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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3月02日 糗事 TOP 10
- [少儿科普]热带雨林(二)美丽的大嘴
- 「信教死」的湯漢
- 百年一遇地震纪念碑受损,登高眺望华盛顿首选老邮局
- <>:使我們更深的反思...
- 有關家庭問題及性工作者的問題,以及所謂的道德。
- 官场为什么越来越“讲道德”?
- 每日原文推荐 – 2012/03/01
- 全球網絡社群抗议美国反盗版法案
- Jeff Sachs submits a job application
- 請為尤素福.納達克哈尼牧師祈禱
- 访谈:以历史和现实的眼光——唯色和图伯特的故事
- 请韩寒的辩护律师过目
- 制度之耻:70名代表财富超美国高官总和
- 『摄影师访谈』Gregory Crewdson,城市边缘的�‰
- 赵启正:对僧侣自焚事件是境外的分裂势力策动所为
- Apple, Inc May Use My Trademark “TECEL”
- 凿在墙上的钉子户
- 广东记者的镇江一夜
- [小红猪]《冒烟的耳朵和尖叫的牙齿》 好吃的东西
Posted: 01 Mar 2012 08:00 AM PST 糗事百科官方手机应用发布喽~ 糗百官方iPhone应用,记得给五星支持下哦 已经没有了房子,但不能没有你 顶1893:: 拍-172:: 114条评论 我老爸有小三,贱人一个,我堂姐当说客经常在我面前说其实那个小三是个好人云云,所以我堂姐在我心里也是贱货一个,直到我堂姐夫也有了小三,堂姐各种桑心啊,于是我走去安慰她,其实XX(堂姐夫的小三)也是个好人来的,不如你让位吧~于是我看着我堂姐的脸变红变蓝再变绿后哈皮的走了…活该 顶1763:: 拍-170:: 60条评论 一只痛经的蘑菇 顶1591:: 拍-66:: 82条评论 八岁时我爸外遇搞大了一老处女肚子被威胁于是跟我妈离婚了~~~~哥明儿还来昂~~~~之后我爸一年见我一次,因为他媳妇儿不让,当初判的生活费也从没给过。我妈很恨他,总说他是个骗子,不让我理他。如今我已经29岁了,肚子里也怀着宝宝,我觉得过那么多年,一切都可以释然了吧…………那天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他脑血栓住院了,我当时心里很难受,毕竟是亲爸,我想去看他,他说他老婆不让,等他好了约我出去见面。我跟我妈说了这事,老妈说别信他,他就是一骗子,说话有水分。我还想过那么多年了,您也别再恨了吧……之后某天我爸约我和我妈吃饭,见面看他走路腿都不利索了,脑血栓你们懂的,不懂的想象一下本山大叔的经典非常六加七。我看了还是有些心疼。但我妈不屑一顾,还挤兑他说你别装了。我心里对我妈有些不满,觉得人都这样了别那么刻薄了好不好。吃饭期间我对我爸各种照料,他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舌头半吐出来那种。吃完饭我搀着我爸走出饭馆想给他打量车回去,他拒绝了,说你们走吧先,我妈就拉着我先走,我们没走远,看旁边一家小店就进去逛逛,出来后一道闪电差点晃瞎我的眼,只见我爸蹬着他的大二八自行车从我眼前闪过,那个快啊,脚底下跟无敌风火轮似的有木有!!!然后就木有了,然后我妈就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笑的啊………手机码字果然很累啊 顶1558:: 拍-139:: 185条评论 在菲律宾爱妮岛的米尼洛度假村里,当地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历史,他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用着,而我却一直没敢提过儿时这玩意曾陪我们度过每个夜晚。。。 顶1456:: 拍-66:: 86条评论 一小伙子穿的人模狗样的从家里出来,手里拎着半瓶冰红茶,扔垃圾桶里去上班。—————心里难过就割了吧—————走几步回头,看一老大妈拎着个蛇皮口袋,在翻垃圾桶,捡起他刚扔的红茶,拧开了要喝。小伙子立刻跑过去劈手夺了过来,然后都洒在了地上,把瓶子扔给老大妈转头就跑了。 顶1394:: 拍-63:: 127条评论 强烈建议把糗百审帖的通过按钮改成"哈哈,太搞笑了"!!!看谁还敢发什么父母癌症,去世之类求人品的帖! 顶1439:: 拍-171:: 117条评论 最廉价的劳动力不是农民工而是实习生阿,有木有 顶1348:: 拍-98:: 126条评论 真心求助!SOS!今天终于来到了暗恋了2年的男人的家中。坐在雪白的真皮(我也是靠质感猜测的)沙发上。各种拘谨,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怕有失礼节。今天穿的黑色打底裤,虽说有点凉,但是为了显瘦就忍了。 顶1009:: 拍-193:: 143条评论 今天和同事们闲聊,说起网游神马的大家正热烈讨论的时候,有个家伙幽幽的说道:唉,我玩游戏就怕受气,我前年玩QQ游戏升级,别人蓝钻踢我,正好当时蓝钻在做活动送成长值,我一气之下充了10年蓝钻,直接到VIP6,然后天天搜索对方QQ踢他,不让他游戏。瞬间就觉得他实在是屌爆了 顶862:: 拍-47:: 87条评论 ![]() |
Posted: 02 Mar 2012 02:00 PM PST 本文作者:虹巴伦 "我有一个长嘴巴,你有一个短嘴巴;我有一个扁嘴巴,你有一个圆嘴巴;我有一个小嘴巴,你有一个大嘴巴!谁的嘴巴最最大?谁的大嘴巴最美丽?快来投出你心目中的一票!"由《虹巴伦》电台及热带雨林鸟协发起的"美丽的大嘴"评选活动已接近尾声。最终谁将获得"美丽的大嘴"称号呢?DJ小鹉马上为您播报! "彩虹"和"头盔"据内部消息得知这次活动经过观众、网友们的投票,目前有两名选手的票数并列第一。它们是彩虹巨嘴鸟先生和双角犀鸟先生。 这两位先生的嘴巴各有千秋。彩虹巨嘴鸟的大嘴巴呈弯月形,几乎与它自己的身体等长。嘴巴上的色彩绚丽,像一弯彩虹,十分漂亮。 双角犀鸟也有一个硕大的嘴巴,它的嘴巴虽然不如巨嘴鸟先生的漂亮,但外形十分奇特,上面托着一个"头盔",就像犀牛鼻子上的角,又好像古代武士的头盔,威武异常。 本来它俩将要双双获得"美丽的大嘴"称号的。但是,就在颁奖晚会举行前夕,"美丽的大嘴"组委会和热带雨林鸟MM维权热线几乎同时接到举报,说有位长着大嘴巴的鸟先生虐待自己的妻子,将其囚禁在家里不让出门。而这位先生正是两位选手中其中的一位。 接到举报,活动组委会和鸟MM维权组织马上派出调查组前去调查。而我做为电台的特派记者进行了全程跟踪采访。 巨嘴鸟先生没有虐待妻子我们首先来到彩虹巨嘴鸟先生的家乡——南美洲热带雨林。 这里巨嘴鸟真多!这边,三五成群的巨嘴鸟正栖于高处的树干和树枝上,吵吵闹闹。它们虽然都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嘴巴,但它们中大多数嗓子不好,唱起歌来不是"呱呱呱"地像蛙叫,就是"汪汪汪"地如狗吠;还有的一张嘴就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不得不捂耳朵。不过,也有少数巨嘴鸟拥有优美动听歌喉,会时不时发出或明快或忧伤的旋律。 那边,几只巨嘴鸟正在玩"传果子"的游戏。一只巨嘴鸟先抛出一枚果实,另一只鸟在空中接住,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掷给第三只鸟,第三只鸟再继续抛向下一只鸟…… 还有几只巨嘴鸟在玩"角斗"的游戏:两只鸟的大嘴巴紧扣在一起相互推搡,直到一方被迫后撤。然后过来另一只鸟将自己的大嘴巴指向获胜者,而获胜的一方将继续接受下一只鸟的挑战。 在向导的引导下,我们很快找到了彩虹巨嘴鸟的家——就是这个树洞。彩虹巨嘴鸟先生正在孵蛋。由于事先不知道我们来,这位鸟先生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连蛋蛋也不管就飞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危险才回来。 "什么?说我囚禁太太?真是笑话。谁说的?我什么时候囚禁它了?虽然说我不是模范丈夫也不是十分合格的父亲,但我也绝不会做出囚禁太太的事情来啊。你们也看到我们的家了,这像是囚禁室吗?" 正说着,巨嘴鸟太太带着一些好吃的回来了。听说我们来调查什么囚禁之事,鸟太太一脸迷茫:"囚禁?没有听说过。我们刚添了宝贝蛋蛋,我们夫妻俩轮流孵蛋,轮流外出找吃的。" 这样看来,囚禁太太之事不是巨嘴鸟先生所为。难道会是犀鸟先生吗? 小鹉告诉你:巨嘴鸟的学名叫"鵎鵼",它们全部都分布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区。和啄木鸟是亲戚。 犀鸟先生被误会了离开彩虹巨嘴鸟我们马上赶往双角犀鸟的家。这是亚洲的一个热带雨林,茂密的森林,参天的大树。双角犀鸟的家就在这棵高高的大树干上面的的树洞里。一看到双角犀鸟先生的家我们就断定,囚禁太太的大嘴鸟就是它了。因为我们看到它家的房门封的严严的,门上只留了一条窄窄的小缝。透过小缝,我们可以看到屋里面犀鸟太太正在向外张望。 听说我们是来调查囚禁之事的,犀鸟太太立马就急了。 "你们误会我家先生了,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囚禁在里面的。它那是为了我和孩子好。你们没看到周围有那么多蛇啊、猛禽啊啥的,它们做梦都想趁我孵宝宝的时候吃掉我们呢。为了我和宝宝的安全,我和先生就商量着将家门封起来。我家先生从外面衔回泥土,我从胃里吐出大量的黏液,掺进泥土中,连同树枝、草叶等,混成非常粘稠的材料,把家门封起来,只留下一个刚刚能容我伸出嘴巴的小洞。这样一来我就能安心地孵化、哺育自己的小宝贝了。 你问我被关在屋子里怎么吃饭?当然是我先生给我送饭啊!我做月子期间的一切饮食全部由我先生负责。我家先生可忙了,白天,它一次又一次地飞到外面寻找好吃的。有时,它还会将自己砂胃中的一层壁膜脱落下来,吐出体外,形成一个薄囊,它就用这个薄囊临时贮存觅到的浆果、坚果等食物,带回巢中。如果我没有伸出嘴来迎候,它便用嘴轻轻地敲打树干,通知我取食。夜晚,我和孩子睡觉时,我家先生就站在门外的树枝上,给我们站岗放哨。 现在我们的宝宝已经出壳了,孩子长身体的时候需要更多的营养,而我家先生为了给我和孩子找好吃的,就更加忙碌了。你们没瞧见它都瘦成啥样了! 正说着,忽然,"噗噗"远处传来很大的响声。"是我家先生回来了。" 由于双角犀鸟翅膀下的覆羽末能遮蔽飞羽基部,所以飞行时气流和翅羽的相互作用,发出极大的响声,老远就能听见。果然,是犀鸟先生回来了;果然,它瘦了许多。 这次它带回来一只蜥蜴,通过门上的小洞递给犀鸟太太,然后由太太喂给小犀鸟。 多么恩爱的一家子啊! 调查结束,真相大白。最后,双角犀鸟先生不仅获得了"美丽的大嘴"的称号,还被授予"模范先生"的称号呢! 小鹉告诉你:犀鸟是典型的热带森林鸟类,全世界共有45种,主要分布在非洲及亚洲南部。 虹巴伦,由一个松鼠创办,可以听的少儿科普网站,一直在努力提供快乐的科学体验。虹巴伦已经实现了高度的内容有声化,除了提高科学的亲和力以外,还负责提供一个视障人士的科学世界。 虹巴伦::带你到童趣科学的天空 http://www.hongbalun.com 虹巴伦视障人士版 http://www.hongbalun.org |
Posted: 02 Mar 2012 02:23 PM PST 剛才看電視、湯漢不讚成遊行要求曾蔭權下台。說要用溫和手法、但其實遊行表達素求、是十分溫和的手段。有些人「死讀書、讀死書、讀書死」、而湯漢則是屬於「死信教、信死教、信教死」的人。相信陳日君的良知與智慧與此人有很大分別! P.S.--- 另一網友說:---((佢地洗乜食粟米石班飯, 佢地日日吃一塊聖體已可以生存架啦!)) 本人回應:---((Elsa and Miss Lee,不要一竹篙打一船人、絕大多數教友不是這樣的!)) 有網友說:---((Roger,倒要倒不公義嘅制度,爵士係衰不過佢對香港都作出過貢獻。唔通係你打大鱷?既然你仍為我講歪理,請您delete 我。做人做事要 look into a bigger picture!倒完爵士又如何?林公公上台!)) 本人回應:---((Miss Wong,曾蔭權是萬惡之源的代表、打過大鱷並不能成為他貪腐的擋箭牌。希特拉也為納粹德國付出過。你認為希特拉不應被拉下台嗎?The bigger picture is 林公公如果上台、不吸收曾蔭權的教訓、與民為敵或貪腐、人民自會運用人民力量去懲罰他!)) 另一網友說:---((有相信每樣事情要在實質方式來解决,莫不那首長做錯了一些事情來批斗他,給他自醒時刻,每人也有貧與富的朋友,多海量汪衝罷!)) 本人回應:---((Miss Chau,曾蔭權身為香港的特首、犯的是「大原則」性的錯誤。海量汪涵並不能成為他犯「大原則」性錯誤的藉囗。況且這根本不是犯了錯誤、而是犯了罪行。雖然未經審判、但這明顯的道理、所有人心中自有答案!並不是批鬥他、而是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下台」而已!)) |
Posted: 02 Mar 2012 02:36 PM PST 去年8月临近华盛顿的弗吉尼亚州发生百年一遇的地震,一些历史建筑受损,其中高达555英 尺的华盛顿纪念碑损坏较为严重。经过勘测检查,发现内部有崩裂,外部石块接缝防水涂料部分脱落,导致下雨天进水,还有电梯也相当老旧,运行迟缓,需要进行 较大规模的修缮改造。尽管年内有望重新对游人开放,但是近期人们都不能登上这座地标,眺望首都。作为替代,向大家介绍一座华盛顿的古老建筑:您可以去位于 宾州大道上的老邮局,登上它的塔楼,虽然没有华盛顿纪念碑那么高,但是也能把首都的主要景点尽收眼底。如果天气不好,那里可以避风躲雨;赶上饥肠辘辘,里 面有餐饮小吃。大厅底层还有纪念品商店,与别处不同的是那里有一个专门出售美国邮票和其他邮政纪念品的商店,对集邮爱好者来说,即使抛开登高眺望不说,也 应该是游览华盛顿的重点项目之一。 老邮政大楼建成于1899年,在宾州大道的南侧,差不多正好在国会大厦和总统府之间。它的塔楼在277英尺(将近85米)处有一个观景台,东西两边可以看到巍峨的国会大厦和隐藏在树丛中的白宫,南侧最引人注目的是高耸的华盛顿纪念碑,周围地区和它的北边,则是密密麻麻的政府机关和写字楼,那里是美国政治运作的心脏地带。 这座大楼在1934年新邮局建成后,几次面临被拆除的危机,最近的一次是在1970年,当时国会都已经批准了将它拆掉重建,这时美国刚刚设立不久的国家艺术基金会主席南茜•汉 克斯在国会听证时说:老建筑就好像老朋友一样。在急速变化的时代,它给人们一种安全感。它鼓励人们对自己的城市抱有梦想——在动工建设之前要好好想一想, 在拆迁之前考虑一下是否有替代方案。南茜的意见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同,人们在老邮局大楼前设立了纠察线,阻止拆迁公司动工。最终国会让步,取消了它所颁发的 施工合同。到1973年,这座大楼被列入国家历史纪念地名录,10年后里根总统将它命名为南茜•汉克斯中心。 现在看 来,老邮局大楼实在是没有被很好的利用,每年还要花费大笔维护保养费用。国会决定,在保证整个建筑的历史面貌不受破坏的前提下,将它承包给一家企业(纽约 著名的房地产商川普),内部装修改造建成一座高档的酒店和度假中心。但是大家放心,它的塔楼部分,包括老邮局大楼的历史展览和观景台,还是由国家公园管理 局负责,免费向公众开放。 下面请大家观赏老邮局塔楼的一些图片。因为下雨,并且只带了手机,效果不是太好,请原谅。 |
Posted: 02 Mar 2012 11:27 AM PST 我們的社會,一直對於精神康復者的態度仍然如是,不是使我們更深的反思嗎? <<癲佬正傳>>: 劇情圍繞一個忠實於精神病患者救助事業的社會工作者推展,二十多年來他一直與街頭流浪漢打交道,旨在引導他們走向康復。但他的行為除了一個女作家給予支持外,得不到人們的響應,直至一精神病患者持刀闖入幼兒園釀成血案,社會工作者也重傷身亡。 影像串流: This posting includes an audio/video/photo media file: Download Now |
