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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4, 2012



六四維園FM101被支聯會粗暴對持 : 作為前支聯會青年組成員,對支聯會民主作風的感覺及疑問

Posted: 04 Jun 2012 12:37 PM PDT

鄭偉謙

這是我第一次看"六四維園現場:FM101被支聯會粗暴驅趕"視像的觀感 :

「支聯會態度粗暴,個人觀感令人生厭,雖然可能有「程序上」的「權力」,但就一下子消滅了不同團體協商的權力。再者,是次晚會支聯會在空間上面佔有很大優勢,反之其他團體卻要遷就它的安排,在實際操作上是壟斷的,欠缺與其他不同聱音的持份者的協商精神,如果一個自稱提倡民主精神的團體,在實際操作上卻不予以有協商,有彈性的空間。這是否恰當? 作為一個苧支聯會青年組的朋友,前數年的義工經驗告訴我,我們是會和其他團體有協商的程序,雖然fm101可能突兀,然而未至於用如此粗暴的反應對待,因為起碼沒有涉及人身安全,再者考慮到支聯會是一個較大的組織,個人在有限的資料及感覺上,在處理此事可以更有分寸及禮貌(manner),因為我只是從得到有限的信息,不足全面,我希望得到更多的解釋。」

當我看到"蔡耀昌回應維園出入口安排"的視像,我作為前支聯會青年組成員,對支聯會民主作風的感覺及疑問是:

沒錯,蔡講的是現實,是「程序上」的「權­力」,或是有理由的,因為支聯會一向主場,不過,他仍然未有可以令人滿意的答案,支聯會既然是主場,就應該要有更大的協商,或者是透明度的責任,當晚見市民進入會場,而其實晚會中支聯­會在空間上面佔有很大優勢,支聯­會的會議就有否和各持份者有討論,就有很大問題。這變相一下子消滅了不同團體協商的權力,卻要遷就它的安排,在實­際操作上是壟斷的,欠缺與其他不同聱音的持份者的協商精神。另外,fm101固然突兀,但都是因為欠缺協調商討的結果,十分可惜,支聯會成員未至於需要­用如此粗暴的反應對待,在沒有涉及人身安全及言語的威脅下,尢其如此,如果對方未知安排,必須做的是抱歉及解釋,或甚是被人指責,可以接受批評,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再者,考慮到支­聯會是一個較大的組織,在個人在有限的資料及感覺上,在處理此事可­以更有分寸及禮貌(manner)。如果­一個自稱提倡民主精神的團體,在實際操作上卻不予以有協商,有彈­性的空間。這是否恰當? 作為一個前支聯會青年組的朋友,前數年的義工經驗告訴我,我們是­會和其他團體有協商的程序。而現在,如果連在協商這上基本的民主素質也失去,支聯會只會在感受上予人霸道的感覺。現在是提倡公民討論空間如何執行的時代,而不再是只是因為「理想」,就很多方面都可以不經商討「妥協」的年代。民主運動要觸動年青人的心,就必須必須的以身作則。以上就是我的原則。

而我要問支聯會的是:

一:有否在籌募的安排上,除了政黨及大型團體,其他小型團體有否被邀出席,他們是否在共同問題下達成共識,此其一,

其二,支聯會是否就有關方面可以有更大彃性,如允許他們派一個義工於一個你們安排的位置籌募,或諸如這些的彈性安排是否可行

三,在沒有涉及人身安全及言語的威脅下,於個人觀感上「粗暴的反應」及對待是否必要,我們可以考慮到支聯義工的辛勞及情緒,但大家是成年人,是否在與與其他團體,一致在民運中合作,這種態度是否可取。我相信支聯義工的辛勞,但也相信可以處理得更好,在提倡公共討論參與擴大的當下,如此實際操作,可以的話,請支聯予以一個解釋,如果本人錯怪,或是認為對於義工的努力有所忽視,我願意致歉。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美国的州长与市长、县长、区长没有上下级关系

Posted: 04 Jun 2012 12:51 PM PDT

费尔法克斯县由九个区组成,区长与县长没有上下级关系,各自独立(图片:费尔法克斯县政府)

