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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October 30, 2011



金黄色葡萄球菌,就在你我身边

Posted: 30 Oct 2011 02:58 PM PDT

"思念"水饺又让人们认识了一个新名词:金黄色葡萄球菌。北京市工商局宣布在某一批次的这种水饺中检测到了它的存在。在现行的国家标准中,速冻水饺中"不得检出"该细菌,所以这批水饺需要下架召回。厂家承认了水饺中检出金黄色葡萄球菌的事情,不过宣称"按照即将实行的新国标,就是合格产品"。

金黄色葡萄球菌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细菌?为什么国家标准会"降低"?作为消费者,我们又该如何保护自己呢?

脆弱的细菌产生顽强的毒素


金黄色葡萄球菌是一种球状细菌,在显微镜下看,它们聚集成簇,象葡萄一样。不管有没有氧气的存在,它们都可以生长。在良好的营养环境中,它们会长成黄色的"菌落"。

这种细菌在自然界广泛存在,人和动物是它们的优良居所。在健康人中,鼻子、喉和手是最适合它们生长的地方。此外,如果有伤口,伤口处也容易大量滋生。

它们对温度很敏感,在高温下相当脆弱。超过46℃,就有细菌hold不住了;在55℃下,它们中的90%撑不过3分钟;煮饺子的温度,对它们比"秒杀"还要迅速。

不过,它们"作恶"并不是通过自身,而是由生前分泌的毒素来完成。这些胃肠道毒素会引起恶心、呕吐、胃痉挛和腹泻等症状。这种中毒是急性的,一般在1到6小时之内发作,最快的甚至半小时就出现症状。大多数症状不会严重,在两三天内会恢复健康。

虽然它们很脆弱,但是它们的毒素极为顽强。在牛奶中,100℃加热70分钟之后都还会有10%的活性留下。它们的毒性也比较强,1微克就可以引发症状。如果食物中的金黄色葡萄球菌达到每毫升10万个,就能够产生这个水平的毒素。

因为细菌本身很容易杀灭,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毒素却能够经受酷热考验。所以,金黄色葡萄球菌的检测结果高,可以"充分"判定食物受到了污染。但是,检测结果低却不能说明改食物就一定没有问题。比如说,如果一种食物曾经被该细菌大量污染,然后又经过加热,那么检测结果将是"细菌数合格",但其中同样可能存在足以致病的毒素。

最容易感染金黄色葡萄球菌的食物有:肉类、禽类、蛋类、水产类、奶制品等等。

国家标准与国际标准

消费者都希望食物"绝对安全",对于"可能危害"的东西"零容忍"。但是这并不现实。就金黄色葡萄球菌来说,因为它在自然界、尤其是人体中广泛存在,要实现"零容忍"将会使生产成本大大提高。消费者觉得成本高低是厂家的事情,似乎跟自己无关。但即使是雷锋生产食品,也还是不能低于成本来销售。生产成本的增加,最终还是要由消费者来买单。

因为它们产生毒素需要比较大量细菌,象控制沙门氏菌那样追求"零容忍"也没有必要。国际微生物规格委员会(ICMSF)制定的《食品微生物限量规定》中,有对各种食物中金黄色葡萄球菌的要求。其中没有速冻水饺,不过有"冷冻面食"和"冷冻禽肉"可以参考。

食品中的微生物往往不是均匀分布,所以取样和检测方法很关键。对于这两种食品,ICMSF的规定是:取5个样品分别检测,只要有一个的金黄色葡萄球菌超过每克10000个,就不合格。对于冷冻面食,如果只有一个样品的菌数高于每克100个但是不超多10000个,那么也算合格;如果有两个或者更多这样的样品,则不合格。而对于冷冻禽肉,则是允许一个样品高于每克1000个但是不超过10000个,而其他四个样品都不超过1000即可。在其他食品中的规定不尽相同,不过也都允许一定的存在。

现行国家标准中,规定速冻水饺中"不得检出"金黄色葡萄球菌。与国际标准相比,的确是过于严苛了。不清楚实际上执行得如何,至少从法规制定的角度来说,是没有必要的。在新国标的征求建议稿中,标准改成了与ICMSF的冷冻禽肉一致,就比较合理了。

几起金黄色葡萄球菌引起的食品故事

金黄色葡萄球菌引起的食物中毒并不罕见。下面是几个典型的案例:

1997年,美国佛罗里达有一个聚会。125人中有31人被感染,症状持续了大约24小时。原因是:聚会所吃的8公斤火腿在烤好之后,用了一个没有充分洗干净的刀来切,切好的火腿片没有及时充分地冷藏,导致了金黄色葡萄球菌大量增殖从而产生了大量的毒素。

2000年6月底到7月中,日本有14555人被感染,感染源来自日本当时最大的牛奶生产商雪印乳业。事故原因是生产过程中的卫生条件很差,最关键的两方面是:生产管道不合格,而且长达3周没有清洗消毒;退回的牛奶经过卫生条件不合格的人工操作,加回到产品中重新销售。

2002年,澳大利亚有一次600人参加的公众活动。活动之后,许多人在现场吃饭,结果250人出现了恶心、呕吐、胃痉挛的症状,其中100多人因为脱水需要进医院治疗。那些饭菜是前一天准备的,第二天热了之后提供给就餐者。根据症状及食物,最可能的原因也是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

如何避免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

从前面的案例不难看出,金黄色葡萄球菌的感染,不仅仅会发生在工业食品中。自己制备食品同样有感染风险。很可能只是因为感染症状并不严重,难以引起关注,感染的人一般也不会去查明原因。

美国疾控中心(CDC)提供了如下建议来避免菌黄色葡萄球菌感染:


1、 制备食物之前用肥皂和水充分洗手,尤其是指甲内;
2、 鼻子或者眼睛感染是不要去制备食物;
3、 手或者手腕有伤口时不要制备食物,也不要给其他人端送食物;
4、 保持厨房与就餐区域的清洁卫生;
5、 如果食物要保存2小时以上,要么在60℃以上保温,要么在4℃以下冷藏。
6、 做好的食物装在宽而浅的容器中尽快冷藏。

其实,这些也是避免其他致病细菌污染的有效措施。有许多冷藏食物的建议是"把食物放凉之后再放冰箱"。这或许是从节能的角度来说的。在室温下放凉,食物会有很长的时间处于适合细菌生长的温度。从食品安全的角度,这并不合理。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的那两个感染案例中,没有及时冷藏都被当作细菌增殖的原因。

马化腾:互联网新时代的晨光

Posted: 30 Oct 2011 12:41 PM PDT

   

http://dongxi.net/b126P

马化腾:互联网新时代的晨光

全球商业经典 20111010 16:58

 

从去年年底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将腾讯打造成一个供更多合作伙伴自由创业、供更多用户自由分享的开放平台。这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它需要腾讯内外都改变心态,用更加开放的大脑去迎接变革。

不管已经出现了多少大公司,人类依然处于互联网时代的黎明时分,微微的晨光还照不亮太远的路。在这个行当里,不管一家公司的赢利状况有多么喜人,也都随时面临着被甩出发展潮流的风险。


/马化腾

 

最近读了两本克莱·舍基(Clay Shirky)的书。第一本是《未来是湿的》,《认知盈余》是第二本。克莱·舍基不愧为"互联网革命最伟大的思考者",他对互联网给人类所带来的行为举止以及文化变迁洞若观火。这两本著作一脉相承,它们所探讨的是这样几个问题:随着全球用户接触互联网的门槛变得越来越低,互联网用户数量变得更加庞大,他们将形成什么样的社会形态?我们又该如何顺应这种变化?而作为互联网的从业者,该如何从中寻找自己的机会?

克莱·舍基应该是一个坚定的"分享主义"倡导者。如果说《未来是湿的》告诉我们世界正在进入一个分享的世界,人人都在享受分享所带来的"红利";那么《认知盈余》是在进一步阐述我们得以分享的资源禀赋。

任何时候,人们都不缺乏分享的欲望,为什么克莱·舍基会把它作为一个重点问题来研究?这得益于互联网所带来的技术革命,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

首先是天时。互联网的高速运算、处理能力,让每个业者得以能高效、快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这意味着,每个人可以享受更多工作之外的时间;

其次是地利。通讯成本的下降、带宽的增加,让用户接触互联网的成本变得更加低廉,网络不再是少数精英群体的专利,它像水和电一样,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

最后是人和。接触成本的降低,不可避免地使得互联网用户呈现爆发式增长,网民和现实生活中的人群,二者的边界变得越来越模糊。正如克莱·舍基所言,"对网络的传统看法认为它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有别于现实世界的虚拟空间……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使用电脑和智能手机,虚拟信息空间的整个概念都在退化"。

网络世界越来越接近于现实世界,意味着基于这个概念建立起来的互联网商业模式将要重新架构。

我曾经说过,不管已经出现了多少大公司,人类依然处于互联网时代的黎明时分,微微的晨光还照不亮太远的路。在这个行当里,不管一家公司的赢利状况有多么喜人,也都随时面临着被甩出发展潮流的风险。

发展潮流的漩涡正在席卷我们,网络正在发生演变。过去,我们可以把网络解读为一种精英享用的新兴工具,它向用户提供的是接触传统精英文化的一个更加便捷的通道,也就是说互联网是内容的传递者而不是生产者。现在则不同,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内容的生产者,互联网作为一个社会形态的元素,正在为社会源源不断地输出新的内容、制造新的话题。

"认知盈余"是新时代网民赋予互联网从业者最大的红利之一。对"认知盈余",克莱·舍基给出的定义很简单,就是受过教育并拥有自由支配时间的人,他们有丰富的知识背景,同时有强烈的分享欲望。可以说,Facebook、推特以及维基百科的成功,都是"认知盈余"的功劳。在中国,微博的兴起,同样有赖于它。

参与分享的网民数量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强大,互联网产业也随之迎来"核聚变",原来我们所熟知的商业模式,随时可能成为泡影。每一个从业者必须认识到,如果你不能学会主动迎接,不对这种网民自由参与分享的精神保持敬畏之心,你就会被炸得粉碎。

一个新的互联网时代即将到来。这将是一个鼓励分享、平台崛起的时代。靠单一产品赢得用户的时代已过去,渠道为王的传统思维不再吃香,在新的时代,如果还背着这些包袱,那就等于给波音787装了一个拖拉机的马达,想飞也飞不起来。如何铸造一个供更多合作伙伴共同创造、供用户自由选择的平台,才是互联网新时代从业者需要思考的问题。这个新时代,不再信奉传统的弱肉强食般的"丛林法则",它更崇尚的是"天空法则"。所谓"天高任鸟飞",所有的人在同一天空下,但生存的维度并不完全重合,麻雀有麻雀的天空,老鹰也有老鹰的天空。决定能否成功、有多大成功的,是自己发现需求、主动创造分享平台的能力。

在这个平台上,用户将是内容的主导者、分享的提供者。每个用户的知识贡献、内容分享,是这个平台赖以成功、赖以繁荣的重要保障——"少数人使用廉价的工具,投入很少时间和金钱,就能在社会中开拓出足够的集体善意,创造出5年前没人能够想象的资源"。任何有意打破这个保障的行为,都将受到市场的惩罚。

从去年年底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将腾讯打造成一个供更多合作伙伴自由创业、供更多用户自由分享的开放平台。这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它需要腾讯内外都改变心态,用更加开放的大脑去迎接变革。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已经拥有了一些经验,也总结了很多教训。无论如何,我相信,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我也相信,坚持走下去,互联网新时代的晨光就在不远的前方。

最后,我想说的一点感慨是:互联网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最近在一部科幻小说中,我看到一段对于"四维世界"的描写,仅在熟知的三维世界上叠加了一个维度,整个宇宙立即变得无比辽阔、无比美妙。克莱·舍基的每一次发现,其实都是在提示我们未来人类世界的一个全新发展维度。在互联网的推动下,整个人类社会都变成了一个妙趣无穷的实验室。我们这一代人,每个人都是这个伟大实验的设计师和参与者。这个实验,值得我们屏气凝神、心怀敬畏、全情投入。

 

“闲言碎语也是大政治”

Posted: 30 Oct 2011 10:36 AM PDT

    

交警严词拒绝酒驾司机女友的性贿赂

Posted: 30 Oct 2011 08:36 AM PDT

温州一女子企图性贿赂交警为酒驾男性朋友开脱

http://www.cnsafe.org时间:2011-10-29 作者: 浏览:1147次 来源:新华网

  中国信息网讯 10月29日,昨天凌晨,一女子竟不知羞耻企图性贿赂交警,为其醉驾肇事的朋友开脱,遭到交警严词拒绝。

  昨天凌晨零时10分许,在温州市区?头下路口,一辆福建牌照的别克轿车沿马鞍池西路由西向东行驶时,追尾撞上了前面一辆市区牌照的别克轿车。事故引来了众人围观,一名路人发现福建车驾驶员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便报了警。

  接到报警后,温州市交警一大队一中队民警严黎旭带领协警赶到现场。福建车男驾驶员黄某一看交警来了,便惶恐不安起来,对严警官说:"我们没报警呀,你们交警怎么会知道?深更半夜的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请你们回去吧,我们自己会私了的。"

  严警官一看就明白,当即要求黄某接受酒精测试。黄某硬着头皮对着酒精测试仪吹气,只听见长长的"呼"一声,测试仪当即显示其酒精含量严重超标,属于醉酒驾驶。

  "醉驾"可是要坐牢的,非同小可!这时,与黄某同车的一名娇艳女子忙不迭地来到严警官跟前,抓起一大把百元大钞往严警官兜里塞,央求严警官网开一面。严警官当即把钱扔回给她,警告该女子不要来这一套。

  谁知,该女子仍不死心,竟又挨着严警官浪声荡语:"哥,求求你!给个面子嘛,下次你打电话给小妹,小妹绝对放得开,随便你怎么样,好吗?求求你了!"严警官当场请她自重,不要心存妄想。

  最后,黄某被民警强制送往医院抽血,再直接带到交警支队治安处理中队醒酒室进行约束。

  目前,该案正在进一步调查处理之中。(新华网浙江频道/温州晚报 方刚) (来源:新华网浙江频道)