Posted: 02 Mar 2012 11:10 AM PST 家庭問題及性工作者的問題,源於父權的意識形態,以及其延伸的資本主義市場,對身體政治的扭曲,女性在制度及規訓中,有雙重的壓迫:性工作者可能因為生計,要出來工作。另外就是女性在意識形態中,甘願認為自己的身體可以出賣。然而,家庭問題也可能是因為男性的背叛,以及在性工作者的依賴。不過,男性在婚姻關係的看法,甚至在性方面/,甚至女性作為一個完整的個體的看法--對女性的控制。也正好是家庭問題/家庭崗位問題的源頭。因此,女性可能要了解她們真正的敵人。事實永遠在你們表面的認識之下更深的地方。 娼妓/援交在意向上是一種壓迫,因為他們對於自己身體的自主已被剝奪,而不可以重新認識「在真正的自由情況下不被異化」,壓迫是不道德,在資本主義及金融制度下的犧牲者,是被壓迫的,妓女及家庭在父權式的資本主義是被壓迫的。大家同樣是不道德的,如果我們仍然參與在其中,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而不思考改變的可能性,事實上,我和你們一樣,仍然是不道德的,因為我們絕對是這種制度的共犯,無容置疑。 |
Posted: 27 Feb 2012 07:25 PM PST 官场为什么越来越"讲道德"? 何三畏 中国官场的神秘,不仅在于官员如何产生,单是产生以后,官场内部如何管理官员,如何评价和擢升,就是一件颇为引人入胜,也是让人颇犯迷糊的事情。表面上,各级各地各部门,应该都制作了一套完备的文本,这些文本应该与宗旨接轨,紧扣科发观,光彩照人,但这只能是用来走过场,维护场面的,实际上起作用的,应该是一种被官场内部默认的潜规则。这情况差不多也为公众所"默认"了,所以,对官场内部的管理形式,基本没兴趣。 但问题是,官员们要不秀出衙门外,不向公众走走猫步,也是很寂寞的。尤其因为这是一个大众传媒时代,大众的声音不可拒绝地围绕着官场,要做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也难。所以,当前的中国官场产生了一种与其回避公众,不如走出来,主动应对的共识。本文讨论的有趣现象,即由此产生。 官员们在公众面前秀什么?答曰,缺什么秀什么。目前,官员们喜欢在公众面前秀德,主要是私德,即证明他们在公众眼里是缺德的——包括公德和私德,但公德秀德艰难,秀私备正成为官场时尚。一年又一年党的反腐倡廉成绩单也证明着,对家庭尽责,对爱情忠诚,在官场中就是罕见的私德。我们不知道官员是如何做到把这样的人准确地选进官场的,但是,我们知道,进了官场以后,官场的文化是滋生和养育这些败德恶习的沃土。 连花老百姓的钱都不受老百姓监督,官员还可能有德吗?如果公德先决性地毁了,私德还能保全吗?当不受监督的越来越强大的公共财政把吃喝嫖赌的因子全盘激活,家庭和爱情还算什么呢?在就业艰难,腐败当道,贫富悬殊,房价奇高,更缺乏公正机会的年代,一个才华横溢的男青年踏入社会时尚且迷茫无措,正在这时,官员们挥霍着公共权力和公共财政降临了,女青年又如何拒绝这样的软暴力? 于是,"以德治官"在这样的背景下成为官场的新节目,正在全国各地演习开来。简单搜索了下,浙江某些地官员的德行已经被"专业地量化和细化",有大学教授接盘,投其所好地搞出了"领导干部道德评价体系",其测评指标共有22个。湖南省邵阳县干部提拔公示期间,配偶要出具"家庭道德鉴定书"。四川彭山县委出台了一个"科级领导干部德的考核评价"试行办法,煞有介事地入户"征求"其父母、配偶、邻居、小区物管的"意见",其中,真还有一名干部因"不爱做家务"而被扣掉"两分"。 对此,我想简单粗糙一点,用"无聊",或者"恶心"两字评价了事。因为这无法跟现代政治观念接轨,以当今公众的政治觉悟来说,这样忽悠公众一没技术含量(没有操作性,家庭道德由家人证明,无由采信,没有意义),所以无聊,二还顺便侮辱了公众的智商,所以恶心。 而且这个无聊的忽悠也击穿了长期以来树立的官场好官榜样的逻辑。焦裕禄做家务吗?孔繁森做家务吗?连雷锋也不做"家务",只帮人家做"家务"呀。"感动中国"的媒体形象,不也通常都是很少回家,连母亲生病都顾不上的吗?现在为什么这一套叙事又不连贯了呢?答案其实也很明确,这里透露出的秘密是,长期以来的意识形态空壳化的失落,一套假话系统在传销的过程中越来越暴露真相,因而不可持续,必须改弦更张,但一时还不想改,也还改不过来,所以显示出如此的可怜的窘相。 这里还要厘清两个情况,一是不要用私德的迷雾来混淆公德的界线。不要说某官不做家务,就算他家两口子都不做家务,由保姆包干,只要是用的他们自己的钱,都只能是他们的家务事,与公众无涉;就算他喜欢玩,比克林顿和贝卢斯科尼还过分,只要没有用公款埋单,只要没有用滥用公权,随便赏某个欢场的女伴一个科长处长,也都是他们的私德。当然同,这也算是多余的话,官员们都懂,只是假装不懂。 最关键的是第二点:目前管理官员的途径根本上是错的。"考评"官员不是官场的内部事务,而是公众的事。官员合不合格,只有一个标准,就是公众满意不满意,大多数公众满意就合格,否则就不合格。假使在某种可能的情况下,公众误会了你,你也只能接受,自觉下台,而不能强行代表民众,否则就叫强奸民意,因为这是规则。那么,对官员的评价方式也只有一种,就是让公众说话,由公共舆论主导。而目前官场玩的这套自娱自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叫对国家稍有爱心和责任感的人都看不下去了。(2012/2/21) |
Posted: 02 Mar 2012 09:34 AM PST 以下为每日原文推荐。如果你有兴趣,请参与翻译并将译文寄给《译者》 (iyizhe@gmail.com)以便与大家共享。欢迎使用邮件组、Google Reader、推特(@yigroup,@xiaomi2020)和G+ 跟踪我们的最新消息。 【荐译】2012.03.02 【时政热点】 《赫芬顿邮报》三分之二的中国城市空气不达标——中国高级环境官员周五宣布:中国有三分之二的城市空气质量不达标。中国国务院周三宣布:主要城市必须出台相应规定长期监控污染物的排放,包括治病微粒的排放。http://goo.gl/b4BkX 《华盛顿邮报》新的东非资源抢夺战中的中国利益——坦桑尼亚和莫桑比克拥有70兆立方英尺的离岸天然气资源,莫桑比克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焦煤矿,乌干达拥有11一桶石油蕴藏量,埃塞的达那基尔盆地有世界级的钾盐矿。东非作为中国长期经营的政治战略区域,其丰富的自然资源和2.25亿人口的消费者市场使大量的中国投资者和移民前往,而怎样经营这些资源,又能免于过深的牵涉进当地复杂的地方政治,这是一个问题。http://goo.gl/AKWrH 《印度时报》两会之前西藏加紧互联网和手机管制——随着近日发生大量西藏僧人自焚抗议事件和"两会"的召开,中共西藏书记陈全国近日要求"提高警惕维稳",要求加紧对互联网和手机通信的控制。http://goo.gl/nkqgq 《路透社》一伙巴基斯坦塔利班声称对中国女子被射杀案负责——周四塔利班宣布对发生在巴基斯坦西北部城市peshawar一个市场里的中国女子被射杀案负责,声称这是对中国政府在新疆杀害穆斯林发起的报复行动。http://goo.gl/Ndkaa 《电讯报》访问陈光诚被警察封锁,中国用创新方式继续斗争——著名的盲人人权律师陈光诚因为从事人权工作被中国政府殴打、软禁长达一年半以上,为了拯救他人们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访问他的住所的行动,但全部都被警察和政府雇佣的流氓们击退,包括好莱坞著名影星克里斯蒂安·贝尔。于是人们发起了更加娱乐性的、艺术性的斗争:戴上墨镜拍摄模仿陈光诚的照片、在车上张贴用陈光诚头像制作的肯德基标志等等。http://goo.gl/WNuoT 《美联社》围城:深入被围困下的藏族城镇——在爆发藏族自焚抗议的四川阿坝县,中国派出大量军警严防死守,士兵们带着步枪、盾牌和长棍四处巡逻,思想警察也试图控制人们的思想。http://goo.gl/Kbc2s 【文化·观点】 《纽约时报》北京精神——作为官方软实力建设的一部分,每个城市都在推出自己的城市形象,而北京就是由八个字"爱国、创新、包容、厚德"概括的"北京精神",而在外国人眼中,这八个字的含义是什么呢?真正的北京精神又是什么呢?http://goo.gl/1CG7A 《FT》习近平拒绝奥巴马的危险——习近平访问白宫的时候,奥巴马提出了一个建议:中美双方应该进行一次严肃的军方对话,习近平不假思索地、不客气地回答:NO。美国官方认为,一旦习近平上任,他将会更残酷,更国家主义,比胡锦涛更与军方接近。对美国来说,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http://goo.gl/TPAZb 《华尔街日报》重庆王立军戏剧性事件的新细节,电视禁止播放——一名外国记者问赵启正关于王立军事件,他回答说:一些媒体进行了报道,这些报道都是"拼图式"的,由于资料并不全面,缺的地方就想象绘制了,因此这些"拼图"都是不准确的,甚至是荒唐的。另外,在电视转播时,记者的问题问到一半转播就掐断了,显示出这仍然是非常敏感的问题。http://goo.gl/qnC5R 【经济金融】 《华尔街日报》经济学家Arvind Subramanian怎看看中国的2030——经济学家Arvind Subramanian写了《日蚀:在中国为经济主导的阴影下生活》一书,他认为中国会成为第一个人均GDP不高的经济大国。WSJ采访了他对《中国2030》报告的看法。 《经济学人》用两篇报道:《蜜蜂们忙碌起来了》和《煽风点火》来描述中国的改革派们打算在权力交接时期推行新的改革,两份报告的出炉,一份十年内让RMB自由化的报告和世行报告,及人民日报上的评论开了这个头。http://goo.gl/0lU0N http://goo.gl/Am1DO 译文遵循CC3.0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这里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
Posted: 02 Mar 2012 09:32 AM PST 今天,1月18日,对网际網絡而言是要要的一天。从Google到Twitpic等企业网站,连同公民社会团体以及许多公民,为了一个共同的原因而联合起来:抗议可能严重危及全球线上表达自由的两个美国法案提案。 一如全球之声执行长Ivan Sigal所述,"有些企业强权和政府势力想对網絡的开放性和使用加以限制。"阻止網絡盗版法案(the Stop Online Piracy Act, SOPA)与保护智慧财产法案(the Protect-IP Act, PIPA)都将迫使网站积极审查潜在的版权问题资讯,如同Sigal所言,"将对生活在压迫政权下的行动分子的数位工作造成广泛伤害,也会限制全世界基本言论自由。" 因为这些法案对世界各地网络使用者具有潜在影响力,全球社群的成员已经加入了美国人抗议的行列。从争取数位权的德国团体Netzpolitik到Open Media Canada,再到个人博客与社群媒体使用者,其态度是一致的:终止这些法案。 熄灯 许多网站选择透过整个网站或部分网页的熄灯,来表达它们的抗议。Danica Radovanovic (@DanicaR)于澳洲博客网站DejanSEO撰文讨论维基百科参与熄灯的决定,该决定影响到维基多元的全球社群:
法国组织La Quadrature du Net 也加入其美国同业将网站熄灯的行列,让网站显示出下图:
海盗党是两个反盗版法案最严格的反对者。在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瑞士、阿根廷、加拿大、瑞典(几乎可以肯定,还包括许多其他国家),各国在地的海盗党已经将其网站熄灯了。 同样在1月18日将网站熄灯的还有德国的混沌电脑俱乐部与绿党,以及国际组织无疆界记者。后者对其行动的解释如下:
更多抗议中的网站熄灯图像,详见Netzpolitik的SOPA熄灯展示厅。 转译反对行动的重要性 在某些国家中,博客们肩负起教育其社群有关反对SOPA与PIPA重要性的任务。黎巴嫩博客Mireille Raad撰写了一篇声明解释为何黎巴嫩公民应该重视这两个法案。她写到:
在一篇稍早的文章中,台湾资讯自由行动者CK Hung将这两个反盗版法案称之为"中国和美国的防火长城"。这位博客以图表[zh]说明他的观点: 编按:本图英文版如下: 他同时写道:
全球之声的委内瑞拉译者Marianne Diaz解释为何她不喜欢这两个法案[es]:
在Twitter上,也发生类似的对话。英国的@GokhanKaratay写到:
@Gaby_xoa 指出阿根廷影音平台Cuevana的参与行动:
你可以如何阻止SOPA与PIPA 虽然国际社群对美国法案的影响力有限,但其团结一致地反对这两个法案确实有助于美国的行动者。除了前述范例,博客们也发起无数具创意的反对方式,诸如增加一个反SOPA或反PIPA的Twibbon或将他们的WordPress博客熄灯。非营利组织Fight for the Future目前正鼓励国际社群连署向美国国务院请愿。但光是写出这两个法案将产生的影响就能有所助益。 另一方面,美国公民则有许多选项。以下仅是其中几种参与相关行动的途径:
校对:Portnoy 作者 Jillian C. York · 译者 Nico1106 · 阅读原文 [en] · 则留言 (0) |
Jeff Sachs submits a job application Posted: 02 Mar 2012 08:58 AM PST |
Posted: 02 Mar 2012 07:52 AM PST ![]() 請為尤素福.納達克哈尼牧師祈禱 尤素福.納達克哈尼是一位伊朗人,亦是一位基督教牧師,他與太太育有兩名可愛而聰明的兒子。 自2009年起,尤素福.納達克哈尼牧師一直被伊朗政府囚禁在德克蘭的監獄中。伊朗政府一直要求尤素福.納達克哈尼牧師背叛耶穌基督,改信伊斯蘭教。在多次的審判、刑求及精神折磨當中,尤素福.納達克哈尼牧師仍然向耶穌基督高歌。 2012年2月,伊朗政府失去耐性,下達了處死令,決定擇日處死尤素福.納達克哈尼牧師。 至今,尤素福.納達克哈尼牧師仍然生存,在德克蘭黑獄的一角勇敢地等待著人生的終結。請為他祈禱,願耶穌基督每一分、每一秒都與他及他的家人同在。 龍緯汶 謹上 大家亦可以寫信給香港伊朗領事館(或你身在城市的伊朗領事館),要求停止向尤素福.納達克哈尼牧師執行死刑,以下是由我設計有關信件的範本: To: Iran Consulate Hong Kong Date: 2 March 2012 Dear Sir: Case of Yousef Nadarkhani Yousef Nadarkhani is imprisoned in the prison in Tehran. He is a prisoner of capital penalty. I concern about his situations. Please do not kill him, because of humanitarian grounds. Yours truly, |
