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供存档

Tuesday, June 30, 2009



This makes my day

Posted: 30 Jun 2009 01:36 PM PDT

Milton Friedman has long been one of my role models. So I was delighted to read that, according to BYU econ prof Richard Evans, at least in one small way, I have managed to emulate him.

荔枝的滋味

Posted: 30 Jun 2009 09:17 AM PDT

 

一路从机场回来的时候,大家谁都没说话,

拖着箱子,回到家,打开门,把帐单从门缝里扯下来,房子空空荡荡。两天之中,积数月之力所做的一切都成泡影。

弯下身捡邮件的时候,一个纸箱。

剖开看,是一箱荔枝。

是5年前采访过的一个人寄来。

他是多年的老警察,黑矮瘦,典型岭南人的样子,不多话,只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当时是监督式的报道,不是他的责任,但他奉命接受采访,口风简断,没有遮瞒。

结束采访后,我感谢他的坦率,他说"因为我一直很尊敬你们节目"。

后来他有次发信我,告诉我局里内部违规卖户口的事,说你们可以做,我吃惊他居然担这个风险。

他说"其实很多人都有良知,只不过不太说话"。

他还问为什么常看不到我的节目,再后来也不问了,只是年年这个时候,都寄一箱荔枝来。

我发短信谢他。

他回"不要客气,我们老百姓,给不了你们什么,就是这点心意"。

荔枝是一个个挑过的,捂了一路,大都还饱大红圆,顶尖上几朵小绿叶子。

我坐在箱子边上,看了会儿,然后吃了几粒,满手的壳,蜜一样粘在手上。

然后把荔枝分成几个小袋,带到明天的飞机上给同事们吃。

中国大地上的事情是无穷无尽的,总是会有下一场出发。

南同盟到訪伊斯蘭教祈禱中心

Posted: 30 Jun 2009 01:00 PM PDT

南同盟到訪伊斯蘭教祈禱中心
http://hk.myblog.yahoo.com/lwmlung/article?mid=1535

2009年6月30日,南方民主同盟主席龍緯汶及麥銘卓等一行人,到訪屯門伊斯蘭教祈禱中心。他們與當中的少年人交談,分享在香港的生活,並與他們逐一握手,以示友好。

大家都珍惜這一次機會,細心聆聽他們頌讀可蘭經。龍緯汶表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接觸和了解伊斯蘭文化。他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帶領更多不同的市民,來接觸伊斯蘭文化。

據估計,全港共有超過十萬個伊斯蘭教徒,他們分別是:華人、巴基斯坦人、斯里蘭卡人及其他阿拉伯國家。

南同盟到訪伊斯蘭教祈禱中心部份片段
http://www.youtube.com/watch?v=OWrjPsheUkA

影像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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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女房东

Posted: 30 Jun 2009 11:43 AM PDT

女房东打电话来,嗫嚅了半天,我已猜出八九分,就等她开口,果然她提出要涨房租。我问涨多少,她说200,我说,这我得考虑考虑。自从2007年8月从前同事手里接手了她的房子,立即涨了100,08年又涨了200,当时我没有反对,这次涨价通牒已经是第三次。

我这么多年厮混在杭州,没有买房子,只好租房,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没什么可抱怨。我在城东西南北都住过,亏没少吃,气没少生,一心指望遇到一个靠谱的房东。我不要占房东的便宜,更不需要得到特别的恩惠,只希望在租房市场上随行就市的同时,也能享有一点应得的利益。

不自夸地说,像我这样的人应该属于优质房客:长期租住,有固定工作和收入,从不拖欠房租,喜欢独居,厌倦群居,家里一年到头招待不了几回客人,也从来不弹钢琴扰民。

然而,房东往往喜欢拿同一地段最贵的租金来做比较,得出的结论是亏了200元。她也不想想,为了多收那200租金,她可能中间会断租一个月,也可能会租给一些身份不明的人,还有可能受到邻居的投诉,为自己招来麻烦。

在中国,宽宏大量是最容易被人抓住的脉门,你越是好说话,对方就越觉得你好压榨。不就是每个月增加200块钱吗?他怕麻烦,他肯定掏,我已经看到他掏出钱包了……

可是,对不起,房东太太。这次我不会再答应你了。即便是不涨价,我也要搬走。

趁杭州房价还没有降价,趁我还没买房之前,我要实现我多年来的一个愿望,住在西湖边。确切地说,住在玉泉、东山弄、植物园一带。推开窗户,就闻到草木芳香;走出门外,就看到郁郁苍苍。不需要巴赫,每天晚上虫鸣会伴随我睡去;不需要闹钟,每天早晨小鸟会把我唤醒。如果足够幸运,最好住一楼,有个小小的院子,可以摆上小桌,约两个好友,喝喝茶,找一个红知,数星星。

距离单位虽然远一点,但我可以好天骑车,坏天乘车,沿途还可以看到新鲜的美女,老去的街衢,四季更替的风景。嗯,我还可以用摄影师们最笨的办法,每天拍一张西湖边的照片,拍一年,做一本画册,办一次影展。

而这一切并不是童话,按照现任房东的要价做预算,我可以轻松在这个梦想的地段租到一居室。

好,明天就回绝房东,明天开始就给未来的房东打电话,看房,谈判,签约……

谢谢房东太太,是她让我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对搬家充满期待。

言行不一的犯賤選民

Posted: 30 Jun 2009 12:23 PM PDT

(加東明報財經版6月29日)

多倫多市政府僱員大罷工已踏入第2週,最為市民所垢病的要算是暫停收集垃圾,即使是市民自動將垃圾帶到臨時收集站,亦受到罷工糾察隊阻延,每隔15分鐘才放行一人,如果你是第十名輪候者,你便要花超過2小時才能進入傾倒垃圾;試想在此炎熱夏天,在車內伴着兩袋發臭垃圾,便知道市民怨憤有理。

市內各大傳媒整天都在報導罷工消息,峰煙(phone in)節目內市民踴躍發言,但支持罷工的幾乎絕無僅有,特別是華人聚居區域。冷眼旁觀電視記者訪問路人,這的確是相當有趣,既然每次罷工,閣下都對罷工者冷嘲熱諷,但為何又會再次選出支持工會的政客呢?雖然市政府選舉,政客都是獨立候選人,毋須公佈政黨背景,但省選和聯邦大選呢?如此言行不一的犯賤選民,要獲得政客的尊重,真難呀。

最離譜是市長苗大衛(David Miller)還在強調,叫市民不要隨便遺棄垃圾,否則票控,此時此地,相對於對工會的軟弱,此言論具威嚇味道。我們不要再羨慕怡陶碧谷(Etobicoke)居民,他們在合併入多倫多市前,市民和政客都有遠見,將倒垃圾工作外判私有化,從此居民祇花每小時15元在垃圾費,其他多倫多市民卻要花每小時35元,再附加罷工威脅;真不要怕,我們都可以做有質素的市民,你祇要善用選票。

由6月1日到12日,共有10個交易天,各主要市場都受制於200天平均線,既然不能上升,下插機會便較高,這是市場普遍心理,所以15日便全線下跌超2%;上星期四大市普遍上升,但成交量及升幅都明顯不及上星期一跌幅,再加上有基金經理大叫,現在是10年內最抵買時候,筆者估計3月中開始的第一次反彈已告結束,再看從3月尾叫客户買入的中國及亞洲基金,已有不錯的回報,未來兩週是獲利離場時間,黃金更進入季節性淡季,要到秋天才有作為,今年又再估中5月離場(sell in May)。

http://davidkongcdn.blogspot.com/

*本專欄內容只供參考,並不構成任何投資意見,本公司及作者並不負任何責任。

獲利多投資顧問 江如天 (David Kong)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Posted: 30 Jun 2009 08:08 AM PDT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西安游记拾趣之一

参加西安东线一日游,一上车经验丰富的导游就宣布纪律了:西安是古都,到这里旅游和到其他风景区有所不同,这里是"三分看,七分听讲解",所以,大家跟紧点,要注意听导游讲解。

 

接下来就很有意思了,我因为常常开小差,而惹得一起过来实习的见习导游小白姑娘屡次过来拉我回队伍,深怕我错过了讲解员给我讲秦朝的故事。

 

用我自己的话总结一下,这一天游览了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三大"洞",一个是西安事变时蒋介石躲藏的石洞,一个据说杨贵妃出浴的洗澡盆,也像一个洞,还有一个是秦始皇用来埋藏他的梦幻兵团的洞。

 

在蒋介石藏匿的洞穴和"捉蒋亭"前,来自大陆各地的游客竖起胜利的V字手指自豪的合影留恋。而贵妃的洗浴澡盆,不但显得干巴巴象个墓穴,而且导游在说到这位据说不到一米六零却有140斤体重的"美女子"时,说她发明了用鲜花泡澡的原因是她有狐臭,所以,这个西安据说唯一两个5A级旅游点之一的华清池不再吸引我,来到外面,发现大家大概也和我想的一样。原来,这个千年前供皇帝洗澡淫乐的地方最吸引人的竟然是那座现代雕塑:杨贵妃的半裸雕像。(嗯,这样的雕像,是不是应该过滤一下?)

 

导游说得没错,西安游主要是听讲解,否则,你还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啥值得看的,回去后告诉人家,我去了西安,就看到了几个泥巴土坑,说是皇帝和他小老婆洗澡的澡盆,还有几个泥巴捏成人物和马匹,说是我们大中华第一个皇帝的梦幻兵团。

 

其实,听不听讲解,我都有这个感觉,就拿那个著名的秦始皇兵马俑来说吧,出土的时候,只不过一堆堆泥土,几乎没有一个保持完好的兵马俑。后来经过我们多少年巧夺天工的修复,弄出了一个一个栩栩如生的泥巴人和泥巴马,往那里一竖,成了世界一大奇迹。

 

但你能告诉我奇迹在哪里吗?因为泥巴人做得像?显然不是,因为那时的手工泥巴人技术绝对超过这些士兵的造型。那么,是不是保持得好?应该也不是,如果你看一下那些还正在发掘的原始坑道,就知道,这种泥巴能保持这么久,无非是和泥巴混在一起。现在靠很多科技和人工,把它们分开,修复。

 

可是,秦始皇兵马俑还是很让世人吃惊?到底在哪里?很简单,就是它的规模。秦朝出土的逼真的东西远远超过兵马俑,可是,哪里会有如此疯狂的规模?成千上万毫无意义的泥巴人和马,占了差不多当时一个欧洲小国的面积,这规模这气势,还不能称为世界奇迹?

 

你还别说,这种世界奇迹还只有秦始皇这种暴君能够创造出来。要知道,当时秦朝连连打仗,虽然统一了中原,可国力并不怎么样(不到20年就被推翻了),可秦始皇竟然能够在这种人民向往安居乐业、希望和谐的时候,花费了如此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搞这些泥巴人和泥巴马——你说它能不灭亡?

 

可正因为他的无聊和无耻,却给两千年后的我们搞出了据说唯一可以和世界七大奇迹抗衡的兵马俑。真让人哭笑不得。而且,更让人昏倒的是中国的另外一个最伟大的奇迹——万里长城,竟然又是这位秦始皇搞出来的。如果说他的无知和无耻搞出了兵马俑,妄图让这些泥巴人在他死后继续跟随他到阴间维持他的荣华富贵;那么修筑长城时,就暴露出了他的残暴。他用长城巩固自己生前的国土,用兵马俑保卫自己死后的疆域。他的王朝虽然只存在了十几年,却给后世的皇帝们树立了一个榜样。此后两千年的历史里,不知有多少帝王想重温秦始皇的昔日荣光……

 

就是这样一个无耻和残暴的始皇帝,竟然为两千年后的中国人带来了至今还在傲视世界的"古老文明",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这也难怪,当我面对那些兵马俑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理解了,他们虽然被埋在土里,却默默地捍卫了秦始皇的业绩直到今天……

 

我什么也说不出,只是远远地站着听导游讲解秦始皇帝的丰功伟绩,而跟随她的游客们都被吸引了,有些甚至发出了赞叹。讲解员说,这是我们中国第一个统一了全中国的皇帝,他统一了货币,统一了度量衡,统一了文字……

 

他也统一了书本,统一了知识和知识分子,统一了思想和真理……我嘀咕了这么一句,这是我整个旅游过程中唯一一次打断导游而说的一句话,不过,没有人听懂我在说什么。

 

毕竟,在这么大规模的泥巴人面前,我们显得如此的无力和渺小。

 

杨恒均 2009/6/29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暴君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遗产?

