发"起了"精神"的"水货"。 于是乎,就正如一些报道中所描述的那样,一些跻身于资本家行列的男男女女们,忽然一夜之间到"神仙"的山上抄起了经书,做起了"仙侣"、且守起了每饭必嚼三十余下的清规戒律。他们既享受了山下纵欲不道的物质生活,又玩儿了一把山上"神仙"的感觉,还附带因此攀上了王菲这样的娱乐明星为"仙侣",这真是物质精神双丰收,何乐而不为哉? 这些跻身于资本家行列的男男女女们对道家的精神其实并不感兴趣,他们需要的是一种角色的"客串",以调剂他们灵魂的空洞与趣味的贫乏。他们有的是大把的钞票,他们就觉得就可以买到"仙班"的"座次"。至于这"仙班座次"的真伪,就非所计了。 我曾经见识过这样一个年轻的在成都开茶楼的富婆,自以为见识了李一这样的高人,则其余"大师",不足数也。待人接物,也都不免有一点鼻孔朝上的味道。我当时想,人要是发了财,又沾了仙气,真是鼻孔不朝上都不行了。我难以想象她引以为傲的"神仙",今天成了"强奸犯",则她的鼻孔,又将一改而朝向哪个方向呢? 有需要就有市场。上面提到的那种灵魂空虚的富婆多了,李一们也就有他们市场。我不禁想起了《茶馆》里那个"小唐铁嘴"的一句台词来:"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我们这样的人真是如鱼得水"。 李野航的最新更新: ![]() | ||||
Posted: 17 Aug 2010 07:30 AM PDT 作者:CoChina | 评论(0) | 标签:时事观点, 中国, 社会, 文化, 政治 从边陲看中国:期待一种更美好的文化交融(下) 讲者: 贺卫方: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2009年到新疆石河子大学支教,开始关注新疆史、中亚史。 梁文道:作家、文化评论人。香港出生、台湾长大,一直关注「南洋中国」。 主持: 杜婷:「我在中国」(Co-China)论坛负责人 [ 本文为Co-China论坛第十二期——从边陲看中国文稿,內容经讲者本人审校,版权归Co-China论坛所有,个人转载请注明原文链接和 Co-China论坛活动文稿,媒体转载请发电邮至:co.china.online.email@gmail.com ] 【网络提问】:有一本书叫做《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嘉宾可否谈一谈这本书?联系到最近广东的保护粤语行动,文化与语言的关联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影响到人们生活领域的重大决策? ●梁文道:这本书是民族主义研究史上的经典著作。最近我看到台湾出了一个新中译本,里面有一篇文章是过去我没读过的,是安德森后来写的,他自己检讨这本书对世界各地的影响。他发现他的观点被过度简化,很多人看了那本书之后都说"原来民族主义是想象出来的共同体,它是被建构的"。像台湾就有些人觉得台湾是可以建立自己的台湾民族国家的,因为反正民族是"想象出来的共同体"。有的地方的人说你们那些地方的人要争取独立自主是错误的,民族根本就是"想象出来的"。 我对这本书的看法是它是非常重要的一本书,但问题是我们要更仔细地看它,要了解到"想象"并不是虚构。作者不是说民族是个虚构的东西,民族并不存在,他想说民族是存在的,但民族的存在依存于我们的想象。而想象并不是"假"的意思,世间有很多真的东西是有赖于我们的想象的。比如说你爱一个人也要有想象力。你看到你的爱人,你觉得他比谁都帅,比谁都漂亮,这不一定是虚假的,他是你想象的真实。 关于粤语。其实粤语在中国各省方言中已经算相当强势的。在别的省份哪有拥有自己方言的电台、电视台?粤语的强大有香港的关系,香港源源不绝地制造流行歌曲、电视剧、电影,这也是别的方言所没有的优势。为什么广东人今天仍然觉得被欺负?这并不是语言上的反映,而是文化上的反映。广东人长期以来在文化上是被歧视、被耻笑的,比如说在春晚中广东人出现从来都是被笑话的对象。今天很多广东人,特别不能够接受自己的文化在全国文化中所处的位置。从方言来讲,我当然觉得任何方言的保护、发展都非常重要。但其实方言是语言学上不存在的概念。从语言学来讲没有方言这回事,广东话、闽南话就是另一种语言。方言是什么?方言是政治概念,当一个国家决定采用某种语言作官方语言时,剩下的就是方言了。 【现场提问】:我认识一个TVB的摄影师,他是越南华人,早年从南越逃到香港。我问他为什么要逃过来,他说"他们要拉我打仗,我就逃过来了"。我说"你不是越南的国民吗?为什么不为你的国家去打仗呢?"他说"我是华人,我和他们不一样"。但他又说他七八十年代去过一次内地,对内地的印象很差,很讨厌中国大陆。我觉得很奇怪的一点是他既然说自己是华人,但却讨厌中国大陆,这个状态我不太可以理解。还有就是我看许倬云的《万古江河:中国历史文化的转折与开展》中提到以前的中国更多的是一个文化概念,就像一滴墨水滴到宣纸上,中间是黑的,外面是白的,但是有一大片是灰色地带,就像新疆和中国南方,你出去可以是白色,进去可以是黑色,但是你的身份,这个灰色的身份是很游离的。但现在更多的是一个政治概念,或者是一个民族的概念,它有一个很清晰的国界标志在那里,但是两三百年前并不是这样。还有像唐德刚在《晚清七十年》中提到新疆在二三十年代已经开始设立行省,他觉得民族的关系应该是有教无类然后是改土归流,这才是历史趋势。但是毛泽东设置了自治区之后让少数民族享有一种华丽的,但其实是毫无必要的特权,然后制造出历史上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民族对立。我就想以后是不是所有民族可以并存,并且在政治上各个民族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贺卫方:我的妻子曾在一个外文杂志社工作,是一个法文杂志。杂志社里有一个姓阮的先生,今年应该80多岁了,这个老者是越南人,他不是华人,法文相当好。他已经加入中国国籍,娶了一个中国妻子,儿孙满堂。他很认同中国,也是中国人了。你说这样的人,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去理解他的状态?还有马海德,他到中国以后也加入了中国国籍,他有个孩子叫周幼马,是个很好的摄影家,也在外文局工作。在外文局这个系统里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像杨宪益的夫人戴乃迭是英国人,她也加入中国国籍。这些人的孩子到底应该算哪族的?56个民族肯定找不到这个族。 你讲的那位先生,很讨厌中国大陆,我觉得完全可以理解。他文化上、血缘上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但他可能不接受某种特定的政治制度,或者他觉得那里经济发展很糟糕,他不喜欢,这很正常。我希望我们今后能够多多少少去国家化、去国界化,就像现在的欧盟。当然欧洲之所以能够形成今天这个状况是跟它从前在漫长的中世纪就有超国家的组织即罗马教廷有关。那个时候所谓的国家在今天看来基本上算是一个乡里的概念。人类最早的大学——博洛尼亚大学,招的学生来自欧洲的各个地方,最后大家成立同乡会:英格兰同乡会、高卢同乡会等等。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算哪个国的,这是一种语言上的共同体,另外还有宗教、种族的共同体。十八世纪以来主权国家的概念,今天看起来已经出现越来越多的问题,许多地方就是主权之内和主权之外、国际准则和国内法律之间存在极大冲突。我们今后能否淡化国界的概念、主权的概念,建立一种新的,比如说行业的共同体?我遇到一个法学教授,无论他从哪个国家来,大家都会有很多共同语言,而和一个没有共同基础的本国人谈话反而会不那么亲切。那我们以后能否用一种行业性的东西去减少、去抑制因主权而起的冲突? 【现场提问】:贺教授,你是法学家,中国的法制,制度的制,还有一个法治,是政治的治,究竟怎么样?前途如何?另外给梁文道简单补充一点,你是多才多艺,不过所谓印巴分治不过是英帝国主义留下的诡计而已。 ●贺卫方:这个问题特别不容易回答。我作为做法学研究的人,过去二十年间很多时候参与、介入到一些公共事件之中,我深知中国的法治是多么艰难。有人说中国、法这两个词搭配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有中国就不可能有法;有法就不可能是中国的。 中国两千年历史基本的治理模式是德治,强调"惟仁者宜在高位","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同时"外儒内法",又特别重视暴力化的刑法。我们观察中国的刑法历史,和其它地方的刑法都不一样。我们的刑法一开始就极其残酷,后来在汉朝以后慢慢变得稍微文明一些。但到了明清以后这个国家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非常可怕、非常残酷,像凌迟这样的刑法,怎么会变成国家法律中明文规定的一种行刑方式?这是我们的同类,一个人被千刀万剐,三天之内几千刀,成千山万的民众漠然围观甚至欢呼叫好。我们的心灵出了什么问题? 我庆幸我们十八世纪开始面对西方强势的法治文化的挑战,我们越来越深切地意识到两千年来那套治国的方式走不通了。所以我们百年来的中国法制建设的过程,可以说是一个缓慢的,把中国传统的治国模式加以西方化,跟西方的民主学说、宪政学说、个人自由学说进行结合的过程。我想您完全可以意识到这种过程的艰难,因为我们是一个悠久的、具有伟大历史传统的国度。在这过程中间我们不断去摸索,我们着急,自尊心受不了。在西方列强面前,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甚至蕞尔小国日本也可以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民族有时会走火入魔般地选择一些最激烈的改造社会的学说。比方说我们曾经有段时间相信把每个人的私有财产都剥夺了就可以实现一个伟大的社会,实现国富民强,可以高傲地站立在世界民族之林。但是走了这么一大段弯路,我们蓦然回首,发现其实通往地狱的道路铺满了鲜花,我们走错路了。 所以过去这百年来在法治领域我们并没有多少了不起的成就。民国期间取得了一些成就,《中华民国民法典》是一部了不起的民法典,但后来就没有什么了。其实1930年之前的法制大致上在今天的台湾可以显现。作为大陆的学者,或者说位于中原的学者,真的是特别寄望于台湾在法治、在民主政治、在政党制度方面,能够做得更好。我认为台湾的政党制度就不够成熟,基本上它还是以血缘来划分为绿营、蓝营的。绿营、蓝营的依据是什么?就是跟大陆的亲缘关系,我觉得这是不成熟的。我希望台湾也不要再出现司法的丑闻,最近听说台湾巨大的司法丑闻,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跟台湾的司法界朋友有一些交流,我特别希望他们能够做得特别好,让大陆的人民感受到我们不是一生下来脊梁上就有一副马鞍供别人奴役的民族,我们不是天生就适合搞专制的国家,我们这个地方边缘地带的人民,你看看做出了多么了不起的成绩,我们可以向他们学习,正如我们可以学习香港在法治方面所取得的了不起的成就一样。 ●梁文道:这位老先生刚才讲我多才多艺,我真的是愧不敢当。但我这个人很多心多疑,不是疑人,我对人是充满信任的,但我对任何简单的判断、陈述、结论,天生就有怀疑。比如说印巴分治是英国人的阴谋,很抱歉我是很难彻底信服这句话的。首先我们要了解印巴分治有英国人的作用,你可以说是阴谋,但这与印巴分治完全是英国人的阴谋导致的是两码事。英国人的阴谋是印巴分治出现的原因之一,但是印巴分治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当年在印度争取独立的时候,独立阵营本身的分裂。这个分裂是有自己内在动机的,我们知道甘地是反对分裂的,但是尼赫鲁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因为尼赫鲁心目中的国大党是一个非常印度教的国大党,是很难与伊斯兰教并存的。他们各自的想法本身都存在,英国人的设计才能够实现,所以不能简单说是英国人的阴谋。 我拿印巴分治举例子是因为印巴分治是现代史上能够看得比较清楚的一个地区因为宗教的原因彻底分裂成两个仿佛是不同民族的国家,最后他们有没有解决他们原来想解决的问题呢?我用印巴分治是想说明这一点。到底是不是英国的阴谋不重要,重要的是的确做了一个实验。 我们大胆假设,假如西藏真的独立了,是不是以后就没问题了呢?肯定不是。藏区有那么多汉人,怎么办?假如今天西藏真的独立了,你觉得它会和平吗?绝对没问题吗?当然不可能。汉地有那么多藏人,藏地有那么多汉人,像印巴分治一样来一次大迁徙吗?互相搬家沿路打架吗?我不相信任何一个简单的政治制度的改变能够解决深层的问题,民族之间的隔阂和仇恨是需要有其他的东西帮忙解决的。 【现场观众】:贺卫方你作为大陆法学家的难处我完全理解,很多话你是不可能讲出来的,我现在替你讲两句。乔石当人大委员长的时候三天立一个法,但问题是这个法是对谁有约束力?它只是对平民老百姓,对弱势群体有用,对共产党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作为一个法学家在共产党一党专政之下你本身就是个悲哀。 ●贺卫方:对,我真的很悲哀,但没关系,我觉得幸福往往跟痛苦联系在一起。我有时候觉得在美国做一个法学教授,一点都不如我有意思。在美国大事都解决了,宪政框架没什么变化。不像我每天早上一醒来,都是最大的事:如何在这确立三权分立的制度?如何实现司法独立?如何建立更加合理的政党制度?如何建立财产的权利保障制度?太大的事了,鼓励得我每天都干劲十足,每天活得很好。 【网络提问】:一些平常不为人关注的边缘地区和少数民族的人们还保留了他们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和精神信仰。反观汉族人,又有多少传统精神渗透在当今这个快节奏的生活中呢?请问贺卫方老师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贺卫方:其实所有的文化、精神、传统,都是在动态的过程中,不可能是凝固不变的。通过生活的变化,周遭环境的变化,我们的传统在不知不觉中就发生了变化,有了所谓的新传统。有人说五四以后的新传统,就是反传统变成了新传统。像吴虞先生对孝道激烈抨击,认为孝是中国万恶之源,并且身体力行对自已父亲不孝。他说什么我们生下来哪里是父母有恩,他们不是故意要生我们的,他们只是找乐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我们生出来了。中国的传统文化,所谓儒家文化或者汉人的文化,究竟有几条是没有发生变化的?我看几乎没有。 我在新疆接触很多汉族朋友,我发现他们语言有许多变化。新疆兵团流行的方言是河南方言,包括我们胶东人在新疆生活久了说的都是河南话。