Posted: 02 Mar 2012 08:49 AM PST ![]() 这是主持high peaks pure earth网站的Dechen Pemba , 应 Cerise Press 文学网站约请,与我做的一次关于诗歌的访谈。 1.唯色啦,您在大学时期是学文学的,并且最初是拉萨的一份文学刊物的编辑。您能否谈谈您从何时开始爱上诗歌,并发现自己作为一名诗人的独特声音? 回想起来,我小时候就喜欢讲故事。最早的记忆,是我在道孚时给一群小孩子讲述离开拉萨之前的故事。那时候也就四五岁吧,讲到拉萨时我常常虚构一些情节来吸引小朋友。随着讲述我开始怀念拉萨。 可惜我现在找不到我写的第一首诗了,记得是在康道孚写的。那时读初一,有一天,广播里传来一位中国有名的诗人去世的消息,我好像有点难过,就写了几行字,像诗一样排列,我自以为那就是诗了。 不过我现在保留的诗中,最早的一首是在1984年写的,当时我已入读西南民族学院汉语文系,是大一生,我的同学中有十多个"少数民族"和汉人,以汉人居多。这首诗的名字是"印——致某些人的偏见",依稀记得当时我与几个汉人同学发生了争论,我当场写下这首诗,并用力抄写在教室里的黑板上,把他们都给震住了。 现在重看这首稚嫩的诗,我惊讶的是当时18岁的自己已经有了民族意识。而且,很显然,当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时,我的方式是写诗。(右图是当年的手迹) 印——致某些人的偏见 实际上在读大学时,我开始真正地写诗,并与民院热爱写诗的学生们(来自各个系、若干民族)办诗社,用打字机和油印机出版油印的诗歌报纸和刊物,记得颇有影响的两本诗刊是《西南彩雨》和《山鹰魂》。我可以说是八十年代中后期成都高校最活跃的校园诗人之一,1988年夏天毕业时与四位诗人同学办了诗展。 是的,那时候我们已经以诗人的身份自我定位。我还有了第一本诗集,是我父亲把我在大学时写的诗打印成诗集,事实上我已经或者说很愿意自己成为一个以梦想为生的诗歌写作者。 2.哪些诗人对您的影响最大?他们是中国诗人还是图伯特诗人,或是其他国家的? 应该说,在我写诗的初期,那是1980年代中期,中国诗歌正在发生革命性的变化,我在小说《我的孪生姐姐不丹》中描述过对我的巨大影响: 从外部的动荡来看,那时代风雨中高高飘扬的一杆杆猎猎作响的大旗,和大旗下翻涌着的形态各异的潮流,以及东南西北的流浪与体验,通宵达旦的写作或辩论,神经兮兮的叛逆儿,吓人一跳的小感觉,还有,激情,激情,寻常人那里消声匿迹、如同40度高烧一般的激情,这一切是多么地令人鼓舞啊!几乎是一夜之间,不丹经年累月不自觉积蓄的某种情怀,那充满小小胸膛的炸药包,终于被诗歌这一根致命的火柴点燃、爆炸,把她炸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再也拼不回原来的形状了。 小说中的"不丹"其实就是我自己。 但要说明的是,当时对中国年轻的、叛逆的诗人们产生巨大影响的,是欧洲的现代诗人们、美国和南美的现代诗人们,以及苏联的现代诗人们。所以我也如此,离经叛道的诗人都是我的偶像,主要接受的是若干个中国之外的现代诗人们的影响,如爱尔兰的叶芝,英国的艾略特和奥登,奥地利的里尔克,法国的瓦雷里,希腊的埃利蒂斯,美国的金斯伯格(又写成金斯堡)及嚎叫派诗人,美国的普拉斯及自白派诗人,苏联的曼德尔斯塔姆、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等等,数不胜数。大概从大学毕业后,我基本上主要阅读他们的诗。 也是在这时候,我读到了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诗,以及米拉日巴的诗。不过都是中文译本,是早年的中文译本,有古雅之美。 3.在您的诗歌中有些经常重复出现的主题,比如旅行,比如一些特殊的地方(像拉萨),比如记忆和迷失。是这些主题激发了您的创作灵感吗?您是如何或者在何处获得灵感? 其实写诗在我,如同追寻前世的记忆。所以我在诗集《雪域的白》(台湾唐山出版社,2009年)的后记中写过: 我一直是要做一个诗人的。这是前生往世的愿力,以及,延绵的因缘。所以那年春天,终于回到离别二十年之久的拉萨,我对自己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听见那个声音。有一阵,我很迷信,认为有的诗句甚至有的字可能就是密码,就像阿里巴巴的芝麻开门,写着写着,会有一道隐蔽的大门突然打开,另一个真正亲切的世界才是属于我们的。 我在24岁时回到拉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发现已被汉化的我在自己的故乡犹如一个陌生人,这使我深深地纠结于身份认同。一度我自认为解决了这个问题,我的一位诗人朋友说,其实我们什么民族都不是,我们的身份就是诗人。他的这句话令我如释重负,以至于在拉萨的最初几年,我自闭在诗歌的"象牙塔"里,写的诗越来越个人化,执着于个人的感觉、个人的意象、个人的语言。而我自认为诗人或者艺术家高于一切,或者说是超越一切,而民族的属性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写这样的诗并不能解决内心的痛苦。我也不是说我有多痛苦,也许说空虚更准确。而且,写这样的诗也写不下去了。 从什么时候起,我一步步地走出了"象牙塔"?应该是,在广阔的图伯特游历的经验逐渐地改变了我;应该是,在游历的过程中慢慢地亲近佛法,才明显地感觉到内心一天天地充实。安多、卫藏、康的许多地方我都去过。既是游历,也是朝圣,因为在我心中,我把辽阔的雪域大地视为一座天然的、巨大的寺院!当然这是最初游历时的动机。当我在雪域大地上走得越远、停留越久,那种文学情怀便逐渐被历史感和使命感所替代。也即是说,从来只是以审美的眼光看待家乡的我,逐渐地开始以历史和现实的眼光来看待这块土地上的人和事。 我在诗集《雪域的白》"我的诗美学"中写过: 生活在饱经沧桑的西藏,沐浴西藏那在风云变幻之中依然格外灿烂的阳光,逐渐经验和感悟到西藏佛教的慈悲与智慧,逐渐看见和倾听到西藏历史与现实中的荣耀和苦难……这一切,让我有了使命,要对这世界说出西藏的秘密。 4. 《十二月》 、《班禅喇嘛》 以及《西藏的秘密》这三首很明显是关于图伯特的政治诗歌,还有包括您最近写作的《拉萨的恐惧令我心碎,容我写下!》 和《惟有这无用的诗,献给洛桑次巴……》。自从您创作诗歌以来,政治问题对您的诗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这种影响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当您考虑写什么的时候,有哪些因素起作用? 我想,"十二月"这首诗对我来说是一个转折点。这之前,我的诗是"象牙塔"里的作品。而此时,我说过,我正在转变当中。 我在散文集《西藏笔记》中写过这句话:"……可是我身为藏人中的一分子,西藏庞大而苦难的身影像一块石头压迫着我的脊梁,'光荣'和'无为',我只能选择一样,非此即彼!" 而我所认为的"光荣",不只是诗人的"光荣",更是良知者的"光荣"。 良知者是需要正视现实与历史的,现实和历史却是非常冷酷的。身为诗人,在图伯特时时刻刻感受到的是与现实和历史之间的紧张。最终这种紧张粉碎了将我包裹的"象牙塔",所以在1995年12月的一天,当我就职的西藏文联召开大会,传达中国政府确立十一世班禅的文件时,我忍不住当场写下《十二月》(有意思的是,这首诗多次出现在官方出版物上,似乎无人看懂): 1、 其实在这之后,我的诗开始触及现实与历史,并有了一种叙事的风格。我在散文中写过:"我终于明确了今后写作的方向,那就是做一个见证人,看见,发现,揭示,并且传播那秘密,——那惊人的、感人的却非个人的秘密。""让我也来讲故事。让我用最多见的一种语言,却是一种重新定义、净化甚至重新发明的语言来讲故事,那是——西藏的故事。" 5.中国政府查禁《西藏笔记》时,你有何感受?这件事当时让您很吃惊,或者您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样特别的经历对您的诗歌创作有何影响? 呵呵,说实话,当《西藏笔记》被查禁时,我感到有点吃惊。其实我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是很迟钝的,我以为我写的故事会被人们理解,或者说不至于遭到被查禁的命运,因为我写的是真实的故事。这表明我真的比较蠢。其实《西藏笔记》写完之后,北京的几个大的出版社都看过这份书稿,很欣赏我的文字,但都表示,希望我删除某些篇章、修改某些文字,这样的话可以出版。而我当时虽然很愿意在北京出版,但我更不愿意按照他们的意见来删除和修改,所以这份书稿在北京几的个出版社辗转了一年多,直到2002年,送到广州的一家有名的出版社,而我的编辑,很有趣,她觉得我的文字像诗一样美,可是她连达赖喇嘛都不知道(当然现在不同了,经历了2008年西藏抗暴之后,由于中国政府的妖魔化宣传,如今大多数中国人都知道达赖喇嘛是"披着袈裟的恶魔"),所以当《西藏笔记》被禁之后,她很震惊,而且她被迫几次做过检讨。 《西藏笔记》的被查禁,以及我第二年在北京出版的《绛红色的地图》继续被查禁,对于我的写作、我的人生来说,都是重大的转折。也即是说,我从之前的无意识的真实写作,转入有意识的真实写作。但没有改变的有一点,即文字的美,永远是我的写作追求。 6.我最喜欢的您的两首诗是 《德格》 和《前定的念珠》,这两首诗是献给或是关于您父亲的。他的离世对您的写作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他生前是否也同样喜欢文学?他是否支持你选择作家作为自己的职业? 我的父亲起初很愿意我写诗,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看不太明白。 1999年,我的第一本书——诗集《西藏在上》(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我曾在我父亲的墓地跟前点燃了诗集的每一页。熊熊的火焰很快卷走了一个个黑色的字,就像是把这些字组成的一首首诗带往了另一个世界。我知道他会欣慰,为的是我成了公认的诗人,哪怕他不解诗中其意。 但我现在写的诗,尤其是那首《西藏的秘密》,我父亲一看就会明白。那么,他会说什么呢?他还会愿意我继续写下去吗?毕竟我走的路跟他很不一样。 其实后来,我父亲也许已经预见写诗的结果会使女儿变成另一个人,变成他担心的那种人,所以他并不愿意我继续写诗,他愿意的是我当一个记者,摄影记者,新闻记者,诸如此类。而成为诗人太危险了。但见我不听他的话,只能经常叮嘱我要"两条腿走路"。这意思是说,我可以走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但也要走社会与环境所规划的道路;一条腿走自己的路,另一条腿走大多数人的路。我反问过他,两条腿走路的话,会不会有一条腿终究会折断。他没有回答我。 或者,就像诗人德里克•沃尔科特【1】所写:"我,染了他们双方的血毒,/分裂到血管的我,该向着哪一边?/我诅咒过大英政权喝醉的军官,我该如何/在非洲和我所爱的英语之间抉择?/是背叛这二者,还是把二者给我的奉还?/我怎能面对屠杀而冷静?/我怎能背向非洲而生活?" 我不知道我是否已经表达清楚,反正我有太多的梦想,其中最为迫切的一个梦想是写一本书,在书里,我依然是一个女儿,一个与父亲情深似海的女儿。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最要紧的问题是,我现在走的路,是不是违背了他?如果他还活着,会不会为我的今天而生气?可我又固执地相信,他说不定会为我终于圆满了他深藏不露的某个愿望而暗喜。 7.您认为您的诗歌风格这些年来产生的什么样的变化? 这个问题让我想起在我最初结识我的丈夫王力雄时,他在Email中写的一段话对我影响极大,足以颠覆我过去的那种为艺术而艺术的写作。他说:"西藏的现状令人悲哀,但对一个记录者而言,却是生逢其时。你周围存在着那么多传奇、英勇、背叛、堕落、侠骨柔肠、悲欢离合和古老民族的哀伤与希望……诗和小说可以写,但是别忘了把你的眼光多分一些给非虚构类的作品,那对你的民族可能更有意义。" 另外,对于我个人来说,在我以我今日的方式、风格写作之时,我逐渐实现的是对自我的"西藏身份"的表达。而这个身份是与图伯特的地理、历史和文化,以及无数个博巴(藏人)的故事和身世紧紧相连的。 是的,身份认同与个人的身世、其他人的身世乃至整个民族的身世是密切联系的,否则从何谈起有关身份的问题?又有什么要紧呢?而对于个人的以及其他人的身世的重新述说,实际上也就是在恢复作为个人和群体的记忆。记忆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记忆乃是一个人、一个群体的存在之依据。而在不断的竭力的记忆之时,曾经的焦虑真的已经淡化了。可以说,如此对身世的重新述说反而是一种治疗。至少对我是这样的。 8.最近您创作的诗歌比较少,而是在博客和著作中写了更多文章和评论,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您还会继续创作诗歌吗?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诗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一直在写诗。无论我写散文、杂文还是小说,我都认为是诗。从中文来说,诗这个字是由言和寺组成的;这也就是说,诗人是言说者,同时也是有使命的、有美感的、有宗教情怀的言说者。所以当诗人同时成为见证人、记忆工作者,才会是最高的言说者吧。 写作中,灵感或者天赋是一回事,而职业化的工作方式才是一种恒常状态。而今,我依赖的并不只是偶尔闪现的灵光。当然,诗人有着对于美的不寻常的感受力,并经由写作,贯穿于所有文字中。所以我自认为自己其实一直是在写诗,从未错过写诗。 而在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基于私人的理由。正如我在诗集《雪域的白》后记中写到: 我想起了一首诗,不是我写的,而是西藏最伟大的诗人、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写的。我无以复加地热爱这首诗: 注释:【1】这诗句的作者德里克•沃尔科特,圣卢西亚诗人,生长于英属殖民地时代,于199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An Eye from History and Reality — Woeser and the Story of Tibet BY Dechen Pemba & Woeser You studied literature and first worked as a journalist before becoming an editor for a literary journal in Lhasa. When did you discover a love for poetry as well as your own voice as a poet? Thinking back, I have loved stories since I was a child. My earliest memory is narrating the story of the times before leaving Lhasa to a bunch of children in Tawo County, Sichuan. At that time, I was four or five. When evoking Lhasa I often invented some intrigue to attract friends. After my story-telling, I started to yearn for Lhasa. Alas, I can now no longer locate the first poem I wrote. I remembered it was written in Tawo County. At that time, I was studying in the first year of middle school. The news broadcast the death of a famous Chinese poet one day. I felt a little sad, so wrote a few lines that resembled the arrangement of a poem. To me, that felt like a poem. However, among the poems I now preserve, the earliest one was written in 1984. I was then already studying at the faculty of Chinese language at the Southwest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I was a first-year college student. Among my classmates were students from more than ten "minority" groups and those of the Han Chinese, who were the majority. This poem is entitled "Print — For Certain Prejudices." I vaguely