贵妃出浴的澡盆子——国家5A级旅游景点,后来修复的。

Split Opinion

Posted: 30 Jun 2009 11:25 AM PDT

...about the proposed health reforms:

A new Rasmussen Reports national telephone survey finds that 50% of U.S. voters at least somewhat favor the Democrats' health care reform plan, while 45% are at least somewhat opposed.

While the overall numbers favor the plan, those with strong opinions tilt the other way. Twenty-four percent (24%) strongly favor the plan, but 34% are strongly opposed....

Among all voters, just 12% think their health care coverage will get better if the plan is passed while 37% expect it will worsen. Thirty-seven percent (37%) expect their coverage to stay about the same if the plan proposed by the president and congressional Democrats becomes law.

Whatever Works

Posted: 30 Jun 2009 10:52 AM PDT

最近实在没有什么好电影可看……对"2018"和"变形金刚"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State of Play"依然没有放出好版本——尽管都有人说还是相当不错的。甚至连美剧也感觉没啥可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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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来淘去,找到伍迪•艾伦的一部"Whatever Works"(我的翻译是"咋行就咋整"),真是够应景的。

被骗30年

Posted: 30 Jun 2009 07:14 AM PDT

    2009年6月25日《南方周末》A7-8版刊登《教科书:删得掉的文字删不掉的"秘密"》一文,该报记者潘晓凌等人采写的这篇文章长达一个半版,这是近年来南周难得一见的好文。读完,除了无法控制的震惊,还有愤怒!哪个狗日的蒙骗了我的前30年?中国孩子的文化启蒙童贞都被政府以教育的名义开苞,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甚至到今天不知道谁是罪人,可是罪人分明还生活在我们身边。还有大学语文,我被中国教育整整奸污了30年呐!

    今年4月份,笔者曾撰写《中国将崩溃》,批判中国教育制度。原本以为中小学选录的课文符合意识形态,但是怎么都没想到课文是被裁选改编的,根本不是原著。学校教育对中国人洗脑何等彻底,甚于传销和法×功。这是长达半个世纪的秘密。

    中共建政初期,毛泽东任命叶圣陶为出版总署副署长兼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长,毛让叶主导了中学语文课本的选编,而作为左翼文人出身的叶圣陶,遴选的教科书编辑班子以左翼人士组成。他们的编选标准是:入选文章要加工;思想内容要加工;语言文字也要加工。仅举几例:朱自清《荷塘月色》删除"出浴的美人",《背影》渲染资产阶级颓废情调,鲁迅《社戏》删掉在京城看戏的一大段,冰心《小桔灯》,朱德《母亲的回忆》改名为《回忆我的母亲》,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红与黑》,闻一多《最后一次演讲》,文言文《口技》、《葫芦僧乱判葫芦案》和《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改后,寄给作者,茅盾、巴金、丁玲等作者对修改表示"感谢和敬意",把作品入选教材视为"至高荣誉"。外国作者和已死作者,享受不到这等荣耀。这些软骨左翼作家,很好地配合了毛泽东对国人的彻底洗脑。他们也是罪人,随后在反右和文革中都得到老毛的迫害"奖赏",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

    我们回头来看看课文中选用《我的叔叔于勒》和《项链》等西方作品原著是怎么被糟蹋的:一名翻译家、一名语言学家,桌上摆着原文,译文,念一句,该一句。与党的思想相左的,改;语言不符合普通话语法的,改;篇幅过长的,还要改。不要说没有丝毫尊重作者的意思,连起码的著作权也没有。   

    我们接受的学校教育的欺骗是双重的:课文本就具有浓烈的无产阶级专政倾向,还要被修改到极致。删除的不少是性启蒙,一个人、一个民族的性意识发育迟缓,必走向愚钝。欧洲文艺复兴即为人本主义的觉醒,才有那么多裸体人体雕塑。人本主义本质上是身体自我觉醒。中国意识形态控制,说到底不光是思想文化控制,也是对身体意识的控制。何等邪恶!

    笔者2006年5月在西南地区漫游,特意寻找到云南大学校园内的"至公堂",这里是闻一多发表最后一次演讲的地方。徘徊在堂前,零落地架放着几张招聘广告牌;从紧锁的大堂门缝里窥探,里面破桌烂椅,蒙满尘土。但是抑制不住,脑海中全是记忆依稀的演讲词,还在堂前与闻一多先生的背影留影。闻先生不会想到自己用生命反抗独裁专制、争取自由民主的鲜血换来的社会并未改变。我更不曾想到口中默念的闻先生的演讲悼词已被篡改了55年,直至被蒙骗到今天。

    笔者毫无选择中被动地接受洗脑,哪个中国又不是呢。直到1990年代中期去了深圳,收看香港电视节目和香港报刊,以及流传进来的政治类书籍,才将前30年接受的意识形态教育慢慢反正过来,付出的代价相当巨大。这岂止是受蒙骗这样简单,还要扳正、清除留存在大脑里的错误知识,重树价值观。2000年后,互联网完全打开了迥异的视野。感谢互联网,没有让今天的中国人继续变成朝鲜人和古巴人。

 

附录《南方周末》原文:

教科书:删得掉的文字 删不掉的"秘密"
作者: 南方周末记者 潘晓凌 特约撰稿 薛田 实习生 陈晨 发自北京、广州
2009-06-24 22:47:21
【南方周末】本文网址:http://www.infzm.com/content/30546/0

"扒一扒"我们曾经的中学语文课本
编者按:三任中学教材编选者,首度揭开隐藏在语文课本中的长达半个世纪的"秘密",这一秘密伴随并影响了80后整整一代人的成长与思想,也折射着所谓时代禁忌回归常识的变迁,以及教育理念的日渐透明和开放。
■《荷塘月色》中的"出浴的美人"显然是不符合的,"那个年代,女同志别说出浴了,就是露出肚脐都要受批判"。
■《口技》中的夫妻房事与《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中的同性恋,别说小孩子,"成年人都不能看的"。
■朱德的《母亲的回忆》入选初中课文时曾引起过争议,最后在请示中央有关部门后,获准改为《回忆我的母亲》。
■鲁迅的文章,"他的作品要能改的话,一篇文章要改上百处,这不就改坏了吗?所以,一字不改,就在文章下面做注释。"
■朱自清的《背影》,父子间的眷恋与愁绪遭到知识界批判,认为是"渲染小资产阶级颓废情调"。
■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当年又是吃苹果又是和爱人散步的,太小资产阶级情调了,不够革命"。
■臧克家《闻一多先生的说和做》,"抽红锡包烟漂白了屋子"和"三个月不下楼不梳头","这和1981年开始提倡的五讲四美太不搭调了"。

张之路至今还珍藏着《羚羊木雕》的原型作品,虽然他的原作在入选中学课本时已被删改 图/张涛

1950年代

1950年代

1970年代

1990年代
如果不是偶然翻阅《古本小说集成》,如果不是生于1980年代,拥有亿万青少年集体使用同一套中学语文课本的集体记忆,如果没有时代的变迁……网友"洞庭湖边的野草"(下文简称"洞庭")、1266名跟帖者以及36万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就不会共同挖掘出这一雷人"秘密"。
"818(网络用语,扒一扒的意思)我们以前语文课本上被删改的文章吧!"——这篇由"洞庭"发出的网帖,迅速成为5月份天涯社区灌水量最多的热帖。"洞庭"发现,当年初一语文课本的文言文《口技》删除了"少儿不宜"的片段。
原来,在"妇人惊觉欠身"之后,"既而儿醒,大啼"之前,小两口其实还"嘿咻"了一番——"(妇人)摇其夫语猥亵事""初不甚应,妇摇之不止,则二人语渐间杂,床又从中戛戛"。
受此例鼓动,众网友旋即人肉搜索出更多被屏蔽的"限制级镜头",初三课本节选自《红楼梦》的《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中,与薛蟠抢女人不成,反赔了性命的冯渊竟然是同性恋。被删除的片段说,"(冯渊)酷爱男风,不喜女色。这也是前生冤孽。"
还有,高一课本里,朱自清写《荷塘月色》时,曾将点缀于荷叶之间的白花喻为"刚出浴的美人",采莲少女荡舟出湖,原来不是"载歌载舞",而是唱着艳歌去的,歌中唱道:妖童媛女,荡舟心许……——这些轻度"涉黄"的细节也一并被剪除。
被删的并非全都"很黄很暴力"。初二课本中,闻一多《最后一次演讲》中,曾高度评价司徒雷登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一位和蔼可亲的学者,真正知道中国人民的要求的"。可惜那样的时代不允许帝国主义代表享有如此正面的评价,只能是"别了,司徒雷登……"
这些被尘封的秘密,无不隐藏在1992年通过审查的九年义务教育新教材的中学语文课本中,1993-2003年间它在全国绝大部分中学统一使用,伴随并影响了80后整整一代人的成长与思想。
现在,时隔十年后,当年的学生们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教科书曾被如此"花季护航"。
大改动,零稿费,零纠纷
与主流思想相左的,改;语言不符合普通话语法的,改;篇幅过长的,还要改。
"这些文章早在1950年代就已经删改好,一直沿用到1990年代。"人民教育出版社(下文简称 "人教社")中学语文编辑室前主任庄文中告诉本报记者,"课文删改工作在叶老一手主持下完成。"
叶老即叶圣陶,初中课文《苏州园林》的作者,当年考试时,大家只要写出他是"现代著名作家、教育家"就算答对。但他的体制内身份其实更为耀眼,1949年解放后,叶圣陶被毛泽东指定为出版总署副署长兼人教社社长,主持新中国教材编写大局。
左翼文人出身的叶圣陶直接操办了新中国第一代中学语文课文的编选,并定下规矩。"入选文章要加工,思想内容要加工,语言文字也要加工,"庄文中回忆说,"思想内容是排在第一位的,文章要符合时代标准。当时的首要标准是新民主主义,爱国主义,思想主流。"
按照这个标准,《荷塘月色》中的"出浴的美人"显然是不符合的,"那个年代,女同志别说出浴了,就是露出肚脐都要受批判。"庄文中解释,叶老不是过于保守,而是较真"原则问题",至于《口技》中的夫妻房事与《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中的同性恋,别说小孩子,"成年人都不能看的"。
当时入选课本的外国作品多选自苏联与欧美,与原文亦有很大出入。庄文中回忆,叶圣陶的严谨是出了名的,每改一篇外国作品,都会请一名翻译家、一名语言学家到人教社开小会,桌上摆着原文、译文,念一句,改一句。与主流思想相左的,改;语言不符合普通话语法的,改;篇幅过长的,还要改。
难怪这让半世纪后的网友们考据《我的叔叔于勒》和《项链》时无比迷茫,尤其是前者,连叙述形式都由原来的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了。
因为标准的严苛,当时大动干戈的删改非常普遍,被改文章的作者还都是当年中国文艺界的大腕——更确切地说——基本都是左翼文化圈内的大腕。改完后,叶圣陶逐一寄给作者,茅盾、巴金、丁玲等作者迅即一一回复,对修改表达感谢和敬意。"要知道,多少腕儿的处女作都是经叶老之手发表的。"庄文中说。
大改动,零稿费,零纠纷,这一如今出版业想都不敢想的罕见景观真切地在那一心奉献不图回报的年代里发生着。"作家们更多地将入选教材视为至高荣耀。"庄文中说。
也有一丝毫毛都不能动的文章,譬如国家领导人和鲁迅的文章就不能改。朱德的《母亲的回忆》入选初中课文时曾引起过争议,编辑们认为标题有歧义,到底是谁的回忆?叶圣陶无权拍板,最后在请示中央有关部门后,获准改为《回忆我的母亲》。
并不是每次请示都能通过。编辑部曾删节过胡耀邦一篇关于思想解放的文章,因为原文实在太长。文章上交审查时,有关部门不同意,最终没有进入课本。
鲁迅的文章最让当时的编辑们头疼,这位被供上神坛的大师写文章老写异体字,还总爱用方言。"他的作品要能改的话,一篇文章要改上百处,这不就改坏了吗?所以,一字不改,就在文章下面做注释。"庄文中说,比如《记念刘和珍君》的"记"虽然用错了,也没改成"纪"。
这一度让后来的80后们很困惑,1986年出生的刘倩记得,当年老师勾出鲁迅文章中N个"通假字"让同学辨别,其中就包括"记"字。内容难懂,连字也难懂,鲁迅在80后心中高山仰止的大师形象多少和这有关。
尽管慎之又慎,人教社还是犯过觉悟错误。1950年代初入选的朱自清另一作品《背影》,文中父子间的眷恋与愁绪遭到知识界批判,认为是"渲染小资产阶级颓废情调",遂被拿下,直到1960年代初才恢复。
无论是大刀阔斧,还是毫发不动,此时的中学语文课本更像一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妇女,爱党爱国、坚贞不移、人品高贵、思想主流,就是缺了点"人"的趣味与女性的审美愉悦感。
长大后,"觉醒"了的80后们开始对这点耿耿于怀,在开心网、校内网等80后大本营中,数万同龄人参与了当年作文模板的投票,高居榜首的习惯用语充满了当年语文课本的影子——
"无数革命先辈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和他们比起来,我的心里惭愧极了……"
"每当遇到困难想退缩时,脑海中忽然闪过张海迪大姐姐的身影,比起她我的这点困难算什么?"
……
刘倩们的上述烦恼简直"奢侈"。生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前辈们,面对的又是怎样的语文课本——从1958年"大跃进"开始至1965年"文革"前夕,与中南海一桥之隔的人教社紧随中央精神,将中学语文课本全盘政治化,时任中宣部副部长与教育部副部长还坐镇人教社躬身指导工作。尽管叶圣陶主持修订的经典文学作品仍有保留,但当年的中学语文课已基本没文学和审美什么事了。
高中三年制教材中光毛泽东文章就二十多篇,和毛泽东文选差不多,此外还有《人民日报》社论、某省省委书记谈话,如《天不下雨不靠天,有水丰收万万年》、《伟大的理想实现了》、《大搞群众运动才能多快好省》……