群众情绪很激动,领导名字很重要

Posted: 30 Oct 2011 08:27 AM PDT



记汝南县公安局王岗派出所所长王银鹏追逃事迹

Posted: 30 Oct 2011 08:24 AM PDT

中华网河南在线讯 (胡小民 网磊) 王银鹏,现任驻马店市汝南县**局王岗***所长。全国"清网行动"开展以来,他把规劝在逃人员作为中心工作,扑下身子真抓实干,用真诚相待、真情付出、真心打动,成功规劝3名在逃人员投案自首,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交口称赞。
真诚相待
王银鹏在农村***工作13年,深知农村人大都憨厚、朴实,在老少爷们面前要面子,特别是谁家孩子出点事,人前人后不敢抬头,说话也不敢大气。在去规劝之前,要选准时机,以办公事或顺理成章地去劝说效果更好。因此,王银鹏大都在天黑之时去。在劝说的过程中要真诚,他都站在他们的角度去为他们想问题办事情,用商量或摆道理的口气,对有困难的在逃人员家属想办法解决问题,让他们感到有亲人、朋友的感觉。他规劝的过程就像走亲戚一样,他所劝投的3名逃犯家他都去了几十趟,不是去一趟在逃人员的家属给你脸色看了你就不去了,而是继续给他们拉家常、套近乎、攀亲戚、找话题,培养共同语言。有时专找下雨天去,找个不走的理由住在在逃人员家中,给其家属照顾着择菜、喂猪,有活就干、有饭就吃。时间一长,相互了解了,关系融洽了,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了,感化逃犯家人自觉主动劝说逃犯投案自首。
真情付出
户口本、身份证连着民心,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正是老百姓切身利益紧密相关的大事。警民鱼水情,也正是从这一件件、一桩桩小事中,点点滴滴的细微之处积累起来的,也是王银鹏规劝在逃人员的一个筹码。辖区里余庄村的胡某,2008年因涉嫌拐卖妇女儿童罪被上网追逃,胡某是个独生子,两位老人都60多岁,而且身体都有病,不能干重体力劳动活,王银鹏了解这一情况后,到镇政府民政所为他们两人办理了低保,麦收时又带着收割机将麦子给他们收了,晒干后放到屋里。
看到这场景,村民们都说:"你们老俩口真有福气,有个所长儿子多好啊!"两位老人拉着王银鹏的手,眼里流出了热泪。第二天,胡大爷就坐车出门找儿子去了。9月10日,胡某在其父母的陪同下,来到***投案自首。
真心打动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辖区和谐了,群众安全感上升了,满意度攀升了,**工作才能好做。王银鹏在汝南县王岗***当所长3年,把辖区走访七、八遍,这里的群众都认识他,他对每一个在逃人员家里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辖区常营村的马某2007年因和邻居打架,将人打成轻伤被网上追逃,马某抛下家里的娇妻幼女一跑了之,女儿已经六岁了,该上学了,虽多次规劝,但不见效果。今年6月份的一天,马某的女儿突然有病住进了医院,一个女人跑前跑后也照顾不过来,急得直哭。王银鹏了解情况后,安排**轮流去医院照顾看护。有一次,趁着马某的爱人去取药,王银鹏对马的女儿说:"你有病了没有人照顾你,你不想爸爸吗?",她说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王银鹏说:"你说说你爸爸的电话号码,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回来。"想爸爸心切的女儿说出了她爸爸的电话号码。王银鹏不失时机,立即拨通了逃犯马某的电话,在电话里讲明家里的情况和现在全国开展的"清网行动"中的各种宽大政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权衡利弊,在政策的感召下,在真情的感化下,马某于10月2日到***投案自首。



河南汝南警察酒驾致死|王银鹏

图:10月29日河南汝南警察酒驾致5人死亡现场,王银鹏的警车上还有一箱洋河大曲

从河南汝南县委宣传部获悉,29日下午发生在汝南县的警察酒驾致5死3伤一案有新进展,肇事警察王银鹏因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当地检察机关批准逮捕。

10月29日14时40分,一辆警车在行至汝南县汽车站东十字路口南侧时发生事故,将路边两根照明电线杆撞倒,致4人当场死亡、4人受伤,其中1人在送往医院抢救过程中死亡。经查,肇事车辆为汝南县公安局梁祝镇派出所公务用车。据汝南县委宣传部提供的资料显示,肇事者王银鹏为该派出所所长,事故发生时为酒后驾驶。汝南县公安机关成立了专案组调查办理该案,目前,肇事者已被公安机关依法执行逮捕。

另据消息,王银鹏酒驾致死案中,死者中有56岁农妇裴小德及儿子和儿媳,家境十分贫寒,儿媳刚娶进门半年,事发时母亲正坐在路边啃着馒头,三人准备坐汽车去浙江摘橘子挣钱糊口。现在,家中留下年弱多病的父亲和七岁的孙女。

万圣节简史

Posted: 30 Oct 2011 08:22 AM PDT

万圣节简史

作者:克里斯·麦高恩(Chris McGowan)

编译:zen禅  

  夜幕降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家里的沉静。门外面回荡着顽皮的笑声。你打开房门,看到门前站着本拉登,Lady Gaga,奥巴马,还有一位绿女巫。他们手拿袋子,大声喊道:不给糖就捣蛋。你乖乖把糖果奉上,送他们离开。孩子们继续走向那些装饰着蛛网,墓碑和南瓜灯笼的房子,去征伐你的邻居。到了早上,有的人家(一般是有孩子的住家),会发现房子已经被剃须膏和生鸡蛋装饰一番,树上也张灯结彩的挂满了厕纸。而在镇上的派对上,大人们打扮成吸血鬼或者女仆,酩酊畅饮到凌晨。那么,万圣节,这个属于全体美国人的古怪节日,到底起源何处呢?

  万圣节起源于古代凯尔特人的属阴节(Samhain),生活在英伦列岛的赛尔特人把11月1日左近的一个月圆日定为节日。属阴节是凯尔特人最重要的篝火节日,因为这一天被视作新年的开始。收获已经完成,最后一茬庄稼已经收割好,空气中满是喜悦的气息。昏暗的冬日就要开始了。赛尔特人认为,在属阴节的晚上,未曾安息的逝者鬼灵会重返人间。

  在基恩·马卡尔(Jean Makale)的《异教神秘万圣节》(The Pagan Mysteries of Halloween)一书中提到:属阴节(发音"sow-en")是促使部落团结的重要节日。为了纪念新年,在属阴节的晚上,凯尔特人会把火全都熄灭,然后,由德鲁伊特(Druids,古代凯尔特人的祭祀)点燃仪式之火,并以其为火种重新点燃各个部落的篝火。在这一天,凯尔特人还会宰杀牲畜,祭祀神灵。

  "属阴节代表着冬季的开始,有很强烈的黑暗和超自然意味。"约克大学历史教授尼古拉斯·罗杰斯(Nicholas Rogers)在《万圣节:从异教节日到派对之夜》(Halloween: From Pagan Ritual to Party Night)一书中补充道。"属阴节与占卜和传说故事联系紧密,"是超脱时间的时间,"充满了古怪的超自然的力量。"

  这一节日传统在大约两千年前开始受到外来影响。公元一世纪,罗马人入侵英格兰,他们的波莫娜节(Pomona,波莫娜是果树女神)传统也成为属阴节的一部分,有趣的咬苹果游戏可能正是起源于此。之后,在公元四世纪的英格兰和公元五世纪的爱尔兰(圣帕特里克到来传教),赛尔特人转信天主教。教堂并不能完全禁止属阴节的节日庆祝活动,但最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为之,他们通过对历法的两处修改,把属阴节同化了。

  第一处修改,教皇格里高利四世(公元827-844)把11月1日定为万圣日。这一节日后来在英格兰被称作万圣弥撒(Hallow Mass)。10月31日晚上就成了万圣节前夜。

  第二处修改,公元998年,法国克吕尼修道院开始通过弥撒活动来纪念已故基督徒的灵魂,而后,这一弥撒活动被定在万圣日之后进行,称作万灵节。这一祭奠所有魂灵的万灵节,与赛尔特人的属阴节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他们都与逝者亡灵有关。到了十二世纪末期,万圣节与万灵节都已成为基督教的代表节日。而在这两个节日之前的万圣节前夜,则取代了属阴节。但是属阴节那种神秘气氛却保留了下来,如同赛尔特人的篝火仪式和神秘占卜,人们仍然相信,在万圣节前夜,鬼魂会重返人间四处游荡。


  在英格兰和其他一些地区,有一项"索灵"(souling)的传统,富人要向祷告者分发食物。在万灵节这天,富人要烤制"灵魂之饼"(Soul cakes),分给亲戚,邻居和乞丐。作为回报,接受食物的人要为赠饼者死去的亲属祷告。一般情况下,"索灵人"(souler)会走家串户接受馈赠,但也有少数捐赠者会在街上摆设筵席。  教堂弥撒能够使人远离鬼魂侵扰。夜晚降临,万灵节到来,"铃声为受难的灵魂敲响",罗杰斯写到。在信奉天主教的欧洲地区,"人们把食物摆放在外面,这些食物是为那些在万灵节重回故地的鬼魂准备的。"这跟现在的墨西哥鬼节十分相似。

  乔装打扮的人们在"没人管的万圣季"唱歌,跳舞,喝酒,骑竹马,穿着异性服装,假扮公职人员,挑战既定秩序。万圣季的气氛有一点像嘉年华或忏悔星期二的狂欢节。参加庆典的人向他们的邻居索要食物,麦芽啤酒和钱,并对那些小气的人大加揶揄。在万圣节前夜头戴面具的习俗可能就起源于这些恶作剧的人们,而"不给钱就捣蛋"(trick or treat)的说法,可能正是起源于索灵者向人讨要馈赠的行为。

  16世纪新教改革期间,英格兰取消了万圣弥撒和万灵节。然而,充满超自然色彩的万圣节前夜的传统仍然保留下来,到了18世纪又重新兴起,演变成我们现在熟知的万圣节。在爱尔兰和苏格兰,"万圣节没怎么受到新教改革的影响。"罗杰斯提到。"在苏格兰高地,到了万圣节,人们在石堆旁,山顶上,到处燃起篝火。有些地方的人还在田间组织火把游行,确保粮食丰收,赶跑恶灵女巫……"这些传统仪式,跟古代凯尔特人的属阴节传统仪式有很多相同之处。

  在万圣节头戴面具索要馈赠的传统也延续了下来。在苏格兰村镇里,"青年人头戴面具,身穿白色长袍,或是稻草做的奇怪衣服,打着鬼魂的旗号索要供品。"马卡尔在《异教神秘万圣节》中写道。另外,他还提到,有些人提着镂空的芜菁,里面放着一根蜡烛,代表着游荡的灵魂。这种灯笼被叫做杰克灯,杰克是一个爱尔兰传说故事中的人物,他死后既上不得天堂,又下不了地狱,只能在人间游荡。

(译者注:杰克灯的由来

传说很久以前在爱尔兰有一个被称为"吝啬鬼杰克(Stingy Jack)"的人,有一天,他请撒旦与他一起喝酒,吝啬鬼杰克当然不愿意付钱,于是他说服撒旦变成钱币以付他们的酒钱。当撒旦变成钱币的时候,杰克就把它放在了衣袋里,而在他衣袋边上有一个银十字架,这使撒旦无法变回原样。撒旦只好和杰克约法三章,答应杰克一年内都不会再找他麻烦,而且当杰克死后也不会带走他的灵魂,这样才得已被释放。第二年,杰克又如法戏弄了撒旦一次,这一次他把撒旦骗上了一棵果树去摘果子,当撒旦上树后,杰克偷偷地在树上刻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于是撒旦只好又答应以后的十年都不会再找杰克的麻烦。不久,杰克死了,根据惯例,上帝是不会允许像杰克这样又坏又吝啬的人上天堂的,而撒旦又答应过不带走他的灵魂,因此也不会让他下地狱。撒旦只好把他送进无穷的黑暗中,只给他一块燃烧的煤碳以照明,杰克把这块煤碳放进镂空的芜菁(又叫盘菜)中,从此游荡在人间。后来,人们把提着灯笼的杰克称作"秉灯杰克(Jack of the Lantern)",最后简称为"杰克灯(Jack-O-Lantern)",而人们在雕刻杰克灯的时候,因为南瓜比芜菁更常见,所以原来的芜菁也慢慢被镂空的南瓜所替代,这就是杰克灯的由来。)


  说起万圣节,总脱不开占卜仪式,那些婚丧嫁娶或者梦的预兆。小孩子和年轻女子在客厅津津有味的玩着算命游戏。精力旺盛的男孩子们此刻正在黑夜中到处惹是生非,他们的很多恶作剧都有些过分了。"钉死你的门,砸烂你窗户,拽下你的铰链,拔起你的篱笆。"马克·艾里斯·杜兰特在《穿好衣服去冒险》(Dressed for Thrills)中这么写道。这些恶作剧者知道,在万圣节,"这个晚上没有规矩"。

  万圣节在19世纪40年代传入北美。因为土豆饥荒,大量来自爱尔兰农村的移民涌入美国和加拿大,同时也带来了他们家乡的万圣节传统。还有相当数量的苏格兰移民带来了他们的凯尔特人习俗。"恶作剧之夜"的不安能量在新环境下有了新的表达方式,闹哄哄的男孩子推倒围栏,弄翻小屋,到处惹是生非。小孩子们也有了新玩意,他们用南瓜来做杰克灯,很容易就能刻出一张龇牙咧嘴的大鬼脸。

  到了19世纪末期,在北美地区,万圣节已经变成一个家庭节日。充满了派对,时令食物和奇装异服的元素。人们在这一天讲鬼故事,举办比赛,做游戏。万圣节面具在19世纪后期开始作为商品出售。零售商也开始给万圣节糖果做广告。黑猫和蝙蝠成为万圣节的代表性图案,这显然受到了爱伦坡(Edgar Allen Poe)等哥特风作家的影响。

  万圣节失去了它的宗教意味,成为一个世俗的,社会性的节日。它不再被视作是一个爱尔兰人的或者是苏格兰人的节日,而是成为了一个全北美的节日。这种接受并没有改变万圣节的恶作剧传统,男孩子仍然把万圣节看做狂野一把的最好机会。到20世纪20年代,公众注意到这些恶作剧行为太过出格,变成了对他人财产的故意破坏。城镇和俱乐部开始举办"安全"万圣节活动——嘉年华会,舞蹈,还有街头游乐园——让年轻人的精力有处发泄。

  那时候流行的万圣节装饰和现在相差无几:"黑猫,蝙蝠,杰克灯,鬼怪,女巫是出现最多的万圣节形象。秋叶,玉米杆,水果和蔬菜寓意着丰收的欢庆。橘色和黑色的绉纸是不可或缺的装饰。"这是我从波士顿的一本教学小册子上看来的。万圣节服装一般是自家缝制的,原材料常常是麻袋,旧衣服,烟煤灰和鞋油。商业制衣公司也开始出售万圣节主题的成衣,形象包括卓别林( Charlie Chaplin),梅·韦斯特(Mae West),米老鼠(Mickey Mouse),还有迪克·特雷西(Dick Tracy)。