前几天我们有一篇博文"政府大门八字敞开,欢迎民众入内参观"引起了读者的不少议论,比如"成都全搜索新闻网"想知道"市民可以约见政府首长吗?"为此,我们举了一个最新的例子来说明普通市民也是可以约见州长的:"南卡罗来纳州州长尼基•海利女士(Nikki Haley)5月31日星期四举办了一个'四点钟后开门'与民众见面的活动,就是在下午四点后,一对一地与民众见面,民众可以与州长讨论任何问题。不过由于想要与州长见面的人比较多,所以必须预约。" 为此,成都全搜索新闻网又提了一个问题:"关键在于预约之后的名单筛选过程,有标准吗?"事实上,在南卡罗来纳州长海利女士的"开门见客"活动中,采用的是"先到先得"的原则,完全没有任何筛选标准,即谁先预约,谁先与州长面谈,预约的方式是打电话,这样比较方便。之外,也有读者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请问有机会和州长共进晚餐或者午餐吗?"

一篇谈政府办公楼对外开放的博文,引起读者对民众与"政府首长"关系的兴趣,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政府首长"这个概念在美国有不同于中国的含意。以州长为例,美国有50个州以及一个首都特区,按照中国的行政体制来理解的话,大概美国的"州"等于中国的"省","州长"就类似"省长"。但从行政权限来看,美国州长的权力与中国的省长不可同日而语。原因是,州长的管辖权根本管不到县长(county executive,或称郡长),也管不到市长,更加管不到区长。以我所居住的弗吉尼亚州为例,弗吉尼亚州现有95个县、39个市,这些县与市在法律上都是各自独立的,都有自己的人事、财政管理体系,并不受州长领导,所以,县长与市长虽然只管一县一市,比起州长管理一州的范围要小,但却与州长没有上下级领导与被领导关系,互不相干;这些县长、市长们只对本县本市居民负责、听命于本县本市民众,而不是听命于州长。

同样,对于一个县来说,县长也管不到区长。以我所居住的费尔法克斯县(Fairfax County)为例,费尔法克斯县是弗吉尼亚州的第一大县,人口百万,占整个州人口的13.5%。费尔法克斯县分为九个区,这九个区的区长都是由本区民众选举出来的,按法律规定,这九位区长组成了县监事会(Fairfax County Board of Supervisors),另外再民选出一位监事会主席,成为县的最高管理机构,而县长以及副县长都是由县监事会任命的。也就是说,从某种角度看,县长不但不能领导区长,还要向区长们组成的监事会负责,区长们对县长、副县长的表现不满意,可以开会表决炒县长的鱿鱼。在费尔法克斯县,县长虽然管辖全县,但却管不到区长,他们之间也没有上下级关系,各个区内的事务,由各区自己负责,所以对选民来说,县长并不比区长重要。

由于费尔法克斯县内各区区长是民选的,所以民众遇事最先想到的是找区政府解决,而区政府则本着公开办事的原则,随时接待、解决民众的问题。区长也经常举行各种类似市政厅那样的公开会议,与民众沟通,民众要与区长会面,只要事先预约就可以了,并非什么难事。以我自己经历的一件小事为例,可以说明要见"政府首长"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们家院子前有一条人行道,这条人行道长年未修,有一些地方坑坑洼洼,一到下雨天就会积水,这在我们这个区内是很少见的现象。这样的人行道不但对行人不利,也破坏附近住宅的美观,间接影响住宅价值。几个月前的一天上午我打电话到区长办公室,想找区长谈谈这条人行道的维修问题,因为我并不清楚究竟由哪个部门来管这件事。接电话的是区长助理,我问她当天下午是否可以见区长,她说这几天区长正好在休假,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预约。当她知道我见区长的目的与维修人行道有关,就主动告诉我,可以将相关资料(人行道的照片、所在区域等)先电邮给她,由她负责处理。对我来说,见不见区长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将路修好,所以便将资料寄给了她。