"可改可不改,不改"
有时,课本的滞后效应赶不及政治的风云变幻,最短暂的一篇时文作者是华国锋
这些写满政治和大字报般铿锵言论的课文终于在"文革"结束后消失了。1978年,邓小平主持科教工作,人教社已经空了十年,中学课本也停了十年,只得从全国各地紧急调入240名教育部及直属单位下放的"臭老九"。
人教社前编审张厚感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出校门后的人生轨迹和当时的中学语文课本一样,被迫随时代跌宕起伏,先是分配进教育部,而后下调广西教育厅,再又返京,不但不再是"臭老九",还能拖家带口,解决北京户口。
重新组建的人教社,头一年即被统一拉到香山饭店闭关编写教材。对业务已然生疏的编选者面对的是精神家园同样荒废十年,年龄大小不等的中学生们。张厚感对当年邓小平焕然一新的指示印象尤深,"合格的学生,合格的老师,中等偏上水平,把先进科学知识吸收进来。""文革"前的最后一套教材被直接淘汰,叶圣陶当年主持编选的经典文章恢复了三分之二,新鲜的文章占三分之一。张厚感回忆,这三分之一基本全是时事文章,"那时,上哪去找新鲜的文学作品?"
时事文章必选时任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文章,这也算是当时编写教材的"潜规则"。谁当主席,谁就会在语文课本上露面,当然,课本的滞后效应和政治的风云莫测有时也会相撞,最短暂的一篇时文作者是华国锋,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课本再版,文章已然撤下,在语文课本中逗留的时间不过三年。
此时,经典文章也并非原封不动地直接请回课本,个别当年被删的句子被悄然恢复。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早年入选时也被拿下了一句话——"当你往孩子口里塞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时候,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当年又是吃苹果又是和爱人散步的,太小资产阶级情调了,不够革命,叶老也赞同拿下,"张厚感说,"等到我们编课文时,吃苹果和散步已经不敏感了。"
此时的新编辑们对大家的作品已经秉持能不动就不动的原则了。"一是谁都没有当年叶老的威望和地位,二是时代在慢慢宽松了,起码中宣部和教育部已经不再直接过问课文选编了。"张厚感回忆,当时有位同事删改冰心的《小橘灯》,改得太多,违反了"可改可不改,不改"的原则。主任很不满意,接连说,"需要改那么多吗?需要改那么多吗?"他一一把原文恢复了。
仍有一些删节不可避免,"思想内容好"仍然是当时教材编写的首要标准,即便入选作品的作者甚至表达不满。张厚感在编辑臧克家《闻一多先生的说和做》时,把"抽红锡包烟漂白了屋子"和"三个月不下楼不梳头"给删了,因为"这和1981年开始提倡的五讲四美太不搭调了"。
改稿送上门,臧老不太高兴,张厚感呵呵赔笑,赶紧指着文中一词"众物腾跃"说,"这个形容很漂亮,虽然讲的是桌子上东西太乱了,但我坚持保留。"臧老笑了,"哟,你看出味道了。"遂达成妥协。
1980年代中后期开始,随着文学界逐步恢复生机,课本备选新文章的选择余地越来越大。1987年,编辑们为了配合鲁迅《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教学,入选了王蒙的《论"费厄泼赖"应该实行》,文章强调新时代下倡导公平竞争的必要性。当时,鲁迅依然是神,但已不再是不可质疑的年代了。
但令编辑们没想到的是,时代可以前进,也可以兜兜转转,1991年语文课本修订,王蒙这篇提倡资本主义公平、自由竞争的文章被拿下,"费厄泼赖"在中学生们的心中,旋又和"司徒雷登"一样,打上了标签式的反面结论。
这是现在的80后们上中学前的最后一次语文课本修订。此后10年教材终于没再出现大变化,它最终成就了80后一代人的集体回忆与如今不小心翻出的雷人"秘密"。
"衣带渐宽"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叶老的改法不会再有了,1980年代末对张之路文章的改法也不会再出现了。"
大改动、零纠纷的罕见景观,还在延续着,一直到1990年代一位叫张之路的作者出现。
张之路的作品《羚羊木雕》入选初中语文课本第一册。1984年发表这篇原名为《反悔》的短篇小说时,他才39岁,在儿童文学界只是名崭露头角的新人。直到五六年后,他才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你的文章上语文课本了"。
张之路半信半疑地骑上单车,到人教社"要本书,做纪念",对方说没有多余的,他又骑着单车,上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压根就没想到版权和稿费问题,当时心里就有点堵,(人教社)怎么这样对待课本作者?"张回忆。
回家一看,张之路才发现,文章标题改了,几大段删了,"妈妈"和"奶奶"的口气也变了;接受羚羊木雕礼物的"万方"也改成了"万芳",大概是为了强调这是两个女生之间的纯洁友谊……
"如果真像张先生说的那样,我表示歉意,"人教社中学语文编辑室现任主任王本华无意间看到张之路2007年讲述这段经历的文章,"当时他还没写《霹雳贝贝》,还不算个腕儿,编辑可能就比较放手去改……"
此时,人教社已从中南海对门搬到了中关村,周围高校林立,虽然思想内容好、语言文字好、适合教学,仍然是编辑课本的核心标准,但编辑们已开始着重考虑文质兼美,酝酿部分删减内容的逐步恢复。
2000年《荷塘月色》中雪藏多年的"出浴美人"终于解冻,登上了大雅之堂,"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现在已经在北京一家新闻杂志工作的刘倩回忆,当年同学们朗诵此段,抿嘴偷笑时,还专门对这句话做过"深入剖析",她的想法很得人心,"白花哪会有裸体美女的线条呢?还不如比喻成玛丽莲·梦露那张经典照。"
"时代在变,越来越多当年的禁忌已经成为常识,有些内容可以恢复了,但也不简单。"王本华说,恢复《荷塘月色》是个典型,其他的删节还要做调查,才能决定要不要恢复,"比如《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里的暴力场面,'……头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暂时还不考虑恢复,因为现在还有很多老师来信,嫌三拳揍死人的场面太血腥了。"
比如《口技》中的房事,还要调查一下中学生的生理卫生课的开展情况;《葫芦僧判断葫芦案》被删的"酷爱男风,不好女色",虽然同性恋已经一步步突破了法律惩罚、社会偏见和立法阻碍,但大部分中学生仍在农村地区。
曾经包裹严实的课本,也开始衣带渐宽。王本华和他手下的编辑们得以大面积撒网,报纸、杂志、年度获奖作品选集……发现好文章就复印出来传阅;此外,还会邀请高校学者和中学老师推荐备选作品,以求"视角更丰富,更切合教学需要"。
放在当年必定涉嫌敏感的内容正在以新秀的身份亮相课本。90后们依然繁重的读书时光里,已经能看到金庸的《雪山飞狐》(2007年北京版教材推荐阅读作品),知道普利策获奖作品《奥斯维辛没有什么新闻》(2004年人教版高一课本),还了解到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2004年人教版高一课本)……
他们的课本里依旧有删改,但基本已集中于语法上的精加工。王本华告诉记者,1991年著作权法出台后,人教社不但开始给课文作者付稿酬,还要慎重考虑修改的法律底线,"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叶老的改法不会再有了,1980年代末对张之路文章的改法也不会再出现了。"
基本可以确定的是,N年后,如果再有人试图发起新的"揭秘"运动,他们的成就感肯定不如现在那么强烈。2004年新课改后,各地陆续开始编撰更符合当地教学水平和特色的中学语文教材,已在使用的有苏教版、粤教版等。这也意味着,对于后来的90后而言,"集体记忆"已是一个过气的名词了。
而已经成年的80后们也逐步从各自的人生阅历与生活感悟中一点一点解开当年藏在语文课本背后的禁忌。今年,新闻杂志编辑刘倩连续编了两篇关于司徒雷登的文章,这个夹在毛泽东与杜鲁门的排斥中凄凉辞世的老人的真实一面,剧烈颠覆了她始于少年时代的价值观。
这便是80后一代人成长的一幅缩影,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代人就像《天堂电影院》的主人公,在老放映师敌不过自然规律辞世时,总算有机会目睹那一长串被时代屏蔽掉的片段——
"酷爱男风,不喜女色"
"刚出浴的美人""荡着小船,唱着艳歌"
"摇其夫语猥亵事,……二人语渐间杂,床又从中戛戛"
"司徒雷登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一位和蔼可亲的学者,真正知道中国人民的要求的"
"当你往孩子口里塞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时候……"
……

多余的话

Posted: 30 Jun 2009 10:23 AM PDT

一个晚上都在一个朋友的屋子里,他们在客厅喝茶、喝酒、聊天,我坐在电脑前一遍遍听刚加在博客上的《感恩的心》。

今天白天出门办事、吃饭,在车上,也一遍遍听这支歌。

将近子夜,远在吉林的哥们给我电话,今天我看他的留言曾给他电话,当时他正在开会。他说,再晚,都要给我电话。我们在电话里心有灵犀地说着人生,不需要过多的劝慰,男人之间话越少,越默契,正如在那篇"感恩的心"后面的留言是我们认识以来他给我留言最令我感动的。此刻,我们没有多说什么,却通过交流,传达着温暖和关心,谢谢这位曾经远去泰安为我接风,为了我的恶作剧找到某省公安总队副队长要去解救我的哥哥。

几天来,我一直生活在友情和亲情里。那些很久没有联络的朋友会给我电话,有些朋友会从很远的地方来看我,一切,我都铭记在心。我一直不避讳自己的重色轻友,有一天,如果我结婚了,我会以老婆马首是瞻。但是现在,我还是被亲情和友情感动着。

虽然,痛苦和忧伤还在生命和生活的某个地方蛰伏着,也许终生都会发作。但是,我衷心地感谢我的亲人和朋友们。也许有一天,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会主动去寻求一种完结的方式。但是,我至死不悔的是,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我曾经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刻,遇见过你们!