  尽管在万圣节前夜乞求,或是索要食物的习俗已经有几百年,但"不给糖就捣蛋"的说辞是从20世纪30年代才出现的。作家大卫·斯卡尔 (David Skal,著有《死后才放假》(Death Makes a Holiday)等)告诉我们,"不给糖就捣蛋"这一说法,有记载的最早记录见于多丽丝·哈德逊·莫斯(Doris Hudson Moss)1939年发表在《美国大家庭》中的一篇文章。"不给糖就捣蛋,彻底改变了万圣节恶作剧恣意妄为的情况,却丝毫无损节日假面掩饰,戏谑玩闹的特征。"不仅如此,食物制造商和零售商也因此能在万圣节大赚一笔。

  

  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万圣节变成一个彻底世俗的,面向消费者的节庆活动。得益于塑料工业的快速发展,仿真面具,假鼻,獠牙还有其他道具都以很便宜的价格贩售。中产家庭的父母会在大众商店为全家购买万圣节套装。对于孩子们,万圣节最重要的就是打扮起来,并搜集尽可能多的美味糖果。即便有人没能拿出足够多的美味食物,也不必担心孩子们真的会给你"捣蛋"。但是许多男孩子会捉弄他的朋友,邻居还有无辜的路人甲,他们所用的武器是鸡蛋,厕纸还有剃须膏。


  现在的万圣节,差不多已经失去了过去的种种神秘色彩(对于鬼神的敬畏之情,再难见到)。除非你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娃,才会被打扮成德库拉伯爵( Count Dracula,吸血鬼)的大叔给吓到。没有几个美国人还会相信,10月31日晚上会有幽灵出没。尽管死亡是万圣节的中心主题,但参加欢庆的人们都抱着一种戏谑的态度来面对死神。也许正因为如此,孩子们,还有我们,才能如此轻松的面对生命中最可怕的事实——死亡。  现如今,万圣节已经成为世界性的节日。在美国,郊区住家每年都会在装饰草坪上大费苦心。办公隔间在节日期间会被橘色和黑色的绉纸装饰起来,还会摆上大碗的糖果。很多上班族身着万圣节装扮出现在工作场所。面向成人的化妆派对非常常见。鬼屋探险也是很受欢迎的万圣节保留节目。万圣节能够带来巨大的商机,影响力仅次于圣诞节。万圣节可是项大买卖,每年的销售收入都有数十亿美元;万圣节前夜也成为好莱坞和沃尔玛的兵家必争之地。

  对于我们这些成年人,万圣节可能越来越像一场假面舞会,如同新奥尔良的狂欢节,或是其他国家的嘉年华会。万圣节的存在就是"反演仪式"(inversion rituals),在这几天里面,我们可以打破规矩限定,藐视传统藩篱,嘲弄当局蠢行,直到正常的社会秩序回归,一切照旧。万圣节已经变了,过去曾存在于万圣前夜和属阴节的那种敬畏之情,现今已不复存在。然而有一点和过去一样,万圣节始终是一个有趣迷人的节日,它一直在演变,不断吸收融合着丰富的民间信仰和文化传统。

http://dongxi.net/b12K0

国家统计局就草稿版统计报告道歉

Posted: 30 Oct 2011 08:16 AM PDT


2011-10-28 15:15:01 来源: 国家统计局 

由于工作不细致、责任心不强,本网10月21日误将带有文字编辑痕迹的《重庆工业生产者价格统计分析》稿件作为正式稿件登出,现已更正。由此给读者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

 

                                                                                               中国统计信息网

港乏配套辦ICANN會議

Posted: 30 Oct 2011 10:27 AM PDT

筆者在西非塞內加爾首府達卡,以亞太區用戶組織(APRALO)主席身份,參加每年三次的ICANN(互聯網域名及號數管理機構)會議。比較六月在新加坡舉行的會議,今次有歸於平淡的感覺,畢竟新頂級域名在上次會議終於通過了,這次集中談論的話題回到較操作性的,如國際域名的技術和管理、域名註冊者權益、新行政總裁招聘等問題。

第三次到非洲,但因機票安排,要在尼日利亞的拉哥斯轉機,卻沒當地入境簽證,本來轉機頗簡單,但筆者和其他轉機者卻等了多個小時,被當地入境官員帶來帶去出入禁區,他們更親自協助我們與航空公司周旋,取得登機證。筆者結論,他們態度友善,還讓我們在其辦公室觀看周六下午的英超直播(是的,工作時間竟可睇波!),但他們效率低,缺乏工作制度,幾個人做一個人的工作。

到了達卡的酒店,才出現更大的問題。看來這裏很久沒太多人入住,酒店大部份房間像多年沒用過似的,甩漏還算了,對我們這些不能一刻無網的人,簡直不能想像房間不能上網,是記憶中ICANN首次!不過,這也算是體驗隔絕數碼的好機會。

這次已是十多年來ICANN第42次會議,事實上在一些發展中洲分,如拉美、非、亞,無可避免會輪到條件較落後的城市舉辦。但話說回來,已發展地區中,香港可能是唯一未曾主辦過ICANN會議的,以香港的互聯網發展程度之高,豈非難以理解?是否ICANN歧視香港?

地產霸權蠶食競爭力

相反,是香港不利ICANN這些國際組織來召開會議。筆者的香港互聯網協會,爭取ICANN來港多年,仍然無功,原因是香港唯一能容納這類型過千人參與,需要佔用多間會議房間同時進行超過一周的場地,只有一個會展中心,但會展沒有三、五年前預定,想也別想。

ICANN其實很想來港,香港的業界、政府的資訊科技和旅遊部門都已盡力,但場地和會期就是無法配合。無論是近期熱烘的數據中心,還是會展場地,香港就是不夠。新加坡已經舉辦了兩次ICANN,看得我們業界羨慕兼眼紅;香港始終是地產主導,這霸權加上政府缺乏長期規劃,一直在障礙各行業發展和經濟多元化,正在蠶食我們的競爭力。

2011年10月29日 刋載於《蘋果日報》

第十一天:大结局或者刚刚开始

Posted: 30 Oct 2011 07:47 AM PDT

      2011年9月29日,也就是一个月零一天前的晚上9点左右到达北京工大建国饭店,我生命里第一次自驾游结束。

感谢老李。

感谢国哥。

这一天,我们从山西省会太原出发,专程去了一趟昔阳县的大寨。然后一路向着东北而去,直到北京。

从大寨出来,国哥跟我们分手,他的目的地是山东德州,那是他的老家。娘子关堵车,我们又遇上,接着又分开。

快到北京时候,跟老李讨论。每年应该搞一次两次自驾游,约一些有趣人物,开一辆甚至几辆面包车,大家边游览边讨论,这样的出游,是真正的神仙游。

用了11天时间,行程6500公里左右,从山东出发,经过河南、陕西、甘肃、青海、新疆、宁夏、山西、河北九省区,到达北京。

中国人的剧目都是以大团圆结局的。一路上,我们遇见过风雨风雪,堵车爆胎,但是基本顺利,还有一些意外惊喜。翻越青藏高原的边缘,穿越河西走廊和塔里木盆地,穿越秦岭山、祁连山、天山、太行山等许多山脉,一些地方这辈子再也不会去,一些地方也许很快又会经过。

但是,一生中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我是跟两位兄长一起开始自驾游的。而最有意思的是,说是自驾游,我却连方向盘都没有摸过,沿途只是做了一些打杂的事儿,而且还做得不好,让师父说了好几次。

生命里第一次自驾游结束了,我很怀念温厚的兄长和那些充满阳光与风雨风云的日子!

 

第十一天:大结局或者刚刚开始 - 姚小远 - 姚小远的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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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远2011年10月30日星期日 22:23晴  上海理道之理道文化兔,我只是一只有文化的兔子

藏地法会上迎请尊者法像

Posted: 30 Oct 2011 09:05 AM PDT

今年7月15日,在西藏康区理塘法会上,来自康区和安多上百座各教派寺院的数千名僧众,把尊者达赖喇嘛法像迎请到法座上。(图片来源:挪威西藏之声)

今年10月间,在西藏康区囊谦法会上,来自康区和安多三十五座各教派寺院的1500名僧众,把尊者达赖喇嘛法像迎请到法座上。(图片来源:境内藏人)

藏地法会上迎请尊者法像

文/唯色

我要继续讲述今年7月间在康区的旅行。原本是打算在每一地停驻几天的,但从抵达玉树起就被青海省玉树州的警车跟踪,随后从玛尼干戈开始,又被四川省甘孜州的警车跟踪,所以许多地方都是匆匆而过,停留数小时或住一夜。我们知道,之所以被警车几乎贴身相随,目的是切断我们与各地藏人之间的联系,而它可以制造莫须有的罪名,足以对当地朋友造成威胁。

从新龙到理塘的颠簸路上,我在手机里保存了一条当时写下的感受:县县设关卡,堆满警察与武警,以怀疑的态度登记身份证。警察以藏人居多,武警基本是汉人。在理塘县君坝乡,我们下车拍照,一直跟在后面的警车便开到前面等候,生怕我们与哪位藏人谈话。我走到警车跟前质问为何要跟踪,却被年轻的藏人警察一边用手机拍照,一边谎称巧合。

我在康区度过十多年的光阴,以后也常常返回康区,故对康区的熟悉程度犹如拉萨,包括过往历史与当今现实。当我重又见到穿着藏装的高大康巴穿行在理塘街头,发现的是比往年减少许多,而增加的是来自汉地的各种淘金者。有一条街被说成"美食街",不少饭馆是鱼庄,门口或窗户上用中文写着"高原雪鱼",当然公路边上也随处可见这类饭馆,藏人敬若神明的水中生灵成了无视当地禁忌的饕餮之徒的腹中美味。

县城上方的理塘寺(又称长青春科尔寺)是一座在图伯特历史上具有特殊意义的寺院。1956年3月,声称要给藏族人民带去幸福的中共,从空中派飞机轰炸理塘寺,从地面派解放军屠杀僧俗,直至1980年代,理塘寺才艰难地复生。我曾多次去过理塘寺,但这一次被跟踪的事实使我取消了朝觐的念头。没去也好,否则一定会被有关方面大加分析,数日后,我在旅途中很不容易上网翻墙,看到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7月15日(也就是我们路过理塘的前两周)理塘寺举办为期十天的第四届冬季大法会,来自康区和安多上百座各教派寺院的数千名僧众参加法会。与往届不同的是,法会伊始,便在庄严的法号声中将巨幅的尊者达赖喇嘛法像迎请到庄严的法座之上,无数僧侣与信众含着热泪敬献哈达。据报道,在法会举办前,诸多高僧明示理塘县政府和公安部门,法会时将供奉尊者法像,如果被当局制止,很难保证不会发生抗议活动。

我看到了法会现场照片,的确是激动人心的一幕。一位参加过法会的喇嘛向我证实了这个消息。他并非理塘寺的僧人,而是康北某噶举寺院的僧人。说到在法会上见到超过真人大小的尊者法像,不禁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当时的感受真就像是嘉瓦仁波切亲临法会,我们内心的伤痕仿佛得以弥合"。接着,他按捺不住兴奋的情绪压低声音说,藏传佛教复兴的时候已经来临,在诸多教派有远见的喇嘛们的努力下,两百多年前曾在康区德格各寺院发起的不分教派运动,在生死存亡的今天复活了。

是的,就在三个月后,在紧邻玉树的囊谦举办了第七届噶举辩经法会,来自康区和安多三十五座各教派寺院的1500名僧众参加法会。同样地,巨幅的尊者达赖喇嘛法像被供奉在高高的法座上,受到所有修行者以及信众的由衷敬礼。显然,尊者法像已成为团结各教派僧侣、各地区藏人的鲜明象征。

2011/10/26,北京

(本文为RFA藏语节目,转载请注明。)

附:

港式民粹主義的雛形

Posted: 30 Oct 2011 06:25 AM PDT

黃國鉅

【明報專訊】香港近十年社會運動鬧烘烘,打破了八九十年代民主黨幾個大佬例牌一字排開的悶局,除了示威頻繁、示威形式多變之外,又不斷有新的團體出現。然而,這種情況的反應,是一個名詞在政治論述被常用、甚至濫用:「民粹主義」。政黨之間互相攻擊、政府譴責「暴力」示威者,都動輒把對方扣上「民粹」的帽子,高官議員說錯話被人圍攻,就說自己遭到「文革式批鬥」,甚至電視台為了刷新形象,也來一句「不受民粹左右」。民粹主義就如歐洲文藝復興時代的「無神論」一樣,是一頂只會送給別人,無人願意自己拿來戴的帽子。

當然,這種標籤的濫用,其實反映了香港政府以至特權階層,在面對洶湧的民意時,手足無措,在理據上無法反駁,於是順手拈來這個負面標籤,來個連消帶打。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民意、民力、民氣,一旦變成民粹,好的也變成壞的。當然,這些人「唔理好醜,只要就手」,只求打擊對方,保護自己,一定不會幫你考究民粹的意義,但奇怪的是連學界也鮮見有人探討。這種和稀泥的狀態,更助長了這個標籤的濫用。

究竟香港有否民粹主義?民粹主義到底是什麼意思?所謂民粹主義,定義頗多,不一而足。簡單說有三點:

第一、訴諸群眾喜好,不講原則
這是一般最流行最簡單的說法。本來爭取人民支持,在民主社會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作為負面的標籤,民主與民粹的差別,是為得到群眾的支持,而違反一些基本原則,如人權、自由、法治、少數的權利等等。少數服從多數,本屬合理,但當多數人變成多數人的暴政的時候,民主就變成民粹。

第二、大部分人的盲目與冷漠
然而,歷史上民粹主義運動,不一定得到大部分人支持,意大利的法西斯,和德國的納粹黨。於是有人提出「人民」(people)和「群眾」(mass)的分別,「群眾」不一定代表全體人民的意見,而是聚合起來的積極參與者。當個人變成群眾的一部分的時候,情緒容易被煽動,甚至失去理性。於是,民粹主義又和群眾心理,以及所謂的煽動者(demagogue)聯繫起來。

這說法還有一個問題:那麼那些「群眾」以外、不參與政治的人民,在民粹運動中扮演什麼角色?猶太哲學家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認為,歷史上極權主義運動的成功,是建立在大部分群眾的麻木、冷漠和犬儒之上。這些群眾有強烈的反議會傾向(anti-parliamentary),對政治論述沒有興趣,對政治人物抱犬儒的態度,也從來不會投票,一般政黨亦放棄爭取他們的選票。他們看不起政客,認為他們都是「大泡和」,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議會裏也只是吵鬧、黨爭、貪污、枱底交易、不是做實事的場所。(頗接近很多香港人對立法會和議員的看法)但他們對以國家、人民的名義而行使的國家暴力,如鎮壓「搞事分子」(即政敵)、壓迫少數群族、對外發動戰爭等,卻抱欣賞、尊敬的態度,甚至最重要的是,只要他們「覺得」這些暴力,是為了所謂「國家」、「人民」而行使,對他自己最終會有好處(縱使這好處是虛幻的,實際上可能沒有好處),他們更會開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默默支持。