我问怎么不说胶东话,他们说讲胶东话别人听不懂,就连哈萨克人学汉语都学河南话。据说哈萨克人会唱豫剧,有板有眼,唱得很好。这些兵团的人在这里生活久了,不论是在语言还是生活习性中,他们跟维族、哈萨克族的人都有一种趋同化。比如说到哪儿去有多远,他们就说"远远——的",这是维族人的习惯。你打听路,维族人不告诉你具体有多远,他说远远的,那个远字拉得越长就表示越远。时间久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文化融合就是这样的过程。我倒不觉得因为现在生活节奏快,有些老的东西失去了,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情,我们每一代人都会重新建立自己的传统。 ●杜婷:我们今天时间差不多了,请两位讲者对今天的讨论做一个总结吧。 ●梁文道:我今天讲的是我们中国人怎么处理自己的问题,我们怎么看待自己中国人的身份,我们看待自己的方式是怎样的。这里有太多我们假设为天然的事其实并不天然。我这么多年来写文章做评论,我一直想的就是怎么样不要有那么多的想当然,这个世界实在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是当然或必然的。大部分我们觉得当然或必然的事情,它背后其实是复杂的,是有问题的,是有待解决的。 怎么样更慎密地思考与聆听是相当重要的。假如我们能够胸怀再宽广一点,我们能够听到很多我们自己内部的杂音,听到边陲的杂音,听到边陲以外,跟我们很像的海外华人,或者一些很难说是汉人、华人或中国人的人,听到他们的声音。今天的中国,是一个大家都很爱说话、很爱发表意见,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耐心去好好听懂别人讲什么,去看清楚别人写了什么的一个时代。当我们讲从边陲看中国,需要的就是中原对边陲更大的耐心与细心。 ●贺卫方:虽然我刚才对西方主权国家的概念提出了一点看法,但我还是要说近代以来国际法的发展,尤其是各个国家边界的大致清晰化,使得我们不再像十五、十六世纪,或更早之前那样。那时候的新疆兵荒马乱:吐蕃人来了,把新疆给占了;然后突厥人又来了;然后匈奴人又来了……你方唱罢我登场,不断处于战争中。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了,大家的国界树立得非常清楚,国界之内和国界之外有了非常大的分别。现在要再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导致国家界限的变化已经不大容易了。 我每到一个国界都愿意往外张望一下,看看那边怎么样。到了巴基斯坦,我甚至走过国界,去看看巴基斯坦那边的情况。我发现新疆周边的地方,从远处看都不如我们这边好。拿道路来说我们这边都是国道,柏油路修得特别漂亮,而那边都是泥泞的小路。边境的贸易,我们运出的是工业制品,那边运过来的都是原材料,这是这个国家让我感到喜悦的一点。确实我们有三十多年相对安定的状况,经济取得了长足发展。 新疆有许许多多的问题,但新疆也确实有了相当的发展,所以我们也理应更宽容。不要维族人表达一点不满,就说人家是独立倾向,这是特别不好的做法,剥夺了维族人批评政府的权利。我觉得我们需要用一种更加理性的精神,理性对待所有的人,包括自己本民族的人,包括其它民族的人。最终中原可以从边陲学习到好多东西,同时边陲跟中央之间的关系也会有一个更加合理的架构,不至于说边陲就是边缘化。我相信我们期待的是一种更美好的文化交融,就像我们今天的论坛所做的这样,谢谢大家。 CoChina的最新更新: ![]() | ||||
Posted: 17 Aug 2010 07:29 AM PDT 作者:CoChina | 评论(0) | 标签:时事观点, 中国, 社会, 文化, 政治 从边陲看中国:期待一种更美好的文化交融(中) 讲者: 贺卫方: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2009年到新疆石河子大学支教,开始关注新疆史、中亚史。 梁文道:作家、文化评论人。香港出生、台湾长大,一直关注「南洋中国」。 主持: 杜婷:「我在中国」(Co-China)论坛负责人 [ 本文为Co-China论坛第十二期——从边陲看中国文稿,內容经讲者本人审校,版权归Co-China论坛所有,个人转载请注明原文链接和 Co-China论坛活动文稿,媒体转载请发电邮至:co.china.online.email@gmail.com ] ●杜婷:谢谢我们的两位讲者。在互动环节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再介绍下Co-China论坛。今天是我们论坛的第十二场,论坛从去年八月份开始做,基本上以每月一期的频率,做到今天是第十二期了。从技术层面来讲,我们采用一些新媒体的方式,比如说网络视频直播、twitter和新浪微博的文字直播等,所以每一场论坛虽然我们的现场都是在香港,但透过新媒体的传播方式实际上扩大了现场,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从内容上来说,话题涵盖的领域比较广,比如说我们从讨论个体存在的重要性到网络对话的可能性,从反思记者在灾难报道中存在的问题到探讨香港媒体该如何报道大陆话题,从讨论陈冠中的小说《盛世》到论述香港人反高铁的原因。我们的讲者也是涵盖许多行业和领域,有艾未未、长平、陈冠中、陈建民、胡泳、毛向辉、宋以朗、周保松、朱大可等,也包括我们自己的团队成员:闾丘露薇和梁文道。在这些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关联的讲者和每一场不同的主题之间,我们其实是有一些共同的东西在后面。首先我们所有的讨论都是和当下中国有直接关系的,哪怕是一些看上去偏香港本土化的议题,像反高铁、香港政改,我们也都是放在整个中国的框架里来讨论。第二点,也是我认为非常重要的一点,虽然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做到了,就是在主流媒体之外提供更多的可能性,我们会去关注被主流媒体忽略的议题和讨论,在我们这个平台上借用网络传播的方式,尽可能去提供多样、独立、理性的观点和论述。 好,我们现在开始互动环节。 【现场提问】:文道兄今天讲的内容非常丰富,使我知道我们过去所认为的所谓华侨爱国是极大的误解。我的问题是问贺教授,贺教授当初是被发配到新疆石河子去的,本来是很勉强、很悲凉的感觉,但你有机会到那么多的口岸,南疆、北疆都去了,我在新疆22年都没有到过任何一个口岸,只是在兵团所在的地区和南疆,所以我认为你"被支教"其实是一个幸运的事情。我想问贺教授的是你在新疆走了那么多地方,你认为新疆是不是可以用更松散的一些办法来进行管理? ●梁文道:对不起,我先插一句,我不是说当年爱国华侨都是假的。华侨其实有相当多是爱国的,不过他们中有一些不只是为了爱国而来中国。爱国华侨的爱国,本身不能当做一个前提,而要当做一个需要去问的问题。他为什么爱国?如果他已经在外面世代居住,像辜鸿铭,到了自己都不再觉得自己是中国人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要当爱国华侨?这是个我们应该研究的问题。在今天中国人看来,爱国是天生的,仿佛是我们的基因,似乎中国人的基因中有一种叫爱国,其实不是这样。 ●贺卫方:您是一个老新疆人,我在您面前谈新疆,实在有点"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我觉得您有20多年在新疆生活的经验,您对新疆的理解一定比我要深刻得多,尽管我跑的地方比您要多。 您的问题涉及到整个国家未来的政治框架,这肯定要进行某种程度的重整,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达成共识。未必是一个所谓邦联或者联邦,但至少有一点,我们现在越来越意识到一个国家,尤其像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事事都要由中央来决定最后的结果是事事都解决不好,一个无所不能的中央政府最后肯定是一无所能。 如何去建构一个具体的地方自治制度?其实联邦制也好,邦联制也好,甚至像英国的单一制,其实单一制之下并没有排斥地方自治,所有的这些安排的要旨都是个人能够处理的事情就不需要政府干预;如果地方政府能够管好的事情,就不需要中央政府来管。不是中央把所有的权力都垄断了,然后像恩赐一般这个权力给地方,那个权力给地方。这是专制国家和民主国家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别。在民主国家的宪法中是把中央的权力列举出来,剩下的都属于地方,而专制体制往往是把地方的权力列举出来,剩下的全归中央。这是宪政体制的差别。所以我个人不是特别明确的想去想象最终是联邦制还是邦联制,但是尊重地方的权力,尊重每一个人的权利,尊重每一个村落与社区的权利,然后尽可能地让地方管自己的事情,实在需要全国来协调的事再由中央来协调,这可能是一个未来的发展模式。 刚才梁文道先生谈到中国人向外走的过程,我在新疆感受到的是外面的人向中国走,比方说景教往中国的传输过程。景教当年是东罗马帝国基督教的一支,在《尼西亚信经》的问题上同主流教派发生争议,被宣布革除教级,然后这批人就开始流浪,从东罗马帝国流浪到波斯,从波斯又进入中国。最近我看一些研究讲,景教的信奉者多数还都是一些外来人,在长安虽然发现了景教碑,但信奉者多数还是高鼻子、褐色眼睛的外来人,而不是本土的汉族人。新疆还有摩尼教的信徒,在哈密、吐鲁番一带发现了很多摩尼教当年的足迹。 另外还有犹太人进入中国。常常有人炫耀说中华文明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宗教战争——不像欧洲历史,教派之间互相打来打去——所以少了许多杀戮。但是要知道,中华文明另外的一个东西特别厉害,我们叫杀人不见血,即是说它同化你的东西,在无声无息间把你搞没了,那才叫厉害,"陈兵百万不如寸铁杀人"。一百多年前美国牧师丁韪良到开封考察中国犹太人社会的情况,并得到两本极珍贵的希伯来文经卷,但他指出开封犹太人已成为族系中的"孤儿",不出五十年将会被完全同化。事实印证了他的预言。现在你到开封去看看,有没有人长得像犹太人?看不出来了。他们都姓张、姓李、姓王,被融合进来了。那么从外国融合到中国来的这些人,他们如何想象他们的家乡或者他们的国,他们的国在哪儿? 中国文化你可以说它排外,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也可以说它不排外,所谓"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明末清初的时候满清人进来要做我们的皇帝,那好吧,但你要读孔子的书,要恢复科举考试,逐渐汉人也就接纳了,以至于到清朝要覆亡的时候,许多汉人甚至非常忠诚地去为自己的朝而死,叫做"殉清",因为过去效忠的王朝覆灭了,我还活着干嘛?当年梁漱溟先生的父亲梁巨川自杀,许多人的解释就是他觉得做一个遗民没意思。明清交替的时候也有好多人是这么死掉的。你在前朝做官,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官,新朝建立起来后你都要被清理,那与其让别人清理不如自己先把家里老老小小都杀掉,然后自己一根绳子上吊,或者投井死掉。幸亏这种观念后来改了,我们不再有遗民这个概念了,虽然新朝建立后还是免不了对前朝的人士加以清算。 我感兴趣的是这些人到中国来,他们如何被中国所同化,以至于忘了他们的国。直到今天我们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观念。有一年陕西足球队引进了巴西籍的黑人外援马科斯,这个马科斯擅长攻城拔寨,在陕西队是主力队员。他有一个想法是加入中国国籍,成为国家足球队的成员,他觉得如果中国国家足球队有三五个像他那样的外援加入,那中国足球没准能在世界杯上进入16强、8强,再有章鱼哥保罗的帮助,说不定得个冠军也难说。当年中央电视台两个主持人在评论这事,一个人说马科斯要加入中国国籍,另外一个就说他哪像是中国人,中国国家队怎么可以有一个长成那样的人?言下之意就是只有黄皮肤、黑头发的才算是中国人。 现在有人说要用儒教来统一中国,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叫蒋庆,他就在倡导以儒教来奠定中国未来社会的基础,他写了一本书叫《政治儒学》。我就跟他讨论,我说你要不要考虑到信奉伊斯兰教的人?他们会不会说孔子也是他们信奉的神?那是不可能的。儒家所倡导的是对祖宗的崇拜,这几乎是所有宗教都排斥的。那你这个概念到底是怎样一个概念?我们考虑不考虑政治中国、文化中国、宗教中国这些东西怎样去协调?我们将来无论是要建立联邦制还是单一制的国家,都需要用一个合理的制度去解决好。否则的话,什么制度都避免不了内部的相互冲突、倚强凌弱乃至分裂崩盘。 如何在血缘基础上对这样一个多民族地区进行二次整合,让他们忘记自己的血缘?我觉得现在西方的政党制度就是一种二次整合过程,事事不再以血缘为界限而是社会政策。比方说妇女有没有权利堕胎,美国的民主党是支持堕胎的,共和党是反堕胎的,他们可以为了这个问题争吵得很激烈。两个白人如果这个问题谈不拢,他们就说你就是我的敌人,但一个白人一个黑人可以在这个问题上取得一致。这种重整的过程我们国家一直不重视。相反我们在不断强调民族,血缘和民族太重要了,而国家的认同反而变得不重要了。 我再补充一点。我们经常说中华民族是56个民族,其实哪止56个?开封犹太人算哪个族?如果现在还能找到的话。那些抗战时到中国来而且加入中国国籍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外国人,他们又算是哪个民族的? 【网络提问】:有网友问梁文道,他说看了一些资料说西藏原本不是中国领土,看到这些时内心很难过。我们现在应该如何了解历史?今天的青年一代能做一些什么? ●梁文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中年一代今天能做些什么,呵呵。谈到西藏问题,自古以来西藏的确不是中国的一部分,但一个政府对领土宣称的合法性不来自"自古以来"。说到西藏、新疆、台湾这些地方,我从来不在他们是否该独立的讨论中说太多话,因为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见过很多国家,它也许采取了邦联的方法,也许采取了民族自治区的方法,甚至采取了分离独立的方法,去解决各种各样的民族纷争,但是结果不一定都好,有时候甚至更坏。举个例子,像印度跟巴基斯坦的分裂。当年他们是依据宗教的原则分成两个国家,但不是所有的伊斯兰教徒都会搬到巴基斯坦,像那些世代居住在印度的,就变成今天印度始终无法解决的问题。