 

2009年7月1日星期三  01:14

Google Docs 分享接力与自由传播

Posted: 30 Jun 2009 10:16 AM PDT

从前思考过使用Google Reader 创造社会神经元效应的想法,最近发现Google 在社会性神经元的发展上有了更更多的进步。Google Reader 能够迅速地把一段信息块(主要是来自RSS格式)透过多种方法与其他社会性管道上的应用连接起来,分享(Share)、标签(Tagging)和邮件(Emailing)是Google Reader的几大法宝,而且都能够用键盘的快捷方式实现。所以把一些有趣或者重要的内容快速传递到其他管道变成了瞬间的事情。从技术架构的角度来看,Google的很多服务已经符合了社会性管道的基本特征,以Google Docs来说,就是非常更好的社会性管道实现的典范。

Google Docs支持很多种工作文件需要,例如文字档、幻灯片,还有电子表格。每种文件都可以邀请别人来参与协作,或者前来围观。而最妙的是,Google Docs可以用秘密网址的方式(也就是一种看上去很复杂的网址),让围观者也不知道这是谁发明的作品。这种方式可以最大程度保护作者的言论自由,增加了社会真相的释出几率。最重要的是,这种设计增加了分享接力的可能性,也就是一个分享能够刺激被分享者进一步的分享行为。这就是我最关心的社会性媒体的核心动力,也就是沿着社会性网络持续地把一个媒母(Meme)传递到六度空间,这样的体系是无法被封闭的。如果这种媒母能够穿过不同的系统,就可以进入社会性管道,让信息更加自由地流转到任何可能的方向。唯一最可怜的是那些信息的审查者,也就是老大哥(Big Brother)。当他想要去阻止可见的信息时,信息已经弥漫到整个信息空间,而且传播管道已经不是初期的一两条,而是成百上千条。

一个例子,"2009匿名网民宣言"的幻灯片是一个Google Docs 幻灯片。你可以浏览这个幻灯片,还可以简单地在浏览后点击"复制",就可以把它保存到你的在线文档中。此后,你可以透过电子邮件邀请更多人来访问你的复制品。这种接续过程非常奏效,不但加速了传播的过程,而且每次接力还都有变形的可能,加上你的创新想法。这就是信息的遗传和变异,并且有机会产生新的"物种"。那份宣言的最早版本是文本形式的,现在已经演化为了各种形式,接续创造和混合创造就这样发生了。

当然有人说在幻灯片的第十三页选择岳敏君的"大笑"图片不合适。因为他虽然在作品商业化方面很得开放的好处,却是一个对自由困惑的人。因为创作"戏谑"学生运动的作品《自由引导人民》,他也因此成为了被人诅骂的对象。加上2008年顺势反法,高调抵制在巴黎的艺术展,他的思维高度确实受到了质疑。但是其实对艺术家的要求不需要那么苛刻,他的作品可能有表现人性的侧面,但并不一定要求他本人也有多么高尚的诉求。其实对作品的解读也是一个切面的演绎而已,他的其他作品《处决》因为矛盾的表现,也获得了天价的拍卖结果。不管如何理解,他自己并没有吃亏。至于在宣言中使用他的作品,可能是更好地佐料吧,见仁见智。除了他的《大笑》系列,那幅《自由引导人民》并不多见诸媒体,我看了也是不知如何诠释,反倒觉得五味杂陈。我也相信经历过六四的人绝对有不同的观点,或者会根本从情感上无法接受。但是单个人生渺小苦短,别人的感受就让岳生自己慢慢去领悟吧。
http://p8.p.pixnet.net/albums/userpics/8/6/548686/1193132377.jpg

聲明:有關「維園只是起點,政總絕非終點!」一文

Posted: 30 Jun 2009 10:22 AM PDT

本人在此聲明,本人撰寫此文前後,均被歐贊年先生(即邀請本人撰寫此文之人)通知文章會被刊登於一本在二零零九年七月一日出版的書籍。二零零九年六月二十九日於《明報》刊登的「維園只是起點,政總絕非終點!」一文,是於未經本人同意、甚至未通知本人之情況下被編輯、刪節及刊登。本人在此要求《明報》及歐贊年先生就此作出澄清,及保留一切追究權利。
陳巧文

心神不宁

Posted: 30 Jun 2009 07:48 AM PDT

心神不宁,在古色古香的词语丛林里,属于晚辈。它出自《西游记》,形容猪八戒与妖精约会时不平静的心情。很傻,很天真。

心神不宁因为访谈,跻身焦点,引爆流行,荣登网民最爱央视热词2.0。版本1.0是"很黄很暴力",都出自CCTV无限创想。

在欲望旗帜下,心神不宁是生理冲动、好奇心和羞耻感交织的自然结果。在高雅风尚中,心神不宁沦为以下三条标签:反对低俗的花枪,冒渎公信的伪证,凭空捏造的笑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奥妙在于看了、没看、欲看而不得,都终将心神不宁。

正是:CCTV焦点虚化,心神不宁感动中国。

最后,让我们感谢CCTV,分享精彩例句:

她自己也惊讶为什么如此心神不宁,最后她自慰地想到:"为了等慧来。"( 茅盾《幻灭》)

补充:猪八戒乃我杜撰,本为《西游记》第33回"(三藏)心神不宁道:'徒儿,我为什么打寒战呢'"

天使与魔鬼

Posted: 30 Jun 2009 09:14 AM PDT

刚刚看了《天使与魔鬼》,好看!因为我没看过原著,所以一直被导演牵着鼻子走,过瘾!或者换个词:我真贱!

看到一半时我很郁闷,心想丹布朗什么时候变成王三表了?为什么总喜欢妖魔化科学家?看到最后才明白,原来前面都是在下套,真正的坏人不是科学家,而是打着科学的旗号贩卖私盐的那些人。至于说王三表嘛,他故意妖魔化科学,不就是为了能把博客写得更好看吗?至于说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重要。

这个故事和《达芬奇密码》类似,都揭了宗教的画皮。但这个故事的结尾比较圆滑,给梵蒂冈找了个台阶下。尤其最后一个镜头很有意思,新当选的教皇化妆完毕,人模狗样地走上阳台,下面的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粉丝,山呼海啸,比红卫兵可狂热多了。

丹布朗貌似想让科学和宗教和平共处,但宗教讲究无条件崇拜,科学讲究理性思考,两者凭什么去"和平共处"呢?最后还是那个结尾道出了玄机。你想想,这些宗教信徒当中,很多人都是丹布朗的潜在读者,他是个写小说的,他不能,也没有必要去冒犯读者,否则他还怎么挣钱啊?

所以说,科学和宗教起码在金钱面前做到了和平共处。

另一个例子是杰克逊。杰克逊本人是典型的"天使与魔鬼",我相信很多人很讨厌他,觉得他就是魔鬼。英国《卫报》上有一篇文章,题目叫做《(杰克逊)是所有人的流行天王吗?》。文章认为杰克逊的一生充满了污点,公众对他的忠诚度远不如戴安娜王妃,但媒体却给了他戴安娜般的待遇,这充分说明我们正在经历一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杰克逊之死只不过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狂欢的由头而已。文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却也忽视了问题的另一个方面。我觉得,杰克逊之死恰好说明当今社会还是需要"神"的,杰克逊起码让那些喜欢他的人体验到了偶像崇拜的幸福感。谁也没有理由嘲笑这种幸福感,因为它是一种非常真实的感情。

谁都有犯贱的时候,比如我被导演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不就很过瘾吗?

退一步说,流行音乐市场也很需要像他这样的"神",什么钱比粉丝的钱更好赚?你看,杰克逊一死,所有关于他的产品都卖到脱销,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拯救全球经济危机作出了最后一点贡献。

这期三联登了我写的杰克逊。但我只写了杰克逊的一个方面而已,如果我这篇文章是系列文章中的一篇就好了,因为他本身可以挖掘的故事太多了,但光凭我一个人写不过来,肯定没法面面俱到。

我在这期还写了一篇《生命八卦》,叫做《外国也有天人合一》。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外国人也喜欢玩"天人合一",这可不是中国人的专利。

天使与魔鬼

Posted: 30 Jun 2009 09:14 AM PDT

刚刚看了《天使与魔鬼》,好看!因为我没看过原著,所以一直被导演牵着鼻子走,过瘾!或者换个词:我真贱!

看到一半时我很郁闷,心想丹布朗什么时候变成王三表了?为什么总喜欢妖魔化科学家?看到最后才明白,原来前面都是在下套,真正的坏人不是科学家,而是打着科学的旗号贩卖私盐的那些人。至于说王三表嘛,他故意妖魔化科学,不就是为了能把博客写得更好看吗?至于说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重要。

这个故事和《达芬奇密码》类似,都揭了宗教的画皮。但这个故事的结尾比较圆滑,给梵蒂冈找了个台阶下。尤其最后一个镜头很有意思,新当选的教皇化妆完毕,人模狗样地走上阳台,下面的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粉丝,山呼海啸,比红卫兵可狂热多了。

丹布朗貌似想让科学和宗教和平共处,但宗教讲究无条件崇拜,科学讲究理性思考,两者凭什么去"和平共处"呢?最后还是那个结尾道出了玄机。你想想,这些宗教信徒当中,很多人都是丹布朗的潜在读者,他是个写小说的,他不能,也没有必要去冒犯读者,否则他还怎么挣钱啊?

所以说,科学和宗教起码在金钱面前做到了和平共处。

另一个例子是杰克逊。杰克逊本人是典型的"天使与魔鬼",我相信很多人很讨厌他,觉得他就是魔鬼。英国《卫报》上有一篇文章,题目叫做《(杰克逊)是所有人的流行天王吗?》。文章认为杰克逊的一生充满了污点,公众对他的忠诚度远不如戴安娜王妃,但媒体却给了他戴安娜般的待遇,这充分说明我们正在经历一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杰克逊之死只不过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狂欢的由头而已。文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却也忽视了问题的另一个方面。我觉得,杰克逊之死恰好说明当今社会还是需要"神"的,杰克逊起码让那些喜欢他的人体验到了偶像崇拜的幸福感。谁也没有理由嘲笑这种幸福感,因为它是一种非常真实的感情。

谁都有犯贱的时候,比如我被导演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不就很过瘾吗?

退一步说,流行音乐市场也很需要像他这样的"神",什么钱比粉丝的钱更好赚?你看,杰克逊一死,所有关于他的产品都卖到脱销,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拯救全球经济危机作出了最后一点贡献。

这期三联登了我写的杰克逊。但我只写了杰克逊的一个方面而已,如果我这篇文章是系列文章中的一篇就好了,因为他本身可以挖掘的故事太多了,但光凭我一个人写不过来,肯定没法面面俱到。

我在这期还写了一篇《生命八卦》,叫做《外国也有天人合一》。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外国人也喜欢玩"天人合一",这可不是中国人的专利。

纪念,V

Posted: 30 Jun 2009 09:45 AM PDT

7月1日到了。

几个小时前,工信部推迟了绿坝的强制预装。艾未未说,今天罢了吧,我这里有好酒好菜招待,狂欢吧。匿名者说,自由引导网络。我们即将到来

罢不罢?匿不匿?罢还是匿?随意。我的blog倒是已经"被罢(坝)"了,不匿也是匿了。看来都是绿坝惹得祸

是为之记。

匿名…anonymus…anonymat…アノニマス…anonyymi…anonymous…



V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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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do it for the lulz,
and you'd have better understanding and self-awareness.