很快这位区长助理便回了信,说是经过他们的了解,这条人行道并不属于区政府管辖,也不是本县的财产,而属于州交通局管理,所以区政府以及县政府都不负责维修,但她表示会负责与州交通局联系。过了两个来月,这位区长助理再次来信,解释说由于州政府目前预算紧张,州交通局没有经费来维修这条人行道,所以十分抱歉不能满足我的要求。不过他们会在今后持续跟进,一旦州交通局有了经费,就会通知我。之后区长助理还打来电话与我直接沟通。我了解了这个情况后,一方面对区政府的工作表示感谢,另外一方面决定向本州议员反映这个情况,由议员出面向州政府反映,因为这件事是由州政府管的,目前还在沟通过程中。

州议员是民选的,自然要为选民说话,州议员与联邦议员一样,也分众议员、参议员,为了联系选民为选民服务,每个议员都设有办公室,有一批助手协助工作。有关州议员的工作情况,我会另外撰文详细介绍。

根据我本人的经验以及有限的了解,在美国一般的普通民众对于所谓的"政府首长"并不感兴趣,也不会想见这些"首长",有事需要政府解决的话,找相关部门依法就能解决,如果具体负责管理的部门不能解决的话,找"首长"也没有用,因为"首长"也要依法行事,并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发号施令;此外,州长、县长、区长各自独立,找州长解决县长管辖的事、找县长解决区长管辖的事是没有用也是不合法的,所以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样做。与此相关的则是民众要见各级"首长"并不难,因为有各种渠道与方法可以见"首长",因此见"首长"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论文翻译】开枪还是不开枪 中国与东欧的后极权主义

Posted: 04 Jun 2012 10:23 AM PDT

核心提示:为什么东欧的共产主义政权垮台了,而中国的共产党政权却能延续至今?为什么有的掌权者可以毫不犹豫地向抗议者开枪,有的却手足无措?埃尔朗根-纽伦堡大学政治系教授Mark R. Thompson对这一90年代最重要的谜题之一给出了更系统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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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枪还是不开枪 中国与东欧的后极权主义》

这篇发表于《比较政治学》2001年第34卷第1期上的论文至今看来仍有见地。在我们为维园的烛光洒泪之时,在一些文学性的描述称东欧剧变是因为"坦克人"的感召力量时,或许,我们还可以先不要自认为一张照片、一个画面就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而是能更客观地比较一下中国与东欧的不同。

以下是本文节选:

中国、东德、捷克斯洛伐克所爆发的民主革命运动有着相似的开端,都是以群众为基础、非暴力的抗议来反对持强硬路线之政权。然而在十年多之后,中国天安门广场的大屠杀和东欧的成功革命却变得似乎没有什么共同之处。这些国家之后的发展可谓"天差地别"。在下令军队向和平抗议者开枪之后,中国共产党统治者处决或囚禁了数以百计的民主活动人士,同时还逼迫其它民运人士转入地下或流亡海外。而在1989年时的捷克斯洛伐克和东德,却从未下令向手无寸铁的示威者开火,且这些国家的共产党政权随后都垮台了。尽管捷克斯洛伐克、东德两国均已不复存在,但包括近期选举之后的捷克斯洛伐克在内的彼此继承者,都已变得民主化。

正如纽约大学政治系教授普沃斯基(Adam Przeworski)对其所作的形容,东欧的民主化往往被视为"一个单一的雪球"。  波兰、匈牙利的协议式转型与东德、捷克斯洛伐克的革命式转型两者之间的差异一直都被人们淡忘,而后两个国家在当时遭受血腥镇压的可能性在很大程度上也被人们忽视了。相反,东欧的民主被视为戈尔巴乔夫在苏联集团推行的自由化政策所造成的政治雪崩的必然结果。  因为中国的邓小平并非是与戈氏相同的政治自由化推动者,对中国民主运动的镇压也就被视为向着非民主方向发展会出现的理所当然之事。然而持强硬路线的共党领导层并非仅中国一家,尽管戈尔巴乔夫暗示东德和捷克斯洛伐克应该进行改革,两国当时的领导人也同样顽固不化。