今天印度国大党里面的极右翼动不动就拿这些伊斯兰教徒说事,而穆斯林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基本教义派的武装分子,那印度这个问题有没有解决呢?它已经变成两个国家了。所以在我看来这始终是民族和解的问题,民族和解不只是政治上的制度设计。我不是说制度设计不重要,而是说光是它还远远不够。在制度设计方面做探讨的学者已经非常多了,但我在想民族和解这方面其实我们谈得还很少,所以我个人比较关注这个方面。 从这点来讲我觉得我们可以向清帝国学习的地方太多了。贺先生提到他的老同学蒋庆,他讲政治儒学,还有甘阳,他讲"通三统",其中一统就是儒家。我的担忧跟贺先生一样,别的宗教怎么办?很多汉人想当然的就拿儒家出来,如果真的把它变成治国意识形态,你怎么处理西藏问题?相比之下清帝国就很聪明:他们对着汉人讲儒家;对着藏人、蒙古人就讲佛教,而且是藏传佛教。康熙对着汉人的时候,他祭孔祭得比谁都勤,还去过曲阜。乾隆根本就以为自己是中国文人,可能是目前为止中国写诗写得最多的人,但他一回到宫内就自己修红教的瑜伽,他在宫里建了一个很漂亮的阁楼,他自命为转轮法王在里面修行,你说他是儒家还是佛教徒呢?其实都是。北京孔庙是曲阜之外最重要的孔庙,雍和宫是藏区以外最重要的藏传佛教寺院,他们就在同一条街上,这其实是清朝的统战部。 我不是说共产党应该学藏传佛教,而是说我们可以向清朝学习,因为清朝是多民族帝国。我们的共和国采取了一个前苏联的模式来处理民族问题,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很多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历史上去学我们以前的多民族帝国是怎么处理民族问题的呢? 【现场提问】:在我之前的概念里新疆算得上边陲,可是港台地区就只是沿海,算不上边陲。我是哈尔滨人,那刚才我在听的时候就在想哈尔滨算不算边陲?我读书的时候说什么中原文明、中土文化,我感觉跟我的联系不是很紧密,地理上差得很远。我的很多同学都说他们是山东人,是当年闯关东的时候过来的。我就去问我爸爸,我问他我们本来是不是黑龙江人。我爸说我爷爷、太爷爷都是,但太爷爷的爸爸就不知道了。我后来查书发现只有赫哲族是一直居住在黑龙江的,那后来有人问我是什么族的,我觉得说汉族一点都不酷,我就说我可能是赫哲族。我想问问两位老师黑龙江算不算边陲?还有我听到一种说法:为了大局稳定中央是不可能让边陲的省份过于富裕或给它很大发展机会的,他们的相对贫穷或是观念上的落后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贺卫方:其实所谓边陲的概念在地理方面比较直观,一个国家就这么一块土地,这个土地总有边界,那所有的边都应该叫边陲,不管是沿海还是内陆。不过在中国的发展历史上,沿海地区有渔盐之利的这些地方,虽然地处边缘,但他们在生活的富足程度、文明的发展程度方面,并不见得是想象的那么"边缘"。 实际上所谓的边陲往往是通向其它文明的第一道关口。如果说不同文明之间的接触、融合是文明发展的一个重要根源的话,边陲恰好是一个最具活力的文化发展地。胡适先生曾经说文化到了边缘会发展得更加保守、粗俗。这种粗俗,我的理解是中间区域的文明比较精致化,但文化在向外传播的时候或随着人作为载体传播的过程中发生了某些变异,这种变异可能被认为是粗俗的。至于保守,很有趣的一个现象:北方人到广东、香港这边来,会发现许多中国古典的东西在这里反而保留得更完整,比方说有许多古诗要用客家方言读起来韵才对,用普通话已经不对了。有时候会发现内陆的文化已经变了,但边缘地区更严格恪守着古礼,"礼失求诸野","野"是什么?就是边缘甚至境外。 广东、香港这些地区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之前就已经开始接触西洋文明,比如广州十三行,比如澳门——那时澳门是外国商人的居住地,因为家属不能带到广州去,只好住在那里。研究澳门历史会发现,在接受西洋文明,或者说中国文明跟西洋文明的接触、融合方面,澳门是得风气之先的地方。当年林则徐到澳门去一看:好家伙,西方人盖的房子真漂亮!我们说最早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人是林则徐,为什么?因为他真的是到了边陲,他才看得到西洋文明具体的样态是怎样的,所以他回过头才要认真学习西洋文明。近代以来,广东之所以有康梁、伍廷芳、孙中山这些人,不是偶然的,文化在边缘的地方获得一种更具活力的发展。而中心地带反而是死气沉沉、不思进取,保守得一塌糊涂。我一点都不觉得所谓人在边陲,就意味着文化方面不具活力。前段时间我说新疆是新文化的梦工厂,我就是这样理解的。不过在这样的文化交融过程中,如何避免过多的人为杀戮带来的仇恨,这是我们应该思考的。 ●梁文道:边陲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长城般严密的铜墙铁壁的关卡,它是非常薄、质地稀疏的一层膜,因此相互渗透很容易发生。渗透地带发生渗透现象多的时候就会异变出一些新的元素,它的确会保存一些中央地带失去的东西。比如说在马来西亚的槟城姓邱的人特别多,邱姓的祠堂叫邱公司,这是南洋华人的叫法。这个邱公司很有意思,至今还保留了功名榜。按我们的理解功名榜就是以前有科举考试的时候,家族里的第几房、哪个孩子中了功名,就把名字写上去的榜单。邱公司的功名榜却一直延续到今天,那现在它记的是什么功名呢?他们记的是谁谁谁,某某大学学士这样。我还没有看到有第二座祠堂到今天都还在沿用这样的功名榜。而同时这地方又混杂得很厉害,那些上了功名榜的年轻人,你跟他们聊天,他们会跟你讲华语,同时他们也懂马来文。马来西亚人信回教,他们有人会在学校里学一点阿拉伯文,他们对伊斯兰教的了解非常多,但同时他们又生活在逢年过节要祭祖的传统家庭。只有在边陲才会出现这种人,这种文化的、语言的优势,是所有中央地带的人不具备的。我会点闽南话、会广东话、也会普通话,在北京出生的人呢?他们会说几种中国方言?身处中央的人,永远只看得到自己,看别人的时候也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没办法转换他的世界,甚至连自己身边的边缘人、异类也看不到。 我最近看到一本很好玩的英文书,是翻译自元朝的一本著作,所有西方汉学家都说是中国人写的,但这个人我之前一点都没听说过。一些汉学家包括史景迁教授都称这个人是中国版的马可•波罗。元朝的时候他从北京出发,受命去罗马教廷谈判,他把整个旅程记录下来。为什么我们以前没听过这么一个人,而他在西亚、伊朗、伊拉克特别有名?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人不是汉人。他在北京居住,但是胡人,是景教徒。他被派到叙利亚,汉国的大汗任命他为叙利亚主教,当地人叫他大都来的主教。后来他到了罗马,当时的教皇跟他见面后说罗马愿意承认你们中国汉地区的景教徒。这样的故事在我们的中学课本中是不可能读到的,因为他不是汉人。如果这位北京出去的伟大旅行家是个汉人,他出去跟人家讲孔子,我们中学课本肯定大谈特谈,你想想我们以汉人为中心的偏见深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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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17 Aug 2010 07:24 AM PDT 作者:CoChina | 评论(1) | 标签:中国, 政治, 时事观点, 社会 从边陲看中国:期待一种更美好的文化交融(上) 讲者: 贺卫方: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2009年到新疆石河子大学支教,开始关注新疆史、中亚史。 梁文道:作家、文化评论人。香港出生、台湾长大,一直关注「南洋中国」。 主持: 杜婷:「我在中国」(Co-China)论坛负责人 [ 本文为Co-China论坛第十二期——从边陲看中国文稿,內容经讲者本人审校,版权归Co-China论坛所有,个人转载请注明原文链接和 Co-China论坛活动文稿,媒体转载请发电邮至:co.china.online.email@gmail.com ] ●杜婷:大家好,欢迎各位参加Co-China论坛,我是杜婷。在我们今天的论坛正式开始前我先解释下论坛的名字:Co-China和「我在中国」。最早用Co-China其实很偶然,因为论坛一直都在twitter做文字直播,常用twitter的人都知道在twitter检索时带标签的信息是比较容易检索到的,那当初大家就在讨论给我们的直播文字加一个什么样的标签,因为我们所有的讨论都是和中国有关,就想用China这个标签,但这个标签太常见了,你会搜索出很多和论坛无关的内容,后来就想在前面再加两个字符Co,我们知道在英文中很多的单词都是以Co开头的,比如说像合作、协调、凝聚等等,所以就用了Co-China,后来这个标签也就成了论坛的英文名字。论坛的中文名字叫「我在中国」,最近经常有人和我说,你们为什么不换一个更响亮一点的、更吸引眼球的名字,「我在中国」太普通了。我解释一下,「我在中国」重点是「我在」,强调的是个体的存在感。在我们的文化中个体常常是被泯灭的,不仅仅是执政者不把个人当回事,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自己也不把自己当回事。我举个例子,比如说去年十一之前的阅兵彩排,因为封路导致一个人过一条马路可能要花五、六个小时,但很多人会觉得这是正常的,觉得我们为了国家的庆典作出一点牺牲是没有问题的。但这些真的是理所应当吗?我希望在这个论坛在这个平台上,我们能够强调一种个体存在的价值,借用长平的一句话——"在大时代里做一个坚强的小人物"。作为个体我们的声音或是微不足道的,但我们依然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而这个论坛就是这样的平台,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发声。 我们今天的话题——从边陲看中国,其实也是和每个个体存在的价值有关,请允许我再稍稍岔开讲一件事。前两天FT中文网发了一篇我的文章,其实是两个月前的一篇旧文,是在香港5.16公投之后写的,里面提到我身边的一些热衷参与社会运动的朋友,比如说像保卫天星码头、反高铁、反对政府政改方案等等的朋友,这篇文章后面有一条留言很有趣,他的大意是说5.16公投投票率那么低,这就说明公投是不得人心的,也说明你们肯定是错的,既然你们是错的还有什么可以讲?其实这种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观点在今天的中国非常流行,人数少的、不占主流的就一定是落后的,是不应该被尊重的。这种观点也体现在我们今天的论题:边陲和中原的关系,等一下我们的两位讲者会进行详细的解读。 我现在介绍今天的两位讲者:第一位是贺卫方先生。贺先生是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2009年3月到新疆石河子大学支教。贺先生在新疆的这两年,用他自己的话说实际上是很享受的一段时间,本来贺先生之前就对历史很有兴趣,这两年因为到了新疆,所以对新疆史、中亚史有了更多的研究和思考。第二位是梁文道先生。梁先生在香港出生、台湾长大,一直都很关注南洋中国。很多年前我就听他说他要写一本关于南洋中国的书,从人类学的角度来观察南洋的华人社群,虽然到现在这本书还没写出来,但他的确一直在关注和此相关的话题和讨论。所以我们今天的两位讲者,一位从西北,一位从南洋:从边陲看中国。好,我们现在开始,贺先生先请。 ●贺卫方:就像杜婷刚才讲的那样,我现在处在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处境中,从2009年的3月11日我到了新疆石河子之后开始的。其实有许许多多的中国人没有机会对新疆有深度的了解。许多人去新疆是一种游客的心态,去了以后匆匆忙忙一个礼拜、最多两个礼拜,走一些著名的景点,增加一些谈资,拍一些照片,至于当地人是怎么生活的他们没有兴趣做深入的了解,当然也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了解。 那我现在的状况不是这样子,我几乎成为一个新疆人。在《南方周末》的一篇文章里我说我是"新新疆人"。跟当地的人生活在一起,我许多的同事几代都是新疆人。我接触到一位石河子老居民,他们是七代新疆人、七代的石河子人,他告诉我说他们家应该算是最古老的石河子人了,石河子在1950年之前其实是一片荒地,就是几户人家的一个小村子。当年的兵团选择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城市,按照艾青一首诗的说法,它是中国最年轻的城。我特别高兴有机会能够去观察维吾尔族的生活。我有机会到非常边陲的地方,像红其拉甫口岸。当年的玄奘到印度取经,回来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线:从红其拉甫口岸走到喀什,再从丝绸之路的南线回到长安。我也有机会到其它的口岸,前一段时间到过霍尔果斯口岸,还有博尔塔拉州的阿拉山口口岸,也到过位于塔城的著名的小白杨哨所。 这段时间新疆、西藏都处在多事之秋,中国的民族自治政策和相关的宪法制度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我们该如何设计一种更合理的制度可以使得我们这样一个超大型的所谓民族国家能够和谐共处?中国不是欧洲意义上的nation state,我们的情况更复杂、更多元,包括历史上延续下来的一些纠葛也更麻烦。 新疆本地的学者,像新疆大学、石河子大学,还有其它大学的学者都有在研究这个问题,但研究受到一些限制,比如说维吾尔族的学者在叙述他们本民族历史的时候有一些问题会变得非常敏感,像王力雄先生在《我的西域,你的东土》中所展现的那样,在今天这些问题很难进行公开讨论。汉族的学者研究兵团史也很麻烦。兵团是一个极特殊的体制,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很好地去理顺这个体系。它是一个省级单位,现在只有新疆才有生产建设兵团,但新疆又是一个自治区,自治区里面有一个不属于自治区管辖的系统,这个系统有自己的检察院、法院,有自己的公安部门,有自己一整套的政府结构,在这样的一个架构之下我们连怎么去解释自治区都会变得非常困难。 新疆的考古现在也成为一个多多少少带点政治意义的事情。我曾经去过的若羌县一个地方叫米兰,是一个小镇,它的旁边有一个历史上留下来的卫城,在这个遗址上斯坦因挖掘出来一个画在木板上的带翅膀的天使的画,这副画特别具有希腊风格,因为带着翅膀的天使这样一种构图其实只有在印(度)希(腊)文明中才产生过。还有,我们都知道楼兰女尸,楼兰女尸完全是欧罗巴血统的形象。