相关日志

请谁做电视评论员

Posted: 30 Jun 2009 07:21 AM PDT

居高声不远,还需借秋风

是调侃,还是警策——中央电视台行政楼二楼一间会议室的东墙上,有人手书虞世南的《蝉》:"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电视台,还中央,仿佛位高权重。涨价通知之类的文告式新闻,无论念得是否气大声宏,传得自然远;关于播音员或煽情或八卦的传闻,也风传很广。可惜,评点时事、议论当下的叫得响、记得住的观点、说法,没有什么来自央视高台。

簇新簇新的"本台特约评论员文章",100多字中有75个字是这样的:"今后要保持粮食生产的好势头,关键仍然在于要千方百计调动农民种粮、地方政府抓粮的积极性,采取的政策措施,目标要更加清晰、影响要更加直接、效果要更加显著";再三聆听、反复瞻仰,以为是照抄多年来的一号文件。

这种文件体、语录体的评论,谁敢议论?!只能望诏谢恩、贯彻执行,若论传播,恐怕只是沉响费声,不如去看文件。

党媒也好官媒也罢,总还算个媒体,除了生产新闻,本该还制造舆论。可惜,自产自销的评论多是文件复印,以所谓特约观察员或嘉宾之名占据央视本已狭小的言论空间的也多是九十年前徐宝璜所说的"斗方名士"、"无聊政客"、"失学青年"。这些评论员们,著作没甚影响、官场政绩不彰、学界见识不高,有的是以著名播音员为偶像的朗诵爱好者,有的是把文件当法帖的书法爱好者,凭着在央视露脸而成名,还暗示朝中有人赏识,动辄拿"不高兴"卖钱,轻易以央视评论员光环承包课题、开会剪彩。

不管认不认同吴小莉把曹景行、阮次山、何亮亮称作"凤凰三宝",可他们——还有杨锦麟——是以自己的嘴使凤凰更加出名;这几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大多家学渊源、有些文名。

曹景行,父亲曹聚仁一生写的东西比李敖还多,曹聚仁这个谜一样的人既是记者,也是教授,还为国共两党穿过针引过线,我的书架上还有他的《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曹景行自称是1989年移居香港后才读到父亲的书。曹景行的成名靠的不光是遗传,还有他下乡十年、毕业复旦、曾任《亚洲周刊》副总编辑和《明报》主笔的阅历。

磕磕巴巴、被包装得有点儿像列宁的阮次山,在台湾学的新闻学、在美国学的政治学,在台湾广播公司干过,在洛杉矶创办过《国际日报》,给很多报刊写了一二十年的专栏。1992年还专访过江泽民。

眼下高考结束不久,三十一年前的1978年的语文试题有篇文章《第二次考试》,作者何为就是何亮亮他爹。当过红卫兵和钢铁厂工人,在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新闻系念书的时候,何亮亮听的是王佐良、周振甫、董乐山,更经常去萧乾和冯亦代家讨教;移民香港后萧乾推荐他进了《文汇报》,后来做到主笔,当编辑写社论,都来。《江泽民传》、《汪道涵传》的作者何若涵,就是何亮亮;不过,《普京传》他署的是真名。这些,都是到凤凰之前干的。

到凤凰之前,下乡放过牛、回城清过下水道的杨锦麟在厦门大学台湾研究所搞研究,还出了专著;1998年到的香港,跳槽多多,用陈子帛的笔名为《信报》写专栏,分析两岸关系。2002年,他从凤凰的客人变成了读报的DJ。

虽然"凤凰四宝"个个强过央视的所谓评论员,但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这些年的电视评论生涯正一点点地消解着四老多年的新闻积累,尤其是他们即时性、插入式、松紧带一样的评论,仿佛新闻玻璃汤中的油星儿,亮则亮矣,意寡味淡。

最打眼入心的,还是《南方都市报》的评论,人家那才叫评论!抄段旧文,再夸一夸——
广东人敢说,会说,远有康梁、孙文,今有南方报系,特别是《南方都市报》的评论,天天早上都给我这个靠电视吃饭的读者大大的刺激。

那么多大事小情,什么值得关注?如何关注?南都的评论把事件变成问题,把问题变成议题,把议题变成焦点,把焦点变成美文。它从不平地起楼,总是因事而发,却让人如上层楼,直抵新闻内核、厘清新闻意义、感受新闻温度。

像孙志刚案一样,"彭水诗案"也是南都率先披露,第二天,社论质问:"一条短信在几十个人中间传播,到底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公安局凭什么监控普通公民的短信,又怎么可以去翻阅无罪者的聊天记录?秦中飞到底有没有公民权利?彭水的公民到底有没有合法的权利?难道彭水弃中国大环境于不顾,仍然停留在专制的古代?"这一声声质问,让同行真真切切体悟"个案虽小,却是中国人言论窒息的范例和政治生活的标本:既可以看到渗入到基层的'统治'习惯,也可以触摸到内化于人心的深刻恐惧。这正是《南方都市报》长期关注、力求切入的命题。"南都的报道和评论,直追到有关部门组成调查组,追到认定秦中飞无罪,追到该案撤销,追到秦中飞获得国家赔偿,追到被免职的县委书记又被任命!这份阐释、这份挖掘、这份执着,敬之者谓之赋予意义,钳口者则径直斥之炒作。

南都的评论,关乎人权、关乎民生,关乎一切公共政策。媒体,新如网络旧如报刊电视,虽不能畅所欲言,却已是众声喧哗。尤其在网上,受者也是传者,阅听和发布全是"我自己"说了算。南都评论,是"I信息时代"的公共平台,散步者、肃立者,一起论政。股市暴跌、物价飙升,政府何为?不妨一议;扫黄打非、卡拉OK收费,且听我说。不经过或不让经过公众讨论的政策,很难说是慎思明辨的结果。

物价上涨,政府出手干预,南都评论一面承认政府当然无法袖手旁观,一面明言:干预价格只是治标之策,抑制物价上涨不能只盯着价格,政府只能从源头上影响价格。反低俗淫秽作品,南都评论并不反对,但它要问:国家判定"低俗"的标准是什么?社论的标题:"政府反低俗,首先要承认大众标准"。加强网络视频监管,它提醒:监管莫误竞争。这样的评论,是社论,是一个媒介、一个机构的声音!要勇气,更要智慧。

既然是"I信息时代"的公共平台,除了社论,南都评论还有对社论的批评、对批评的批评,还有像三季稻的街谈、有像俞可平和胡舒立大作的推荐,当然还有朱学勤那样的大家专栏,也有网友跟帖的黑色幽默、无奈酸辛。

信息的汇聚与流动,学中央电台的《中国之声》;评论的引领舆论,学南都时评。牢骚悲叹没用,噤若寒蝉等死。央视的评论员,如何才能像南都的评论员那样——常情常理非常道:独立判断、讲究理性、独特表达?

我曾恭恭敬敬向南都讨教,评论的操持者一一打开锦囊,仔仔细细解析了他们的理念与操作。

向南都学习

他们尤其看重理念——

他们认为,南都的时评是基于这样一个理念而设置生长的——中国与中国人,正处在百余年未绝的历史大转型的努力之中。这种大转型,自晚清开埠而始,基本的命题便是要成为一个现代国家与现代民族;其间的种种努力,所要解答的不过是国家独立的民族主义诉求、经济发展的民生主义诉求与政治文明的民主主义诉求。时下的中国正处在这一历史大转型的最后关键阶段,身处其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无可避免地要成为这一历史的推动者,也无可逃遁地要成为这一历史的被触动者。因此,在这个转型中,这个国家的方向、所获得的进展、所遭遇的困顿、所影响的命运,是南都评论所要紧密关注、积极表达的话题。这看似宏大的定位,其实正是中国今日媒体的自觉。日常的新闻报道当然也应有这样的逻辑,但体现立场与观点的时评,无疑是更为直白的载体。说到底,这番理念,正是整张报纸的抱负。

他们这样操作——

1、如何判断文章高下:

他们的投稿邮箱设有这样一段自动回复:"我们关于专栏作品的三点要求:一是时效性——最好针对一周之内的时事新闻进行评说;二是独特的认知价值,请注意这个'独特'字眼,我们希望的认知价值,可能需要专栏作者排除自己看到新闻首先涌现出来的第一个甚至第二个想法,穷尽到第三个、第四个,自然就能言人所未言;第三点,在强调认知价值的同时,我们还强调文本价值,也就是希望作者能精心布局,费心行文。"

在这三点要求之中,独到的见识是他们最核心的要求,"你说出来的是别人所不知道的,或者别人虽然知道,但你说得更全面、更专业、更深刻";并且,报社非常强调文章的可读性,越容易阅读的文章越容易传播。简言之,他们力求逻辑之美和文字之美。

2、各版如何设置:

每天拥有三个评论版,即社论版(代表报社的立场和观点)、个论版(代表专栏作者的立场和观点)、众论版(代表网民和读者的立场和观点)。星期天还有评论周刊。南都时评虽然是一个提供观点的平台,所谓"议题不设先见以问解时代风向,观点不求党同而赏洞见精深",但是,所有的三个版面的文章都要求大体上认同时评的基本理念——政治民主化、经济市场化、文化多元化。其中,社论版的价值要求最严格,因为这是代表报社立场和观点的,个论和众论要求相对宽松,可以刊发本报并不认同但言之成理、持之有故的言论,因为"本版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3、如何寻找好写手:

他们认为,对于一名报社评论部成员来说,最重要的素质是能否识文和识人——知道什么样的文章是好文章,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够写出好文章。同时,要有良好的沟通能力和相当的见识,以赢得作者的认可和尊重;要有新闻理想,要有胆识和勇气,敢于在尺度上突破。他们强调,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没什么比理想和勇气更重要了。

在这个所谓的"公民写作"时代,职业的时评写手充斥着整个时评界,这些职业时评写手大多对中国的历史转型并没有系统的认识,而多是以知识的碎片为工具,论证的角度、过程与结论,也因此往往难有独特价值。所以,和南都时评理念相吻合的作者,应该是那些对中国百年转型有着系统认识,并对转型的三大内容(政治民主化、经济市场化、文化多元化)有着专业知识的人,比如具有系统经济学、法学、政治学、社会学、历史学、哲学等知识背景的研究人员与知识分子,以及具备丰富阅历感知的经验主义媒体人。这其中高度关注时事的人,便是南都时评需要的作者。

他们对作者作了细分:第一类是专家,如秋风,他们是各方面的专家,对自己研究的领域有独到的见解,是南都倚重的中坚力量;第二类是媒体从业人员,如长平,他们是国内媒体从业人员中的佼佼者,对新闻评论最熟悉、对热点新闻最敏感,拥有完整的知识架构与成体系的评说工具,是最贴近南都时评理念的作者;第三类是海外学人,如林达,他们是旅居海外的中国知识分子,特有的经历和学养让其可以掌握第一手的海外资料,对新闻事件有着不同于国内的全新视角;第四类是网络写手和专栏作家,如十年砍柴,他们的特点是视角新颖、文笔流畅,往往举重若轻,玩弄文字于股掌之上,给严肃的评论版注入了一股清新之气。

因为尝过南都时评的美味,所以我完全认同他们的理念、深深折服他们的操作。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时评"过敏,但中文无论叫评论还是时评,电视台和南都关注的都是Current Affairs;即便是社论,也不过就是编辑部观点,也可以跟台外的高人合作,不要动不动就用"一言倾社稷"来吓唬自己或逼着自己以高头讲章训导观众。

取乎上得乎中,作为大众媒体,要想追上甚至超越同为大众媒体的凤凰,必须向貌似都市小报实为精英大报的南都看齐。

别的不再饶舌,单说说究竟请什么样的人做电视评论员。

到底请谁?

无论专职还是兼职、电话连线还是专访,标准很简单——公共知识分子,会表达的理念人:深入思考公共问题、愿意面对电视观众、能以清晰有力的表达跟公众沟通,可以是陈独秀、胡适那样的大学教授,也可以是王小波那样的独立学者,还可以是鲁迅那样的公务员。

请他们通过电视做评论,不是出让讲台,而是提升电视。文人论政自有舞台,真知灼见古今未绝;未必总在高处喧哗,但他们往往在最有影响的地方发声。个人网站、思想博客、门户网站、新锐报刊,人们通过各种新旧媒体追寻着、放大着他们的声音。

与公共知识分子为伍,也是在提升电视人的境界。电视台自己的记者、编辑当然可能有成为一流至少入流的评论员的潜质,但他们更可能成为优秀的Presenter或Anchorman;纯然成长于电视的Commentator高手,全球罕见,即便如CBS《60分钟》(60 Minutes)的华莱士,他应该算出镜记者(Correspondent),他的同事安迪·鲁尼,接近Commentator,是专栏作家出身,BBC《安德鲁·马尔秀》(Andrew Marr Show)的安德鲁·马尔,在担任BBC政治编辑(Political Editor)之前做过《苏格兰人报》、《独立报》的记者、编辑,为《观察家报》、《经济学家》写过专栏。电视的评论时代来了吗?不管它,只知道自从2002年《南方都市报》在全国第一家开辟日报的时评版以来,时评已经日盛一日。如果观众听到在电视上听到更多原创、理性、温暖的声音,那电视可能又获得了一次一再丧失的更新话语方式的良机。

居高声不远,还需借秋风。电视要请的评论员应该是知识分子中的知识分子,他们能帮助电视为观众提供新闻的增值服务:新闻为何发生?会如何发展?国外的状况如何?历史的情形怎样?我们可以如何评价?又可以怎样行动?