remember at that time, I argued with a few Han Chinese classmates, and wrote this poem on the spot, then copied it painstakingly on the blackboard. They were shocked. Now, revisiting this tender poem, I'm surprised that I already had a national consciousness at eighteen. Also, clearly, when I wish to express my voice, my way of expression is through writing poetry. Print — For Certain Prejudices ![]() Yes, at that time we had already defined ourselves as poets. I even had my first poetry collection. It contains poems I wrote during my university years, hand-typeset by my father. In reality I'd already become, or rather was very willing to become a poet who lives and writes by her dreams. Which poets have influenced you the most? Are they Chinese or Tibetan poets or others? I should say that during the early years of my poetry writing, the Chinese poetry scene was experiencing revolutionary changes. In my short story, "My Twin Sister [Budan]," I described the impact of this huge influence on me: Considering external unrest, a huge flag soars in that stormy era, while tides surge under the flag, and the experiences and wanderings all over the world, writings or debates day and night, a strangely nervous rebel, a frightening feeling, and passion, passion, the silently vanishing, like 40 degree feverish passion, how promising! Almost overnight, Budan's sentiments that were unconsciously gathered through years, that bag of explosives in her little chest, is suddenly lit up by poetry's fatal matchstick, it explodes, exploding her into pieces, shattered, and can no longer be pieced back together. To clarify, what most influenced the Chinese young, rebellious poets at that time were European, American and South American contemporary poets, as well as the Russian modern poets. This was also the case for me. Rebellious, unorthodox poets were my idols. I accepted mainly a few non-Chinese contemporary poets as influence, for example Yeats from Ireland, Ginsberg and the Beat poets from the States, as well as Plath and the Confessional poets, Mandelstram, Akhmatova and Tsvetaeva from Russia, etc. The list was endless. After my university graduation, I basically read mostly their work. Also around the same time, I read poems by the 6th Dalai Lama Tsangyang Gyatso and Milarepa. But I read their Chinese translations, the earliest Chinese version, which are classically very elegant in terms of text. Themes such as travel, Lhasa, memory and loss recur in your poems. Would you say that these subjects inspire you? Where or how do you seek inspiration? ![]() The Whiteness of the Snowland BY Woeser (Tangshan Publishing House, 2009) In fact, writing poetry is to me like in search of memory of a past life. In the epilogue for my collection of poetry, The Whiteness of the Snowland (Tangshan Publishing House, 2009), I wrote: I have always wanted to be a poet. This is the karmic force from a previous life, as well as a continuation of cause and effect. That spring, I finally returned to the Lhasa I left twenty years ago. I told myself, it was not for any reason other than to listen to that voice. For a while, I was very superstitious, thinking that some verses might contain words that are secret codes, like Ali Baba's "Open Sesame," and if I'd keep on writing, a hidden door would suddenly open, and another truly kind world would belong to us. I returned to Lhasa when I was twenty-four. The biggest problem I faced was discovering the "Sinicized" me being a stranger in her own hometown. This led me into a profound identity crisis. At one point, I thought I had resolved this problem; a poet friend of mine said, "Actually we are of no nationality. Our identity is poet." His words relieved me, to the extent that during the first few years of my stay in Lhasa, I shut myself up in the "ivory tower" of poetry. The poems I wrote became more individualized, with a highly individualized feel, imagination and language. And I thought that poets or artists tower above all, or surpass all, and that the attribute of nationality could be overlooked. But writing such poetry couldn't alleviate inner turmoil. I can't say that I was suffering terribly. To be more precise, it was probably a feeling of emptiness. Thus, I couldn't even go on writing this kind of poetry. ![]() Tibet's True Heart BY Woeser TRANSLATED FROM THE CHINESE BY A.E. Clark (Ragged Banner Press, 2008) When did I start walking out of this "ivory tower"? Travel experiences in vast Tibet changed me gradually. During these travels, I slowly became intimate with Buddhism, and realized clearly how my inner world enriched itself day by day. Amdo, Ü-Tsang, Kham… I visited many places. Both as a voyager, and as a pilgrim — because in my heart, I saw the vast snowy land as a gigantic monastery of nature! Of course this was my earliest motivation for the journey. As I walked further in the vast snowy land, and paused longer, those literary sentiments were gradually replaced by a sense of history and a vocation. In other words, I, who used to only see my hometown from an aesthetics point of view, gradually began to see people and events on this land with an eye from history and reality. In "My Poetry Aesthetics" published in The Whiteness of the Snowland, I once wrote: Living in a Tibet that has lived through many changes, basking in her sunlight that is especially brilliant in the midst of unfathomable transformations, I slowly feel and realize the benevolence and wisdom of Tibetan Buddhism, slowly see and hear the glory and suffering in Tibetan history and reality… all these profer me a mission: to tell the world about the secret of Tibet. Clearly, "December," "Panchen Lama" and "Secret Tibet" are three political poems about Tibet. More recently, you also wrote "The Fear in Lhasa" and "Only This Useless Poem, Dedicated to Lobsang Tsepak."How much does the political inform your poetry and has this changed since you first started writing? Is it something you are even aware of when you think about what to write? I believe "December" is a turning point to me. Before this poem, my poetry was creation from the Ivory Tower. As I said, at that time I was evolving. In my book of prose, Notes on Tibet, I wrote, "… but being part of the Tibetans, my spine feels the oppression of a rock-like silhouette of the vast yet suffering Tibet. Between 'glory' and 'helpless,' I can only choose one of them, it's an 'either-or' case! And what I view as glory, is not merely the 'glory' of a poet, but the glory of conscience." A man of conscience needs to face reality and history. Yet reality and history are very harsh. As a poet, I could feel at every instant in Tibet the tension between reality and history. In the end this tension shattered the ivory tower that sheltered me. Thus, on that day in December 1995, I couldn't help but wriote "December" on the spot. (It is interesting that this poem was subsequently featured in several official publications, as if no one had understood): DecemberActually, after writing this poem, my poetry started to touch on reality and history, and began