这说明历史上南疆这样一个塔克拉玛干沙漠周边的绿洲地带是一个多种文明融合或者说碰撞的地方,有时候会发生兵连祸结的战争,有时候会是某种程度的和平相处。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新疆的很多研究都不可避免带有局限性,我们没有办法在一个超然的角度进行研究。而新疆以外的学者,有一些人是语言有局限,不懂维吾尔语或突厥语,如果不了解当地的语言,就没有办法很深入地了解这个地方的历史。另外,许多人也根本没有兴趣研究中亚问题、新疆问题,我们的很多学者在研究方向上有太多功利色彩。 国外倒是有一些做这方面研究的人,包括美国的一些学者对维吾尔族历史有很深入的研究,还有瑞典的学者。瑞典历史上跟新疆有特殊的关联,有一位马可波罗著作的注释者说瑞典人的祖先在喀什,这个传说持续了一百年,虽然后来被证明是假的,但还是吸引了许多瑞典人到新疆,探索新疆的历史和文明,包括在那里传教。在南疆传教的,基本上是瑞典人和荷兰人。前不久,我读一本瑞典学者写的关于在南疆宣教历史的书,其中有很多喀什在二十世纪早期的历史记录,非常珍贵。但是,这种书的翻译又会出现问题,如何翻译过来又不触及敏感问题?如何让西方学者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特别麻烦。我在读书的过程中就知道这书肯定没办法翻译成中文,因为它有许多东西都是在说新疆是某种独特的地方,跟中国其他地区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新疆历史的研究非常不容易,它的历史仿佛是丢失了很多局部的一个拼图,完全没有办法去把它拼得完整,但并不意味着这样的研究不重要。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时代,站在边陲遥遥相望,我们所谓的中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中国不单是指一个国家,也是指一种文化,还是一个政治的概念。我们知道在英文中国家这个概念有三个词,state,country,nation,这三個词实际上是三种不同的指向,我们说state的时候是强调它的政治的意义,说nation的时候强调的是民族的意义,说country时則强调的是地理的意义。其实我们需要在这三个层面上去反思中国到底是什么,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我在新疆生活特别的一种感触,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我都会继续关注和思考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个问题非常有趣:我写过一首诗叫《长城之用》,我很好奇古人为什么要修建长城?难道只有军事目的吗?它是不是区分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一条界线?我们说长城内外是故乡,里面和外面都成了故乡,这是不是说明北方中国的血缘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我查了一下我自己家族的历史,发现我姥姥是蒙古族人,而我的这个贺姓至少有一支是汉朝时从胡人的一个姓改过来的,那个姓前面的字是贺,后面还跟着一堆其他的字,我们中国人特别怕麻烦,不愿意搞得很复杂,所以就只留下前面的一个字。我到了新疆以后维族的朋友老盯着我看,说你有点像我们的人。但我就怕维族的人把我当汉族人,汉族人把我维族人,那我的处境就比较困难了。 我就先作一个小小的开场白,等一下我们再一起交流。 ●梁文道:刚刚贺先生谈到的中亚、新疆这个问题,我觉得特别好玩。为什么我们今天会聊这样一个题目呢?贺先生现在在新疆当"边塞诗人",回看中原感觉不一样。而我在香港出生,台湾长大,最近十年又在大陆的媒体上露脸写东西,所以我对处在边陲的感觉特别强烈。什么叫边陲?香港、台湾就是一个边陲地带。我做了这么多年电视直到现在还常被人批评说普通话不好,说你们这些香港人、台湾人就是不肯学好普通话。就连广电总局都有一些禁令,比如说内地电视台不能聘用港台主持人,主持人说话不能有港台腔等等。我在凤凰卫视做节目还好,不用受广电总局的限制,但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有些主持人明目张胆说东北腔是可以的,而港台腔不行呢?难道东北腔比港台腔更加像中州正韵吗?我们想象的"中州"到底是什么? 贺先生提到country,nation,state三个词在中文的翻译中都会出现困难,事实上在关于中国是什么,中国人是什么的讨论中我们常常把几样东西在逻辑上等同起来,或者说不是完全等同,而是一种等价的关系。我们会说中国人就等于华人,然后再等于中华文化,然后甚至等于某种中华的语文。这几样东西我们觉得是自然而然的,似乎中间有一个不可切断的联系。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想请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华人是什么人?华人包不包括藏人,包不包括维吾尔人?如果我们今天从政治正确的角度讲中华民族是一个大家庭,那藏人、维吾尔人、哈萨克人都是中华民族构成的一部分,他们当然都是华人。但是,请注意通常我们在讲海外华人的时候,有一些1949年前就已经出去的藏人或者新疆人,我们却没有把他们叫做海外华人。这是为什么?有一些汉人,比如说一些三百年前已经移民到印尼的,我们今天看到他,明明不会说中国话,我们照样说他是海外华人。但一个四十年代出去的维吾尔人,我们就不会叫他海外华人。由此可见,华人按政治正确的想象包括所有我们今天认可的各个民族,但一旦叫海外华人的时候这个字眼的内涵和它包括的范围就产生了位移。 这样的变化体现在南洋上是一个特别有趣的经验。我们今天讲南洋华人,基本上全都是指汉人,但其实南洋也有一些新疆人,但是大家都不会主动把他们邀请过来,说你们也是南洋华人。我们讲南洋华人就是汉人,但这批汉人也会为我们今天所认知的中国和中国人带来很大的挑战。举个例子,我有一个新加坡的朋友去年到中国旅行,他在北京坐出租车,出租车师傅和他聊天,聊着聊着就发现他普通话不够地道,然后这个出租车司机就问我的朋友是哪儿的人,我那个朋友说是新加坡人,那个师傅就说:"新加坡人不就是中国人吗?怎么中国话都说不好呢?"这句话在我看来并不意外,这也许是今天不少中国老百姓很容易起的一个反应。但我们仔细来看这句话,请想想看这里面有多少个简单的等号划上去了?为什么新加坡人是中国人?他可以是华人,但他不一定是中国人。为什么华人就一定要说好所谓的中国话?而这种中国话又是指哪一种中国话呢?是普通话吗?新加坡人很多人讲闽南话,那叫不叫中国话呢?就算他也讲华语,也就是我们的普通话的时候,他们的口音是不是要像北京人这样才叫讲好中国话呢?这类问题是今天很多在中原地区的中国人不会反省的问题。 这件事之后我就很喜欢拿这事和大家开玩笑,我和同学们讲"大家知道吗?我们中国人在世界上建立了两个国家。"下面就有人说:"梁老师要支持台独了。"我说:"还有一个是新加坡嘛。"其实这也是个很特殊的挑战,新加坡有七成五是华人,假如我们一向认为既然是中国人,我们讲Chinese、华人、中华民族,我们是一个民族国家,所谓民族国家就是一个占主体的民族建立成一个国家的话,那我们怎么理解新加坡的状况?新加坡当然有印度人、马来人,但它到底是个以华人为主的社会,这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离开中国这片地区之外有那么多华人参与构建的一个国家。它跟我们在文化上、民族上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后来,我再想下去就发现其实整个南洋地区特殊跟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他从来对国界的某种蔑视,而这个蔑视是在过去我们中国现代史的书写中不被注意到的,因此我们会有很多想当然的对于海外华人、尤其是南洋华人的想象。举个简单的例子,明年是辛亥百年,辛亥百年其中一个必然要提起的话题就是海外华侨的贡献。孙中山曾经说过华侨是革命之母,他一直强调他在华侨身上得到多少帮助。其实不止是他,当时的立宪派、保皇党、康梁也在南洋获得非常大的支持。对这些海外华人或者南洋华侨,我们过去的理解是这批人是爱国华人,身在海外,心在中华,心怀故土,我们是这么来讲他们的故事的。但如果你仔细深入到他们原来出生地来看的话,你会发现这类故事其实是不完整的,里面有很多裂缝。 比如说有一些非常有名的海外华人,像伍连德,我最近看到一篇论文研究他,是新加坡的黄贤强教授写的,写得非常出色。伍连德是谁呢?伍连德是槟城出生的一个南洋华人,他在剑桥大学取得医学博士学位,然后被袁世凯请到北洋去做卫生总管,当时东三省发生了一场震惊世界的大鼠疫,他作为总指挥去控制鼠疫,虽然最后死的人不少,但是假如没有他的话会更严重。他做得非常科学、非常现代,第一次系统地将西方刚刚出现的公共卫生管理系统引入中国,后来全世界各国的防疫专家,包括日本、俄罗斯等多个国家的专家组成鼠疫研究会议,推举他当主席,那一年他才30多岁,被认为是中国人的骄傲。伍连德后来在抗战后期离开中国,这让他许多中国朋友觉得很惊讶,说你怎么不留在我们这儿参与祖国抗战?他回南洋了,从此都没有回来。直到今天,医学界很多人还都会提到他、纪念他,说他是一个爱国华侨。但你仔细挖掘他的生平,你会发现其实他不只是因为爱国才到中国的。他当初为什么要帮袁世凯做事?很重要的一个理由是他当时在南洋的生活、工作并不如意,本来英国殖民政府是很重用他们这种本土华人的,但是当年英帝国自己培养出大量的殖民人才,所以他就没办法在那边生活得太好,他的心态相当于今天我们在中国混得不好了,发展有问题,这时候恰好美国请我去做什么事,我就应聘到美国去发展。其实伍连德不应叫回国,他是去中国,因为他原来就没有觉得这个"国"是"祖国"的概念。海外华人当然都知道他们是从中国来的,但是不是真的在政治上认同这个国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当年很多海外华人支持中国的建设、革命,都有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其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因为宗教的关系。很多海外华人是基督徒,他们来到中国,参与办学,像创办复旦的那一批人,包括李登辉校长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他其实中国话都不太会说,根本是个外国人,他的中文是来到上海之后才学的。那为什么要来中国呢?他觉得这是基督教慈善事业的一部分。这些海外华人他们的确是华人,他们跟我们一样祭祖,他们跟我们一样有各种各样的节庆假日,他们跟我们一样有中国姓名,他们会说某种中国的方言,但是他们已经不是现代民族国家概念下的中国人了。十九世纪末是有一次再次民族主义化的活动,因为孙中山的影响,有这样一个过渡现象。他们之中的確是有很多爱中国的华人,但我们现在理解这些海外华人,不能说他们爱国是理所应当的,恰恰相反,他们的爱国是需要去解释和论证的。 我今天在报上发了一篇文章,是关于一个我很多年来都很着迷的人物——辜鸿铭。我们提起辜鸿铭的时候都说他是文化怪杰,我翻遍大陆关于他的著作、传记,发现大陆人谈到辜鸿铭的时候,说他怪,但怪在哪儿?基本都是说都民国革命了他还支持帝制,张勋复辟就他一个人叫好,永远戴个瓜皮小帽、留个辫子,然后用英文、德文写书告诉老外,说中国男人纳妾很好,女人缠脚很对,就是这么一个怪家伙,但他的学问很大。 我觉得这些说法都没有掌握到他真正的怪。在我看来,他最怪的地方是什么呢?他是一个Peranakan,就是土生华人。土生华人是什么?这要追溯到明朝的时候,一些中国广东、福建的移民到了南洋地区,世世代代住在那儿,跟当地的马来女子通婚,混血产生了一个社群,这个社群后来发展壮大,规模越来越大,所以成为一个独立的族群。他们的衣服、穿着、家具、摆设、传统节庆跟中国广东、潮汕还有闽南地区都很像,但是又有点不一样,带有一些马来色彩、印度色彩。他们都有中国姓名,但他们的语言不是中文,他们已经不会讲华语了,他们讲的语言是Baba Malay,是一种混合了闽南话的马来文。他们也看中国的书,比如看《三国演义》,但那个《三国演义》是用峇峇马来文写的《三国演义》。他们也唱戏,那种戏有闽南歌仔戏的感觉,但是会用马来文去唱。英国殖民者到来的时候,他们这个族群特别受重用,因为他们精明能干又擅长变通,所以他们就成了全世界华人中最早西化的一个群体,说外语着西服,而辜鸿铭就是这种人。 他其实从小没有说中文的机会,他妈妈是高加索裔,所以辜鸿铭根本是混血儿。他小时候跟他的义父去爱丁堡读书,在欧洲的11年学了9国语言,然后回到槟城。历史上说有一个人改变了他对中国的想法,这个人叫马建忠,是李鸿章的幕僚。马建忠和辜鸿铭在新加坡一宿长谈,谈完之后辜鸿铭恍然大悟,发现自己是中国人,三天之后离开新加坡,后来就回国了。回国之后辗转帮张之洞做幕僚,这就是我们后来所知道的辜鸿铭。 在我看来,前半段那个辜鸿铭太怪了,这么一个22岁前不知道自己是中国人的人,他甚至不会说中文,就在和马建忠谈完一晚后决定回中国。对于马建忠跟他谈的那一晚话我发现很多历史学家都没去研究,我一直关心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是用什么语言谈的。辜鸿铭不会中文,他顶多会一点闽南话,马建忠是江苏的,所以他们不可能用任何中文去沟通,他俩说的极有可能是英文或法文,你想象一下两个人用英文或法文谈完之后,一个过去不晓得自己是中国人的人,忽然发现"天啊,我是中国人,扎辫子多好啊",然后回来就变成最坚定、最保守的辜鸿铭了。这难道不是很荒谬吗?对我来讲他的怪是怪在这儿。 我之前讲的那种华人等于中国人、等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所以要说中国话,这种思路我称为"中原中心主义"。"中原中心主义"真正受到挑战的地方在哪儿呢?就是南洋世界跟中国重叠的部分,也就是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大南洋:北起厦门、漳泉,然后到潮汕,跟着到广东的珠三角,然后往下到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印尼、缅甸。 这样一个南洋世界,它有自己的海外华人跟其它民族的关系,但同时也扩散到中原地区的南部疆域。在这个南疆地域中,我们拿珠三角来讲,珠三角地区跟南洋这片土地的关系、海洋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一方面珠三角对北方、对中央王朝有一定的认同感,但他们又随时准备好叛离。