比如秋风:2007年8月他就预言中国经济要进入衰退,那时候很多经济学家都在说物价是结构性上涨,中国很快就会挺过去;不幸被他言中。他翻译了《哈耶克传》、主持翻译了《奥地利学派译丛》,他可以用文字和演讲跟出租车司机谈经济学,冷门的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还可以聊出租车市场的权力关系。如果他没有单位,有人会忌讳他是独立学者吗?如果他挂名民间智库,有人会问他怎么不在大学或社科院呆着吗?

评论员应该有他这样的独立、冷静和远见。

比如秦晖:正牌的学者,清华的教授,也是文革后的第一批研究生。史学为体、思想为用,对中国历史和当今转型期特征有深刻的体察和清晰的概括,温家宝引用过他的"黄宗羲定律";前不久他又提出关于这次金融危机的尺蠖效应说。

评论员就应该有自己独特的概括。

比如于建嵘:他研究敏感的群体事件、家庭宗教等等问题,戏称自己是"江湖学派",其实,多年行走乡村和企业调查的他,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问题研究中心的主任。在中国,研究政治的多,但国内外公认的学者极少,他和香港的李连江算一个。

评论员应该有他一样的理性和激情。

比如吴思:做过中学的团支书,当过生产队队长,还曾是《农民日报》的记者,当然,他出名是因为发现了中国历史上的进退游戏——潜规则、中国历史上的生存游戏——血酬定律,如今是《炎黄春秋》的常务社长。他很关心电视,在出版《潜规则》之前,每周四的下午经常和李大同、展江、于丹到《新闻调查》的办公室跟编辑记者座谈,或漫议时局或策划节目。

评论员,要有他这样的历史眼光和现实关切。

比如熊培云:你看他好敏感,"躲猫猫"事件一曝光,马上评:"就像去年流行的'我是来打酱油的'、'我是来做俯卧撑的'一样,无以数计的网民继续用自己'被磨碎了的激烈'、'琐碎的怀疑'与'诙谐的日常反抗',来表达自己对某一具体的公共事件或者公共话题的关心……公众期待有第三方的独立调查介入,期待真相不能'躲猫猫',不能像李荞明一样被人蒙上眼睛,然后被撞到了墙上,夭折了生命"。

《南方周末》的评论版,经常请他评论一周的国内外评论;《南方都市报》的社论,也曾请他代笔。他是著名网站《思想国》的"国王",是南开大学主讲新闻评论的副教授。他曾留学巴黎,但永远关注乡土。

评论员应该像他一样识时务。

比如姬十三:有读者这样评价他的科学文章:"文字这么清新,讲解这么明了,角度这么有趣,啊呀呀,简直可以当得上两个字的当今最高评价:闷骚!"他为好多报刊写科普文章,但不喜欢"科普"这个词,觉得像高高在上的布道一般,他认为自己是在与人分享科学之美。他可不是业余发烧友,头上顶着神经生物学的博士头衔,他创办的"科学松鼠会"迅速蹿红,靠的就是"用轻松通俗的方式剥开科学的坚硬外壳"的理念和专业的修养。前不久,他被《南方人物周刊》推举为"青年领袖"。

评论员应该有他这样的趣味表达。

2009-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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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终结的夏天

Posted: 30 Jun 2009 11:36 AM PDT

              
 
      一

  我骑着哐哐作响的自行车冲进那年夏天时,空气中滚烫的躁动烧灼着我的皮肤。
  那个酷热的夏天,也许是从1987年或是1988年开始的。除了通货膨胀、官倒、待业、读书无用论、特区还是殖民地、邓与毛的功过、学潮之类让全民沸腾的话题外,各种奇怪的事故、灾害也似在鼓舞一种跃跃的躁动。
  我不理解邓后来总结说"它迟早要来"的真实意思,但我那时觉得,全社会都像我一样,盼着非得狠狠地怎么一下才能痛快。
  我呆在一所男女生整整六年都不说话的学校。它能保持这种古板的校风,当然有其暗中的代价。爆裂的青春痘并不总能及时释放澎湃的青春破坏力,于是,课桌上能被一拳打断的木方木板,理所当然是我们课余时间用来向女生证明自己优良基因的对象,在已没有合适的木方和木板可赢得女生尖叫的最后一个夏季,我们终于盼来了动乱。
  它确实千载难逢。甚至那些在力量项目上落下风的男生,也有了展示自己的机会。因为这样公共的事件,再文静的女生也无法继续一边目不斜视一边立着耳朵听男生吹牛了。如果没有这伟大的历史机遇,在即将挥别那些让你在不眠之夜辗转反侧的女生的最后时光,你怎么能因势利导地可以与她光明正大地搭上几句话,怎么可以纯真无邪地看她几眼。
  生活突然变得多姿多彩,我不用乘老师不注意,猫腰溜出教室,跨上那辆笨重的自行车,直奔河对面那所大学的图书馆,或到市中心的新华书店独自打发无聊时光。我可以在学校吹牛,可以窜访到朋友那里抬杠,可以跑回家看电视。
  更重要的是,它缓解了我强迫症式的白日梦:创办一家汽车厂,我亲自设计的汽车横扫世界;发动一场战争一劳永逸地将西伯利亚夺回来。除了这些伟大理想,我一直思谋着去养红毛龟——当时媒体整天宣传绿毛龟如何在广交会上受欢迎——不就是乌龟背上用红色的水藻代替绿色的水藻么,它肯定更受欢迎;或者整天琢磨如何把金刚砂熔化加盐,大规模制造各种颜色的宝石。
  我原以为,到了我们这一茬什么都没赶上的倒霉蛋有能力参与点什么时,中国会越来越平稳地进入一个繁荣富强文明的社会,这种大好局面想一想就让人沮丧。谁想到,一个注定会在将来历史考卷被问及的重大事件就这么来了呢。无拘束的欣快感将毕业班的窒息氛围一扫而空。
  当《人民日报》宣布这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时,我突然获得了赦免,不用在门缝后躲躲闪闪,可以大模大样和父母一同端坐着看电视了。
  你们不信就等着看吧,这些学生一定会被政府收拾得服服帖帖,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父母说。
  时局像一个方向不定但却越滚越大的雪球,连年轻的老师们都坐不住了,他们开始在课堂上抽空表达对时局的看法。
  因为河对面那所学校的笨蛋们终于羞答答上街了,因为昨天晚上有一群街痞乘着游行把几个小杂货铺洗劫了,因为有人开始去堵火车了,因为我们一位老师也亲自去堵火车了,他是少数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前三排。
  当游行队伍经过学校门口的马路时,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突然冲出教室,伏在走廊栏杆上指指点点,而那些低年级的可怜虫只能把脑袋挤在窗户的铁栏杆上。
  当北京枪响之后,我们这座城市蓄积的巨大热能才真正爆发。
 
      二
 
  那个夏季结束之前,绝不可能流行王朔。因为当时正流行用"脊梁"代替"栋梁",用"共和国"代替"祖国",而"晴朗"、"美丽"之类的形容词开始做动词用。
  那是一个"共和国"的时代。
  "共和国"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切和友善:她是课堂上满面春风,课后试图和学生打成一片的实习老师,而"祖国"则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冷若冰霜横眉立目的班主任;"共和国"是年轻的时而温婉时而夸张激扬的咏叹调,而"祖国"则是中年的时而语重心长时而铿锵愤怒的宣叙调;"共和国"喜欢对你描述人性化的理想蓝图,"祖国"反复让你背诵蛮荒的创世神话。
  "共和国"最正式的登场告白是《河殇》。第一次播放《河殇》时,我在门缝后心潮澎湃、断断续续偷看了几十分钟。我能敏锐地分辨"共和国"特有的声息,因为我一下就知道作者应该与此前的《横断启示录》是同一拨人。当我告诉父母,"殇"字不念"阳",得念"商"时,我终于在它重播时,获得了观看的许可。
  不久,街头报栏上不断整版刊载《河殇》的解说词,这让我注意到,"共和国"如此伟大的道白,居然有低级的文史硬伤,而且它习惯用形象类比替代内在的逻辑论证,尤其是用它磅礴、深沉、夸张的布道语气传达某些似是而非的宏论时,我发现"共和国"其实也很不高明。
  然而,省电视台的新闻里说,官员们正被动员集体组织学习《河殇》。这让我意外发现,原来"祖国"这个老东西一旦不再板着脸,竟是如此无知可笑,——尤其是,后来"共和国"被定性为反动时,才腆着脸向"共和国"靠拢的老家伙们又急忙公开反省认错。
  对"共和国"和对"祖国"的智力优越感,折磨得我一次次跨上自行车漫无目的乱窜:我原来竟然已经高明到孤独的地步,为此,我曾偷偷替"共和国"忧患了好几个月——像我这样的人材,怎么能浪费在整天的白日梦上?然而,我对投靠"共和国"尚持保留意见,毕竟"共和国"让人觉得很不实在。
  "共和国"和"祖国"在媒体上发出互相矛盾混乱的声音,老百姓的观念分歧越来越大,而截然对立的也观念在我的脑子里被同时供奉:我坚信只有消灭了所有国有企业,中国才能像日本那么富强,但我又能比政治老师举出更多乡镇企业扰乱甚至破坏经济的理由;我坚定地认为没有比毛更坏的暴君,但又悄悄地崇拜希特勒;我觉得只有美国才真正是最人道的国家,但又认为只有斯巴达式禁欲朴素的社会才是伟大高尚的;我从整体上特别同情农民,但厌恶每一个具体的农民,当然,对工人阶级,我无论是对整体还是个体,我都强烈反感。
  当我憋得忍无可忍把教室后门的一块木板一拳打裂后,我终于打算将一肚子对"共和国"的改进意见郑重地写下来,以期被"共和国"青睐。没等我想好如何动笔,在那个夏天结束时,我在报栏上看到了"易家言"批判《河殇》的整版文章。我逐字逐句仔细看过,没有找到一行我认为应当出现的理由。
  那个夏季结束之前,许多年来,我的载重自行车在坑洼不平的马路哐哐作响时,我一直觉得那是蒸汽机车沉重的车轮撞击铁轨,是坦克履带碾过壕沟。它一往无前坚定自信。
  当我离开那个街头读报栏,默默跨上自行车,疯狂骑行时,街道上的人流车流,如映在水洗过的镜面一样扭曲模糊,我突然想起载着我乱窜的这辆破旧自行车,其实是我爸的单位配发给他的。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当"共和国"一翻脸又变回"祖国"时,人家根本你就不打算讲道理。智力优越感之上,原来还有一种暴力的优越感。在"祖国"面前,"共和国"就像曹操眼中的孔融:"破浮华交会之徒,计有余矣!"
 