to engage in a narrative style. In my essay, I wrote: "I finally see clear the direction of my writing thereafter, which is to be a witness, to see, to discover, to reveal, and to spread the secret — the shocking, touching yet impersonal secret. Let me also tell stories. Let me use the most commonly seen language — a language that can yet renew definitions, purify and even make new discoveries — to tell stories: the story of Tibet." What were your feelings when Notes on Tibet was banned by the Chinese government? Did it come as a surprise or were you expecting it? Did that particular experience affect your approach to poetry? ![]() Map of Maroon Red BY Woeser (China Travel & Tourism Press, 2004) Ah, to be honest, when Notes on Tibet was banned, I was a little shocked. I'm actually very slow in certain aspects, thinking that others would understand the stories I wrote, and in other words, they would not be banned since they are true stories. This shows that I'm really rather foolish. In fact, after Notes on Tibet was completed, a few major publishing houses in Beijing had all read the manuscript, and greatly appreciated my writing. However, they all expressed their wish that I delete certain passages, edit certain words in order to publish the work. Although at that time I was very willing to be published in Beijing, I was not willing to adopt their editorial suggestions. This was why the manuscript was held up for more than a year in some publishing houses in Beijing, before it was sent to a famous publishing house in Guangzhou in 2002. My editor thought my writing was as beautiful as poetry, but interestingly, she did not even know who the Dalai Lama was. (Of course things are different today. After the 2008 unrest in Tibet, due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demonising propaganda, most of the Chinese today know the Dalai Lama as the "devil in a monk's robe.") This was why after the ban of Notes on Tibet, she was very shocked, and was forced to undergo self-criticism a few times. The ban on Notes on Tibet, and the subsequent ban on Map of Maroon Red published in Beijing the year after, are important turning points in my writing and my life. This also means that I turn from the unconscious realist writing from the past to conscious realist writing. But what remains unchanged is the beauty of language as my pursuit in writing. Two of my favourite poems of yours are "Derge" and "A Mala That Was Meant to Be," which are dedicated to or about your father. How did his death impact your writings? Did he share your love of literature and was he supportive of your chosen career as a writer? Although my father did not quite understand my poetry at the beginning, he was very encouraging. ![]() Tibet Above BY Woeser (Qinghai People's Publishing Press, 1999) In 1999, my first book of poetry, Tibet Above, was published by Qinghai People's Publishing Press. I burnt every page of the book before my father's tomb. Flames rapidly swept away each and every black character, as if each poem composed by these words were carried off to another world. I knew he'd be relieved, comforted by the fact that I've become an acknowledged poet, even if he couldn't understand the poeticism. But the poems I now write, especially "Tibet's Secret," my father would understand them right away. What would he say? Would he still let me continue writing poems? After all, I took a different road. In fact, later on, perhaps my father had already foreseen that writing poetry would change his daughter into someone else, into the kind of person he worried about, so he did not quite wish to let me continue writing poetry. He'd rather I become a journalist, a photojournalist, a news journalist… To be a poet is too dangerous. But I didn't heed his words. He'd often warn me to "walk with two legs," meaning I could walk the path I've chosen, but must also walk the path designated by society and environment. One leg to walk one's road, the other to walk the road that most take. I asked in return, "If we walk with two legs, will one of them break eventually?" He didn't answer. Perhaps, it could be as what poet Derek Walcott, Nobel Prize Laureate in 1992, who grew up during the British colonial years, had written: I who am poisoned with the blood of both, Where shall I turn, divided to the vein? I who have cursed The drunken officer of British rule, how choose Between this Africa and the English tongue I love? Betray them both, or give back what they give? How can I face such slaughter and be cool? How can I turn from Africa and live? I wasn't sure if I could already express myself lucidly. Anyway, I had too many dreams. The most compelling dream was to write a book. In the book, I'd always be a daughter, a daughter who loves deeply her father. I would have many questions to ask him. The most urgent question: Has the road I'm now taking betrayed him? Should he be alive, would he be angry with me today? On the other hand, I stubbornly believe who knows, he might be secretly happy that I'd fulfilled a secret and unrevealed wish of his. How do you think your poetry style has changed over the years? This question brings into my mind an email my husband Wang Lixong wrote me when we first met. His words had a huge impact on me, enough to upheave my "art-for-art-sake" writing. He said, "Tibet's present plight is sorrowful, but to a writer who documents, it is the perfect timing. So many legends, bravery, betrayals, falls, longing, separation as well as the mournings and hopes of an ancient people survive around you… you can write poetry and novels, but don't forget to turn more of your attention to non-fictional work. That would be even more meaningful for your people." Also, for me, in terms of my present-day form and writing style, I'm slowly actualizing the self-expression of a "Tibetan identity." This identity is closely interlinked with Tibetan geography, history and culture, as well as countless Tibetans' life stories and fate. Yes, identity and autobiography, biography as well as the biography of an entire nationality is closely connected, otherwise where should we begin as far as the question of identity? In terms of individual narration or re-narration of others' life experiences, it is in fact also a way of regaining individual and collective memories. Memory is most important — because memory is the survival basis for an individual or a collective. When we insist in continuously remembering with all our efforts, our old anxieties will truly falter. You can say that re-narrating life experiences is also a form of therapy. At least this is the case for me. It looks as though you write less poetry these days and more articles and essays for your blog and books. Why? Do you miss writing poetry? ![]() Mémoire interdite : Témoignages sur la Révolution culturelle au Tibet BY Woeser TRANSLATED FROM THE CHINESE BY Li AND Bernard Bourrit (Gallimard / Bleu de Chine, 2010) I've always believed I'm a poet. To a certain extent, I've always been writing poems. Regardless of whether prose, hybrid essay or novel, I