第三、「XX人」的身分建立
民粹主義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所謂「人民」身分的建立。阿根廷學者Laclau指出,民粹主義一詞populism的字根,即拉丁文的populus來考究民粹主義的意義,即個人一種建構出來的群族「人民」身分,如古羅馬自稱populus Romanus,羅馬公民以「羅馬人」自居,以羅馬的身分、價值觀、倫理為榮,與所謂蠻族分開來。民粹主義可以建構一種「XX人」的身分,如Das Deutsche Volk,Il Popolo d'Italia,The American people等,塑造一種集體利益、倫理、價值觀、歷史、得以自豪的成就等。近代的政治運動,如納粹主義,也開口閉口以德國人民(Das Deutsche Volk)謀福祉。從正面講,「人民」這口號可以是一種福利主義,所以,納粹黨也有社會主義的部分(納粹黨全名是國家社會德國工人黨);從反面講,這口號也包含排斥非德國人的意思,於是民粹主義被認為是右派的群眾運動,常跟民族主義甚至法西斯主義連在一起。

所以,民粹主義可以說基本上是一種反動(reactionary)的政治運動,他不是建立在正面的政治理想和價值,如民主、法治、公平、社會公義等理想,或對土地、人民的熱愛的正面情緒(sentiment),而是尼采所講,一種反應情緒(ressentiment),即當感覺受到被別人威脅、傷害、侮辱等情緒反應,企求保守某種現有的社會狀態或生活方式,從否定中建立正面身分的過程。所以,民粹主義的一大特色是「頭腦簡單」,政治理論和論述單薄,因為它基本上是保守的,不需要勾勒一個未來理想社會的圖象,他們要吸引的,不是民眾的思想,而是訴諸他們的恐懼情緒和自衛本能。

港式民粹:盲目發展

港式民粹主義,雖然未到排外、種族主義的地步,但近年幾件事件,卻出現上面幾種民粹主義特色匯合,加上港式民粹火上加油,令人憂慮真正的民粹主義有否在本地萌芽。

香港民粹主義,除了以上三點之外,還有一個獨有的本土特色:「發展主義」。香港本來就有一套一切以經濟掛帥的單一思想,「發展」兩字一出,更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2004年領匯事件,股民以為可以撈一筆,遇到有人阻擾,就出現中國人那種「阻人發達猶如殺人父母」的本能反應。於是號稱有萬人上街,譴責阻擋領匯上市的「幕後黑手」,對「鄭大奸」喊打喊殺。這種維護股民虛幻的利益,可謂民粹操作的典型。幸好正如前說,民粹主義的特色是「頭腦簡單」,一旦領匯上市的利益煙消雲散,而它帶來的惡果漸漸浮現,當初反對領匯上市的理由一一言中,當日帶頭打倒「鄭大奸」的人,也不敢再提。如此民粹,只是短暫的利益聚合,難成氣候,可以說是只有民粹的實際政治操作,但沒有民粹的政治論述的例子。

然而,近期外傭居港權和港珠澳大橋官司,卻出現一些令人更憂慮的特徵,甚至把「利益」、「恐懼」、「人民」、「排外」四個民粹的特點混合起來。一些政黨以為可以搶到公民黨的選票,發動圍攻、如狼似虎。政府又利用恐懼策略,放大外傭一旦打贏官司的後果,激起一般保守和愚昧的香港中產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不惜主張動用人大解釋法,違反法治來堵塞這「漏洞」。他們自稱「愛護香港力量」,假借所謂本土意識,什麼「政棍」、「狀棍」,恰恰是訴諸一般人對所謂政客的負面形象。可幸的是,發起這場打擊公民黨的「運動」的政黨,只是趁機爭取選票,本身也是無膽面對群眾之輩,更遑論演變成群眾運動。

至於港珠澳大橋司法覆核,又脗合了那些接受了政府「經濟」、「發展」、「邊緣化」等口號的一般香港民眾。一般人聽到基建上馬有工開、刺激經濟等,就不管好壞,誰人阻止,誰就是壞人。至於港珠澳大橋是否有必要?香港人是否真的要與大珠三角融合?沒有人去討論。西部通道本來也是什麼中港融合工程,結果使用量大低於預料,這些問題沒有檢討,現在又要一條更昂貴的跨海大橋?政府搬出一大堆數字,指拖延工程要多花幾億,卻不去檢討自己環評工作做得不好,才被法律挑戰。傳媒更不尊重任何人受影響都有司法覆核的權利,重演當年領匯事件盧婆婆被圍攻的把戲。從領匯、高鐵、居港權,到現在外傭和港珠澳大橋,議題不同,手法卻一樣。

當年德國納粹政權,被稱為「地球上人渣」(scum of the earth)的專政,一方面在國內大搞基建,令「人人有工開」;另一方面,又逐一對付政敵、通過獨裁法律、毀滅議會民主。而大部分人得到經濟好處,對納粹的惡行視而不見。當然,香港不是德國,歷史也不會簡單重複,但如果香港人誤信讒言,為了虛幻的利益和恐懼,鼓動排外,甚至在北京動手之前,自己先打擊法治、自毀長城,愚蠢至此,那就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港式民粹主義的雛形

Posted: 30 Oct 2011 06:25 AM PDT

黃國鉅

【明報專訊】香港近十年社會運動鬧烘烘,打破了八九十年代民主黨幾個大佬例牌一字排開的悶局,除了示威頻繁、示威形式多變之外,又不斷有新的團體出現。然而,這種情況的反應,是一個名詞在政治論述被常用、甚至濫用:「民粹主義」。政黨之間互相攻擊、政府譴責「暴力」示威者,都動輒把對方扣上「民粹」的帽子,高官議員說錯話被人圍攻,就說自己遭到「文革式批鬥」,甚至電視台為了刷新形象,也來一句「不受民粹左右」。民粹主義就如歐洲文藝復興時代的「無神論」一樣,是一頂只會送給別人,無人願意自己拿來戴的帽子。

當然,這種標籤的濫用,其實反映了香港政府以至特權階層,在面對洶湧的民意時,手足無措,在理據上無法反駁,於是順手拈來這個負面標籤,來個連消帶打。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民意、民力、民氣,一旦變成民粹,好的也變成壞的。當然,這些人「唔理好醜,只要就手」,只求打擊對方,保護自己,一定不會幫你考究民粹的意義,但奇怪的是連學界也鮮見有人探討。這種和稀泥的狀態,更助長了這個標籤的濫用。

究竟香港有否民粹主義?民粹主義到底是什麼意思?所謂民粹主義,定義頗多,不一而足。簡單說有三點:

第一、訴諸群眾喜好,不講原則
這是一般最流行最簡單的說法。本來爭取人民支持,在民主社會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作為負面的標籤,民主與民粹的差別,是為得到群眾的支持,而違反一些基本原則,如人權、自由、法治、少數的權利等等。少數服從多數,本屬合理,但當多數人變成多數人的暴政的時候,民主就變成民粹。

第二、大部分人的盲目與冷漠
然而,歷史上民粹主義運動,不一定得到大部分人支持,意大利的法西斯,和德國的納粹黨。於是有人提出「人民」(people)和「群眾」(mass)的分別,「群眾」不一定代表全體人民的意見,而是聚合起來的積極參與者。當個人變成群眾的一部分的時候,情緒容易被煽動,甚至失去理性。於是,民粹主義又和群眾心理,以及所謂的煽動者(demagogue)聯繫起來。

這說法還有一個問題:那麼那些「群眾」以外、不參與政治的人民,在民粹運動中扮演什麼角色?猶太哲學家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認為,歷史上極權主義運動的成功,是建立在大部分群眾的麻木、冷漠和犬儒之上。這些群眾有強烈的反議會傾向(anti-parliamentary),對政治論述沒有興趣,對政治人物抱犬儒的態度,也從來不會投票,一般政黨亦放棄爭取他們的選票。他們看不起政客,認為他們都是「大泡和」,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議會裏也只是吵鬧、黨爭、貪污、枱底交易、不是做實事的場所。(頗接近很多香港人對立法會和議員的看法)但他們對以國家、人民的名義而行使的國家暴力,如鎮壓「搞事分子」(即政敵)、壓迫少數群族、對外發動戰爭等,卻抱欣賞、尊敬的態度,甚至最重要的是,只要他們「覺得」這些暴力,是為了所謂「國家」、「人民」而行使,對他自己最終會有好處(縱使這好處是虛幻的,實際上可能沒有好處),他們更會開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默默支持。

第三、「XX人」的身分建立
民粹主義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所謂「人民」身分的建立。阿根廷學者Laclau指出,民粹主義一詞populism的字根,即拉丁文的populus來考究民粹主義的意義,即個人一種建構出來的群族「人民」身分,如古羅馬自稱populus Romanus,羅馬公民以「羅馬人」自居,以羅馬的身分、價值觀、倫理為榮,與所謂蠻族分開來。民粹主義可以建構一種「XX人」的身分,如Das Deutsche Volk,Il Popolo d'Italia,The American people等,塑造一種集體利益、倫理、價值觀、歷史、得以自豪的成就等。近代的政治運動,如納粹主義,也開口閉口以德國人民(Das Deutsche Volk)謀福祉。從正面講,「人民」這口號可以是一種福利主義,所以,納粹黨也有社會主義的部分(納粹黨全名是國家社會德國工人黨);從反面講,這口號也包含排斥非德國人的意思,於是民粹主義被認為是右派的群眾運動,常跟民族主義甚至法西斯主義連在一起。

所以,民粹主義可以說基本上是一種反動(reactionary)的政治運動,他不是建立在正面的政治理想和價值,如民主、法治、公平、社會公義等理想,或對土地、人民的熱愛的正面情緒(sentiment),而是尼采所講,一種反應情緒(ressentiment),即當感覺受到被別人威脅、傷害、侮辱等情緒反應,企求保守某種現有的社會狀態或生活方式,從否定中建立正面身分的過程。所以,民粹主義的一大特色是「頭腦簡單」,政治理論和論述單薄,因為它基本上是保守的,不需要勾勒一個未來理想社會的圖象,他們要吸引的,不是民眾的思想,而是訴諸他們的恐懼情緒和自衛本能。

港式民粹:盲目發展

港式民粹主義,雖然未到排外、種族主義的地步,但近年幾件事件,卻出現上面幾種民粹主義特色匯合,加上港式民粹火上加油,令人憂慮真正的民粹主義有否在本地萌芽。

香港民粹主義,除了以上三點之外,還有一個獨有的本土特色:「發展主義」。香港本來就有一套一切以經濟掛帥的單一思想,「發展」兩字一出,更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2004年領匯事件,股民以為可以撈一筆,遇到有人阻擾,就出現中國人那種「阻人發達猶如殺人父母」的本能反應。於是號稱有萬人上街,譴責阻擋領匯上市的「幕後黑手」,對「鄭大奸」喊打喊殺。這種維護股民虛幻的利益,可謂民粹操作的典型。幸好正如前說,民粹主義的特色是「頭腦簡單」,一旦領匯上市的利益煙消雲散,而它帶來的惡果漸漸浮現,當初反對領匯上市的理由一一言中,當日帶頭打倒「鄭大奸」的人,也不敢再提。如此民粹,只是短暫的利益聚合,難成氣候,可以說是只有民粹的實際政治操作,但沒有民粹的政治論述的例子。

然而,近期外傭居港權和港珠澳大橋官司,卻出現一些令人更憂慮的特徵,甚至把「利益」、「恐懼」、「人民」、「排外」四個民粹的特點混合起來。一些政黨以為可以搶到公民黨的選票,發動圍攻、如狼似虎。政府又利用恐懼策略,放大外傭一旦打贏官司的後果,激起一般保守和愚昧的香港中產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不惜主張動用人大解釋法,違反法治來堵塞這「漏洞」。他們自稱「愛護香港力量」,假借所謂本土意識,什麼「政棍」、「狀棍」,恰恰是訴諸一般人對所謂政客的負面形象。可幸的是,發起這場打擊公民黨的「運動」的政黨,只是趁機爭取選票,本身也是無膽面對群眾之輩,更遑論演變成群眾運動。

至於港珠澳大橋司法覆核,又脗合了那些接受了政府「經濟」、「發展」、「邊緣化」等口號的一般香港民眾。一般人聽到基建上馬有工開、刺激經濟等,就不管好壞,誰人阻止,誰就是壞人。至於港珠澳大橋是否有必要?香港人是否真的要與大珠三角融合?沒有人去討論。西部通道本來也是什麼中港融合工程,結果使用量大低於預料,這些問題沒有檢討,現在又要一條更昂貴的跨海大橋?政府搬出一大堆數字,指拖延工程要多花幾億,卻不去檢討自己環評工作做得不好,才被法律挑戰。傳媒更不尊重任何人受影響都有司法覆核的權利,重演當年領匯事件盧婆婆被圍攻的把戲。從領匯、高鐵、居港權,到現在外傭和港珠澳大橋,議題不同,手法卻一樣。

當年德國納粹政權,被稱為「地球上人渣」(scum of the earth)的專政,一方面在國內大搞基建,令「人人有工開」;另一方面,又逐一對付政敵、通過獨裁法律、毀滅議會民主。而大部分人得到經濟好處,對納粹的惡行視而不見。當然,香港不是德國,歷史也不會簡單重複,但如果香港人誤信讒言,為了虛幻的利益和恐懼,鼓動排外,甚至在北京動手之前,自己先打擊法治、自毀長城,愚蠢至此,那就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港式民粹主義的雛形

Posted: 30 Oct 2011 06:24 AM PDT

黃國鉅

【明報專訊】香港近十年社會運動鬧烘烘,打破了八九十年代民主黨幾個大佬例牌一字排開的悶局,除了示威頻繁、示威形式多變之外,又不斷有新的團體出現。然而,這種情況的反應,是一個名詞在政治論述被常用、甚至濫用:「民粹主義」。政黨之間互相攻擊、政府譴責「暴力」示威者,都動輒把對方扣上「民粹」的帽子,高官議員說錯話被人圍攻,就說自己遭到「文革式批鬥」,甚至電視台為了刷新形象,也來一句「不受民粹左右」。民粹主義就如歐洲文藝復興時代的「無神論」一樣,是一頂只會送給別人,無人願意自己拿來戴的帽子。

當然,這種標籤的濫用,其實反映了香港政府以至特權階層,在面對洶湧的民意時,手足無措,在理據上無法反駁,於是順手拈來這個負面標籤,來個連消帶打。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民意、民力、民氣,一旦變成民粹,好的也變成壞的。當然,這些人「唔理好醜,只要就手」,只求打擊對方,保護自己,一定不會幫你考究民粹的意義,但奇怪的是連學界也鮮見有人探討。這種和稀泥的狀態,更助長了這個標籤的濫用。

究竟香港有否民粹主義?民粹主義到底是什麼意思?所謂民粹主義,定義頗多,不一而足。簡單說有三點:

第一、訴諸群眾喜好,不講原則
這是一般最流行最簡單的說法。本來爭取人民支持,在民主社會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作為負面的標籤,民主與民粹的差別,是為得到群眾的支持,而違反一些基本原則,如人權、自由、法治、少數的權利等等。少數服從多數,本屬合理,但當多數人變成多數人的暴政的時候,民主就變成民粹。

第二、大部分人的盲目與冷漠
然而,歷史上民粹主義運動,不一定得到大部分人支持,意大利的法西斯,和德國的納粹黨。於是有人提出「人民」(people)和「群眾」(mass)的分別,「群眾」不一定代表全體人民的意見,而是聚合起來的積極參與者。當個人變成群眾的一部分的時候,情緒容易被煽動,甚至失去理性。於是,民粹主義又和群眾心理,以及所謂的煽動者(demagogue)聯繫起來。

這說法還有一個問題:那麼那些「群眾」以外、不參與政治的人民,在民粹運動中扮演什麼角色?猶太哲學家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認為,歷史上極權主義運動的成功,是建立在大部分群眾的麻木、冷漠和犬儒之上。這些群眾有強烈的反議會傾向(anti-parliamentary),對政治論述沒有興趣,對政治人物抱犬儒的態度,也從來不會投票,一般政黨亦放棄爭取他們的選票。他們看不起政客,認為他們都是「大泡和」,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議會裏也只是吵鬧、黨爭、貪污、枱底交易、不是做實事的場所。(頗接近很多香港人對立法會和議員的看法)但他們對以國家、人民的名義而行使的國家暴力,如鎮壓「搞事分子」(即政敵)、壓迫少數群族、對外發動戰爭等,卻抱欣賞、尊敬的態度,甚至最重要的是,只要他們「覺得」這些暴力,是為了所謂「國家」、「人民」而行使,對他自己最終會有好處(縱使這好處是虛幻的,實際上可能沒有好處),他們更會開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默默支持。

第三、「XX人」的身分建立
民粹主義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所謂「人民」身分的建立。阿根廷學者Laclau指出,民粹主義一詞populism的字根,即拉丁文的populus來考究民粹主義的意義,即個人一種建構出來的群族「人民」身分,如古羅馬自稱populus Romanus,羅馬公民以「羅馬人」自居,以羅馬的身分、價值觀、倫理為榮,與所謂蠻族分開來。民粹主義可以建構一種「XX人」的身分,如Das Deutsche Volk,Il Popolo d'Italia,The American people等,塑造一種集體利益、倫理、價值觀、歷史、得以自豪的成就等。近代的政治運動,如納粹主義,也開口閉口以德國人民(Das Deutsche Volk)謀福祉。從正面講,「人民」這口號可以是一種福利主義,所以,納粹黨也有社會主義的部分(納粹黨全名是國家社會德國工人黨);從反面講,這口號也包含排斥非德國人的意思,於是民粹主義被認為是右派的群眾運動,常跟民族主義甚至法西斯主義連在一起。

所以,民粹主義可以說基本上是一種反動(reactionary)的政治運動,他不是建立在正面的政治理想和價值,如民主、法治、公平、社會公義等理想,或對土地、人民的熱愛的正面情緒(sentiment),而是尼采所講,一種反應情緒(ressentiment),即當感覺受到被別人威脅、傷害、侮辱等情緒反應,企求保守某種現有的社會狀態或生活方式,從否定中建立正面身分的過程。所以,民粹主義的一大特色是「頭腦簡單」,政治理論和論述單薄,因為它基本上是保守的,不需要勾勒一個未來理想社會的圖象,他們要吸引的,不是民眾的思想,而是訴諸他們的恐懼情緒和自衛本能。

港式民粹:盲目發展

港式民粹主義,雖然未到排外、種族主義的地步,但近年幾件事件,卻出現上面幾種民粹主義特色匯合,加上港式民粹火上加油,令人憂慮真正的民粹主義有否在本地萌芽。

香港民粹主義,除了以上三點之外,還有一個獨有的本土特色:「發展主義」。香港本來就有一套一切以經濟掛帥的單一思想,「發展」兩字一出,更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2004年領匯事件,股民以為可以撈一筆,遇到有人阻擾,就出現中國人那種「阻人發達猶如殺人父母」的本能反應。於是號稱有萬人上街,譴責阻擋領匯上市的「幕後黑手」,對「鄭大奸」喊打喊殺。這種維護股民虛幻的利益,可謂民粹操作的典型。幸好正如前說,民粹主義的特色是「頭腦簡單」,一旦領匯上市的利益煙消雲散,而它帶來的惡果漸漸浮現,當初反對領匯上市的理由一一言中,當日帶頭打倒「鄭大奸」的人,也不敢再提。如此民粹,只是短暫的利益聚合,難成氣候,可以說是只有民粹的實際政治操作,但沒有民粹的政治論述的例子。

然而,近期外傭居港權和港珠澳大橋官司,卻出現一些令人更憂慮的特徵,甚至把「利益」、「恐懼」、「人民」、「排外」四個民粹的特點混合起來。一些政黨以為可以搶到公民黨的選票,發動圍攻、如狼似虎。政府又利用恐懼策略,放大外傭一旦打贏官司的後果,激起一般保守和愚昧的香港中產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不惜主張動用人大解釋法,違反法治來堵塞這「漏洞」。他們自稱「愛護香港力量」,假借所謂本土意識,什麼「政棍」、「狀棍」,恰恰是訴諸一般人對所謂政客的負面形象。可幸的是,發起這場打擊公民黨的「運動」的政黨,只是趁機爭取選票,本身也是無膽面對群眾之輩,更遑論演變成群眾運動。

至於港珠澳大橋司法覆核,又脗合了那些接受了政府「經濟」、「發展」、「邊緣化」等口號的一般香港民眾。一般人聽到基建上馬有工開、刺激經濟等,就不管好壞,誰人阻止,誰就是壞人。至於港珠澳大橋是否有必要?香港人是否真的要與大珠三角融合?沒有人去討論。西部通道本來也是什麼中港融合工程,結果使用量大低於預料,這些問題沒有檢討,現在又要一條更昂貴的跨海大橋?政府搬出一大堆數字,指拖延工程要多花幾億,卻不去檢討自己環評工作做得不好,才被法律挑戰。傳媒更不尊重任何人受影響都有司法覆核的權利,重演當年領匯事件盧婆婆被圍攻的把戲。從領匯、高鐵、居港權,到現在外傭和港珠澳大橋,議題不同,手法卻一樣。

當年德國納粹政權,被稱為「地球上人渣」(scum of the earth)的專政,一方面在國內大搞基建,令「人人有工開」;另一方面,又逐一對付政敵、通過獨裁法律、毀滅議會民主。而大部分人得到經濟好處,對納粹的惡行視而不見。當然,香港不是德國,歷史也不會簡單重複,但如果香港人誤信讒言,為了虛幻的利益和恐懼,鼓動排外,甚至在北京動手之前,自己先打擊法治、自毀長城,愚蠢至此,那就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TNW:美国篮球明星从中国“翻墙”成功

Posted: 30 Oct 2011 05:41 AM PDT

核心提示:可见这事儿也不算难,是吧?你应该也能学会吧,如果你能成功翻墙,别忘了来"译者"的大本营看看哦!

原文:US basketball star beats web censorship to tweet from China
作者: JON RUSSELL
发表:2011年10月27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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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配图】

美国篮球运动员JR Smith上个月和中国浙江省的CBA联盟刚签约,然而这个明星移居到中国的最初生活出现了一些小瑕疵――根据Yahoo的报道,许多他喜爱的网站在中国无法打开。

在一些短暂的抱怨之后,这个前丹佛掘金队的队员成功突破了中国的网络审查障碍,回到了Twitter,而这一事实也证明了中国的防火长城可以被相对轻易地穿越。

像许多在美国的体育明星一样,史密斯经常使用社交媒体(尤其是Twitter)和粉丝、朋友以及前队友们联系,而显然是有人忘记告诉他,这个社交媒体是中国政府屏蔽的网站之一。

Smith最初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当他想使用他的黑莓手机发送推特的时候,而之后他发现了更多的麻烦,Skype无法使用,Youtube也被屏蔽了,愤怒的Smith把中国的网络审查制度称为"傻逼"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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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JR Smith的推文:亲爱的中国,你不让我用Skype和Twitter真让我不爽,数据总是显示400错误,我已经到这儿三天了。

抛开这些最初的问题不管,Smith现在又能上Twitter了,这对他的粉丝来说是个好消息,而对中国的类Twitter的多个微博服务来说,这也许意味着它们丧失了一个机会。腾讯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公司尤其喜欢挖掘体育明星并付费赞助他们,以鼓励其使用腾讯微博。

你是否看过这篇文章?Jack Dorsey最近披露了他在中国的挫折――Twitter无法参与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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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尼蘇達人在中國博客:對中國印象深刻

Posted: 30 Oct 2011 05:45 AM PDT

核心提示:一位老外到中國住了幾個月之後的感受――不能簡單地說贊賞或反對中國,應該看到事情的全貌再下判斷。

原文:Impressed With China
作者:Brandon Ferdig
發表:2011年10月28日
本文由"譯者"志願者翻譯並校對

在我出發去中國的前幾天,我的一位自由主義者朋友告訴我說,他很想知道在我到了中國之後,我的政治觀點是否會有所改變。他的角度是這樣的,"哈,他們是共產主義者, 但看看他們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教育和交通項目吧。我們倒是可以向他們學習。 "

《紐約時報》上也很喜歡談差不多的事兒,不時把中國極具效率的首創精神作為買點,並將之稱作"超前思維"。中國應被推廣到別處。

可唱衰的也不乏其人。

有些人就告誡我,要千萬小心,因為中國政府會因為任何雞毛蒜皮、難以預測的原因就抓人、關人,這也確有其事。"不要說讓當局不高興的話,也不要做讓他們不高興的事,"他們會這樣告訴我。一個朋友在中國教書,她告訴我她不愉快的經歷――她的郵件被人拆開,《人物》雜志也被沒收了。

(美國很搞笑,他們關於中國的看法兩極分化很嚴重――甚至有時候"兩極"都出自同一個人之口!)

但我以一種開放的心態來到了中國,不帶任何"贊同"或"反對"的偏見。然後我發現"贊同中國"的情緒沒錯,不過,"反對中國"也有道理。

二者都真實可信,因為兩種考慮都合情合理。只是取決於人們的關注點,關注點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

但我發現在中國的時候,自己的確一直在贊同和反對兩端反復徘徊。第一個月,我的印象是:力挺中國。看到那些有著平靜而滿足面容的中國人,我感到很驚訝。在城市裡我感覺很有安全感。我也從未看見哪個雄赳赳的警察讓別人把車靠邊兒停下。我甚至立刻看到了美國現在都沒有的一些自由:孩子們常常自己出去到街上玩耍,沒有人會鄙視在公共場合吸煙的人,在人行道上喝啤酒也不違法。

我看到中國人都安適地過著自己的生活。同時,我也看到了美國報紙上登出的對中國的人權問題、環境問題和經濟問題的報導。讓人糾結的倒是美國:剛發生了原油泄漏事故、08年的銀行大破產和自己都沒解決的人權問題。

中國人多年來一直都相信:西方老是拿中國當靶子,從不放棄找中國的碴兒。我不認為這是中國人的錯。

又有幾個月過去。

我的博客遭到審查。我去銀行辦理業務,不僅花了一整天,還交了許多不知所謂的費用。我的郵件也被拆了,我也不能寄東西回家。

我看見一群對政府的政策言聽計從的人民,我看見一群粗野、短見的人把塑料袋、塑料製品和玻璃瓶扔進海里,海水漂浮著一片垃圾。我遇到了一場抗議遊行,但被警察和便衣粗暴驅散了。這些經歷,毫無疑問,激起了我的反感。

現在我回來了。每當有人來問我對中國的感受,我無法給出"好"或者"不好"來表明我加入了支持或反對中國的陣營;我得說好壞都有。

我會說我對中國印象深刻。好的地方讓我印象深刻,不好的地方也是如此。只是看得更深入透徹了。

在一個像中國這樣的飽受爭議的地方,人們都在找能吸引眼球的"大事"或者"奇跡",但是來中國旅遊和居住都不應急著選擇立場。還是多去了解了解中國和我們的世界吧。

人們都習慣於選擇某個立場來看待問題然後一條路走到底決不改變(至少我容易這樣。)一個人是應該對某個社會問題有自己的立場,但我想,在你選擇立場之前,應該盡可能堅持了解全部事實後再做判斷。或者選擇一方予以支持("不撞南牆不回頭"是可敬的,不過在選擇站隊的時候也不用著急),但別忘了另一方也有自己的道理。錯過另一半真理的代價可是很大的。

對於生活中的經歷和問題,要有一個開放的心態,這樣才能看清事實,防止管中窺豹。

向新高度致敬,

Bra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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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电讯报》中国努力压制社交媒体的声音

Posted: 30 Oct 2011 05:41 AM PDT

核心提示:在社交媒体自由发展数年后,中共已经准备要压制社交媒体,中共最高委员会已经颁布了新的公告,要开始新一轮对公共的微博言论的控制。

原文:China fights to silence the social network
作者:Malcolm Moore 发自 上海
发表:2011年10月26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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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009年8月,就在中国禁止了推特之后,上线的新浪围脖很快成为了网络主流的一部分。图片来源:美联社 Ng Han Guan】

互联网站曾经被允许以爆炸般地发展,例如新浪微博――一个中国版本的Twitter,已经有4亿的中国用户在上面发布观点和共享信息。

中共中央委员会,一个由300名来自党、政府和军队领导者组成的机构,对没有类似于防火长城的工具来统领互联网这一点提出了警告。这项昨天发布的申明宣称,要"加强引导和管理互联网的社交网络服务和即时通讯工具",用于确保"有序的信息发布"。

任何散布"不实的谣言"的人都有受到严厉的处罚的可能。

中国的审核者们一直在努力跟上网站的发展速度。虽然他们能迅速的删除单条信息,但这些信息还是可能已经迅速转播了上百次,上千次或者更多。"有人说中国有着严格的互联网管控,但事实上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中央宣传部长刘云山在九月份曾经这么说过,"中国正在面临着一场互联网的管理危机。"

已发生的两大事件让中国的领导者们确信,再也不能让网站未经审核的自由发展了。

在中东,互联网普遍被用来激励反抗行动,有数百名活动者因为参与启动了"阿拉伯之春"的行动而被扣留,中国政府对此深为警醒。现在横扫西方的"占领"运动也使得政府紧张不已。

已经有不少的中国人民受到了所谓的"行政拘留"的待遇,这通常是15天的禁闭。其中一人被控在提交收入税方面有虚假行为,另有一名学生因为宣称在云南,癌症已经导致8个村民死亡而被投入监狱,第三名被拘留的人是因为他在网上发布关于中国喷射飞机坠毁的事件。

在Twitter被屏蔽后,许多网站,例如启动于2009年8月的新浪微博,已经迅速成为了网络的主流。

中国共产党也在因为一件突发公共事件被互联网放大引起的公众怒火而紧张不安,这就是温州高铁追尾导致40个人死亡的事件。超过1000万的人在新浪微博上发表评论,其中许多人公开批评政府对这起灾难的处理方式。

迫于政府的压力,新浪已雇佣了1000名员工来监控服务器上的信息流。

只要是发布有争议话题的言论,账号就会被禁用。

专家称政府并不清楚如果才能实行最好的控制。"要如何加强微博的审核机制还不清晰",展江说,他是北京外国语大学的一名前教授,专业是国际新闻和通讯。

他说,有一个提案要求强制用户使用实名制,这将导致"大量用户流失",并且"多数的政府人员"认为微博这样的网站存在是"利大于弊"。从技术上来讲,很难对微博进行审查,尹鸿说道,他是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教授,"要屏蔽一个链接到一个网站是很容易,但是要从所有的信息中找出那些含有敏感内容的汉字并删除是很困难的事。"

他补充说,中央政府也发现微博在测量公众观点方面很有用。

"到目前为止,北京只能从本地政府的报告中听到人民的意见。而现在,他们可以倾听草根们的意见了。"他说,"这使得领导者们可以知道人们正在想什么和谈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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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教內普選 - 寸土必爭了甚麼?