从唐朝开始,驻广州刺史的一个任务就是要防止乱民跟外族通婚。现在的番禺那时是港口,住了一万多个波斯人,当时广东人就很爱跟这些波斯人通婚,长安那边看了很不高兴,朝廷就叫刺史盯着广东人,别让他们通婚。但广东地区的人从来都很混乱,又很强悍,同时又愿意出去冒险,跟闽南人一样,所以这两个地方的人大量移民海外。我们今天老说郑和下西洋是如何推动华侨在海外的地位,其实我们忽略了一点,当初郑和下西洋其中一个要做的事是要抓回这些"乱民",有文字记载他到菲律宾时抓回来多少"乱民"。 福建跟广东沿海的居民从来都不管这些所谓的规定,坏起来的时候还要勾结日本人搞倭寇,其实倭寇基本上都是闽南、广东人,当然最后是袁崇焕去镇压他们,他也是广东人。所以这个地方从来就有很强的一种混杂的分离心态,或者不一定是分离,他们只是喜欢往外,于是就到了马来西亚、新加坡。今天我们去看这些马来西亚、新加坡华人的祠堂,依然香火旺盛,这时候很多人又会很本能地解读为海外华人热切的爱国情怀,说他们在当地生活了几百年,还是那么爱国。其实他们不是爱国,他们是爱乡,是一种乡土情怀,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我最后再讲一个故事作为总结。王家卫电影《花样年华》里梁朝伟离开张曼玉时说:"我明天就去新加坡了。"这句话他说得非常轻易、随便,就相当于一个北京人跟别人说我明天去昌平一样,好像在隔壁。而我想指出的是这就是当年一种真实、普遍的认知。对香港人来讲,去新加坡,去吉隆坡,去广州,我们并不觉得是去陌生的国度。我们有一个港口跟城市网络的概念,我们处于广东、福建等中原地区的南疆地带,我们跟大南洋之间的关系不是国与国的关系,不是同一个国家的关系,甚至不是同一个民族的关系,是最单纯的港口城市的网络连接。刚才说辜鸿铭在槟城出生,他到新加坡打工完全不觉得是离乡背井,就像去隔壁一个城市,没什么大不了。在马来西亚、新加坡没有独立之前,香港、澳门、珠三角这些城市跟南洋的关系就是这样接近,没有任何断裂,没有分割之感,我们从来不去担心我们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我们不被这种问题困扰,我们很自然地来来去去。胡文虎、胡文豹两兄弟在缅甸起家,然后到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办了今天我们所知道的《星洲日报》的前身,在他们兄弟离开之后,在那个大南洋时代结束之后,就被迫分裂为香港的《星岛日报》、马来西亚的《星洲日报》和新加坡的《联合早报》,其实三家报纸原来都是一个缅甸华侨创办的。 过去那个不分国界的时代其实离我们没多远。今天在我们面对非常猖獗的民族主义和民族主义背后的中原中心主义的时候,我们需要用这样的一种南方海洋的角度来重新看它。当年我看《河殇》会觉得很搞笑,它里面说中国文明就是黄河文明,在河流里面,在黄土高原上面,现在封闭太久了要涌向大海,迎接蓝色文明。我们一听就知道这就是你们北方佬搞的东西,我们在香港天天面对的就是蓝色文明。 CoChina的最新更新: ![]() | ||||
Posted: 17 Aug 2010 07:20 AM PDT 作者:张牙舞 | 评论(0) | 标签:连岳, 独立, 厦门 "独立"对于他而言就是他的生命,他时刻注重自己的独立性,独立身份、独立判断、独立言行。即使在情感专栏文章中,他也极其强调独立的重要性,认为独立尤其是经济独立是获得真正爱情的前提,奴隶主和奴隶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 第一次见到"连岳"是在《上海壹周》杂志,很惊讶于一个大男人能"妙手回春"把情感、生活中各种烦恼"治"得服服帖帖。虽然第一印象不错,但因为我不是《上海壹周》的忠实读者,所以对连岳也就"一笑而过"。后来,听说他的博客获得了德国之声主办的国际博客大赛2007"中文最佳博客",便开始好奇地"盯"上了他的"第八大洲",开始逐渐欣赏起"有思想、有趣味、更有真诚"的连岳。最终"爱"上他则是感动于他在厦门PX事件中的表现,他的勇敢、担当、知行合一无愧于真正的"男子汉"。这个看似文弱的小胖子"能量"还真是不可小觑。 "爱"他首先要充分了解他。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他的什么品质打动了我,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他从钟晓勇(他的原名)"蜕变"成连岳,从"体制"内的老师、检察官、记者转身为"体制"外的独立撰稿人。直到有一天看到他的一段话,我才恍然。《经济观察报》问他,"你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独立。"连岳不假思索地答道。 诚然,独立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金子,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民民主专政社会中个人最重要的品质,有了它我们才会发光发热,照亮别人的同时也闪耀自己。"不独立不成人",不独立就不会有自己的价值,也不会有自己的幸福。大而言之,我们个体的独立是公民社会的基石,是国家发展的动力;小而言之,独立是我们获得爱情、成就事业、生活美满的前提。独立对于知识分子尤为重要,不独立就不能"张牙舞爪",就不能"守身如玉",不独立就只能沦为公公知识分子。而连岳就为我们树立了"独立者"的榜样,他有"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不党、不卖、不私、不盲"。甚至,他的身份都是独立的,他靠"一支笔打天下",是《上海壹周》、《南方都市报》、《第一财经日报》、《城市画报》等多家媒体的专栏作家。 那如何才能做到"独立"呢?连岳回答道:"真的要做到独立也有点难度,第一需要能力,第二需要勇气。" "能力",我想应该首先是指经济能力。"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经济不独立,一切都是妄谈,经济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中就只能听人使唤。连岳同时给几家媒体写专栏,月收入绝不少于万元,又有著作畅销,又有律师妻子赚钱,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因而方有"无敌的海景和自由"。连岳对此也不避讳,他说,"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会尽量地享受生活,这是我自己努力工作应得的,我不欠谁,我谁也不欠。同时我能做的,就是评论这个社会现象,关注这一批人。生活有生活的逻辑,批评社会有批评社会的逻辑。" 那连岳何以能宅在家里金钱却滚滚而来呢?这是由于他能"妙笔生钱",他的经济能力主要是建筑在他的写作能力上。他的知识面宽泛得让人咂舌,他的幽默让人防不胜防,他的想象力恣意飞腾,他的睿智流光溢彩,他的语言精干有力。总之,连岳"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左手时政忧国忧民犀利锋锐,右手情感嬉笑怒骂有理有趣。一只秃笔像金箍棒一样被他用得挥洒自如指哪打哪,愤青和小资通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能力"只是独立的"基础",更重要的是要有"勇气"。比连岳能说会写的人多如牛毛,但像他一样敢作敢为的人却屈指可数。他的勇气在厦门PX事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金光万丈。连岳从2007年3月开始关注厦门的PX事件,从《厦门自杀》开始,他在博客里发表了一系列关于PX评论:《公共不会有安全》、《厦门人民这么办》、《保护不了环境的环保官员》、《全国政协委员算老几?》等文章,"煽风点火"了厦门人民的抗争。他还委托专业人员翻译PX的毒性问题、生产原料及生产工艺所产生的毒性问题,并与妻子参加"市民座谈会"提出反对意见。最终,PX项目择地迁建,厦门人民完胜,连岳成了城市英雄。许知远写道:"在这一刻,我对他充满敬意。一个社会的发展并非直线,它经常已进一步,退一步、甚至退两步。要使中国这样一个长期笼罩在政治权力阴影下的国家建立一个公民社会必定充满挫折。但是,钟晓勇式的坦诚与坚定,却让人看到希望。这或许也是中国目前最缺乏的声音,当高压权力让人秩序,而消费主义让人逃避时,能够仍旧强调基本价值观,并愿意实践的知识分子,是社会前进的真正动力。"厦门一位网友写道:"谢谢你,连岳。因为在那个欺骗与恫吓纷飞的初夏,是你撕破他们虚张声势的嘴脸,告诉我们不必害怕,捍卫家园是每个人天经地义的权利……当一切尘埃落定,是你引导人们开始思考公民社会的本质和未来,给当事人智慧而中肯的告诫。" 除了推动PX项目择地迁建这个直接意义外,连岳的象征和长远意义其实更重要。他象征着独立言论的力量,为这个时代知识分子该如何作为树立了标杆。如事后有人评论道:"独立的言论力量对于整体中国社会变迁的作用形成持续增加的影响力。可以预言,中国未来的言论史将会更加精彩。连岳作为厦门市2007年意见领袖和城市英雄的意义在于让我们看到,知识分子作为公民社会的重要一环,通过与民众诉求的结合,完全可以用言论力量有效地促使社会朝科学、民主、自由的方向演进。" 是的,我们任何一个以知识分子自命的人都有责任将自己的文字良心与民众福祉对应起来,在对真实社会问题的关注中,获得思考和发言的最大价值。原来很多网民认为连岳只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于事无补,"你要是有种就上街游行啊!"他们常常这样给连岳留言。厦门PX事件之后,网民们又跑到别的时评作者博客里留言:"你要是有种就去学连岳啊!"这就是连岳的影响! 不过,温和的连岳在解释自己"像男人一样战斗"时,给出的解释是"为了我自己"。他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说说,"我本来想躲进这小岛,可是逃到哪里都没用,空气是你躲不掉的。你当臣民都没得当了,只能当公民。必须要表达出我们自己的意愿。"实际上,连岳也曾害怕过,担心过,接到过恐吓电话,被警察敲过门,连岳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也就宽了心,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原本瘦了6斤的身体又迅速胖回去了。他后来写道:"我在PX项目事件期间,确实怕过,我不希望这种勇敢被高估,在一整年时间内,我一直在写专栏、更新BLOG、和朋友吃饭喝酒,既没有失去自由,也没有被送进精神病院——这意味着压力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在此情境下,有大把媒体人可以做我的事情,我不过是恰好那个时候在那个地方。做一个好的媒体人,并不需要太勇敢,不恐惧到无法行动,就行了。这就是我的勇敢秘笈。" 连岳之所以如此勇敢,一方面是因为,作为厦门人,PX项目使连岳切身面临生存的威胁;另一方面,作为长期面向公众讲话的自由作家,他不缺乏公民的责任和担当。也不能否认,他的独立身份使他少了很多顾虑,不必担心失去薪水、医保、住房津贴等利益。"他们很害怕,"连岳说,"对于我来说,我不依靠任何单位,所以也少有这方面的担忧。如果我也有一份常规的工作,我也许不会这么做。" 除了"能力"和"勇气",要成为一个"坚挺"的"独立者"还需要智慧。没用智慧的"独立者"要么闹不出什么动静,要么闹出动静后自己就没动静了。连岳是个真正聪明的人,他的智慧不仅在文章里开花,也在行动中结果。在厦门PX事件中,正是连岳的智慧保障了其言行的如意,也保护了自己的安全。他给厦门人民的建议可行、简单、有效、又无风险,他的言行虽然不太规矩但并不违法,他也没有"带头"去"散步",从而使得一些人奈何他不得,敲门不开后便摇头而去。同样,他的那些鸡汤虽然"烫人"常常不合"常理"甚至有些不太"道德",但火候他却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授人以柄。 "问君哪得独如许,唯有小波活水来。"连岳的独立很大程度上拜王小波所赐。他在《王小波死得好》中写道,"对我来说,王小波的死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开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在模仿他,他的文风、他的思维,然后到处推销他,就像被鬼上了身。"在王小波死时,连岳正在"一家地方报办公室里写一些教育市民的评论,大意是反对不文明行为之类的东西,像绝大多数能写一点字和一点字都不能写的编辑记者一样,心里充满了得意和自豪感,对自己万分怜惜。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声:王小波死了。我的反应是:王小波是谁?此后的两个月,我知道了他是谁,他写的东西并不多,但是足够证明我原来生活的形态与脑子是坏的。用王小波的话来说,我这个人是无趣的。用他喜欢的罗素的话来说,我这个人是假的。" "王二死了,连岳活了"这是《南方人物周刊》发表的一篇文章题目,虽然连岳不同意发表,但这个题目的确恰如其分地反映了事实。从此,连岳拿起了王小波的"枪",开始模仿、继承、发扬王小波,开始继续"布道"常识、趣味、独立。沈彻在《南方都市报》发表的文章《<我爱问连岳>:普通人的思考与自由》中指出"连岳从不掩饰已逝世的著名作家王小波深刻地影响了他自己的写作:从王小波主张的自由思考的乐趣,到王小波经常提到的康德、罗素、福柯、马克.吐温、卡尔维诺,再到王小波作品中洛克、哈耶克、波普尔乃至于宗教典籍的影响。机敏睿智的思维、幽默活泼的文风、广阔的视角,这些都是二者的相同之处;不同的是,与王小波相比,连岳作品中公共知识分子式的思想评论与随笔相对更少一点,取而代之的是更宽泛、更平易、更日常的专栏话题与时事评论。尤其是他的问答专栏,从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重新定义了一种文体:像禅宗的公案般短小精干、当头棒喝、耐人咀嚼,但却不强调读者的顿悟,而是展现了逻辑的强大力量和平实的机锋暗藏;像苏格拉底式的追问般从司空见惯的日常小事出发,帮助读者从反思中发现容易被忽视的生活本质,但却不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发问与对话,而更侧重回答者绝不拘泥于某一具体事例的思考方法、客观分析与引导。"我个人觉得,可能由于时代原因,连岳要比王小波更有"常识"更为风趣更加独立。不要再迷恋王小波,王小波已经成为传说。