always believe it to be poetry. In Chinese language, the character "poetry" (诗) is composed of "speech" (言) and "temple" (寺). This also means that a poet is an orator, an orator who, at the same time, has a mission, upholds an aesthetic, and shares religious sentiments. Thus, to be a poet also means to be a witness, a memorist, so as to become an orator of authority. In writing, inspiration or talent is the same thing, whereas a professionalized working method is a way of normalizing one's working situation. Today, I don't rely merely on the occasional flashes of inspiration. Of course, poets have different aesthesis in response to beauty, and through writing, they weave it into words. So I believe I'm always writing poetry, and have never missed out on writing poetry. Deep down in my heart, I also have a personal reason. As I wrote in an epilogue for my collection, The Whiteness of The Snowland: A poem comes to my mind, not one of mine but one written by Tibet's greatest poet, the Sixth Dalai Lama Tsangyang Gyatso. I really love this poem:Small black letters, written, — ORIGINALLY CONDUCTED IN CHINESE, THIS INTERVIEW IS TRANSLATED BY GRETA AART AND DECHEN PEMBA |
Posted: 02 Mar 2012 05:58 AM PST ![]() |
Posted: 02 Mar 2012 05:59 AM PST 《2011年胡润百富榜》的最新数据显示,中国最富有的70名人大代表2011年的财富净资产总和超过美国全部535名议员、总统和内阁部长,以及9名大法官财富的总和。数据显示,这70名人大代表的净资产总和为898亿美元(5658亿元),同比增长115亿美元。相比之下,美国立法、司法和行政三个部门的660名高官的净资产总额仅为75亿美元。评论人士指出,中国大陆的制度,是为权贵阶层服务的,官方是财富和资本的结合体;中国的财富分配不公是官方的行政垄断造成的。 美国伊利诺伊州西北大学教授史宗瀚对彭博新闻社说,由于中国法治和财产权的相对薄弱,中国富人有非常强烈的动机要成为体制内的人,因为作为人大代表,他的商业和 …… |
『摄影师访谈』Gregory Crewdson,城市边缘的�‰ Posted: 02 Mar 2012 06:06 AM PST |
Posted: 02 Mar 2012 01:09 AM PST 3月2日,全国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新闻发布会举行,大会新闻发言人赵启正向中外媒体介绍本次大会有关情况,以下为发布会内容节选: [香港卫视记者]请问发言人,根据媒体的报道,过去这一年多来,在西藏、四川的视频:赵启正答杨锦麟提问称僧侣自焚系受到蛊惑来源:CCTV新闻频道藏区、甘孜、阿坝以及青海玉树连续发生了一些僧侣自焚事件,一共有20多起。中国政府认为这是境外的分裂势力策动所为,但是也有分析认为,地方维稳官员以及政府的宗教政策某些粗暴的做法或者高压的做法才是造成僧侣自焚的原因,您对此怎么评论? [香港卫视记者]我们也观察到,达赖喇嘛去年11月份在外国媒体曾经公开表示过,不鼓励自焚的举措。中国政府一再强调跟达赖喇嘛方面有畅通的沟通管道,我们不知道中方是不是考虑通过这样的沟通促请达赖发表一个公开声明来制止这样的自焚举措?根据西藏日报的报道,自治区党委近期派了一些党员干部进驻一些寺院,并且向寺院分派毛邓江胡四位领袖的画像,有学者认为这会严重违反宪法的政教分离的原则,会加强藏区的紧张趋势,不知道发言人对此有什么样的评论?谢谢。 [赵启正]近来藏区连续发生僧侣自焚事件,其中多数僧侣都很年轻,最小的只有18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对此我们深感痛心。 [赵启正]我想提醒各位记者注意,这些不幸的事件发生之前,有人预告时间地点,有人准备好摄像机拍摄,阻碍别人去抢救自焚者。事情发生后,达赖说了什么,你的版本是他劝他们不要自焚。我知道的他是公开赞扬自焚者有很大的勇气。如果你听到的和我听到的都存在的话,那么达赖是个两面派。 [赵启正]有位大和尚告诉我,佛门一向敬畏生命,反对杀生,十四根本戒,不杀生,不杀一切生命为第一戒,破戒杀人罪孽重重,自杀之罪仅次于杀人。任何人都应该珍惜生命,无视生命的自杀,既不慈悲也不智慧。我想说,有话好说,不要受人蛊惑,一时错念采取极端方式,失去生命会追悔莫及。 [赵启正]一直以来,西藏自治区为了改善寺庙僧侣的修行和生活条件,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包括统一为寺庙解决路、水、电等基础设施,提供一些文化服务,改善生活条件,丰富业余生活。你所说送的领袖画,这是一张纪念西藏自治区和平解放60周年的一张画,画上有四位领袖,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可指责的,恰恰自治区这些措施受到了当地的欢迎。 |
Apple, Inc May Use My Trademark “TECEL” Posted: 02 Mar 2012 03:28 AM PST Apple, Inc May Use My Trademark "TECEL" TECEL
The dispute over the ownership of trademark "IPAD" causes a big stir recently. It would be a lose-lose situation if Apple, Inc could not reach an amicable settlement with the Mainland owner Proview (Shenzhen). The best way for Proview (Shenzhen) is to save the ownership and sign an IPAD trademark licensing contract with Apple, Inc. Once the contract could not be reached, my advice to Apple, Inc is to use my registered trademark "TECEL". "TECEL" is a combination of the prefixes of "Technology" and "Celebrated", which was my original creation. (http://aq246.blog.163.com/blog/static/33762212008103102414534/) (http://aq246.blog.163.com/blog/static/3376221200811375530519/) TECEL, Made Specially for You! (Contact me at: aq246@163.com) |
Posted: 02 Mar 2012 04:31 PM PST 记者_周至美 实习生_徐雨雯 常晔 上海报道 摄影_雍和 2月19日下午,八个 "食指党",一起拥入上海小南门的一处院子里。他们从上海杨浦、徐汇、长宁等地赶来,有戴着眼镜的小伙子、搽着香水的女郎、斜挎着小包的上班族,他们举着iPhone、佳能、奥林巴斯相机,长枪短炮,齐齐对准破败的一面墙,咔嚓、咔嚓。 这面墙上刻画着一幅女人的面部肖像。女人称不上漂亮,头发凌乱,像是在风中吹过,但根根分明;她的鼻头两边有很深的皱纹,眼袋略微垂了下来,一双眼睛俯视着前方。 夕阳的余晖洒在墙头,从侧面残垣上投下的阴影把墙面分成两半,明暗交界线几乎一一对应地沿着画中人的侧面轮廓泻下来。 这群"食指党"的"带头大哥"Herrick称之为"废墟的面孔",他拍下的这张图被他的同伴"夏洛特"称为"人像和影子的对话"。 "唉,"一同前来的Sara说,"只是,不知画中人身在何处。" 画中人 画中人就住在这幅画的后面。此刻,她正在用一双筷子搅拌碗里的鸡蛋,准备给两岁半的儿子做蒸蛋。 她是李海英,今年44岁。22年前,她从河南来到上海,跟随父母打工;3年前,她嫁给了一个上海男人,就生活在被拆迁折磨了10年的房子里。 这是处没有拆完的院子,三面被高档住宅楼环抱着,靠近黄浦江南外滩。院子的门口就是小南门地铁站,南接王家码头路,从这里建起的高楼上可以望见璀璨的东方明珠。院子里到处是断壁残垣,低矮破败的楼房上还搭着摇摇欲坠的木板,弯曲、狭窄的弄堂过道两边,一根根晾衣竿分别架在两户人家的窗台上,男人低着头、弯着腰躲避晾衣竿上迎风招展的五颜六色的衣服,一不小心,他的脸就会扑上正在晾晒的小孩的尿布或是女人的内衣。 这是老上海留下的印记。 十年来,李海英房子周围就开始被拆,现在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家"钉子户"。去年九月,这里发生过一次激烈的冲突,"几卡车的拆迁队,带着铲土机拥上来",李海英回忆说,自己站在前面挡住:"你先轧死我好了!" 她一家八口人,就挤在4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房子阴暗、低矮,抬手就可以触摸到房顶;连接二楼的楼梯陡峭而狭窄,台阶大约15厘米,容不下一只脚。 "不过,周围人搬走之后,我家面积大了许多。"李海英大笑,"家虽然小,但五脏俱全。" "这是我家的车库",她指着已经被拆掉的邻居家的一间房子,只剩下两面墙,天花板就是蓝天,停放着两辆自行车;"这是我家的菜地",两平方米不到的长方形菜地,六根小青菜和可以数得着的韭菜;"这是我家的杂物房",一个婴儿澡盆,七八个已经没有水的5升矿泉水塑料桶被一根绳子拴着,门上挂着风干的咸鱼、咸鸡,"我老公的厨艺是一流的",她得意地说;"喏,那是茶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压根就是屋外的一块空地嘛。 "来了客人,我就搬两个凳子坐在外面晒太阳,喝茶。"李海英越说,笑声越大。 不过,她对近半个月络绎不绝的围观者并不感兴趣。为此,她特意戴上一顶帽子,对一位中年男人说:"我也不知道画中人是谁。和我很像?不会吧。" 她对记者也心存戒备,去年闹得最凶的那次,她打过报社的热线,没有人理她。一位上海的老记者两周前来拜访她,她冷冷地说:"记者的笔,是可以杀人的。"这位老记者非常震惊。正巧,他随身带了一本《南方人物周刊》,上面刊登了他拍摄的一组照片,记载了在上海动迁中的冲突和悲喜剧。李海英翻了几页,抬头盯住他:"真是你拍的?" 她站在自己的画像前,与自己合了一张影。 渐渐地,她开始逐渐能理解,为何那么多人对墙上的她如此感兴趣。唉,都是一个葡萄牙小伙子的突然造访带来的。 "拆墙者" "好像是2月3日下午,两个外国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翻译来到我家。他们说自己是艺术家,在这附近转了转,最后选了我家这堵墙,想作一幅画,问我们行不行。 我觉得这墙破破烂烂的,也没啥,就同意了。"李海英回忆道,"他们接下来说,需要一个人做原型,想给我婆婆拍张照片,我婆婆说自己长得不好看,坚决不同意。我觉得艺术家也不容易,就说'拍我吧'。" 后来,李海英知道这个年轻的外国小伙子叫Vhils, 24岁,"很帅,一看就知道不是美国人,肯定是欧洲人。电视上都是那么演的:满脸胡子、双眼皮、大眼睛、白皮肤。" 生于葡萄牙里斯本的Vhils善于用非比寻常的手法来搞创作:他用酸液或漂白水,腐蚀在木头、旧报纸、旧海报或者捡来的木板上作画;他还善于使用锤子、凿子还有机械钻顺着镂花模样敲打墙面。总之,他善于"在破坏中创作"。 Vhils将在3月底在上海做个展,而他这次来上海是为了"采风",到处走访寻找合适的创作对象。在此之前,Vhils曾在莫干山路50号租下了比利时人Christophe Demaitre的工作室。莫干山路50号一带是上海的最大的艺术区,也是在那里,Vhils在"全上海最大的涂鸦墙"上面,用锤子和凿子留下一件"拆墙"杰作,并且刻上了他的签名。 当然,直到Vhils带着锤子和凿子来"拆"她家的墙之前,李海英都不知道这个艺术家何许人也。 艺术家做事很有计划性:2月4日下午5、6点钟,他再次来到小南门,安排了一位"导演"为李海英拍照,Vhils要"抓住她的一瞥";2月5日傍晚,他带着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三顾李家。 "他选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我说'I like it'。"李海英会一点点英文,"那个艺术家借了我家的电,把我的照片投影在墙上,然后用我也没见过的黑色的笔在墙上描我的轮廓。一直干到晚上8、9点钟才干完。他们还问我有没有午睡的习惯,我说有。我觉得挺奇怪的,不就是画画吗?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有原因的,他很有礼貌。" 因为,锤子要登场了。李海英见识过锤子的威力,拆迁队来拆房有时候会抡起它;不过,Vhils这把锤子小巧、精致得多,它也是来破坏的,是一种善意的破坏。 2月7日下午3、4点钟,当天气温0-3摄氏度,偏北风5-6级。Vhils带着5、6个外国人和一个中文翻译来到了李海英家。拿锤子的人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T恤。Vhils拿起锤子和凿子,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敲打起来,另一个"拆墙者"在旁边一间公共厕所的外墙上,则在凿另外一幅肖像。 "我正好出门买东西,看见五六个老外在敲打墙。我还以为是民工来拆房子的。我说'你们不要动'!"这个院子的拆迁户梅女士说,"李海英跟我说,没事,这是艺术家。我当时觉得很无聊,他们闲着没事干了。现在觉得还挺好看的。" 被遗弃和丢弃的 这幅肖像立刻成了上海的新景点,由于这个拆迁户的存在,甚至得到了比Vhils在M50等艺术区创作的作品更多的关注,每天都有一拨一拨的人来围观、拍照。 "你觉得这幅画什么地方吸引你?"我问Herrick。 "我觉得,我们在城市的发展中少了一些对人性的关怀,而这幅肖像帮我们找回了。"Herrick说。 这句话击中了Vhils的本意。"我试图表现城市中的人性,尤其是在被抛弃的地方,"Vhils在2月21日凌晨答复本刊记者的邮件中说: "我喜欢将普通老百姓纳入画像,我的作品以普通人为原型,并尽量让旁观者从这个普通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因为在这个时代,这些旁观者也同样生存艰难。个体身上有挖掘不尽的素材,我们都一样,都是普通英雄,那么的默默无闻,在生活的海洋里苦苦挣扎。" 在以李海英为原型的这幅作品中,Vhils特意剥离了墙壁表面的涂层,保留更深更原始的砖块、水泥,借以"表现一些被我们遗忘和丢弃的东西"。 "这些遗失的记忆让今日的我们更完整。当今生活的步履过于匆忙,一路走来,我们遗失了太多的东西,而我就是尽量凸显这种衰颓的诗意。"Vhils说。 Vhils走之前,给李海英做了一个三四分钟的录像采访。 "他们问我,你对城市的看法是什么?我说,城市的基调应该是文明与和谐。最后他们问我将来有何打算,我说没啥打算,就是照顾好家人,我的孩子还小,家里还有老人,离开家没有安全感。"李海英说。 尽管她的房子面临拆迁,但李海英依然努力地向国际友人展示积极的一面。她爱上海,她不说自己是河南人,她说着流利的上海话,住在1930年代夫家传承下来的老房子里,更重要的是她的丈夫、孩子和家人就在这座城市。"我觉得党和政府的政策是好的,就是个别人在抹黑政府的形象。国庆60周年的时候,我坐在电视机前看国庆大典,内心很激动,我也经常看抗日题材的电视剧,觉得国家强大起来挺不容易。" Vhils也许不会理解生活在当下中国一个"钉子户"的真实感受。在他的祖国葡萄牙,行政部门的任何征收行为都要受1991年颁行的《征收法典》八编九十八个条款的约束,"较为充分地体现了对被征收人的私权保护"。 对于中国互联网上对这幅作品的解读和诠释,Vhils也看到了。在他看来,"与李女士的碰面是一个质朴而美好的邂逅。这就是一幅她的艺术肖像,我想抓住她的一瞥,然后刻在墙上,如此而已。尽管我看到了人们对我的作品的不同解读和观点,但我不想评判。我是一个过客"。 这个"过客"还会再来上海的,而且他说还要和李海英一起合影。不过,这幅肖像和不断前来的围观者显然已经引起了拆迁部门的注意。就在2月19日下午,四个穿夹克的人在远处眺望这幅画,其中一个人做出了"锤子击打凿子"的手势。 "他们就是动迁组的人,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拆迁户说。 可是,当Vhils春天再来的时候,如果发现他的作品不见了,他该到哪里和李海英合影,以兑现他的承诺呢? |