Posted: 30 Oct 2011 05:13 AM PDT

今屆基督教界別選委的產生方法因早前基督教協進會被《明報》揭發欲以協商方式取代「教內普選」而備受關注,協進會在輿論壓力下宣佈維持以「教內普選」的方式產生基督教選委,並於本週日(十月三十日)進行投票。在「失而復得」的情況下,基督教團體幾乎一面倒認為應積極推行「教內普選」,以民主方式「普選」選委成員,以提高選委會的民主成分及深化信徒民主意識,希望在不民主政制下「寸土必爭」。

事實上,我一直不解為何不少人對「教內普選」存有期盼。若然這是一種新嘗試,在民主路上開天闢地尋找新策略,這種期盼還可理解。但「教內普選」並非新嘗試,第一次「教內普選」已是13年前的事。過往兩次(另一次為2006年舉行)的「教內普選」教曉我們,所謂有助提高信徒民主意識及推動民主的想法是痴人說夢。

兩次教內普選投票率極低 有利建制派候選人

早在1998年第一屆立法會選舉委員會(當時部分立法會議員仍以選舉委員會方式產生),協進會便負責基督教界別選委的產生方法,並以「教內普選」的方式選出選委。然而,這做法在當時便受到不少批評,更有指這是「『偽民主』製造『真合法』」(見《明報周刊》1543期)。值得留意的是,當年整體投票人數僅為8966人,以當時全港三十萬信徒計算,投票率不足3%。而2006年的教內普選,投票數字則為17293票,以當時約四十八萬信徒計,投票率為不足4%。如此低的投票率,究竟存有甚麼代表性?

在上屆教內普選,爭議進一步擴大。由於不少大宗派既派出候選人參選,又負責提供票站,以致來自大宗派的候選人取得明顯優勢。例如他們可以利用自己信眾人數龐大的優勢,在主日崇拜呼籲信眾支持其宗派的候選人、派發宣傳品等,甚至可以在崇拜後立刻動員信眾在教會內的票站投票。而負責選舉的協進會又沒有足夠規範讓每名候選人都可獲公平機會闡述自己的政綱,又不設選舉開支上限,以至選舉公平性受到極大爭議。最後,該屆當選的七名選委,都是來自大宗派及建制派人士,包括以最高票當選成為票王、後來支持梁美芬參選立法會的基督教敬拜會前長老陳世強、李炳光、吳思源等人。

十三年後,何進步之有?

而上述兩次教內普選出現的問題,如今極可能在今次基督教界別選委選舉發生。

今屆基督教選委選舉有破紀錄的42人參選,而針對是次選舉的爭議仍然不絕於耳。大型堂會繼續負責大部分票站;華人基督教聯會候選人在選舉論壇中被台下觀眾質疑挪用信徒奉獻印製大量文宣及於《基督教週報》以「訊息」方式刊登全版選舉廣告;兩名候選人張洪秀美及李炳光同時身兼基督教協進會執委會委員,其身分亦有利益衝突之嫌。

上星期,已報名參選的回歸基督精神同盟成員到廉政公署投訴,指協進會容許兩名人士(包括民主黨馮煒光)在截止時間過後報名參選,明顯違反選舉守則。這亦反映了協進會對於如何運作一次公平選舉的意識嚴重不足,亦突顯了這場選舉只屬一場鬧劇。而更有可能發生的後果是,經歷所謂「選舉洗禮」的宗教領袖們,他日或許會繼續自我感覺良好,挾著「教內普選」之名,對外宣稱自己是代表數十萬基督徒,然後在特首選舉及人大選舉中與疑似候選人討價還價,換取政治利益。

在協進會舉辦的多場選舉論壇中,不少熱門候選人其實已醜態畢露。例如陳世強及張洪秀美被質疑對六四立場左閃右避、循道衛理聯合教會牧師李炳光被問及在上屆特首選舉時的投票取向時,竟以這是「個人投票選擇」為由拒絕回答。可見這些熱門候選人對民主的認識都是一知半解。至少李炳光要知道,既然自命代表基督徒,就沒理由視特首選舉的投票取向是「個人投票選擇」吧!

假民主製造真合法

走筆之時,拜讀了浸大宗教研究系講師陳士齊博士於1998年寫的文章,其中一段這樣道:

「究竟這次教內普選,能否『體現選拔公平原則,深化信徒民主意識』? 完全不能!恰恰相反,它只會製造更多的不公平,令人對民主感到失望,尤其是信徒被教育到以為民主就等同普選的話。一個選舉,除非實質上是公平與開放的,讓人民能作出真正的政治抉擇,如選或不選某一政黨,不然就不能讓人民當家作主,也就是沒有真正民主,而只能傷害民主,因為它提供了看似民主的假民主及假合法性。」《時代論壇》第550期 1998年3月15日

十三年後重看這段文字,應用於回應今屆教內普選的荒謬,仍然十分有力。當大部分港人仍沒有權利選特首或選委,為何基督徒可憑藉一張「會友證」取得投票權? 就算信徒大規模參與基督教選委選舉,又是否代表增加了特首產生過程的民主成分,令特首日後施政比較緊貼民意? 也許有人會把選舉的不公平問題歸咎於協進會的安排,但誰都知道特首寶座誰屬權不在人民,亦不在選委,而在北京! 基督教界別以一人一票方式選選委,究竟對香港民主進程有何幫助? 寸土必爭了甚麼? 我只看見,一個又一個親建制的宗派領袖,以偽民主方式取得選委特權資格!

值得留意的是,協進會在今次選舉以「選舉委員會基督教界別選舉」取代「教內普選」一詞,令人好奇協進會是否有自知之名,終於明白這場選舉根本不是「普選」。真正的普選,應該是一人一票、普及而平等地直接選出我們心目中的特首。 三次「教內普選」的經驗教曉我們,這場選舉不但無法「深化信徒民主意識」,而且助長「官商教勾結」。既然如此,協進會倒不如退還議席,拒絕替政府擔任小圈子選舉的外判商,重新貫徹協進會支持民主普選的立場!

基督教教內普選 - 寸土必爭了甚麼?

Posted: 30 Oct 2011 05:13 AM PDT

今屆基督教界別選委的產生方法因早前基督教協進會被《明報》揭發欲以協商方式取代「教內普選」而備受關注,協進會在輿論壓力下宣佈維持以「教內普選」的方式產生基督教選委,並於本週日(十月三十日)進行投票。在「失而復得」的情況下,基督教團體幾乎一面倒認為應積極推行「教內普選」,以民主方式「普選」選委成員,以提高選委會的民主成分及深化信徒民主意識,希望在不民主政制下「寸土必爭」。

事實上,我一直不解為何不少人對「教內普選」存有期盼。若然這是一種新嘗試,在民主路上開天闢地尋找新策略,這種期盼還可理解。但「教內普選」並非新嘗試,第一次「教內普選」已是13年前的事。過往兩次(另一次為2006年舉行)的「教內普選」教曉我們,所謂有助提高信徒民主意識及推動民主的想法是痴人說夢。

兩次教內普選投票率極低 有利建制派候選人

早在1998年第一屆立法會選舉委員會(當時部分立法會議員仍以選舉委員會方式產生),協進會便負責基督教界別選委的產生方法,並以「教內普選」的方式選出選委。然而,這做法在當時便受到不少批評,更有指這是「『偽民主』製造『真合法』」(見《明報周刊》1543期)。值得留意的是,當年整體投票人數僅為8966人,以當時全港三十萬信徒計算,投票率不足3%。而2006年的教內普選,投票數字則為17293票,以當時約四十八萬信徒計,投票率為不足4%。如此低的投票率,究竟存有甚麼代表性?

在上屆教內普選,爭議進一步擴大。由於不少大宗派既派出候選人參選,又負責提供票站,以致來自大宗派的候選人取得明顯優勢。例如他們可以利用自己信眾人數龐大的優勢,在主日崇拜呼籲信眾支持其宗派的候選人、派發宣傳品等,甚至可以在崇拜後立刻動員信眾在教會內的票站投票。而負責選舉的協進會又沒有足夠規範讓每名候選人都可獲公平機會闡述自己的政綱,又不設選舉開支上限,以至選舉公平性受到極大爭議。最後,該屆當選的七名選委,都是來自大宗派及建制派人士,包括以最高票當選成為票王、後來支持梁美芬參選立法會的基督教敬拜會前長老陳世強、李炳光、吳思源等人。

十三年後,何進步之有?

而上述兩次教內普選出現的問題,如今極可能在今次基督教界別選委選舉發生。

今屆基督教選委選舉有破紀錄的42人參選,而針對是次選舉的爭議仍然不絕於耳。大型堂會繼續負責大部分票站;華人基督教聯會候選人在選舉論壇中被台下觀眾質疑挪用信徒奉獻印製大量文宣及於《基督教週報》以「訊息」方式刊登全版選舉廣告;兩名候選人張洪秀美及李炳光同時身兼基督教協進會執委會委員,其身分亦有利益衝突之嫌。

上星期,已報名參選的回歸基督精神同盟成員到廉政公署投訴,指協進會容許兩名人士(包括民主黨馮煒光)在截止時間過後報名參選,明顯違反選舉守則。這亦反映了協進會對於如何運作一次公平選舉的意識嚴重不足,亦突顯了這場選舉只屬一場鬧劇。而更有可能發生的後果是,經歷所謂「選舉洗禮」的宗教領袖們,他日或許會繼續自我感覺良好,挾著「教內普選」之名,對外宣稱自己是代表數十萬基督徒,然後在特首選舉及人大選舉中與疑似候選人討價還價,換取政治利益。

在協進會舉辦的多場選舉論壇中,不少熱門候選人其實已醜態畢露。例如陳世強及張洪秀美被質疑對六四立場左閃右避、循道衛理聯合教會牧師李炳光被問及在上屆特首選舉時的投票取向時,竟以這是「個人投票選擇」為由拒絕回答。可見這些熱門候選人對民主的認識都是一知半解。至少李炳光要知道,既然自命代表基督徒,就沒理由視特首選舉的投票取向是「個人投票選擇」吧!

假民主製造真合法

走筆之時,拜讀了浸大宗教研究系講師陳士齊博士於1998年寫的文章,其中一段這樣道:

「究竟這次教內普選,能否『體現選拔公平原則,深化信徒民主意識』? 完全不能!恰恰相反,它只會製造更多的不公平,令人對民主感到失望,尤其是信徒被教育到以為民主就等同普選的話。一個選舉,除非實質上是公平與開放的,讓人民能作出真正的政治抉擇,如選或不選某一政黨,不然就不能讓人民當家作主,也就是沒有真正民主,而只能傷害民主,因為它提供了看似民主的假民主及假合法性。」《時代論壇》第550期 1998年3月15日

十三年後重看這段文字,應用於回應今屆教內普選的荒謬,仍然十分有力。當大部分港人仍沒有權利選特首或選委,為何基督徒可憑藉一張「會友證」取得投票權? 就算信徒大規模參與基督教選委選舉,又是否代表增加了特首產生過程的民主成分,令特首日後施政比較緊貼民意? 也許有人會把選舉的不公平問題歸咎於協進會的安排,但誰都知道特首寶座誰屬權不在人民,亦不在選委,而在北京! 基督教界別以一人一票方式選選委,究竟對香港民主進程有何幫助? 寸土必爭了甚麼? 我只看見,一個又一個親建制的宗派領袖,以偽民主方式取得選委特權資格!

值得留意的是,協進會在今次選舉以「選舉委員會基督教界別選舉」取代「教內普選」一詞,令人好奇協進會是否有自知之名,終於明白這場選舉根本不是「普選」。真正的普選,應該是一人一票、普及而平等地直接選出我們心目中的特首。 三次「教內普選」的經驗教曉我們,這場選舉不但無法「深化信徒民主意識」,而且助長「官商教勾結」。既然如此,協進會倒不如退還議席,拒絕替政府擔任小圈子選舉的外判商,重新貫徹協進會支持民主普選的立場!