而连岳就在我们身边,可亲可敬,可乐可心。 正如连岳在《王小波是看不见的引擎》一文中所言,"王小波最大的价值在于他证明了怎么想就应该怎么做,文章与智力不是用来玩两面派的,也不是说花了好骗人。"连岳之所以在众多王小波门下走狗中脱颖而出成为"王小波第二",最重要的就是因为他习得了王小波的精髓——言行都要独立且合二为一。有人曾经试图"找茬",翻遍连岳七年来的专栏文章,却发现他的观点从不矛盾。这主要归功于他自己"怎么说,就怎么做"。他说 "不要乱搞",自己首先做到了不乱搞。 又如连岳所言,"独立最后肯定是会体现为独立判断,这也是这些人可爱之处,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不能被人激将,不能被人家要挟,有时候不能跟多数人的判断走。"连岳的判断可以说大都是独立判断,代表性判断除了他在厦门PX事件中的言论外,还不得不提他的一篇名作《我们都是体制》。他告诉那些老是抱怨体制的人们,说只要我们自己努力,我们就是体制。"我们享受生活,我们和美好的人呆在一起,我们保持怀疑,我们批评,我们不合作,我们能快乐地改变这个体制,我们就是体制。如果需要一百年,我们就花一百年。如果需要一千年,我们就花一千年。" "独立"对于他而言就是他的生命,他时刻注重自己的独立性,独立身份、独立判断、独立言行。即使在情感专栏文章中,他也极其强调独立的重要性,认为独立尤其是经济独立是获得真正爱情的前提,奴隶主和奴隶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对于媒体赠予的"公共知识分子"的帽子,他从不"感冒",他不认可公共知识分子这种称呼,不认为存在着一群无私地追求公义的人。"我只是一个'私人知识分子',如果说我有话题契合公共,那是因为追求这种公共利益符合我的私人利益。我喜欢言论自由只不过是这有利于我写文章;我喜欢法律的公正,只不过是这不会让人用枉法的手段对付我;我认为私有财产神圣,只不过是不让人共产。" 连岳始终以平等的姿态和阅读者保持着沟通,温和、真诚、风趣、又"固持己见",懂得如何恰当地调配自己的才学和美德,既维护了自己小世界的独立和完整,又贡献于外部大世界。又又如沈彻在文章中所言,"连岳撰写专栏的十年恰好是王小波逝世后的十年,他们的文字也恰恰见证了中国社会的变化发展:这是个不需要英雄的时代,任何要求脱离世俗、放弃自利的口号都容易引起反感,但不尚空谈的现实取向绝不意味着逃避崇高;相反,伟大的人性并不只在遥不可及的英雄与偶像身上,而是存在于我们每一个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里。如果能自立、自信、自尊、自爱地生存,明辨是非,平等宽容,热爱和维护自己与别人的自由,那么每个人都是'哲人王',都是自己的英雄。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需要的不是无休止的提问,甚至不是别人的回答,而是自己独立自由的思考,以及享受思考与自由的乐趣。"这就是连岳对于我们每个普通人的启示。"我们享受生活,我们和美好的人呆在一起,我们保持怀疑,我们批评,我们不合作,我们能快乐地学习连岳,我们就是连岳。" 《我爱问连岳》出版后,很多人和连岳说:"挺好看的,不过,要写些更重要的题材!要写能流传下去的文字!"连岳想了很久,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比爱更重要,于是就有《我爱问连岳Ⅱ》和《我爱问连岳Ⅲ》。的确,"爱是盐,失去它就失去了百味。"不要小觑连岳撒播"爱"的种子的作用,有爱才会有春天,有爱才会有温暖。而对于我而言,正是因为"爱"着连岳,我的人生才有滋有味。连岳对于我就如同王小波对于连岳,他不是我的偶像,而是引领我成长的兄长,是我的引擎。爱连岳其实就是爱我们自己。
简历: 1970年出生福建长汀,原名钟晓勇,现居厦门。 1990年开始当教师,1994年当检察官,1997年担任某地方报记者。 2000年担任《南方周末》记者,2001年为《21世纪经济报道》编辑,2002年辞职成为专职专栏作家。 2003年出版专栏结集《来去自由》和《我是鸡汤》。 2006年出版《神了》。 2007年出版长篇小说《格列佛再游记》,并开始出版系列情感问答专栏结集《我爱问连岳》。在厦门PX项目遭受广大厦门市民质疑之际,连岳在blog里支持市民为环境抗争。11月,连岳获得德国之声主办的国际博客大赛2007最佳中文博客。 代表作简评: 《来去自由》。"这本集子里的文章,绝大多数发表在《南方周末》上,时间跨度大概是四年"。连岳第一篇发表在《南方周末》上的文章竟未署名,后来却成了它的记者,后来又成了它的专栏作家,后来连岳又将专栏落在了其它报刊上。此书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自以为是》普及的大多是最平常也最珍贵的"常识",后半部分《连城诀》是些需要仔细咂摸方能品出味道的"寓言"。此书在2003年首版,2009年又重版,减少了两篇文章,但也增加了两篇文章。"六年后,又见面了。可能,我们并未辜负时光",书的封面上如此写道。 《我是鸡汤》。"我们走在路上,看到每个人都面容平静;其实在这平静之下,有多少只能在邮件里隐姓埋名的苦痛?"而连岳愿是一只鸡,炖成一盅心灵鸡汤给那些忧伤的人补一补。此书他2002-2003年在《上海壹周》上开设的情感专栏文章的结集。连岳在回答情感问题时,又谈圣经,又谈时事,操一把社会和人生的牛刀,剁一只情感小鸡,"不仅汤有营养,糖渣也是很有嚼劲,值得捞出来再慢慢咀嚼一下。"而且每篇文章睿智的幽默都让我忍俊不禁,如有大学生抱怨"食堂里贴得不是'节约粮食'而是'禁止喂饭'。"连岳则回答道:"那是因为情侣之间互相喂饭是节约粮食的最好办法,两条标语贴在一起显得互相矛盾。"后来出版的《我爱问连岳》系列是同类型著作,人道是"何以解忧,唯有连岳"。 "第八大洲"。因为"博客最大的特点就是独立",所以连岳建立了自己的"大洲",而且不止一家,最近又"玩"起了Twitter。连岳的博客的确让人"必见辽阔",时事评论、情感纠结"一网打尽","时事评论是我的B面,情感专栏是我的A面。这两者本来就不对立,时事不过是人与社会的感情罢了,感情也不过是两个人的时事。"语言也更简洁、干净、锋利,"博客更象格言体写作,写作者必须'让最短的话走得更远一点。'要注意每一句话的流传性。" 语录: 我们自己能掌握命运,不要去跪,更不要盼青天,不做好自己那一票的事情,一点机会都没有;做好自己那一票,就算不成,也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比跪优美多了。 ——连岳,《从今天开始当人》。 祝开心! ——连岳回邮件的通常结语。 爱情与婚姻变幻莫测,可是有一条基本原则:它是加法。也就是说,两个相爱的人,要比他们独立时更坚强、更有趣、更有力量对抗世上的愚蠢,自然,也要有更多的快乐。只要动用了减法,无论多么羡煞旁人,无论看起来完成了多大的"历史使命",骨子里都是有害的。爱与婚姻都不能让女人减去独立,让男人减去智慧,不能减去你们自己看重的价值,不能减去自己独特的生存乐趣。 ——连岳谈爱情与婚姻。 性交易开始之后,相当准确的规律是:你会发现,买主越来越多,他们都看得出,你是标了价的。而你从此后看《我是鸡汤》,也会发现自己在状态之外了,这里面谈的,都是爱,而不是你依赖的皮肉生意。 ——连岳,《性交易可以精确计算,爱情不行》。 我倒觉得,现在大家该做的,一个是发声,一个是发财,你能批评就去多批评,多说真话,你如果有经商的天才就赶快发财,钱和意见是一样的,都是重要的。如果中国出现一大批又能发声又能发财的知识分子,这是最好的。我觉得知识阶层应该很有,应该要有一批非常有钱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没必要为自己有钱,或者为自己生活的舒适而感到什么愧疚,这没什么好愧疚的。欧美做电视媒体的知识分子,很多人年薪几千美元。知识分子一定要有钱,赶快有钱,有钱后批评的声音也会雄壮很多。 ——《经济观察报》记者2009年提问:"现在还有一些人批评上世纪九十年代后下海经商的知识分子只管挣钱,抛弃了理想主义。"连岳的回答。 我喜欢的知识分子,他得有"知",也就是有文化,不能脑瘫,还得有"识",要有胆识,半身不遂并不美,知识不是用来自渎的,也不是用来反智的。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中年以后不发胖的人。 ——连岳2007年回答《北京青年周刊》记者提问,"知识分子应该是一个怎样的样子?你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众议: 连岳的特别,恰恰就在于他的平常和普通——平常得与我们平常人别无两样,普通到和我们普通人毫无分别.……他的特别,恰恰就在于他不仅敢于争取公民权利,也特别善于争取。他采用的争取方式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了——是我们绝大多数普通人都能做到的方式。 ——搜狐网友沧海一粟,《连岳,为什么我第一个就介绍你?》。 记得连岳写过一篇《从傻逼到牛逼的曼德拉》,曼老爷子因为坚持简单正确的信念并予以践行,"人迹"终成"神迹"。而连岳,他的简练、他的本真直接,使我们皆有成为另一个连岳的可能。那时,也许,不需要那么多人,说她爱问连岳,说她非连岳问。 ——编辑小古,《成为另一个连岳的可能》。 在这一刻,我对他充满敬意。一个社会的发展并非直线,它经常已进一步,退一步、甚至退两步。要使中国这样一个长期笼罩在政治权力阴影下的国家建立一个公民社会必定充满挫折。但是,钟晓勇式的坦诚与坚定,却让人看到希望。这或许也是中国目前最缺乏的声音,当高压权力让人秩序,而消费主义让人逃避时,能够仍旧强调基本价值观,并愿意实践的知识分子,是社会前进的真正动力。 ——作家许知远,《社会的建构》。 最近也巧,我在两个月内分别见到了长平和连岳。我认为他们是现今中国最好的评论作者,至少是之二。他们有许多相同之处,安静,谦和,纯朴,执著。就文字、学养、格局而言,我对他们非常推崇。就做人而言,他们一个因在PX事件里当民意领袖而被警察敲门,一个因直言而被罢黜,也是让我肃然起敬的。 ——专栏作家刘原,《所谓文人,所谓客家人》。 自从看了心灵鸡汤后,很喜欢连岳。一个聪明又有点刻薄的男人。指点众生,尖锐但富有道理。不过这本书写的都是关于感情的问题。看多了未免有点审美疲劳。总觉得以连岳的智慧,写这种东西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当当网网友ptypp。 有爱和同情心当然是好的,谦卑有时候也是一种美德,但是这些都不是鉴定科普作品的好坏、对错的标准。也许它们是鉴定心灵鸡汤的标准,那样的话,鸡汤专家自己留着用好了,比如,以后碰到自己不懂的科学、科普领域,至少也要学着谦卑吧。 ——新语丝社社长方舟子,《"心灵鸡汤"煲科普——评连岳<爱科普,用爱科普>》 。 张牙舞的最新更新: ![]() | ||||
Posted: 17 Aug 2010 07:20 AM PDT (选自《梦回战国》) 毫无疑问,在战国早期,魏、韩、赵三国中,赵国最弱。赵国跟魏国与韩国的关系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够坐在一起吃狗肉喝烧酒,坏的时候就六亲不认抄起家伙争地盘。赵国吃了不少亏,连都城邯郸都一度被魏国占领,国君们哭着鼻子流亡外国…… 自公元前334年徐州相王之后,中原诸侯国掀起了一股称王的高潮,齐国、魏国、秦国,以及赵国、韩国、燕国和中山国纷纷称王。但是,拥有了"王"的称号,并未改变赵国挨打的局面,反而因为树大招风,成为诸侯国争霸的眼中钉。赵武灵王思虑再三,说,"无其实,敢处其名耶?"很自觉地去掉王的称号,终其一生都不再称王("赵武灵王"的称号是他死后儿子给封的)。 父亲的葬礼 赵武灵王的父亲赵肃侯也算一代英豪。在他执政期间,赵国与魏、楚、秦、燕、齐等国持续多年恶战,丝毫不落下风,俨然成为北方的新霸主。特别是与魏国打了几场恶仗,将这个昔日的超级大国打得苦不堪言,基本上已沦为一个二流国家。赵肃侯一死,魏惠王就兴奋了,联合楚、秦、燕、齐四国,前来为赵肃侯会葬。寻常百姓会葬,均是脸色肃穆,携带祭品而来;他们却是谈笑风生,携带刀剑而来。只需用脚指头想一下,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如何处理好父亲的葬礼,成了考察赵武灵王执政能力的第一课。 这一年,是公元前326年,赵武灵王才15、6岁,如果是现在,还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说话还带奶腥味,可赵武灵王就不得不坐在大班椅上处理枯燥无味的朝政。由此可见,有时候权力也意味着责任。好在赵肃侯虽然升了西天,还是给赵武灵王留了几个精明能干的顾命大臣。其中一个叫肥义的大臣,对于赵武灵王度过最初几年实习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肥义的辅佐下,赵武灵王下达全国戒严令,让代郡、太原郡、上党郡和邯郸等军区的赵军处于一级戒备状态,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赵武灵王又派使者向韩国和宋国求助,以他们的力量威胁魏、楚、秦、燕、齐五国,至少,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紧接着,赵武灵王又送给越王许多钱财与美女,请他帮着"骚扰"一下楚国。楚国人就不得不脱身出来解决越国这个老对头。赵武灵王还重金贿赂北方狄族楼烦国的国王,请他"关照"一下燕国。在这五国里,燕国最弱,没有能力同时打两场战争,只好退出联军。这样一来,局势就从5:3变成了3:3,至少从数量上看起来赵国这边不落下风了。 这样一番安排后,赵武灵王下令五国军队不能进入赵国境内,只能由五国使者带着国君的吊唁之物来到赵国,由赵国安全部队护送进入都城邯郸。这些使者们看到赵国都城戒备森严,秩序井然,明白赵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像一首歌中所唱,"朋友来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不得不放弃了占便宜的念头。他们等到葬礼举行完毕,就匆匆离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第一课,顺利过关,耶! 向敌人学习 赵国的地理环境异常恶劣,被称为四战之地。什么是四战之地?就是指赵国这种四面平坦,无险可守,容易受攻击的地方。东边有齐国,西边有秦国,南边有韩国和魏国,北边的局势则更为复杂,因为北边是游牧民族狄族和胡族聚居地。与齐、秦、韩、魏之间的战争有输有赢,场面上还不算太难看,可跟游牧民族之间发生战争,十之八九都会输得。怎一个惨字了得?