Posted: 02 Mar 2012 11:10 AM PST 记者_孙炯 上海报道 摄影_孙炯 2月14日,情人节雨夜,两个汉子仆仆风尘地自镇江搭火车抵达上海站,而后穿过地下甬道,在地铁三号线的站台上,给广东《时代周报》驻沪记者严友良发去消息:我们在三号线等车,打不到的。 二人的身份,是镇江市公安局京口分局政委王琦梦与镇江市公安局宣传影视处处长黄春林。此趟长官出马,是要与严沟通,安抚他的委屈,平息网络舆情。 但沪上之行并不顺利。当晚,地铁三号线局部停运,使得王、黄二人耽搁至晚上11点,才搭动力三轮,与严友良见上面。 在严家附近的咖啡馆,王政委将一杯西瓜汁推到严的面前,说:"给你点的。"黄处长也摆低姿态讲:"上海真是个大城市。"接着提起腿肚,要严友良看,其裤管沾满了雨渍。 而两天前,镇江市大市口派出所内,狼狈的却是记者严友良。 散步 事起2月3日,镇江市区发生自来水异味事件。镇江市自来水公司最初解释,是加大了氯气投放;四天后,市府应急办改口承认:水源水苯酚污染是此次异味的主要原因。 其后,官方调查进一步指认,一艘运输苯酚类化学品的韩籍货轮,曾停靠镇江,其排口管道阀无法关严,有重大嫌疑。 但坊间流传着说法,处于镇江取水口上游约9.8公里的高资镇化工区,才是悬在镇江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受报社派遣,严友良在2月11日到达镇江,并着手调查。 据严回忆,他在互联网上搜索到一个"有关苯酚污染"的帖子,末尾还邀请镇江市民集体散步,"周日(2月12日,记者注)下午2点,城市客厅喷泉,暗号为手中拿一瓶矿泉水"。 召集日下午1点半,严去喷泉广场查探情况。他说,虽然路口停着警车,车旁也守着警察,但没见起事的迹象。 当天出版的《镇江日报》亦报道:为使市民相信科学、相信检测数据,消除市民疑虑,昨天上午,市领导分7路赴各片区市民家中,与大家一起喝水聊天,解疑答惑,给市民吃上"定心丸"。 待到下午2点时,却陆续有市民来,提着瓶装水,都往广场里走。严友良也跟过去,喷泉开始喷水,他就佯装拍风景。 那时,他的镜头捕捉到了一名年轻人,戴黑色口罩,上面写"化工污染",画了圈,又画了叉;人群里,有大爷对严说:"我70多了,肝脏不好,政府还让我喝这样的水。" "原本这些,都要写进稿子去。"严友良后来说。 但稿子最终黄了。 咆哮 严友良在广场上拍摄的最后一幅画面,是警方叫走了一名男子。 严回忆说,那记快门才落定,就有人伸手挡了镜头,旋即三个便衣冲上来,把他揪到边上。随后,严友良被带到了大市口派出所门前,这期间,他一直把手机攥在手里。进门的一刻,他突然向警员讨饶:"都到门口了,我的衣服被拽成这样,不会跑了。"三人果然都松了手劲,严就乘机拨通了妻子电话。"连通的提示只在屏幕左上角显示,很隐蔽。"严说。 等到严的妻子听明白电话那头的状况,严的手机,已被警方代为保管了。由于严友良曾护着手机不配合,双方争夺手机的动静有些大,严妻看到电话菜单里有录音选项,就果断按下。 严友良说,自己的手机一直被112480号警员捏着把玩,"他不懂用划屏手势来解锁屏幕,没发现手机正在通话,更不会想到,远在上海,有人对整段问讯录了音。" 录音第38秒,办案警员要查验证件,严说,没记者证,但有单位采访函。有声音就劈头训他:"没有记者证就不好采访。" 严顶了一句:"谁说的,与你们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拍的是风景。" 严友良后来说,112480号警员接着开始翻看他照的相片,录音第4分16秒,这名警员突然生怒咆哮起来:"镇江人的事关你屁事,镇江有污染关你什么事,社会败类,不要脸还笑。" 严友良事后解释:"我笑自己是秀才遇到兵,这大概激怒了他,他觉得我瞧不起他。" 112480号警员便使更大的劲儿呵斥严:"你就没有报道的资格,作不实的报道,愚弄老百姓,你跟苍蝇一样,你就是蛆,哪个地方臭往哪去,屎你吃吗?" 他进一步教导严友良:"败类,记者?发一些不实的报道,不会发一些正面的报道出来?正确的舆论导向会吧?社会的安定你会引导吧?" 两天后,这段时长41分钟44秒的录音被《时代周报》放置到其官方微博上,一刀未剪。短时间内,这条录音被转发三千余次。 这才有代表镇江警方的王琦梦政委与黄春林处长夜奔上海,向严致歉,并告诉他:112480号已经被关了禁闭。黄春林还试探问:"那请你高抬贵手,把微博删了?" 2月21日,南都周刊记者致电并短信联系黄春林提出采访要求,他仅回信"正在开会,你在哪里"。28日,记者再度与黄沟通,他答复:上述问题请与京口分局政治处联系。 截至本刊发稿时,镇江市公安局京口分局政治处也未回应本刊传真的采访要求。 而早些时候,严友良就写微博表了态度:"我现在还是能原谅他(指112480号警员),毕竟他年龄不大,涉世未深。" 事后,他甚至借《路西法效应》一书中的"斯坦福监狱"实验,作了一番诠释:在一个恶的制度下,好人是如何变成恶魔的。严毕业于复旦大学政治学博士,这本书是他读过的专业书籍。 "大权力检验的是人的大智慧,小权力检验的是人的小品质。"严说,"有时,新警察比许多老警察更不讲规则,更不讲道德,这不奇怪。" 另一则微博里,严友良转而写道:"我也实话实说,我后来在九里街派出所遭受的待遇还不错,他们从徐纯勇所长到副所长,对我还不错。" 拉锯 九里街派出所是严友良2月12日晚上待过的第二个地方。 在大市口派出所待了四五十分钟后,有警员来接严走。拿到随身物品后,严还虚晃一枪地说:看你们,把我的手机也拨通了,我现在关掉。 警察们没有起疑。 进到九里街派出所一看,严觉得不对劲了,"窗很小,还用金属条封着,进房要刷门禁,安检升了一级。"有人过来录口供,问严:什么时候来镇江的?为什么被抓? 严友良说:"我拍到你们抓了人,才被你们抓。" 警察纠正他:不是抓人,包括你,我们也是带来做调查。 待要严友良签字画押时,他才发觉口供里至少写错了两处。严回忆,警察没问他的学历,就直接写了个初中。供职的单位,警察填了《时代周刊》,看到自己的东家被当成美帝国主义的老牌媒体,严友良反而有些放松了,就冲对方开玩笑:"你这么写,是想不止关我24小时,要关我24年?" 下午4点33分,警方才给严的妻子打电话,告之:"严友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被口头传唤,正在接受调查。" 此刻在关押室里,对严的控制已经不严格。"我眼前的台面上,有我的手机、背包和财物,我可以伸手去拿。" 下午6点多时,警局里开伙,严友良说要吃素。所长准许说:"我们会优待俘虏。" 严友良追问:"那我是国军?还是共军?" 所长笑:"你肯定不是国军。" 但严友良没吃上这顿"牢饭",因为晚上7点后,他在口供上按完手印,加之写了一句"以上内容和我所说的一样",就被释放了。 严友良回到酒店,椅凳都没坐热,九里街派出所副所长的电话又追过来,让他回去,理由是与他一同被抓的人,都没放。 考虑到往下的采访仍要与官方打交道,严友良又折回所里。 这一次,警察没有搜身,严也有用手机的自由了,副所长对他承诺:等上面通知,晚上9点半前一定放人。 等待间,副所长要来严友良的手机看微博,见到多条重庆前公安局长王立军闯美馆的消息,他说:"要不你讲讲王立军。" 值夜警察都凑上来,这位政治学博士就在派出所里讲了三种论调:阴谋论、反腐斗士论和鱼死网破论。他解释这些都是网传消息。 警察们"喏"了一声,副所长讲:"也只能听一听。" 释放 但副所长食言了,严友良只等来黄春林。严友良说,那一晚,徐所长介绍黄的身份,是市委宣传部的蒋主任。 与南都周刊记者的短信往来里,黄春林对此矢口否认,他说:"没有,可能是别人介绍时,严友良本人没听清楚,弄错了,也或是语言障碍造成的这一误会?" 严友良却回忆,"蒋主任"曾让他写保证:保证不写有关镇江水污染的报道。 严没答应,说写稿是职务行为。 "蒋主任"退一步,又说写稿可以,但要接受镇江相关部门的审查。 严友良又没答应,他说:"对媒体有事后审查制,如果报道有失实,你们可以起诉我。" 黄春林同样否认有过这样的对话,他以短信告诉记者:"不对,只要求他客观报道,这是与严达成的共识。" 所谓的共识,是严写了一纸说明,说明上写:"本人严友良采访镇江水污染事件,稿子以客观事实为依据。" 钟表走完一天,在2月13日凌晨,严友良才从九里街派出所走出来。 2月14日,严友良已经回到《时代周报》上海记者站。在镇江市公安局两位领导到访前2小时,晚8时06分,严友良又接到了徐纯勇的电话。电话里,这位派出所长问:"小严,你在我们九里街派出所没录音吧?" |
Posted: 02 Mar 2012 01:58 AM PST 本文作者:小红猪小分队 本文节选自由朱机翻译的《冒烟的耳朵和尖叫的牙齿》一书。 译者:朱机 关于本书 by odette
这群"自体实验者"秉承演化生物学家J.B.S.霍尔丹的训诫:"如果你不会在自己身上做这个实验,就不要拿别人来做。" 于是他们舍身实验,一次次将自己的肉身推入未知的险境,却欣然而往,冷静记录,甚至为结果而雀跃。 全书分为十八章,每章一个主题,涉及的主要人物有四五十位。在整体篇幅并不很长的情况下,这样的故事密度可能听起来有些"拥挤",但作者特雷弗·诺顿深谙谋篇布局之道,将内容排布得秾纤合度,丝毫不显局促。 诺顿退休前是位海洋生物学教授,用学生的话来说,他讲课有趣到不行,"dangerously interesting"。目前专事写作的诺顿在书里也延续了这种风格,他总会在自己的科普书中融进历史、文学和传记写作的元素,语言优美的同时不忘抓住机会展示英国人特有的促狭与刻薄。 比如,提到麻醉术出现之前的外科手术,诺顿写道:"手术可谓有计划的暴力行为,病人嗷嗷惨叫的恶习分散着医生的注意力,痛得打滚的惨状让刀工精准变成几乎不可能的任务。经验丰富的医生用放血法让病人昏迷,或者把他们掐到失去知觉,再或者放个木碗在病人头上然后抡上一棍把他们敲晕。" 幸运的是,译者朱机的语言与原文颇为契合,书中微妙的幽默感都得到了妥帖安置。 纵然内容耸动,语言时有戏谑,但随着阅读的进行,你多半会忘掉"怪人"、"疯狂"这样的字眼,转而被这些自体实验者的深挚用心所感动,也为偶现的牺牲者叹惋。他们中的大多数并非声名显赫,然而我们的确有理由了解并记住他们。 另外,译者和编辑将书中主要人物的信息集中整理,做成了原版书没有的"附录",也算中文读者的福利了。 当然,"我们不提倡读者尝试本书中描写的任何一个实验"。 这皱巴巴的玩意儿就像切成片的马掌,先要浸泡一整天,再要熬煮一整夜,最后看起来就像大个儿的黑蛞蝓。 ——弗兰克•巴克兰向晚宴客人介绍海参 被我们吞进肚子的东西中,最复杂的不是药物,而是有机混合物,我们亲热地唤它们作"食物"。过去我们可远不像时下这么挑三拣四,管它是飞的蹦的爬的都可以当作吃的。直到19世纪,英国菜谱里还有海豹和松鼠,有钱人还大啖天鹅,把海豚烤了做海豚酱。鹤、百灵鸟、画眉统统下锅。英国的鸟大多数都没什么肉,所以也难怪他们做一个馅饼得用上二十四只黑画眉 。 到了维多利亚时代,一切都变了。爱丁堡大学一位著名的动物学家训诫说,文明人理当控制食欲,只吃为人性"特殊用途"而生的农作物和畜牧品。有教养的人在饮食上会有节制,只有野蛮人才胡吃海喝。这类证据数不胜数:异教徒霍屯督人 在接受传教士的洗礼后一看见过去大爱的斑马肉就觉得恶心。法国佬无比热爱蛙腿、蜗牛和马肉。至于东方人,不管他们文明有多古老,英国人总是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他们,"在英国人看来大倒胃口的动物……在中国人心目中则是佳肴"。还有谁会吃什么蛆、蚯蚓、老鼠以及在英国人看来最不像话的狗和猫? 可是,有一种欲望叫猎奇。满世界转的探险家收集着各种可堪利用的动植物,并把它们带回家乡或带去殖民地。一株非洲咖啡树的种子被葡萄牙人带去了巴西;亚洲的香蕉在西印度群岛生根发芽;著名的赏金猎手布莱船长将面包果树从塔希提带到了牙买加。有些粮食作物也开始在欧洲生长了:亚洲来的小麦,中东来的大麦,美洲来的玉蜀黍、马铃薯和西红柿,还有来自加拿大但被英国人叫做法国菜豆的四季豆。很多大植物园一开始是"驯化园",用来培育引进的植物,也许还要"说服"一些亚热带物种应付欧洲的气候。 许多家畜也是引进的:奶牛、鸡、火鸡很早就已归化。四处周游的自然学家,譬如在奋进号上陪伴库克船长的约瑟夫•班克斯(Joseph Banks),可没少尝过他发现的异国动物。他是头一个知道袋鼠滋味的白人,还夸口说"我吃过的动物比谁都多"。不过,那是在弗兰克•巴克兰(Frank Buckland)出道之前。 弗兰克是威廉•巴克兰(William Buckland)的儿子,老巴克兰是牛津大学首位地质学教授,担任威斯敏斯特教长。孩提时代起,弗兰克就迷上了动物,他养的野生动物有豚鼠、鸽子、刺猬、睡鼠、蛙、龟、土拨鼠、蛇(包括有毒的蝰蛇)、猴、变色龙以及一头豺和其他五花八门的动物。它们好像都会表演脱身术。做礼拜时,他的鹰在教堂里盘旋,他的猫蹲在风琴管里把美妙的颂歌变成可怕的嗡嗡声。他的小熊会突袭当地的糖果店,"闹得整个村庄鸡犬不宁",然后冲进教堂把上日课的人吓得瞠目结舌。南丁格尔(Florence Nightingale)建议给这头不守规矩的熊催眠。弗兰克一辈子没少听到这类给动物们关禁闭的强烈要求。他最后弄了间"工作室",里面关满了无法无天的家畜,谁要是穿着荷叶边裙子或燕尾服之类的走近关着醉醺醺的猴子的笼子,那可就倒了霉了。他的巨型土耳其猎狼犬逃出去后发现了邻居家的一位女士和她的小狗。猎狼犬跃过洞开的窗户,瞬间那小巴儿狗就一命呜呼了。 拜他老爸所赐,弗兰克对奇奇怪怪动物的热爱扩展到了品尝它们滋味的地步。巴克兰校长吹嘘说,他在挖掘路易十四尸骨的时候切了一片防腐处理过的心脏用来泡茶。马舌、鸵鸟、蛙、蜗牛和鼠都上过巴克兰家的餐桌。有位客人后来抱怨说,早餐吃鳄鱼实在是吃不来。 所以,后来弗兰克的厨子得令要拿刺猬小狗什么的做菜也不奇怪。约翰•拉斯金 曾说他很遗憾没在巴克兰家吃到烤小鼠,果蝠或野兔之类的肉倒是时不时就会不小心吃到。有一次,一只长统靴在地板上跑过来跑过去,好像降灵会上的道具,原来是一只狐獴错把靴子当成自己的洞穴正奋力挖个不停。还有一次,一位尊贵的牧师被椅子底下的非洲野猪飞快地从桌子边推开。 弗兰克是英国动物环境适应协会(Acclimatisation Society)的秘书,也是该协会的创始人之一。这个协会旨在鼓励使用进口动物,为的是不让英国民众被剥夺享用炖鸸鹋煎袋熊的乐趣。弗兰克声称"本人的意思是不错过任何增加人民食物供应的机会"。 试吃新食物原料属于会员的任务。1862年,协会的第一次正式晚宴上有数不清的菜品,但也不是每一样都能获得众人的交口称赞。打头的是三道中国高汤。 一是燕窝汤,用的是燕子吐出来砌鸟巢的海草黏液,得到评价如下:"黏稠如糨糊,风味独特。" 一是海参汤:"口感介于小牛头与胶锅内容物之间。" 