      三
 
  这个城市的所有不安分,都集中在河对岸的那个校园里。闹哄哄的议论和满墙新贴的大字报,吸引我每天骑车前往。
  这是一个吉普赛人的营地,各式各样的人在里边做布朗运动,一辆半履带装甲指挥车开进这个营地,车上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纳粹军官,吉普赛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他们的政治性躁动搞得像骡马大会。我其实是骑跨在自行车上,没有半履带装甲指挥车,白衬衣绿军裤,没有帅气的军服。
  我当时好奇这些大字报的内容是怎么传到这个城市来的,除了那些关于食堂伙食的打油诗,绝对都是转贴。我以前老在这里蹭图书馆蹭饭,和他们当中不少人熟悉,这些内容绝对超出他们的认知。他们绝大多数来自农村,有些人甚至根本无法从电视上准确分清胡和赵,许多人反邓的理由是觉得毛时代要好得多。对这类居然认为毛英明的人,我心里在下判决书:那个唾沫横飞的眼镜,应该送到山西去背石头;那个激动得语无伦次的青春痘应该送到西藏去修铁路。
  有两次,我见到随着一阵起哄,无数的墨水瓶和浆糊瓶从宿舍楼的各个窗户雨点般落下。小瓶="小平"。
  在我父母那里,"老一辈革命家"都是"大老粗",而打倒"老一辈革命家"的"造反派"之所以更坏,是因为他们都是"二杆子"。
  我觉得我呆在一群"二杆子"中间。因为唯一一个正面的"老一辈革命家"是邓,而他正是这伙人集中攻击的对象。我相信大字报的有些传言是真的,但我不相信到了邓这个地位,居然还要想着去搞钱,就如毛的天文数字稿费,你不能理解为毛是想挣钱。
  人们似乎因为分歧而盼着这天的到来,它果然竟使全社会都团结起来。无论是各单位那些坚定的中层左棍干部还是右派文化人,全都是动乱的热心支持者,当然,和我一样,大家支持的是电视上、报纸上,正成为全世界主角的北京的那些人。
  尽管身边的人们互相瞧不起,甚至因为分歧而到了互相憎恨的程度,但正在广场上的人们,却让那种久违的神圣和崇高感像电流一样传递给每一个人。
  "共和国"明显在暗中使劲,因为所有媒体都在不动声色地倒向广场。我能明显看到《新闻联播》脸上的严霜一点点解冻,那个严肃的班主任到哪里去了?
  最能令我信服的交流对象,我发现其实是我的父母。
  然而,广场上正在进行中的历史,只能让他们局部兴奋,因为这是他们过去一切经验都无法解释的,他们几乎处于失语状态。
  他们每天兴高采烈地看完《新闻联播》后,都会自言自语,邓怎么还不出来表态收拾局面呢?虽然胡的抑郁而终,让他们对邓略有失望,但依然坚信,这个国家只有邓才能把握正确航向。
  他们一直相信,邓早些年关于"现在时机不成熟"指的是彻底"非毛化"的历史使命,所以他们曾有给邓上书的强烈冲动,希望邓能及早完成彻底"非毛化",因为邓给人们言论自由,但毛时代留下来的中层干部和被蒙蔽的"二杆子"群众却用它反邓。旧的谎言继续蒙蔽社会,迟早会导致改革开放翻车。
  他们的价值体系里,只有邓的改革与毛的文革,天安门广场正在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这个价值坐标。秩序的日渐崩解隐隐让他们担心,他们认为如果邓最终被迫交权,必然会大开历史倒车,毛派卷土重来。
 
    四

  我当时崇拜的政治人物是戈尔巴乔夫。戈尔巴乔夫是社会主义阵营中唯一形象气质与颟顸、老迈、迟钝、装腔作势、官僚主义、保守、缺乏自信、缺少良好教养等党的领导固有特征无缘的领袖。他紧抿的嘴唇流露的坚定,浓眉下那双眼睛的犀利深沉和若有所思,简直让我神魂颠倒。
  里根退休时我曾为他的时代结束而难过,胡和中曾根康弘也曾让我着迷。但我对赵没有什么好印象,他的河南口音和他拖沓的腔调,让我认为当时媒体对他口才没完没了的赞誉是在无耻的拍马。在我看来,河南、山东、山西等地的北方口音,天然就是老一代革命家"大老粗"形象的重要特征之一。与戈尔巴乔夫相比,赵虽然一直在努力地模仿某种"穿西装"的风度,但依然有"南下干部"痕迹。当时唯一让我心仪的中共领导人是田纪云。
  我打心眼里希望偶像戈尔巴乔夫抵达北京时,人们能自觉让出广场,甚至相信戈的来访会给我一个惊喜,学生和政府秘密接触,第二天双方皆大欢喜。然而奇迹并未发生。
  我记得杨尚昆在拥抱戈尔巴乔夫时,他激动地忘词了,结结巴巴地说出"珍贵的朋友"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与戈尔巴乔夫拧紧浓眉、紧抿嘴唇的一脸沉静相比,中国领导人的形象太差了。杨、赵装腔作势,邓土头土脑。不过,所有观感都被赵那句令人震惊的话给覆盖掉了。
  当赵突然说我们所有大事还得向小平汇报做主时,明白无误听完这句话的我,当时就傻掉了。
  我清楚记得,我父母当时曾拍着大腿"哎呀"地叫了起来,我们不可能三个人都听错赵的意思,我们为赵以这种公开方式出卖邓而震惊,有种如梦初醒的不明真相的强烈羞辱。等到后来宣布戒严时赵果然未露面,再后来他到广场上说我们老了无所谓时,我们相信,他的政治生命的彻底完结,是因为那句话,而且邓也绝不可能原谅他。
  后来,我们认为,学生抢在宣布戒严之前停止绝食,肯定是赵的手下在传递信息。而此前政府处于完全失能状态,我们则怀疑,是两拨人马都在利用学生在打击对方。后来赵说"我们来晚了"的无奈和悲凉,我以为,那是因为他对自己彻底失算的悔恨,原本,他早就该出现在广场。
  我突然一夜之间就迷上了吾尔开希。
  在同学们迅速达成对赵的人品一致否定的共识时,我惊讶地发现,"吾尔开希"开始成为大家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我清楚记得,有位铁哥们课间坐在走廊栏杆上,一边晃动着两腿,一边魔症似地反复念叨着"吾尔开希"的名字。我们都以为这个奇怪的名字可能来自一个特别有文化的家庭,全然不知道他是维吾尔族人。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中国人在公开场合会有那种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当时,我们熟悉的公开说话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领导的说话方式,一种是学生会干部的说话方式。许多年后,当我看到梅尔吉布森在《勇敢的心》里对士兵的讲话,看到西方政治人物的公开演讲,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当时只在电视镜头中总共出现不到一分钟,却能让许多人产生被电流击中感觉。
  "祖国"唯一在"共和国"面前不堪一击的时刻,就是吾尔开希突然打断了李月月鸟,李僵硬地靠在沙发上恼羞成怒道"我今天不讲"的那一刻。
  赵到广场看学生后,我们的省领导立即跟风,一位经常上省电视台的官员伸出的手,被靠在墙上的学生冷冷拒绝,那支尴尬的手在空气中转动了几下,狼狈地收了回去。青春少年样样红,伟大祖国的青春自此一去不返。
  我对袁木的口才也有很好的印象。他在那么不利的情况下,依然从容自若强词夺理谈笑风生不失风度,你能想象那样艰难的任务,今天谁能完成得像他那样好。我觉得李月月鸟的那个讲话,若交给他来完成,效果会好上十倍。因为李宣布戒严后,我们学校里三字一顿的李式说话方式风靡一时,"一小撮"、"极少数"成为口头禅。
  今天,当"第四代们"在电视机前令人揪心地像个复读机般发表讲话时,我偶尔会怀念那个被人遗忘的袁木,如今的"祖国",甚至连袁木这样的人才都找不到了。
  
     五

  "反革命暴乱"被平息的消息传来时,正是周日,我借口去学校拿资料,跨上单车就跑到一位同学家看电视,晚饭回来时,正聚精会神看新闻的父母愠怒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出虽有秋后算账的意思,但眼下并无风险,于是大模大样地倾听久别的、铿锵有力的"祖国"的声音。
  "祖国"向我们展示了大量证据,不过,我始终找不到符合我以往"暴乱"定义的证据。
  通缉令中出现了"水蛇腰"、"三角眼"、"地包天"这样的外形描述,我怀疑这里边一定有人在故意使坏,暗中破坏"祖国"的形象。
  周一班级里例行的时事讨论时间,我发现CCTV的连续轰炸,已经成功地使大家坚定地站在了"祖国"这一边,只有一位坚持听美国之音和BBC的哥们,沉默而坚定地对"祖国"持保留意见。
  妹妹带回来的消息让我非常愤怒,她的班主任居然一大早命令全体学生对着黑板上几行大字肃立默哀,第一堂课全部时间都在声泪俱下地控诉"祖国"。我甚至想跑到她的学校把那位该死的眼镜老师臭揍一顿。
  如果"共和国"当时还有宣传的机会,我相信人们又会迅速站到"共和国"一边,因为我的白日梦,一会儿是一位在火光之中坚定指挥士兵的军官,一会儿是一位流亡中被女同学收留的学生领袖。我坚定地站在"祖国"一边,是因为士兵的英勇牺牲,在我的观念里,军人是不可被亵渎和侵犯的,我不能接受士兵在电视中那种被雨点般的石头和酒瓶子打得像绵羊一样挤在一起的场景,然而,暴徒和学生又始终在我观念里是两个不可能有交集的群体。
  我一直在努力计算军人的死亡数字,我相信官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士兵的牺牲事迹,我最后认定,官方死亡"数十人"的说法,按照通常的习惯,应当是"十余人"。我隐隐觉得党和国家把有利的道理全部例举后,依然理亏。
  我愿意相信党和政府的声音,是因为开枪之后这座沸腾的城市,大街上一切关于牺牲者的传言都是如此不可信,两堆紧挨着的宣传人群中,一个说死了六千人,另一个则说死了一万人,而电线杆子上写着最新数字二万人。我突然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无论是过去的党还是今天的老百姓,一切历史上的枉死者,对生者而言,其价值从来就只是为了激发仇恨,所以,他们才会不断夸大数字和强调枉死时的惨状。我为这种发现感到难过。
  在官方电视画面一次次毫不遮掩地展示死去士兵惨状的宣传,和大街上宣称坦克碾死四千学生以及刺刀剖腹挖心强奸女生之类的宣传之间,我毫不犹豫地倒向了拥有更强大和专业权威宣传机器的一方。
  那个螳臂挡车的歹徒出现在电视上时,我的心陡然震了一下,但我不像我的父母为这个人惊叹不已赞不绝口,我只停顿了几秒就迅速站在铁骑一边,那几天,我骑上自行车,有时会情不自禁地问自己"如果我们的铁骑继续前进的话"?不过,满大街都是螳臂挡车的歹徒,我看得见他们的嘴在激烈地张合,在寂静中,我的"铁骑"飞驰而过,没有擦过任何一个歹徒。
  作为同在电视前的观众,我和父母的感受从此开始截然不同,此前的一切是他们的经验无法解释的,此后的一切却全在他们预料之中,我则陷入了经验、观念完全无法解释事实的困境之中。
  我非常渴望CCTV能满足我深刻的恐慌和焦虑,因为我坚定地站在正确一边,而潜意识却经常站在美好一边,正确与美好从来不曾这样分离过。当我看到"暴徒"被纷纷捕获时,我同情"暴徒",我质疑为何要对"暴徒"使用远远超过必要的暴力,这在父母那里是不难理解的,展现专政的威力。我不太能接受父母后来的结论,但CCTV却不能说服我,他们说,邓本质上与毛是一类人。
  当邓终于坚定自信地出场,总结它迟早要来时,同学们第二天齐齐赞美邓果然英明神武,即使是以前整天说邓连毛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如的同学,也对邓佩服连连。我被困惑折磨得疲惫不堪,只想赶快要个可信的说法,统一思想,然后忘掉。