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战争。 我们知道,自春秋以来,中原各路诸侯作战的主力部队就是兵车。一提到兵车,我们马上就会想到这样一幅场景:前面四匹战马,拉着一辆两轮木车冲向敌营。战马身上罩着严严实实的护甲,车轮两旁伸出长长的利毂。战马由车上的御手驾驭,站立在御手左右的戴盔甲士分别手执强弓和长戈。一时间车轮滚滚,烟尘蔽日,呐喊震天。 兵车在冲锋陷阵时的确威力非凡。四匹战马发疯一样地冲刺,迎面阻挡的步兵不是被马蹄活活踩死就是被车轮活活碾死。因此,在春秋时代,一个国家军事力量的强弱,与兵车的多寡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所以中国才流传下来"千乘之国"、"万乘大国"之说法。 可赵国的兵车遇到游牧民族的军队,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呢?因为这些游牧民族拥有专门克制兵车的秘密武器:骑兵。 兵车虽然拥有很多优势,可它的缺陷也很突出。首先,兵车里御手的作用太重要了,驾驶技术必须要过关,其次政治上也要过关。春秋时,宋国主将华元得罪了自己的御手,打仗时御手狠狠地抽打战马,直接将华元送进敌军大营,成为光荣的俘虏。其次,乘员之间必须配合默契,不然必定乱成一团糟。最重要的一点,兵车的机动性太差了。四匹马拴在一起行动,当然没有单打独斗灵活,而且它们得在专用的道路上行走,遇到丘陵地带就只能束手无策。 游牧民族的骑兵是什么样子呢?狄族和胡族的士兵们穿着轻便的衣服,不像中原士兵那样穿着宽袖长袍,行动甚为敏捷。他们使用的兵器主要是弓箭,在冷兵器时代,弓箭无疑是最灵活、杀伤力最大的兵器了。对于中原士兵来说,射箭不稀奇,可骑在马背上射箭的就少了,骑在马背上还能射得那么精确,就更是凤毛麟角。这些游牧民族的骑兵们可谓是来去如风,在掠夺了一番之后,又全身而退,让笨重的赵国兵车队伍望尘莫及。 在与游牧民族打过几次交道之后,赵武灵王突发奇想:难道赵国不可以向游牧民族学习呢?模仿他们的衣服,学习他们的骑兵,达到"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赵国与游牧民族的文化、生活习俗交流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历史。赵肃侯留下的顾命重臣肥义就是狄族人。事实上,赵国一直采取大臣异地就任制,让有狄族胡族背景的大臣到农耕文明的中心邯郸任职,华夏族大臣则到毗邻游牧民族地区的代郡为官,这样固然是为了加强国君对外派大臣的控制权,客观上也起到文化思想交流的作用。 但饶是如此,赵武灵王的改革一样遭遇到强大的阻力。 何仁勇的最新更新: ![]() | ||||
Posted: 17 Aug 2010 09:20 AM PDT 在北京十来年碰到过各种各样的出租车司机,其中不乏一些很好,很有趣的。 大约2002年的时候有次白天打车回家,到了小区门口才发现身上居然没钱了。找了半天没有,就和司机师傅说请等一下,上楼去拿钱,记得当时家里其实也没钱,要拿卡找提款机取。师傅说不用了,说谁没碰到过难处,就让我下车了。 感动到现在。 四环刚修通的时候,打车去四环沿线的一个地方,结果师傅对四环的出口不太熟悉,错过了应该出去的出口。 刚错过师傅就急忙道歉,我说没关系,但他还一直说对不起。到了地方坚决退还多绕路的钱。 2000年冬天在白石桥那边上班,天天骑车往返。一天赶上大雪,自行车早不坏晚不坏,骑到路中间坏了,只好打车,可下雪天非常难打车,打到几辆也装不下自行车。 正想是不是要走回家,看到一个出租车在前边停下来,连忙推车走过去,还没等问,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师傅已经出来从后备箱拿出一节铁丝。三下两下师傅就把自行车牢牢固定在后备箱上。 上车后聊天才知道,以前师傅在郊区载过骑自行车的,当时找了半天才找到铁丝把自行车固定,此后他就在后备箱里一直带着一节铁丝备用。下大雪后车开得都非常慢,路很堵,我和师傅就有很多时间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个师傅以前的职业。这个师傅经历很丰富,做过泥瓦匠,玉石雕刻等很多行业。 他讲起其中的很多趣事,我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我们小区门口,他正讲到做玉石雕刻时的一件趣事,讲到关键处,于是把车停下来,一直等到听完才下车。 几年前在国贸附近打车,打到一个年轻师傅的车,刚上车就听到喇叭里正放英文听力磁带,他有时也跟着念叨。他说学了英文后,在宾馆爬活时,招揽外国人的生意更容易,沟通好了,外国人常包他的车。 路上他还说起路上只让两种车,一个是公共汽车,让一个车过去几十个人得到方便,还有个是女司机开的出租车,因为女出租车司机太不容易。 1998年有天和朋友约了在天坛北门见面,我做了公汽在天坛站下车,没想到站在这个天坛站天坛的影都看不到,于是问了路找过去。 但约的时间就要到了,可还没摸到天坛的边,只好打车。上车说去天坛北门,没想到司机立刻说对不起,说非常近,占我便宜了。车子向前开一点再左拐,几百米的距离就到了。到了北门,给司机钱的时候,他还直说不好意思。 几年前晚上在望京打车,刚上车司机就问我认路吗。他说已经在望京转了半个多小时,没找到回城的路。 北京的路大都是四四方方的,可望京的路很多是斜的,加上晚上看不清,也难怪这个司机晕菜。 以前都是问出租司机路,那天第一次给出租司机指了回路。 有天晚上骑车回小区,很远就听到特别悠扬的笛声。经过小区门口出租车排队的地方,才发现是个出租车司机站在车外吹笛子。 吹得非常好听。可惜很快轮到他的车被人打走了,没能继续听下去。后来在小区门口还遇见过一次,笛声还是那么悠扬,可惜听的时间更加短暂。 这个司机让我想了很久很久,不只是想念他的笛声。 Related posts: | ||||
Posted: 17 Aug 2010 03:54 AM PDT ![]() 就在顶峰娱乐一炮而红之时,另一家名为狮门(Lions Gate)的独立电影公司却打起了收购米高梅的主意,人们才发觉这家极其低调的小公司,有着惊人的投资回报率。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派拉蒙才关闭了旗下的独立制片公司派拉蒙优势,华纳兄弟关闭两家独立电影制片公司Pic turehouse和华纳独立,21世纪福克斯关闭了Fox Atomic,迪士尼变卖了米拉麦克斯。2007年美国还有38家独立电影公司,如今只有11家还在负隅顽抗。人们还在猜测,下一个牺牲品会是谁? 以小博大 自2008年以来,好莱坞带来的最大惊喜既不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和钢铁侠,也不是会功夫的熊猫,而是吸血鬼与人类的爱情故事。电影《暮光之城》在北美刚一上映就获得了7000万美元的首映成绩,让众多好莱坞电影人跌破眼镜。而随即掀起的吸血鬼狂潮更让这部耗资仅3700万美元的电影,赚得了惊人的3.9亿美元全球票房,这样的成绩无疑让《暮光之城》的制片公司顶峰娱乐喜出望外,这个不算大的独立电影公司显然押对了赌注。而与此同时,另一家独立电影公司狮门的《电锯惊魂》的成本只有120万美元,但在全球收获票房1亿美元,收入是成本的近100倍。 ![]() 而如今,大多数私人投资公司都不再愿意投资制作电影。华尔街曾是独立电影最大的投资者,2005年到2007年累计投资20亿美元,而在危机爆发后却几乎一毛不拔。许多大公司尚且要小心翼翼地应对危机,更何况严重依赖外部资金的独立电影公司。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契机。如何在有限的资金下,以最创新的题材吸引观众,以最小的成本抵挡风险,更要在电影巨头中杀出一条血路,便成为独立电影公司"以小博大"的考验。顶峰娱乐和狮门显然做得不错,它们不像一般电影公司,以拍大制作的主流题材电影为主。相反,它们拍摄的题材大胆和创新,再加上制作的低成本,这也是独立电影的拿手好戏。 看看《暮光之城》,不仅选取了吸血鬼元素中最迷人的地方,还进行了一次非传统的"革新":吸血鬼不再狰狞恐怖,而是英俊迷人,还和人类、狼人展开一场奇特、异想非凡的三角恋。而狮门的拿手好戏,则是恐怖、血腥加争议,《电锯惊魂》的极度暴力血腥,《梦之安魂曲》涉及毒品以及人性的堕落,狮门敢于将禁忌搬上大银幕,开拍其它电影公司不敢拍的电影。 大胆和创新为顶峰和狮门带来两个好处:一是避开大公司的直接竞争,成功率高;二是能以低成本制作电影。可谓一举两得。"要大电影商去做500万至1000万美元的小制作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而且这也是我们的特质。"狮门CEO乔恩·菲尔蒂梅尔说。由于考虑到制作的高风险,狮门通常只收购成品艺术类电影,甚至只要制作多于200万,都一概不会考虑。显然,对于狮门、顶峰这样小财力的公司,即使投资失误亏损了,也不会太严重。实际上,狮门每年超过2亿美元的票房已经足够弥补全年的所有成本,名副其实的稳赚不赔。 突破传统 独立电影虽然在颠覆着大制片公司的拍摄方法和美学观念,但相比于好莱坞大片,独立电影的发行一直都面临着很大的困难。一方面,独立电影虽然符合一部分人的口味,但观众群相对固定,观众数量也决定了独立电影的票房上限。另一方面,没有足够的广告资金大肆宣传,只能依靠口碑和电影节奖项,也就缺乏扩大观众群的筹码。 ![]() 在这种情况下,独立电影要么无人问津,要么只能通过一些小公司进行小范围放映。显然,院线发行并不是独立电影最好的出路。狮门很早就意识到这点。虽然市场上非主流电影的单品销量远比不上主流电影,但是就影片数量而言,非主流电影却占了大多数,在狮门看来,它们带来的收入其实可以和主流电影的收入不相上下。狮门的秘籍就是在院线市场之外开拓家庭影碟市场。特别是经济危机让许多美国人减少了进电影院的次数,据调查,只有不到2%的美国人晚上会出外看电影,95%的人更宁愿留在家里看电视。 狮门先是将大部分融资用于大规模的收购影片,或者用来收购和合并其它小型电影公司,借以扩大它的电影储存库。目前狮门片库内电影电视剧数量已达12000部,涵盖自制电影,从其他公司收购的经典电影电视剧集等。此外,狮门还通过与百视达等影视出租公司和沃尔玛合作,出租或售卖电影DVD和蓝光光碟,成功地在美国家庭娱乐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电影票房往往波动很大时好时坏,电影储存库却能为狮门带来庞大的盈利,在狮门的总体收入中,电影只占30%,其它70%都来自电影储存库业务。利用低成本小制作电影赚取票房,即使电影院赚不到钱,家庭影碟市场也能为公司带来稳定的收入。 相比狮门庞大的家庭影碟市场,顶峰还青睐于新兴的客厅视频点播(VOD)的发行模式。在院线上映之后,顶峰便马不停蹄地推出了《暮光之城》的DVD和VOD点播服务。顶峰深谙那些不愿花十几美元上电影院看独立电影的观众心理。相比于高昂的电影票价,全家人只需支付4到10美元,就可以通过VOD服务在家里随时观看尚未公映或者公映不久的电影。它一定程度上能够减少独立电影亏本的风险,而且还有拿提成的有线电视公司帮着为影片打广告。 除了VOD发行之外,独立电影公司在磕磕绊绊中还开创了不少异于传统的发行模式。比如纪录片《美丽的失败者》的制片人就没有按传统方式发行影片,而是找上耐克公司做合作伙伴。在耐克的资助下,《美丽的失败者》得以在纽约IFC中心公映,其后逐步扩大放映规模。再比如另一部纪录片《各就各位!预备!打包!》在影片宣传和发行上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制作方通过网络视频和Twitter进行电影的宣传推广,并始终把市场推广和慈善活动结合在一起。此外,制片方还利用团购网站Groupon推出电影票团购活动,不仅确保了电影院最低观影人数,而且还通过Groupon宣传了影片。这些新的发行方式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如果无法突破传统运营模式下的各种瓶颈,或许就该尝试打破传统。 独立之惑 实际上,如今的大制片厂不再冷落有利可图的独立电影业,不但成立专门从事独立电影制片的分公司,比如派拉蒙优势,华纳独立,福克斯探照灯等,而且对独立电影公司进行融资和并购。例如迪士尼并购了米拉麦克斯,时代华纳收购新线,派拉蒙收购了梦工厂,结果是,它们都在大公司"软硬兼施"的手段下丧失自己的独立地位或是走向破产。 ![]() 而不幸的是,顶峰和狮门也正在成为大公司和投资人眼中的摇钱树。从今年3月开始,米高梅的最大股东——美国投资大亨卡尔·伊坎(Carl Icahn)就对狮门展开了恶意收购。 对顶峰和狮门而言,不想沦落入大公司的怀抱,就得想办法将自己发展壮大。要不就像米拉麦克斯那样跟随大流开始制作主流大片,要不通过收购关联行业,如电视公司进行扩张。但无论如何,这两种方式都会使它们陷入大规模的陷阱,而这从来不是它们的初衷。 在新一轮独立电影公司洗牌后,独立电影业会面临怎样的噩运或是机遇,还不得而知。然而对于独立电影公司的发展来说,可以套用的运营模式是不存在的,能够做到的只有借鉴其他公司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在复杂的商业环境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同时还要有足够的创意和胆量尝试多种途径开拓运营新模式。 『周末画报』 撰文 刘稀、李丹 ![]() 『良品周刊·平媒精选』文章由现代传播 旗下媒体提供,你可以在这里阅读到《周末画报》、《新视线》、《生活》等诸多杂志的经典文章,支持RSS订阅 与Email订阅 ,亦可通过Google Reader 、鲜果 、QQ阅读、有道 等在线阅读器获取,或在MSN直接订阅 特别推荐:iPhone用家可以在『周末画报·iWeekly』中阅读到更多精彩专栏文章 从现在起,你也可以关注良品豆瓣小组 以及良品新浪微博 Tags - 娱乐 , 独立电影 , 制片公司 ![]() | ||||
Posted: 17 Aug 2010 08:28 AM PDT 从网易图片新闻里,我看到新北川中学已经竣工,据说可以抗震烈度八度。新北川中学于09年5月12日正式开建,8月17日竣工典礼,历时1年3个月零5天,耗资2亿元。 看着图片里的校舍以及内外部环境,说实话,替北川的孩子们高兴,这样好的校舍,这么好的环境,可以最大限度地让这些曾经遭遇惊恐的孩子们安心学习。 可是,对有关单位和有关部门,我要说:我要看的不光是漂亮照片里一栋栋校舍楼以及那些美丽的校园,我还要看很详细的费用清单,这些数据报告将告诉我:这2亿元花到哪里 ?怎么花的?这些漂亮校舍都值多少钱?跑道、花圃、灯柱、遮阳棚都花了多少钱?人民有权利知道这些。 阳光之下,不该再有猜测、再有秘密,不要用空口无凭让我相信,请用真实的数字告诉我,这2亿的学校,是怎么堆砌起来的!