太平天国:传统民变的特殊标本,中西碰撞的旁生枝节

Posted: 30 Oct 2011 01:47 AM PDT

 

从"太平天国民谣"谈起

太平天国,曾经在我国历史教科书中拥有双重的光环:她既是"从陈胜吴广到太平天国的传统农民起义的最高峰",又是"中国近代史上三大革命高潮中最大的一次"。1950年代的小学课本中甚至有这样的"太平天国民谣":"毛竹笋,两头黄,农民领袖李忠王。地主见了他象见阎王,农民见了他赛过亲娘。黄秧叶子绿油油,忠王是个好领袖。地主见了他两脚抖,农民见了他点点头。农民领袖李秀成,是我伲农民大恩人,杀了土豪和恶霸,领导我伲把田分。"

如今恐怕只有鬼才相信晚清的中国人会唱出这种充满现代意识形态词汇的"红歌"。事实上,由于李秀成在1960年代被毛泽东钦定成"晚节不忠"是个"叛徒",这首"红歌"便成了黑歌。文革期间其真正的创作者还被揪出来斗了个不亦乐乎。而有趣的是,上述"民谣"在近年颇为流行的唐浩明小说《曾国藩》和《太平天国》等书中又出现了,可见还真有人把太平天国看成"农民领袖"领导农民斗地主,打土豪分田地那么个故事了。

"民谣"自是胡诌,但太平天国对后世的影响确实可观,包括贡献了若干现代词汇。"起义"这个词就是太平天国自称的,天国官书中多有"广西倡义"、"金田起义"的说法,这是我们后来把陈胜吴广以来的造反,包括国民党、共产党发动的武装革命(武昌起义、南昌起义等)都叫做"起义"的由来。

但是总的来说,改革以后太平天国的地位是大大地下降了。改革前她是最热门的历史研究课题之一,而改革后,从电子文献库中可以检索1984年至今的4万多篇文科(哲学人文社科各类)博士论文,其中只有一篇以太平天国为题,而以太平天国的死敌曾国藩为题的却有4篇;有12篇以太平天国为关键词之一,而以曾国藩为关键词的却有15篇;49万多篇文科硕士论文中,也只有区区36篇以太平天国为题,以曾国藩为题的却有51篇,56篇以太平天国为关键词之一,而以曾国藩为关键词的有131篇之多。太平天国受到的冷落可想而知。

尤其是前些年"邪教"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太平天国一度又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兴趣。改革时期对"农民革命"不以为然的思想至此又走向了妖魔化造反者的另一个极端。太平天国被描绘成一场愚昧野蛮罪恶多端的"邪教"运动。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版、潘旭澜编辑的《太平杂说》收集了35篇文章,几乎都是这种观点。著名太平天国研究专家史式先生则举出五条"邪教"标准,"以这五项标准来衡量,太平天国正是不折不扣的邪教。"但是他又说太平天国里还有冯云山这样的好人,所以也不能说除了邪教就没有别的。"太平天国可以称之为一场流产了的革命,一场失败了的起义,一个不应该长期延续却可悲地一直延续到覆亡的邪教集团"。

太平天国是一场大规模的传统"民变"

这样我们就陷入了过去对此类事件评价上的两极循环:要么是十恶不赦的"贼匪",要么是形象伟大的"起义"。其实,历史上对这类事件本有个平实得多的说法:曰"民变"。

我国传统文献所称的大型"民变"始于西周中期的"厉王流彘",当时周厉王是个暴君,他不但横征暴敛,而且面对民怨沸腾又厉行言论管制,弄得百姓"道路以目",终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百姓发动"民变"推翻暴君,把他流放到"彘"地,由大贵族周召二公共同执政,史称"共和"。

但是西周诸侯林立,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帝国,周天子就算是暴君也管不了"天下"。所以那场"民变"其实只是首都的一场民众政变。秦以后就不同了,暴君暴政可以危害天下,"民变"席卷天下也就成为可能。

按我们先人的传统看法,"民变"主要是"官逼民反"。它或是由朝廷滥用民力(如秦末、隋末、元末)、横征加派(如明末)引起。或由朝廷严厉的经济统制(榷茶、博买、海禁、矿禁等)绝民生路而激变。或因官府严厉的户口控制与流民潮发生冲突。包括官府强制迁徙或强制阻迁(封禁、遣返、追逃等)均可激起民变。或由于吏治腐败、法外敲诈而激成民变(常与以上三因素叠加)。当然也应考虑非社会因素,如天灾等。

不过,民间社会内部的差别,尤其是过去被极度强调的租佃关系下地主与农民(指佃农)的矛盾,在"民变"中并不起什么作用。这倒不是说地主和佃户就没有矛盾,像现在有些人讲的那么"和谐"。实际上,由于我国历史上的民间租佃关系主要是一种经济契约关系,"经济人理性"比较早熟,不像许多国家传统上农民固定地依附于主人,容易形成"温情脉脉的"关系。我国的主佃之间往往讨价还价,发生纠纷的频率比他们高。如果因此闹出治安事件,历史上就叫"佃变"。但是,我们的先人一般都不认为"民变"与"佃变"有什么联系。民变是"官逼民反",是冲着官府来的。而佃变是民间社会内部的主佃纠纷,官府要么是局外人,要么是调解人。佃变扩大为民变的事历史上几乎没有见过。

过去我认为即便是现代的共产党革命,土地的因素也并不像以往强调的那么重要。历史上更是如此。近年来我发现这样看的人越来越多,已逐渐成为通常的认识。如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集体的大项目多卷本《中国近代通史》对清代就是这样看的。该书认为:在整个清代"土地兼并"与土地分散是两个互相平衡的过程,因为富人的大家庭不断分家造成家产分散,而赤贫者多无力成家延续后嗣,其家庭趋势是归于消灭,只有中等人家有按原规模延续的最大几率。因此乡村人口的阶级结构是长期稳定的,"地主阶级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多"的趋势并不存在。具体地说,清初尽管"土旷人稀",土地集中的程度却丝毫不比清代中、后期为弱。反过来讲,晚清的土地也并不比清初更集中。因此所谓土地兼并并不会影响社会结构的稳定,"真正侵蚀王朝肌体、造成王朝衰败的,其实正是凌驾于社会之上、充当社会调节力量的中央朝廷和地方各级官府"。

因此研究民变不应过于意识形态化,一概"官是民非",视民变皆"盗贼",或"官非民是",视民变皆"起义",都过于偏颇。但应该承认,无论孰是孰非,大规模、超大规模民变一再发生,近乎周期性地发生,的确与我国集权制官僚帝国的专制制度下难解的官民矛盾极度相关,而与民间社会内部矛盾之相关度极小。

宋元之际,"民变"的说法渐多。而在当时的文字中,"民变"是个比较中性的提法。一方面它并非"起义",作为群体性事件是要被镇压的。但另一方面它又与"盗贼"不同,明代有这样的记载:

"(彭長宜)除上海知縣,時浙東民變,倡亂川沙,……撫軍發兵擒斬。長宜甫至任,曰:民變非盗賊比,有司治之足矣。况首惡既誅,宜停追攝。事遂定。"

"民變非盗賊比"是因为在时人看来,"变民"多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官逼民反"是最常被提起的缘由。民变乃官民矛盾,非民间贫富矛盾。所谓官府"激变"的说法可以说是史不绝书。如正德四年劉瑾括遼東田,"東人震恐,而義州守又貪横,民變,聚衆劫掠。"嘉靖年间朝廷为防海,强迁海豐、惠來等处人民"居潮陽下澮地,未幾激民變。"万历年间矿监税使横征暴敛,"私擅抽税,罔利病民","務朘削焉","窮鄉僻塢,米鹽雞豕,皆令輸税,所至數激民變。"……等等。

清代同样如此,康熙帝自己就曾下诏说:"……朕若微有量田加赋之意,以致民变,天必罪之。"可见连最高统治者也承认民变是统治者征敛太多引起的。由于当时朝廷的征敛以财产(土地)税为主,各种苛捐杂税法外横征也都是附加在土地税上面的。除了有优免特权的权贵外,平民富户也常被激变:"工部遣主事吕下問至歙追産,……下問專召富家派買,坐累至破家者甚多,激民變。"而民间的贫富冲突,包括主佃冲突,那是不算民变的。雍正帝曾指出:"崇明縣城外兩處鄉間,各有殘廢貧民數人向富户求索,因被喝斥,遂成嚷閙,……(地方官员)混称崇明民變,扬言前往查緝彈壓,竟不慮海外蠻野之民,激出事端。"显然,他认为"貧民向富户求索"是该"喝斥"的,但地方官员"混称崇明民變"则是无事生非、"小事大做"。贫富冲突在他看来与"民变"全然是两回事。

"满汉话题"和"土地革命话题"

太平天国是以反满的汉民族主义为主要号召的宗教性民变,社会诉求除传统的抗粮抗赋外,"土客"冲突也是重要因素。太平天国的代表人物中,洪秀全、冯云山是书生,石达开、韦昌辉是富豪,杨秀清、萧朝贵是穷人,显然并非"阶级兄弟"。但其共同点在于:他们都是客家人(外来移民)。尽管其中不少人来到广西已经不止一代人,但他们仍被视为外来人,犹如今天所谓"盲流",广西土著社会与官府一直在排斥他们。拜上帝教在这些客籍人们那里成为精神支柱,固然与外来文化和中国固有的传统(如孔孟儒教)冲突有关。但是洪秀全、冯云山等人开始打、砸的并不是孔庙,而是贵县六乌庙、象州甘王庙、东乡九妖庙等,都是当地土著"地方性崇拜"的场所。可以说,"外来人"的拜上帝教和"本地人"的地方性崇拜的冲突,背后其实就是这些移民与本地土著-官府的冲突。

而广西以外,太平天国对全国民众的号召,主要是推翻"妖胡"(满洲)复兴"中国"(汉族),金田起义时颁布的《奉天诛妖谕》,进据永安时颁布的《奉天讨胡檄》都以此为主题。太平天国本身不以"反清复明"为诉求,但号召有这种诉求的洪门会党"各各起义,大振旌旗,报不共戴天之仇",要求"从前不知大义,误帮妖胡,自害中国者"觉醒。以后无论是进军天京、北伐西征,还是更晚的挺进苏浙、末期转战,太平军所到之处除了宗教以外宣传的都是这些东西。它们前承明清之际的反满抗清事业,后继辛亥时期"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旗帜,构成有清一代造反者的思想主线。包括孙中山等人接受太平天国的影响也都是这些内容。因此像简又文先生等人否认太平天国是"农民革命"而承认她是"民族革命",是很有道理的。

1950年代后由于政治上的需要,"满汉话题"被回避而"土地革命"话题被极度强调,《天朝田亩制度》成了太平天国最出名的"纲领"。但说实话,与到处张贴的《奉天讨胡檄》之类相比,《天朝田亩制度》几乎可以说是一份"内部文件",它虽然是"旨准颁行"的天国官书之一,而且至少印过3次,但似乎每次印数都极少,当时就没几个人见过,汗牛充栋的太平天国相关史料中也极少提到它。张德坚编纂的《贼情汇纂》是清朝情报部门收集的太平军资料库,曾成功预言了天京内讧,后来学界公认为情报水平很高。它收录了讫太平天国乙荣五年刊印的全部"旨准颁行诏书总目"19部中的18部,唯独没有《天朝田亩制度》。张德坚说:"惟各处俘获贼书皆成捆束,独无此书,即贼中逃出者亦未见过,其贼中尚未梓行耶?"现在我们知道此书是梓行了的。但数量少到张德坚这个情报专家也没见着,致有此疑问。

如今人们公认《天朝田亩制度》并未实行。但就算未能实行的理想也应该有宣传号召作用嘛,为何太平天国却秘而不宣?其实读了它的内容就会明白:这个"制度"也许对天朝官员争取立功获得高官厚禄有激励作用,但普通百姓读了是不太可能有好感的。它其实并没有主张"打土豪分田地",而是规定全国的土地连同其上的农民都是天国的或天王的财产,把全国编制成一个纪律森严的特大型军垦农场,乃至不妨说是劳改农场。农民在严密的军法管制下被各级官员"督之为农",而全部收获除每家留下"可接新谷"的一点口粮外全部收归国库,以供"功勋等臣世食天禄"。天朝的官员都实行世袭制,为天王打天下者不仅本人荣华富贵,而且子子孙孙都可以不劳而获。可以想见,这样的规定对他们确实有激励作用。但在这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的制度下农民能有出头之日吗?反过来官员犯了罪错,重者杀头,次者就是"黜为农"。正如简又文先生所说:罚做农民是天朝"仅亚于死刑"的严惩,农民在这种制度下"地位之卑贱等于罪囚"。无怪乎其只能发给高干阅读,不能用作广泛宣传了。

当然,《天朝田亩制度》也有诸如"有田同耕,有饭同食","处处平均,人人饱暖"之类"平均主义"的提法,其实天朝的一些宗教文献中也都有这类言辞。有人因此认为《天朝田亩制度》应属于宗教作品,与拜上帝教教义有关。其实,诸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四海之内皆兄弟"之类的"朴素理想"可以说是古今中外都有的,基督教有,儒家文化中何尝没有?农民中有,贵族中何尝没有?在起兵造反时宣传这种患难与共的精神以激励大家团结奋斗,也会有效果。但把它们都与"农民-土地问题"联系起来,未免太过牵强。

基督教神权国家:太平天国是"邪教"吗?

除了传统民变外,太平天国另一个历史因素就是它体现了鸦片战争以来"中西文化碰撞"的影响。过去有种流行的说法,说是近代中西交往是个"三阶段"的过程:洋务运动时代学习西方的"器物";戊戌、辛亥学习西方的"制度";而新文化运动则达到最高层次,开始学西方的"文化"了。这样的"三阶段"显然没有考虑太平天国,而把"文化"列为最高层次更反映了一种文化决定论的观点。笔者过去曾指出:其实鸦片战争后一些先进国人对西方"推举之法几于天下为公"的共和民主"制度"产生羡慕,并不晚于国人重视器物层面的"船坚炮利"。而太平天国作为基督教这一"文化"在华造成巨大影响的事件,更在洋务运动之前。

说太平天国是一场"西化运动"应无问题。因为太平天国在政治经济各种制度上除了那些乖戾的做法,说实话没什么有价值的创新,但她却是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时空范围如此广大的基督教政教合一神权国家。

太平天国的"拜上帝教"与正统基督教当然有很大区别,所以有人说它是"邪教"。不过从现代宗教自由的观点看,教分"正、邪"是很难成立的。即便像美国大卫教派和日本"奥姆真理教",教主犯罪就要惩罚,是什么罪(杀人、投毒等)就判什么罪,但不会另有"邪教罪"。作为信仰的这两种"教"在那里也并没有被禁止。犯罪与否只能看行为,不能看信仰。而犯罪行为不管打着什么宗教的旗号,乃至打着无神论的旗号,都同样是邪恶的。犯罪者无论是教主、教徒还是无神论者也应该同罪同罚,而与信仰无涉。如果涉及有组织犯罪,那么"犯罪组织"的定义也应该是其是否有暴力、强制等违法犯罪行为,而不是其传播什么异端的甚或是"荒诞的"信仰。

实际上仅从教义看,基督教的许多异端与其主流(新教、正教、天主教)的差异并不比拜上帝教小。洪秀全接触的中文基督教读物都是低层次的通俗读本,其中译本的翻译很差甚至难以卒读,他也不可能有多高的神学素养,但他毕竟是亲自跟美国新教基要派牧师罗孝全在教堂里学过三个多月的,与捡到一本书就闭门造车者不同。史料表明他曾多次对基督教增加了解后,就尽量修正自己原有教义。后来太平天国最出格(按正统基督教观点看)的宗教行为大概就是杨秀清、萧朝贵的"代天父、天兄立言"了。但洪秀全实际上是不情愿接受这一套的,天京内讧后也就把这一套废除了。而洪秀全对非基督教文献如儒家的四书五经的反感却远远超过杨秀清等人,他"曾贬一切古书为妖书"要完全禁绝,而杨秀清却认为"四书十三经……宣明齐家治国孝亲忠君之道亦复不少",因而要求保留。换言之,洪秀全对基督教的偏执要远远超过杨秀清,而拜上帝教与正统基督教相比最"邪"的部分却出于杨,而非出于洪。所以,与其说洪秀全对基督教有"邪教"倾向,不如说他有原教旨主义倾向。当然,基于前述理由这里只是事实判断,并不是对"邪教"或者"原教旨"做褒贬。其实洪秀全的文化专制远甚于杨秀清。但这与是否"邪教"应该没什么关系。