    六

  我差点忘掉自己的任务是参加高考。
  其实,我读书不过只是一直在糊弄父母,但要把这个过程对付完。
  高考第一天是我的生日,中午吃过饭后,父母突然决定,由父亲骑车一路陪我去考场,我这么大个人居然被自己老爸护送着上考场,这是怎样的一种羞辱,我立即被这个主意激怒了,当然,我的嚣张更激怒了父母,几句话下来,气氛就对立到无法沟通的程度,我光着脚冲进了楼梯,门被重重摔上,它又被拉开,父亲跟了出来。
  我刚跨上自行车,我的那双凉鞋啪地一声从三楼被扔到我的脚下。
  我一声不吭地疯狂踩着单车,五十岁的父亲在烈日下拼命地追,我知道父亲在后面咬牙切齿,他能追上普通中年人,但不可能追上我。我们家在远郊,路程足够长到我可以把父亲远远甩出视野。
  晚饭时,果然没有清算,大家默默吃饭,父亲甚至态度温和地让我多吃点。
  那段时候,天气与春夏之交已有巨大差别,无风无云无闷热,只有毒辣的太阳对人赤裸裸的煎熬烧烤。
  考完试后的某个休息日,快到午饭时刻,我正躺着懒觉,门被用力撞开,午饭时刻到了。
  各自默默吃完饭,父母一脸铁青端坐沙发上,清算的时候到了。
  "你这个畜生,你爸爸那天在后面追你,气得肺都要炸了。"我没做声,在厨房里洗碗,外面是两个人愤怒总结各种被骂过一万次的我的罪行。
  我坐在餐桌旁,盯着墙壁,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听见。我看见眼前出现一大堆空盒子和瓶瓶罐罐。
  "老子们省吃俭用,怕你忙着学习不注意身体,给你买了上百块钱补品,你个畜生还有没有良心?"一大堆空盒子递到我眼前。
  "其实,你们给我整天喝的这个镇脑宁,专门是给射击队员喝的,是喝了让人反应迟钝的东西,为了让你们安心,我一声不吭全喝了,你要我怎样?"我强词夺理。
  "啪"一声脆响后,我耳边一片嗡嗡声,放佛一叠银元从空中划过。
  我站起来,选择一个方便他们使用长兵器的位置站定。再来啊,我说。
  噼噼啪啪一阵密集响声之后,打人工具折断了。
  你给老子滚出去!
  我从容而有力地慢慢带上门,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下楼梯。
  自行车座在烈日下晒得能把屁股烫熟,我手扶着车座突然不知道该往哪去。我这才发现,我狼狈不堪的青春,就他妈这么过完了。

  

 

一大堆扯犊子的八卦啊

Posted: 30 Jun 2009 08:25 AM PDT

一音 一相 演音 入玄都没有弘一纯粹和雍容。

劝黄永玉不要折花的和尚如果不是弘一的话,也许这事黄一辈子都不会说。

弘一断食第一周由流食到无,中间一周彻底断食,第三周从汤到粥。计20余日。

最近疯狂搜集久石让的东西。才知道《太阳照常升起》也是他的作品。

周邦彦躲在床底下,会不会打飞机?

唐太宗用弹弓把魏征的门牙干掉半个。

大禹有严重的关节炎和阳痿问题,所以有了巫的"禹步"和"三过家门"。好像是顾颉刚考证的。

逊帝见张汉卿,张先生左顾右盼有一搭没一搭敷衍,极其傲慢。十多分后拍屁股走了。溥仪自己说的。

最小人得志最无耻下作的嘴脸是这样的——周对溥仪说"我们要去游故宫,你是最好的导游,走"。于是溥仪就变成了仆役。(是不是真事不知道,电影里演的,导演意思是周很幽默)

张学良每次讲到杀杨宇霆经过,都兴奋地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看着真心寒。

杨宇霆开会环顾四周问:"阿斗怎么没来?"众人问谁是阿斗,杨缄口。午时,汉卿至,杨道:来了。

把起义地点定在百色,这地方正好左右江交汇往广东去,云南烟土水路必经之处。富得流油。就是这个原因。

北野武他爸叫菊次郎。

最早的艳照发生在30年前,林青霞和邓丽君俩人对拍。

有眼不识泰山,不是山也不是岳父,是个竹篾匠,鲁班的徒弟。传说,只是传说。

米芾见到奇形怪状的石头就磕头,这算行为艺术吧?

张作相和张作霖,李鸿章和李鸿藻,没有亲戚关系。

小蛮腰这娘们很没义气,白乐天一老她就跑了,跟朝云没法比

溥仪第一副眼镜的度数好像是300。庄士敦说的。

道光有个姑娘想过性生活,保姆不让,结果她姑娘跟他告状,道光解雇了保姆后对女儿说:"孩子,扯淡去吧"。这事《清史》里面有记载。

乾隆有个媳妇是傻逼中的战斗机,后来当尼姑去了。

聂耳死的时候是裸体。

刘瑾比和珅有钱,这是吴思说的

我坚定地认为:朱厚照和江彬俩人是恋人

嘉靖当王爷的时候做梦长了一脑袋白毛,第二天就接到通知让他去北京开座谈会了。

可惜天启大爆炸我没赶上,满街看裸体多过瘾啊!

吴三桂他大舅是祖大寿,俩人关系特别差,所以老吴降清剃头,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咒死他舅舅。可惜不是正月。

吴三桂他爹跟董其昌俩人合伙搞黑社会活动。

理论上来说,达尔文帮中国人起了很多名字。

溥侗好像是贝子。

邓颖超的家与邓小平密谋百色起义的工作站,距离只有一百多米。

张作霖被炸,中国政府裁军100万,美国实行安乐死,阿尔巴尼亚政府更迭,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六月四号。

卢小嘉大字不识几个也他妈混进四公子了?

项城他哥的小舅子是张伯驹他爸。

袁克文对民国四公子称谓嗤之以鼻,问急了甩出句:谁他妈稀罕当公子?我连太子都不想当。

杨宇霆最后一顿饭吃的是饺子,在大帅家。什么馅的不知道

张学良干什么都不行,只有一个最拿手——杀自己人。粗略看了下年谱。没失手过。

钱钟书对林徽因是不是也有点想法?

靳尚谊的画就是这个价。有八卦说本来还想卖《青年歌唱演员彭丽媛》,上面不让。

贾宝玉不娶她就对了,一看林黛玉就不抗操!15年前文学研讨会上我师兄说的。

颟顸这个词东北人经常说,一直以为算是土话。我一直写成:蛮憨

满人削去前额的头发,是为了视野开阔视线不被干扰考虑。

洪宣娇死后,牙齿被拔得精光。装一盒子里放圆明园去了

载淳的老丈人是状元。还是清朝第一个少数民族状元

同治大婚,北京人穿纸糊的衣服去紫禁城溜达。果真一年之后就崩了。

王国维可以在紫禁城骑大马,扬大鞭。

以色列总理奥尔默特他爹,一口东北话。

安重根好像是左撇子。

朱德当年考云南讲武堂,用的是假户籍。

希特勒承认满洲国,东北的豆类起了些作用。

辟谷就是"格式化C盘"。

张先生说毕加索与他如何的亲近云云。毕加索那边对会见一点记述都没有。

和连胜就是和胜和,洪门一支,可是奇怪,他们的是师徒相称而不是兄弟。

古代人都有名字号,是不是因为当年人少?名字一多显得我泱泱大国人多势众啊?

我认为在后车窗上贴卡通图案,和东北农民在墙上贴年画的心态是一样的。

北阿城有一次打车把包落在后座了,司机打开一看,就几张手纸和35块钱。

黄庭坚前世是个小娘们,挖开她的墓,左胳膊的地方有一蚂蚁窝。

可口可乐最开始的中文名是:可口可辣。别说,还真形象。

石鲁的构图,抄袭徐渭的太多了。不解释,自己搜。

李宗盛跟金岳霖一个货色。

张艾嘉一直觉得自己是才女,又多了一个林徽因。调戏男人这一点像!

梵高的画,若从技术角度说,很一般。艺术这几吧玩意,出位和捧是出名的关键。

齐白石是大匠,徐渭是大师。

冰激凌的词义,我家老太太解释的最合理:冰的我激灵一下——冰激灵。

同治临死前,腰上疮口流脓一大碗。

五位数的比较像性器官,一般不露面。

[原创]职业定位是试出来的

Posted: 29 Jun 2009 06:53 PM PDT

  
许多即将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对自己的就业前景很是茫然,他们当然也知道要承受长远考虑,进行适合自己的职业定位,进行合理的职业生涯设计,但却不知从何入手。因为他们没有职场中的实践经历,不清楚自己真正适合的职业究竟是什么,这种困惑呆在校园里是不可能真正得出答案的。但问题是,就业的压力迫在眉睫,自己的职业定位和职业规划没有着落,就业的选择应该如何进行呢?
我经常和许多年轻朋友们强调这样一个观点,职业定位和职业规划是一个持续、渐进的过程,它是要经过认识、实践、再认识、再实践这样一个反复思考验证的过程,最终才会完成自己的职业定位和整个职业生涯规划的。这期间,你会不断对自己的职业能力和职业志向有新的发现和更进一步的认识,最初形成的职业定位和职业规划内容也必然经历不断修正完善的过程。可见,每个进入职场的年轻人不能期望单凭头脑的一闪念、靠职业专家的一次谈话指点,就能万事大吉的。有些年轻人在大学毕业不久,就将自己的事业干得风声水起,职业生涯清晰而顺利,那也是因为其职业准备工作进行得更加自觉的缘故。一些对自己的职业准备较为自觉的年轻人,对职业定位和职业规划的思考从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就开始了,在整个大学的四年中,他们尤其注重理论学习与参与社会实践的相互结合。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较为充分的准备,他们毕业后的职业起步才会如此顺利,这也正验证了"凡事预则立"的道理。
但是,即便你在这方面觉悟得晚了一些,也并没有多大关系,先天不足后天补,也完全来得及。关键是要大胆地进行摸索和尝试,通过在职场中的试水来熟悉职场规则,发现自己的职业潜质和职业志趣的所在。一般说来,没有较长时期的职场实践经历,一个人的职业定位和职业规划是很难完成的。这是因为每个人对自己的职业潜质和职业志趣,在没有充分实践体验的基础上,是很难认识清楚的。而我们还必须面对的一个挑战是,人性都有不自信、贪图安逸、逃避艰苦的一面,如果不能勇敢地挑战自己这方面的人性弱点,自己真正的职业潜能也许很难得到真正的发掘,这未免是个不小的人生遗憾啊。在目前世界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之下,大学生就业的形势不容乐观,但大家也都清楚地知道这样一个基本的就业现实。在人才市场上,真正抢手的大多都是一些工作环境舒适、待遇优厚、职业压力很小、诸如文员一类的职位,而那些挑战性较大的市场销售岗位、规模很小的民营企业、地处偏远地方的职位,则比较被人冷落、很少有人问津。这种现象说明,社会上的就业机会始终是存在的,只是现在的许多年轻人在进行职业选择的时候,过于功利和短视了。
以我自己的人生经历,我极力主张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在进行最初的职业选择时,应该勇敢一些地与现在许多人通常的选择反其道而行之。在相对艰苦、挑战性更强一些的岗位上工作上一段时间,你就会对自己的潜能、对自己的职业志向、对社会环境和职场实际,有了较为充分的感受和认知。世间万物,时间是最可宝贵的,选择去相对艰苦的地方去工作,一年的收获可能等于其他人的几年。有这样的人生阅历和职业经验为自己的职业人生垫底,今后的发展就会拥有更为坚实厚重的基础,未来的起飞就可能具备更高水平的理想平台。就拿许多人都比较打怵的销售工作为例,许多人对之所以退避三舍,无非是因为销售是要同陌生人打交道,要承担具体的经济指标,每天都要接受新的挑战,尤其在开始阶段,经受挫折的考验强度远比一般工作职位大得多。我当然也并不认为所有人都能胜任销售的工作,但是否胜任、是否具有在销售岗位上的职业潜质,你不去试试,又如何知道呢?
销售工作是对人的社交能力、心理成熟能力、对环境的适应能力的一种极限测试,即便你没有成功,也是有收获的嘛,至少你清楚自己的一些弱点在哪里,在今后的职业选择上应该适当考虑扬长避短。而对于起初没信心,但做起来之后却感到,别有一番战胜挑战后的喜悦经常涌在心头。这样的挑战成功势必会对一个人成功的职业人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任何一个对自己的职业人生有所期待的年轻人,当然没有理由放弃这样的机会啊。在每个人的职业成长经历中,磨难和挫折都是必须要经历的,也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与其消极逃避,不如主动面对,这种积极的职业心态所收获的,也许就是更加广阔的职业拓展空间。况且,对于那些刚刚毕业的年轻人说来,他们的最大资本就是年轻,趁着年轻进行一些职业的大胆尝试,这会成为他们人生的第一笔重要的财富。在这段时间内,舒适、待遇、金钱,相对于经验、启示和成长而言,都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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