小远2010年8月17日星期二 23:10栖居阴 | ||||
Posted: 17 Aug 2010 02:21 AM PDT (撐港台運動 8月13日新聞稿) 「撐港台運動」(「運動」) 發表聲明,強烈批評和反對港府剛公布的《香港電台約章》(「約章」) 保障不足,束縛有加,以及成立已定出人選的顧問委員會。「運動」重申,政府不容港台獨立,為的是要保留任免廣播處長和員工,以及委任港台顧問的權力,等待時機,內外夾擊,以收服港台,令它難以有效地監察政府。因此,「運動」反對成立顧問委員會,並批評廣播處長黃華麒不顧港台員工及公眾反對,簽署這分「約章」。「運動」亦要求公眾繼續關注事件發展,共同維護香港的言論自由。 「撐港台運動」不接受設立顧問委員會的決定,認為政府可以透過委員會干預港台的編輯自主和機構運作,成為港台之「太上皇」,使港台「喉舌化」。政府一意孤行,堅持港台須設立顧問委員會,排除任何業內選舉和推舉等建議,成員全數由行政長官委任,完全沒有公眾參與,缺乏認受性,全然是政府包辦話事,如此一來,可以讓當局選擇時機,控制和干預港台。 從政府公布的顧問委員會成員名單,「運動」認為,政府委任的人選,並無豐富的公共廣播經驗,當中亦無以捍衛新聞言論自由而廣為人知的人士。在現在公眾對港台編輯自主仍相當警覺,以及曾蔭權弱勢政府之下,政府暫且委任一些大家認識不深、面目比較模糊的人士,但實際上已埋下圈套,等待時機。 更甚的是,在整個港台身分和編輯自主的法律保障問題上,政府與廣播處長並未能有效地照顧公眾和港台員工港台的要求,甚至連加入「港台可以批評政府」之類的文字,以及在不接納顧問意見時不必事事解釋的意見,也完全不予理會,令港台無法真正承擔起公共廣播的使命,「運動」對此深表遺憾。 廣播處長黃華麒作為維護港台編輯自主的最後把關人,竟然背棄員工,自行與政府商討和簽署有嚴重問題的約章,表示他服從政府多於重視港台員工和公眾的意見,更會令「運動」及公眾擔憂他是否適合人選,領導港台員工履行公共廣播的責任,抗拒政府的干預。 「運動」認為,黃華麒在維護港台整體和各級員工的編輯自主,以及做好公共廣播等方面,似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正正顯示出港台不能脫離政府獨立的情況下,港府的人事任命權經已發揮作用,可以透過空降的黃華麒,自上而下,引進和布下圈套,擇時收緊,制肘港台。政府掌握港台正副處長及所有層級人員的任命權,令政府假以時日,就可以收服港台。 這亦顯示出港台不能脫離政府獨立的另一個玄機,就是可以透過顧問委員會,制度化地干預港台:政府可以在每次任命時,精心挑選人士,委任為顧問,出手干預港台。可以說,港台即使避過一時,也必然朝不保夕,隨時要面對港府精心挑選的顧問橫加干預。 即使「約章」就港台的編輯自主作出修訂,但實質上卻仍然沒有甚麼保障,對港台和它的節目製作卻定下諸多束縛。例如港台的節目要加強「國民身分認同」;電台可以轉播國際傳媒節目,電視轉播則只限於國家傳媒節目,無疑是借助香港電台令中央電視台在香港落地;近日亦有報道指,政府拒絕港台在其未來的高清頻道播放電視新聞的建議。此等束縛,在在限制港台之編輯自主,影響其履行公共廣播之使命。 「運動」寄語港台員工堅持編輯自主,亦希望港台各級員工努力保持創作、報道及編輯之專業空間,製作包括監察及批評政府的各類節目,亦呼籲市民大眾繼續關注事件,共同努力,維護港台的編輯自由,防止自我審查,抗衡政府在港台內外施加干預的企圖,爭取及監察港台真正履行公共廣播的職責。「運動」會加強對港台的監察,防止它實行自我審查,捍衛港台的編輯自主,以維護香港的公共廣播服務,以及香港的新聞言論自由。 相關連結: | ||||
Posted: 17 Aug 2010 07:00 AM PDT 文革当中有所谓的样板戏,许多老一辈的人都还记得清楚。之所以叫"样板",乃因为它所塑造的人物都极其典型,性格鲜明,轮廓清晰。就好像造一个杯子要有一个标准的模型在那里,以后的杯子都可以和这个标准比较,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丢掉。这种样板戏里的正面人物一律"高、大、全",反面人物则要么是面目狰狞、要么是形象猥琐,总之没有处于中间的,都是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偶尔有几个处在摇摆之中的,最终也会落在好或坏这两个截然不同又事先划定不可更改的圈子里。在这样的电影或者戏剧中,经常看到的场景就是,主人公受到坏分子的诱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毅然投向光明;或者相反,经过一番斗争之后,终于屈服于恶势力,成为了他们的帮凶。当然,更多情况下,只要人物一出场,我们就可以明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或者谁最终摆脱了低俗、谁最终背弃了正义。 有人说,这是特殊的历史阶段的特殊产物,然而真是如此吗?可能未必。当基督徒在宣扬他们的教义时,从不会说上帝或者耶稣的"恶"。而事实上,"恶"的来源一直是基督教难以自圆其说的一个难题。因为要知道,按照他们的说法,上帝只能是一切善的化身,试想一下,由这无尽的善创造出的这个世界,却有各种各样的"恶"弥散其间,生活琐事如:抢劫啦、盗窃啦;社会大事如:战争啦、种族灭绝啦。实在是叫人难以理解。在基督徒的世界中,始终存在着截然两分的形象:把善归于上帝和把恶归于不知来由的魔鬼。世人在经历了一生的摇摆之后,最终也将投入中不同的怀抱:温暖的天堂和凄惨的地狱。中国民间同样也流传着这样的故事,上比尧舜禹汤文武,下则桀纣始皇隋炀。 举这些例子倒不是真的想和谁过不去,只是想说,将事物简单化处理是我们的一个通病。非黑即白,似乎是一条永恒的定律。这条铁律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呈现于我们的眼前,穿梭在我们的生活之中,连一向以严谨自居的学术界也难以幸免。弗洛伊德的神话便属此列。 说起来,那位表情略显凝重的犹太人给我们的影响太大。整个20世纪的人类文明都在他的浸染之下,从他的本行心理治疗,到政府管理,再到嬉皮士摇滚乐,到处都可以看见他的身影。也许我们没法说清楚已经过去的20世纪中谁最伟大,不过弗洛伊德毫无疑问是在"伟大"之列的。甚至是在偶然的聊天中,我们也会用上他的一些理论概念。比如,当我们谈起昨晚作的一个梦时,就会说这是我们的潜意识在告诉我们一些东西;或者当我们注意到城市里高楼林立时,就会想到"这也许就是某种原始的生殖崇拜的在作祟"。 无人质疑,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呢?正如我们上面说过的,无人质疑的原因只有一条:那就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长期以来,对弗洛伊德,我们能接触到的只有他的光辉形象。在精神分析学派的标准解释当中,弗洛伊德俨然是一位孤独的为人类寻找前途的先知。虽然在弗氏生前,就有各种各样针对他的批判,但是身处国内的我们却难以寻觅到这些文章。主要原因倒不是什么文化霸权之类,倒还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固步自封。因为与自己无甚关系,所以也就浅尝辄止了。 2008年的时候,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法国资深编辑卡特琳·梅耶尔(Catherine Meyer)主编的《弗洛伊德批判》,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弗洛伊德,或者说是一个"走下神坛的弗洛伊德"。实际上,正如这本书的副标题《精神分析黑皮书》所揭示的,这本书所批判的不仅仅是弗洛伊德个人,而是针对由弗洛伊德创立并为他的后人所继承和发展的整个精神分析学派。据本书的中文序中所说,该书的出版在法国思想文化界引起了极大的震惊,从而使得这本书成为2005年的十大畅销书之一。要知道,从书中所描述的我们可以看到,现在只有法国和阿根廷是精神分析学派占据了大学校园中大部分的教席。这种影响无疑就像是往一堆干枯的柴草堆里投下一把火。 从科学发展的理路上来说,经验主义永远都在和超验主义在进行一场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斗争。这种争吵放到心理学中,就成为科学心理学和所谓的"精神分析"之间的斗争了。《弗洛伊德批判》就是科学心理学的代表。即是论争,难免会动了气,因此许多学术论争往往会演变为一场毫无理性的谩骂,特别是在学术环境极不规范的时候。当然推荐这本书,并不是要称赞这本书可以免俗,其中的一些文章确实比较主观。比如,彼得·斯韦尔斯所写的《弗洛伊德:不正当赢利与欺骗弱者》一文,似乎就带有一点人身攻击的味道了。文章中将弗洛伊德如何贪财,又是如何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欺骗可怜的患者,描述得淋漓尽致,给我们展现的完全是一个卑鄙可耻的形象。又比如,对精神分析治疗效果的控诉,文章似乎都是由患者本人,或者患者的亲属所撰写,因此不可避免地带有极强的主观色彩。动了气的文章,客观性总是会受到某种程度上的质疑。 但是,从总体上而言,这本书还是比较好的贯彻了科学的理念,讲求证据的证明。文章一开始就对弗洛伊德进行治疗的那些著名案例逐个分析,并提供了相关当事人的证词,从而证明促成弗洛伊德理论发展的那些案例实际上并不是毫无疑意的。比如,作为弗洛伊德研究起点的"安娜O.小姐"的案例,根据弗氏自己的说法,经过他和布洛伊尔医生的治疗,安娜O.小姐最后痊愈,并再也没有复发。可是在米凯尔·伯尔奇—雅各布森的《安娜O.小姐病例真相》中,这位被宣称已然痊愈的患者实际上后来又进了疗养院,而她的痊愈也并不是弗洛伊德的功劳。这就与我们所知道的事实产生了冲突。 准确地说,弗洛伊德理论受到质疑倒并不是因为这些案例。对这些著名案例的否定仅仅只是揭示了弗洛伊德在研究过程中的武断,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许多著名科学家往往都是武断的,比如哥白尼、伽利略,比如牛顿、爱因斯坦。真正动摇精神分析理论的还是书中后一部分的证明,那就是"精神分析是万能的"。 根据波普尔所言,科学的本质不在于其的证明,而在于其可以被证伪。从这一理论出发,科学被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提出假说;二是证明或者证伪。精神分析在第一个阶段是无可非议的,可是到了第二个阶段,它却显示出了它的非科学或者说伪科学的性质。正如书中举的一个有意思的例子:抛掷硬币猜正反,正面我赢,反面你输。而精神分析则说:如果你是异性恋,那么你就受到杀父娶母情结的诱惑;如果你是同性恋,那么就是你压抑了那种情结,使它逆转了。永远正确,这就难免让人起疑了。 为了反驳精神分析学派。书中不仅上升到理论的层面,而且也给出了许多实际治疗的例证,当然正如我在上面提过的,这些例证有时可能有些太主观。既然精神分析如此不可信,那么为什么它还会如此盛行呢?各位作者都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比如,索纽·沙姆达萨尼在《精神分析:注册商标》中就指出,精神分析学派的成功不是因为它提供的治疗效果,而更多的是依赖于他们严密的组织。而爱德华·肖特则认为精神分析的辉煌得力于当时的社会环境。也有人认为,精神分析有其背后的利益团体的支持。 论文集的优点是可以看到面对同一问题,人们可以拥有的不同角度,但这也正是其麻烦的地方。要使形形色色观点不一的论文为一个统一的主题服务确实是一件难事。然而必须承认的是,卡特琳·梅耶尔做到了。这些繁杂的文章从逻辑上被组成了一个合理的整体。这就使整本书的可读性大大增强了,不过要提醒的一点是,文章某些部分翻译让流畅的文字有些曲拗,不知道原文是否也是如此。 从反面来看事物可以给我们一些不一样的思考。不过,我们在阅读的时候也要留心了,他们所提供的资料是真实的吗?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买一本来细细品味一下。
附上书籍资料: 《弗洛伊德批判——精神分析黑皮书》/[法] 梅耶尔 主编;郭庆岚 唐志安 译 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2008.1 定价:68.00 苏横的最新更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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