一是鹿筋汤:"熬煮了很久很久之后味道很好,如饮胶水。"弗兰克决定:"下次要是款待中国佬,我就从木工师傅那买六便士胶水请他喝。" 阿尔及利亚小麦做的疙瘩汤得到的评语是:"不大像平时吃的,更适合病人吃。让人想起《杰克与魔豆》里巨人妖怪吃的那种麦片粥。" 有些主菜也不见得好。袋鼠火腿"肉柴且太咸",袋鼠蒸锅还"炸了"。 又过了四年,他们举行了一场旨在推广马肉的盛宴,有160人参加。从汤到甜品的每一道菜,原料都是马。评价很不客气:"非常可怕","就像马出了汗的味道"。弗兰克隔天恶心了一整天,他总结说:"窃以为,食马肉的习惯在本国没有丝毫成功机会。" 稀奇古怪的食物流行起来。有位剑桥的本科生加入了一个"饕餮俱乐部",每周的例行聚会就是吃些冷门食物,他的名字叫达尔文(Charles Darwin)。据他说,鳕鱼舌不错,但鳕鱼肝"不好吃",褐鸮则"难以形容"。除了达尔文之外,那些老饕后来几乎都在教会里升上了高职。 弗兰克•巴克兰听说动物园死了头豹子之后就去讨样品,动物园的人把豹子从坟里挖出来,送了一部分给弗兰克检验。弗兰克用味蕾做了检验,不过肉"不是很好"。动物园园长以为弗兰克想要解剖,还问他能否确定豹子的死因以防悲剧再次发生,没料到他想做的是烹饪。弗兰克可不会放过令他垂涎的机会。 验尸任务对于有外科医生执照的弗兰克来说不是问题,他在圣乔治医院当过外科住院医生,就是约翰•亨特在84年前担任过的那个职位。令人惊讶的是,情况和当年没有什么两样。外科医生的手术外衣上照旧糊着斑斑血块——之前的病人留下的纪念,病房里充斥着坏疽的气味。护士基本上是没有受过训练的文盲。有次弗兰克让一个护士念念瓶子上的标签,她大着胆子念道:"每天四次,每次两匙。"实际上,标签上写的是"仅可外用,不可内吞"。弗兰克的病例大多是自杀未遂和"脚手架事故",也就是绞刑架因为窒息的犯人打转而坍塌。平常,"令人愉快地解剖了一天"后,他吃点小鸡脑子当点心,一边读着"有关肠子炎症的有趣的博士论文"。正因为他是那么热衷于解剖,甚至有传闻说"老姑娘们看到他经过,就会把自己的猫叫回来"。 从动物园拿来的尸体五花八门。有个年轻人去拜访弗兰克时见他正给动物验尸,桌上放着好大一具尸体,而弗兰克时不时地停下来,拿起死尸旁边的一碗炖菜呼噜呼噜吃两口,还招呼道:"来点儿不?" 他那儿的工作人员已经习惯收到各种不同寻常的包裹,但有时还是会被吓到,比如三只獾跳了出来,或者珠宝店礼盒里装的是蝎子。动物遗骸无一例外以进烤箱为最终命运。事实上,有几次弗兰克是把它们烧好后再检查的。"根本轮不到我插手,"他声辩,"要是它们看上去能吃,就烧了;要是它们发出恶臭,就埋了。我还要做甚?"好处是他吃到了野牛、长颈鹿、蝰蛇、犀牛馅饼、煮象鼻以及烤全鸵鸟。 巴克兰要是知道他的饮食文化继续在伯明翰与赫尔辛基的 "巴克兰餐饮俱乐部"发扬光大,一定深感欣慰;羚羊和狓(okapi)如今如他所愿在英国乡村公园中信步也将令他高兴,不过,要是知道它们不再是养来吃的,他会失望吧。然而,相比他对于进口动物的满腔热情,他最重要的迁移工作却是一项出口任务。他被指派为三文鱼养殖场的政府稽查员,十分出色地完成了工作。 尽管他没受过自然科学训练,对数学也几乎一无所知,可他和蔼可亲,说话又直率,因此无论是渔夫还是船舶检察官,甚至是非法捕鱼者都和他关系很好,乐意向他提供信息。他向政府报告了过度捕鱼、水污染、鱼类疾病的问题。另一个问题是水力需求。水力磨坊处建有水坝,塞汶河有七十三条堰,条条都是拦截三文鱼回溯产卵的屏障。他监督引进了鱼"梯",好让鱼儿们能绕过水坝。 弗兰克还注意到当时缺乏养殖技术以及有关淡水鱼和海水鱼的生物学知识,并且强调需要对已开发利用的鱼类多加研究。他富有先见之明地率先提出,这一工作应当由政府而非单个研究人员承担。更好地了解水质、改善水质可以大大提高捕捞获利,但弗兰克意识到人工养殖鱼类也能够增加供应。他轻轻地揉挤雌鱼的侧身,将鱼卵挤出体外,使之与雄鱼的精液混合。利用这种方法,他在厨房水槽里孵出了30000条三文鱼和鳟鱼。他提供了1000颗鳟鱼卵出口到地球对面,如今这些褐鳟鱼在塔斯马尼亚岛和新西兰的水域中游来游去。 也许你会意外,他吃实验用鱼和吃别的东西一样津津有味。品尝研究对象的人倒不少见。我认识一个研究浮游生物的海洋生物学家,他晚上会请我吃浮游生物三明治。摩尔根(Thomas Hunt Morgan)因为证实了基因遗传规律以及对基因在染色体上的位置做出定位而获得诺贝尔奖,他的实验要杂交果蝇。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些小东西,他吃过果蝇蛆,说味道像麦片粥。在科学的名义下,还有人吃过更奇怪的东西。意大利生理学家拉扎罗•斯帕拉捷(Lazzaro Spallanzani)为了研究消化过程,用亚麻布将食物包好吞下去,过一会儿再吐出来检查。这显然算是高纤维食物。 撇开食物不说,弗兰克•巴克兰不是实验专家,倒是满脑子实用主意。可惜他的每个好主意都跟着一个傻念头。为了让鱼更快地长膘,他建议在鱼塘上方的树杈上吊一条马腿或者一串死老鼠,然后过段时间,等腐肉掉下来,底下的鱼就会一哄而上。有位妇女刚死了小马驹,正伤心得一塌糊涂,弗兰克向她建议,可以用马蹄"做成很好的墨水台",防腐处理的马耳朵可以做成"不错的火柴盒"。他反对小孩走路时穿鞋,因为皮鞋底会越走越薄,而光脚走路让脚底板越走越厚。他羡慕苏格兰"渔家女"的脚,"跟大象脚似的又厚又硬"。 在他那一代人里,弗兰克•巴克兰写的科普文章最好玩。他写了几十年的自然史故事以及奇妙的历史传奇,什么"来自北海海底的象骨"、"充气狗做成的救生圈"等等。他着迷于巨人故事,或许是因为他只有137厘米高。从他对一种叫做大西洋银鲛(Chimaera monstrosa)的鱼的描述中可以一窥他的风格:"库奇说此鱼的习性乃是夜间活动。他说得一点没错,如此丑陋的鱼白天实在是不敢出来丢人现眼……漆黑的夜里,冷不丁看到它,足以让一般鱼吓得好一通乱颤。" 这种鱼说难看是难看,活像一根又黑又长还长了耳朵的胡萝卜,跟儿歌里唱的那样: 我的大名叫银鲛 从头到尾很毛糙 脑袋大,尾巴小 大脸古怪又可笑 尾巴好似鞭一条 读者要是有点儿饿,弗兰克会奉上蛞蝓汤食谱:"灰黑色的大蛞蝓,要我说,煮成浓稠结实的果冻状,就是最棒的一款靓汤。"他还力荐水豚作为食材,毫不顾忌同胞们也许难以接受这酷似加强版大老鼠的啮齿动物。 弗兰克堪称百科全书无所不知。有次他去一个教堂研究"殉道者的鲜血"的显灵,地上的确有片湿迹。他尝了尝宣布说"蝙蝠尿"。我倒想知道他尝过多少种东西来分清到底是蝙蝠尿还是,比如说,老鼠尿,或者主教大人的尿? 就连他,也发现有些生物不适宜食用。上榜的有炖鼹鼠、丽蝇、蠼螋,这些东西"极苦无比"。海豚的头吃起来像"油灯里烧过的蜡烛芯",令人大失所望。倘若他身处绝境,被困在只长了蠼螋和灯芯的地方,恐怕会对这些东西有所好评。高尔顿认为(或多或少)存在这个可能。 高尔顿和达尔文是半表兄弟,他拿自己做实验,试着去抑制身体的自主功能。有一次他做得相当成功,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高尔顿学的是医学,因为"间隔年" 出国旅行便中断了学业。他刚回来继续念书,父亲就去世了,留下一大笔财富给他,这下他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旅行了。去西南非洲未开拓的地域进行为期两年的探险,意味着危险与匮乏,可高尔顿相信"奢俭交替正合大多数心智"。他遇到了充满敌意的当地土著,但凭借着纯粹的品格魅力与他们交好。在做他的人类学研究时,高尔顿发明了一种利用六分仪从远处测量胸围和臀围的方法,虽然说多数男人不用借助任何仪器就干得了这事。他的游记为他赢得了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金质奖章,并当选为皇家学会会员,彼时他才三十出头。 1872年,他出版了一本探险家手册《旅行的艺术》(The Art of Travel)。书中有章节名曰"荒野中可以获得的有益健康的食物"以及"可以挽救行将饿死之人的恶心食物"。后者提到了许多非常有用的建议,比如,如果怀疑水可能有毒就先让猫或狗喝点试试。探险家身边有当地搬运工什么的不难想见,哪来的猫?书里还说"腐肉对快要饿死的人来说是没有毒的"。似乎是说,会让肥嘟嘟的健康小伙害重病的食物,对快要饿死的人来说绝对没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各种各样的腐肉和垃圾都能吃,胃不会拒绝的"。腐烂的尸体也很好找:只要跟着你那友好的胡狼向导,或者找一找盘旋的乌鸦、树上的秃鹫。确保秃鹫在你来之前已经饱餐过一番兴许是明智之举。 鸟的皮得剥掉,因为它们的"皮有股恶臭"。不过,"任何动物的皮都能吃,且好吃,给汤增添风味……或者可以烤一烤敲一敲……许多饥饿的人都啃过自己的皮鞋"。 假如成功捕获到一头动物,问题随之而来。今日固然有顿盛宴,明天的晚餐如何是好?有些部分会像落叶那样掉下来的动物就很有用。高尔顿注意到,蜱虫会钻进牛尾根部把牛尾腐蚀得掉下来,于是想起来牛尾汤"人人都说营养丰富"——罪恶的蜱虫大概还可以做盘小菜。他估摸着你大概拖不动一具尸体,所以建议你可以采用埃塞俄比亚人的旧法子,即让动物活着,跟着你,每天吃多少削多少。但他没说该怎么样让可怜的动物在长途跋涉中还保持精神。 高尔顿发现蚱蜢蝗虫"一点儿也不坏"。昆虫作为食物的最大妙处在于它们从不会短缺。英国著名的生物学家杰克•霍尔丹(Jack Haldane)(他的丰功伟绩后文细表)被问及他的研究让他对上帝有了些什么认识时,他回答"那就是,上帝太宠爱甲虫了"。没错,饥饿的探险家遇到的最多的动物就是昆虫,要是小瞧它们可就太蠢了。有些小虫的蛋白质含量高达70%,比肉还高,而且脂肪更少,并且富含维生素与矿物质。虽说富有营养,昆虫的包装可不诱人,可以说是天神市场部的大大失职。不过,它们在发展中国家的销量普遍不错。蝗虫可以生吃,烤着吃,油炸了吃,做成冻吃,碾碎了吃,外脆里嫩十分诱人。但要记得先把腿掰掉,要不然塞牙。要是觉得这种小点心不过瘾,蟑螂一定合您心意。单从热量来看,蚂蚁和白蚁这样的虫子应该也会受到全世界的追捧,不过收集新手别忘了,它们会对你重重咬上一口,并分泌出刺激性的蚁酸。鉴于此,最好是吃烧熟的,不要活吃生吃。泰国有最上品的蚁卵,人称"酸蚂蚁",叫人心动。一旦被咬,它们会喷射一种乳液,味道介于法国软质乳酪与难以忍受之间。 少数西方人也属食虫类。威斯康星大学甚至出了份《食用昆虫简报》。1992年,纽约昆虫学会百年庆的晚宴上,弗兰克•巴克兰倘若在世一定如鱼得水。菜单上有: 五香蟋蟀与幼虫什锦 蜡虫与牛油果卷 李子汁炸蠕虫馅饼 蟋蟀与面粉虫糖屑曲奇 恶心吧?不用担心,这些虫子当然根本不是真虫子,它们是食物。虽说我还真见过一份蠕虫馅饼的配方,里头要用差不多一公斤的蚯蚓。 说来难以置信,我们每个人每年要吃进大约一公斤的昆虫,主要是因为这些讨厌的小东西在食物加工过程中脱不开身。根据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的标准,每公斤小麦面粉中最多可以有450段虫子,每225克意大利通心粉中225段虫子或四根半鼠毛,每100克巧克力中60段虫子或一根鼠毛,每250毫升橘子汁中一条蛆或5颗蝇卵,爆米花每次取样中一粒大鼠排泄物。大多数比萨、香肠和薯片中都有一种叫半胱氨酸的添加物,它的来源是人的毛发。 对旅行者而言,知道什么生物可食什么生物有毒才是问题。有些动物有剧毒,最好别靠近,否则它们也许反过来吃了你。弗兰克•巴克兰曾差点死于蛇口,但那条蛇其实咬的不是他。他是在解剖被蛇咬死的猎物时中了毒。幸好他没有把那猎物吃下去。真不知道咱们祖先中有多少人是因为试吃那些看起来汁水丰富的蜘蛛或闪闪发光的浆果而丢了性命的。以英国作家乔纳森•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的评价作为总结:"他是勇士,敢于第一个吃螃蟹。" 人人都知道有些菌菇吃了会要命,但你认识哪种菌菇有毒吗?也许从名字中可见一斑:魔牛肝菌(Devil' Boletus),毁灭天使(Destroying Angel),死亡帽(Death Cap)等等。看起来无害的植物或它们的产物同样有危险。肉豆蔻是种有毒的麻醉物。很少量的巧克力对许多动物来说也是有毒的,不过毒死一个巧克力疯狂爱好者得要11公斤。许多植物含有致命毒素,比如氰化物、马钱子碱以及氢氰酸。西红柿和马铃薯与致死的茄属植物是同一家族,并且它们同样有毒。我们食用的部分是它们身上唯一安全的部分:西红柿的果实与马铃薯的块茎。植物体内的有毒成分帮助它们吓退植食动物,但有些动物会对主要食物来源里的毒性产生免疫,这一点有时会给人类带来大麻烦。 1944年,美军从日本人手里重新占领了关岛,有位海军医生发现当地人的主要死因是一种极具破坏性的脑疾病,会导致瘫痪、痴呆和死亡,外人则没有得这种病的。那么,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当地的岛民把苏铁类植物的干果磨成粉,而这种植物含有强效的神经毒剂。这显然就是罪魁祸首咯?可叫人不解的是,传统的制粉方法会把毒性几乎除净。不过,他们会吃当地一种叫做飞狐的蝙蝠。这些蝙蝠以苏铁为食,体内便积聚了神经毒剂,日积月累,它们体内毒剂的量会400倍于1吨加工后的苏铁。动植物体内积聚大量危险物质而它们自身没有显现出任何不良症状是常有的事。因此,吃下一种看上去健康的动物也可能送了性命。 弗兰克和高尔顿都不曾完全意识到自己所冒的风险。弗兰克知道有些动物兴许会有毒,可是品尝它们是他的试验。雀蟮(garfish)的骨头绿莹莹的,看起来很可怕,被认为有毒。为了确证它其实无毒,弗兰克吃了一打骨头当作晚饭。其他人则会谨慎食用有可能致命的动物。 库克船长在太平洋岛屿间探险时,不顾同船自然学家的反对,享用了河豚,然后大病一场。还好他只吃了一点儿,并且吃的是毒性较小的一种。在日本,毒性最大的河豚价格非常昂贵, 河豚宴十分考究。 河豚不单是食物,还是种药物,吃河豚是典礼与用膳的大事。河豚生鱼片乃是极乐美食。百来片切成透明薄片的淡色鱼肉码放在浅盘之上,或似菊花瓣,或如鹤展翅,叫人不由屏气凝神。如此惊艳,如何能抗拒先下筷为强的冲动? 只有拿到国家证书的厨师方能料理河豚,他们要接受四年时间的培训来确保顾客不会中毒。毒性最大的器官——肝脏、卵巢、肠、皮必须去除干净,其余部分的肉要彻底洗净去除残留的有毒物质。 河豚毒素是一种神经毒剂,会阻断神经传输,是地球上最致命的剧毒之一。其毒性比箭毒强25倍,比氰化物强10000多倍,针头大小的一点量便足以置人于死地。中毒后先是有麻刺感,然后是灼痛感、胃痉挛,接着肌肉麻痹,呼吸越来越困难。河豚毒素没有解药,并且和箭毒一样,中毒者意识仍然清醒,却既不能动弹也无法开口。幸运一点的人会在八个小时内死去。 大厨不遗余力地去除毒素,美食家们有时却会请求大厨保留极少一点毒素,从而保留住他们热爱的美妙的触电感。所以旧诗有云: 昨夜我与他共享河豚 今日我扶他灵柩出门 1975年,被日本官方誉为"当代国宝"的传奇歌舞伎演员死于河豚中毒。禁食河豚肝的禁令因此出台。那时吃河豚致死的人数正冲向每年二十余人的高峰。 可是安全两字远不能满足日本老饕的追求,他们想要一点点毒素带来的刺激与危险,因为没有了毒素的河豚肉就好比没有了剑的武士。故而有老话曰: 食河豚肉者蠢 不食河豚肉者亦蠢 注意:倘若您是位大胆食客,想去日本餐馆点份河豚,可千万别误把fugu说成fugo,后者是日本人说的一种悬挂在气球下方的炸弹,无论如何也吃不得哇。 《冒烟的耳朵和尖叫的牙齿——自体实验者奇闻录》 原名Smoking Ears and Screaming Teeth 科学出版社2011年10月出版 [英]特雷弗·诺顿/著 朱机/译 豆瓣http://book.douban.com/subject/6873632/ 亚马逊http://www.amazon.cn/mn/detailApp/ref=asc_df_B005YZ58YO366875/?asin=B005YZ58YO&tag=douban-23&creative=2384&creativeASIN=B005YZ58YO&linkCode=asn 当当http://product.dangdang.com/product.aspx?product_id=22532219 京东http://book.360buy.com/10861438.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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