应该说,太平天国对基督教的认同相当认真。甚至有证据显示他们原先的打算不是北上长江流域,而是背靠香港、澳门在两广立国,依靠基督教世界的支持。"因大头子(洪秀全)、二头子(冯云山)都系花县人,暗中也有人在广东传教,他们原说(广)东省做东京,此处(指广西)为西京。……万一打败,也好投到英吉利国去。"只是因军事形势不便而未能实现。这与所谓太平天国"反帝""爱国主义"的说法反差极大。当然,也很难因此反过来给太平天国扣一顶卖国、叛国的大帽子,因为就像后来共产党曾依靠共产国际,甚至一度打算失败了就退入苏联一样,这基本上就是一种信仰的结果。

"洋兄弟"为什么翻脸:国际关系好坏并非"文化"问题

但是,后来太平天国与基督教西方的关系就很微妙。教科书说帝国主义与清王朝勾结起来镇压太平军。而太平军进行了"爱国、反封建"的抗争。其实理论上讲,当时西方列强在中国内战中是中立的,但是西方人作为个人去当雇佣军(褒义的说法是志愿军)则两边都有,清朝这边有华尔、戈登等,太平天国这边有"洋兄弟"呤唎,还有先后受雇于两边的白齐文等。在太平天国运动期间,无论是西方各国国内、在华侨民、教士、外交官、军人还是租界舆论,都存在着亲清朝与亲天朝两种意见的争论。但总的来讲是亲清朝的倾向日益占优势。清朝一方的洋人雇佣军远比太平天国一方的多,作用也大。列强官方的态度虽然几经摇摆,后来(尤其在北京条约签订、其在华利益获得清朝首肯,而太平军又兵临上海时)也是明显偏向清朝的。

为什么基督教的西方列强不亲近基督教(至少是"类基督教")的太平天国反而亲近非基督教的满清?有人认为这就证明太平天国的拜上帝教不是基督教而是"邪教",所以得不到西人的同情。这当然是不对的。太平天国宗教与正统基督教的歧异的确受到一些洋教士的非议,尤其是一些法国天主教士在得知洪秀全的宗教知识来自美国新教牧师罗孝全后,这种非议还带有一种嫉妒新教的心理。但无论如何,拜上帝教与基督教的差别不会比清朝传统宗教与基督教的差别更大,这是基本的事实。正因为如此,在整个太平天国运动期间最同情太平军的西方人基本上也是一些传教士(如罗孝全、丁韪良),乃至虽非教士但也怀有强烈宗教热情的人(如呤唎)。

不过,教义(也可以说是"文化")相近者之间的关系是否就会比教义或"文化"相距最远者的关系好处,历来就是不确定的。历史上的宗教战争经常发生在同一宗教的不同教派(如基督教中的天主教与新教、伊斯兰教中的逊尼派与什叶派)之间,甚至是同一教派的不同支派(如新教中的塔波尔派与圣杯派、圣公会与再浸礼派、路德派与加尔文派等)之间,因为越是相近的门派越容易抢夺"正统",造成激烈的竞争关系,反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宗教可以相安无事。事实上,源出近东的三大宗教(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本同出闪米特一神信仰,相似之处很多,可是历史上这三者之间的你死我活斗争远远超过它们和佛教、儒教等绝不相类者的冲突。这道理也是一样的。

太平天国一方面对基督教有强烈的认同,但另一方面他们的基督教知识十分贫乏,甚至不知道世界基督教存在着哪些派别,一听到对方也崇拜上帝、耶稣就很亲热,觉得是"洋兄弟",大家都是"天父"之子、"天兄"之弟,天下基督徒是一家人。而且在他们的概念中"天父天兄天王"都是一元化的,既然大家都信天父上帝、拜天兄耶稣,也就应当都拥戴天王洪秀全。于是这种概念中的天王成了类似罗马教皇那样的世界教徒领袖,而且在既不懂教派多元、又实行政教合一的情况下比罗马教皇还要了得:他应该既是超教派的宗主,也是教俗两界共同的领袖。

在这方面,中国传统的"天朝上国"虚骄也掺和进来,所谓"四夷宾服,万国来朝"。本来清廷在鸦片战争时就是这样看待"夷务"的。可是经过鸦片战争和英法联军之役,清廷在大吃苦头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些近代国际关系规则。而太平天国仍然不明白。于是在天朝的对外交往中就出现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悖谬:一方面天朝当局听说来了"洋兄弟"会很高兴,以为是一家人,与作为敌人的清朝"满妖"相反。但另一方面又把人家当作天王的藩属,以为是来称臣朝贡的,于是要求跪拜等为臣之礼,乃至做出一些自以为亲昵、对方却觉得是侮辱的言行——典型的如一位天朝官员曾向英使询问:听说"圣母玛利亚有一美丽的妹妹",你们能否使她嫁给天王?洋人对此自然大为反感,觉得反不如清朝"明事理"了。

当时的西方列强在国内都已政教分离,国际关系上更是利益优先。现在讲中西交往和冲突,好像不讲到"文化"就不够"深刻",但实际上,国际矛盾首先是利益的冲突,其次是制度的捍格,而"文化"的对立往往是被夸大的。对于列强来华谋取种种利益,清朝已经反应迟钝,而天朝的反应比清朝还要迟钝得多。一方面天朝并无主权观念,甚至不知道外国兵舰在自己的江河上行驶是要征得自己批准的。另一方面天朝又不能像《北京条约》后的清朝那样保护列强的在华利益。因此不少列强觉得宁可与清朝打交道。这与太平天国是否"爱国"其实没多大关系,而天朝的"西化"对此也毫无帮助。而就制度来说,资本主义列强要在中国做生意,他们虽是基督徒,但资本主义却是一个世俗化的制度,宗教狂热的天朝要把中国变成一个庞大的修道院,这未必如清帝国虽非资本主义但却世俗得多的制度更合乎他们的需要——说穿了就是做买卖的需要。

因此无论就利益而言还是就制度而言,西方列强最后都宁愿选择与清朝合作,就不奇怪了。

中世纪式的"西化"与秦始皇式的焚书

文化传播层面的"西化"与制度进步层面的"现代化"虽有联系,毕竟绝不是一回事。近代中国历史的基本趋势是资本主义化,而不是基督教化,是以市场经济、宪政民主取代传统帝国的命令经济和专制政治。就从文化角度讲,也应该是从"罢黜百家独尊一教"转向宗教宽容信仰自由。无论是独尊儒术而禁绝西学,还是独尊耶教而禁绝四书五经,都同样是愚昧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太平天国在近代中西交流史上只是个旁生的枝节,并不是主流。因为太平天国尽管比同时的洋务派、后来的维新派、立宪派和革命派都更热心于基督教——教义很不正统是另一回事,至少你不能说拜上帝教与基督教还没有儒教与基督教接近吧,但是,太平天国没有为中国的资本主义化做任何事。这正如极端敌视基督教的义和团也没有为儒家文化做任何贡献一样。太平天国的基督教狂热和义和团的反基督教狂热,"文化"方向似乎相反,制度土壤却大体一致。

太平天国印过洪仁玕的《资政新篇》一书,过去它和《天朝田亩制度》一样被并称为太平天国的两大"纲领",还有许多人为究竟哪一本书更"进步"而发生长期争论——1950年代主流认为后者更进步,而改革以后认为前者更进步就成了主流。洪仁玕的确是太平天国的一个出类拔萃的杰出人物,他在香港待过许久,对基督教与资本主义颇有了解。《资政新篇》也的确是一篇站在时代前列的文献,其资本主义色彩至少比同时期的洋务派要明显。但是洪仁玕本人的实际作为却远远不如洋务派。而这本书对于太平天国本身的重要性,显然被高估得比《天朝田亩制度》还厉害。不署作者的官书《天朝田亩制度》虽然只是极少人见的内部文件,但作为"旨准颁行诏书"之一它总还是正式文件。而《资政新篇》是洪仁玕个人署名的,也不属于"旨准颁行诏书",其影响比《天朝田亩制度》更小。而且这两个所谓"纲领"的内容又是尖锐对立的。《天朝田亩制度》没起什么作用,《资政新篇》就更谈不上了。

而就太平天国的实践来说,其经济的保守和政治的专制都比清朝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这因为是战时状态还可以不论,那么天朝的文化管制更是空前绝后的,可以说比历史上以焚书坑儒箝制言论著名的秦始皇还要专制得多。她从金田起兵时就对除拜上帝教以外的一切"异端邪说"包括中国传统的儒家典籍实行封禁焚毁政策,一路焚书砸庙直到南京,定都天京后更实行了"旨准颁行诏书总目"制度,由官方刊印若干书籍对民众进行灌输宣传,每年印行若干种,每种都附有"旨准颁行诏书总目"把此前所出的书目全部开列,从太平天国辛开元年到庚申十年的10年间,按最后一本所附的总目,"旨准颁行诏书"总共出了29种。现在已找到28种。

此外太平天国末期又出了《资政新篇》等书,由于不再附有"总目"而不详总数,但已发现的有10种,连同以上29种,又以其中的《历书》实为不同年份的4种,所以一般通称太平天国官书今天所知的共42种。尽管后期不附总目后所出的书今人未见的应该还有一些,但考虑此前天国全盛时出书节奏也不过如此,后期濒临灭亡时量无出版反而更繁荣之理,这些未见之书不会很多。因此,在太平天国存在的14年中它总共出书不会超过50种。

这些书中包括经过改编的基督教圣经新、旧约(称《新遗诏圣书》、《旧遗诏圣书》),《孙子》、《吴子》、《司马法》等传统兵家著作删改的汇编(称《武略》),连续出版的《颁行历书》,中译基督教传道书的节本《天理要论》,天朝自编的童蒙教材《三字经》、《幼学诗》,其它大部分是太平天国的各种典章制度如《太平礼制》、《太平军目》、《太平条规》,宣传品如《太平救世歌》、《天情道理书》和天父天兄天王的语录,以及天朝官员撰写的政论文集如《建天京于金陵论》等,即基本上都是官方政治宣传品和规章制度类读物。号称"旨准颁行诏书"其实与中国传统诏书只指皇帝发布的文告不同,由于太平天国认为他们的这些出版物都是宣传上帝的旨意、天国的真理,所以都叫"诏书"、"天书",后来的研究者则称为"太平天国官书"。它们基本上都是字数不多的小册子,如今天最著名的《天朝田亩制度》不过才3000字,相当于今天一短文。可以推测所有这些读物加起来大约也不到30万字左右,不过与今天的一本书相当。这几乎就是煌煌天国14年里的全部"文化"积累。而对除此而外的丰富文化遗产,它又基本上采取拒绝和禁毁的态度。而且杨秀清还相对开明一点,杨秀清死后洪秀全禁书焚书更加变本加厉。不仅禁了偶像鬼神,禁了诸子百家,甚至禁了中国历史上的一切名人大事,到最后连当年自己为反清而称道过的明代也不许提了,"以示他们的事业与前人无关"。因此可想而知,说太平天国是一片文化沙漠应该不算过分。

太平天国的"西化"还不仅表现在宗教方面,它的历法即所谓《天历》也完全弃绝了中国自古以来的阴历为主,阴阳结合的传统,而采用西方式的"纯阳历",不顾朔望,只合节气,而且引进了西方的礼拜日概念。但它却是一种最原始的"西历",比古罗马时代的儒略历还落后,一年12月366天不会置闰,没几年就产生了相当的误差。为何西历都置闰,天历却不置?据说是因为洪秀全特别喜欢一刀切的规范化。西历小月30日大月31日取代了中历的朔望月,但西历的2月却显得"不规范",洪秀全比西历还西化,不接受这种"修正主义"(就像我们的领袖曾认为自己的马克思主义比人家更正宗),于是就出现了这种更加正统(其实是更加原始)的"原教旨西历"了。

所以,太平天国的"西化"并不是近代化。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倒有点像"西方的中世纪"化。这当然有悖于历史潮流。人们通常把带有制度进步意义的"西化"叫做"启蒙"(当然,这个词如今引起了争论),但洪秀全的"向西方寻找真理"(毛泽东语)恐怕不能这么说,叫做"蒙启"(蒙昧的开始)还差不多。

另类"民变"与另类"西化":太平天国的总体评价

今天我们看太平天国,不能仍在"盗贼"和"起义"的两极褒贬中往复循环。但这并不意味着只是简单的折衷。

历史上的民变多有残暴和愚昧的行为,我们不能民粹主义地"为卑者讳"。但毕竟暴君与暴民、刁官与刁民都是同一土壤同样制度的产物,形相反而实相成,互相对立也互为因果。我们不能只骂暴君而讴歌暴民,也不能反过来只骂暴民而认为统治者镇压有理。至于具体到人和事,究竟何者更暴更愚更该否定,应当具体分析。

洪秀全生活腐败,太平军有过屠杀。但是简又文等先生并非马克思主义者,而他们用大量的史料证明当时清朝官方的腐败、官军的残杀比太平天国严重得多,我以为是可信的。简又文先生尤其反对神化太平天国的敌人曾国藩,而我们很多人现在在这方面确实走得太远了。

但是太平天国有些负面因素,已经不是一般"暴君""暴民"可以概括。例如,我们很难说洪秀全是不是比清朝皇帝更专制更腐败,但他的措置乖戾,天国制度安排上的很多莫名其妙之处,在历史上的民变与朝廷中都是够荒唐的。像前期的洪杨"二元权位",不是权力制衡,却又要天有二日,明摆着就是会惹出大祸的。而后期的胡乱封王,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在历史上空前绝后。这已经不是用什么"乌托邦的悲剧"或者"专制文化的土壤"这类"宏大叙事"可以解释的了。

洪秀全的宗教偏执,在中外历史上的神权政治中并不是最极端的。但是不能不说他的知识眼界和文化程度(不是"中国文化西方文化"词义上的、而是"小学文化大学文化"词义上的文化)又太差,至少比清朝皇帝明显不如。偏执加上愚昧和迂腐,使他的政策危害极大。就凭洪秀全晚年越来越极端、越来越走火入魔的焚书禁书,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他真的取清朝而代之,那真的会是中国文化的灾难——但也绝不会是"西方文化"的福音。

太平天国是传统民变的特殊标本,也是中西碰撞的旁生枝节。无论作为民变还是作为西化,它都显得十分另类。从总体上评价历史上的"民变"——我们过去说的"农民战争"——和近代的"西化",都是十分复杂的问题。而太平天国的这些另类特点,就更值得我们去理性地思量。

(本文刊登于《看历史》2011年8月刊)

 

来源:秦晖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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