人们很容易忘记当时两国均弥漫着一种恐惧:东德和捷克斯洛伐克的抗议者将会遭受与中国学生示威者同样的命运。东德政权故意制造了这类焦虑,该政权在当时选择仅对中国政府击败"反革命"的作为大加赞扬。反对派领导人和普通示威者则以严肃态度看待这种赤裸裸的威胁。  1989年10月9日——发生在莱比锡的具有决定性影响的一天——成千上万民众正准备和平反对东德政权的和示威,而东德领导人昂纳克(Erich Honecker)却在欢迎中国副总理姚依林访问东柏林并赞许中共在天安门广场采取的镇压抗议的行为。另一位东德政治局成员则警告两位新教领袖说,北京"只是在地理上"远离柏林,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在说东德政权不排除武力镇压抗议者这一选项。对莱比锡这座城市而言,除了正规警察、工人民兵及秘密警察(史塔西),还有28个各有80名义务兵的流动警察小队也被动员起来反制示威运动。政工人员向已经剔除政治上不可靠的成员之后的最终团体做了情况简报。"同志们,从今天起这就是阶级战争……今天就将决定阶级战争的结果,获胜方要么是他们,要么是我们。所以要保持阶级警觉。如果棍子不够好用,那就用枪。(如果儿童在抗议人群中)那是他们活该。我们有枪,我们有后盾。" 莱比锡各家医院都分配到了更多的血浆,这个信息让示威者普遍联想到天安门广场大屠杀。同样,捷克斯洛伐克雅克什(Milos Jakes)政权中央委员会数位成员"草率的考虑了采取'中国式方案'的想法"……捷克斯洛伐克领导人在1989年11月17日抗议开始的第一周曾认真考虑过动用武装部队的做法。  抗议者担心遭到开枪镇压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在11月17日学生示威被野蛮驱散之后。

"为何柏林和布拉格所发生的事件并未与北京天安门事件以同样方式收场?"这仍然是1989年革命岁月中最重要的谜题之一。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很少有人尝试解答它。各种解释往往太重视文化差异以至于看不出这种比较有何意义。新加坡、马来西亚和中国的保守派领导人宣扬了一种文化相对主义的立场,认为西方式民主并不适合亚洲国家 。  著名美国学者亨廷顿也以类似方式指出了不同文明之间存在着的冲突 。  尽管如此,前东德成功开展民主化及较早之前西德民主的成功已平息了关于东柏林的红色普鲁士和波恩的内阁民主的争论,更遑论德国固有的威权主义特征。  尽管台湾进行了民主化,但认为中华文化天然具有威权主义成分的相似成见迄今仍未被弃之一旁。  本文有意识地忽略了这些文化主义的论点、这些对一种文化内涵所做的假设、以及东方主义视角。

学者们在思考为何中国会向抗议者开枪而东欧国家却并未这么做时,提供了四种重要解答:政党的正当性、社会现代化、领导层的行为及反对派的策略。尽管每种解释都对解开此疑问做出了重要贡献,但它们全都忽略了1989年时中国和东欧国家的共同政体类型及其亚型(subtypes)之间的差异。1989年时的中国和东欧国家共党政权都是后极权主义的政体,但在中国的"初期型后极权主义"与东德、捷克斯洛伐克的"晚期"、"僵滞型后极权主义"之间存在着重大差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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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们白衣飘飘…

Posted: 04 Jun 2012 10:21 AM PDT

时间已经过去23年。对我而言,23年已经是这一生的大部分时间。当年那白衣飘飘的年代,我还是个中学生。现在回想起来已经越来越模糊,若不是参考一些文章资料,时间线都已经错乱,很多事情都已经开始变得似是而非。人类的记忆总是这么不靠谱,历史的长河将一切都冲刷的面目全非。以下是我根据一些文字资料上的时间线,对当年的一些回忆以及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

那时,我住在北京东郊一些大学集中的区域,那里远离北大、清华这些学校,因此什么事情都比较滞后。现在还有的最早印象是胡耀邦的逝世,即使远离八大学院,但还是能够从学校、父母、长辈各色人等中感受到一丝异常的气氛。电视上看到新华门外的静坐的时候,已经感到事态的扩大。大学校园里的各色大字报和宣传单(是的,那时校园里还是能贴大字报,发传单的,只是如此密集却是多年未见),那时我们这些小屁孩也会去天天看热闹的,父母长辈们更是会去抄抄写写一番,然后回来在家里与密友小声谈论,那时还不懂什么,却也感到事情很严重。

对我来说,绝食是一件具有转折意义的事件。绝食很快就让北京社会各界都参与了进来,工人、农民、甚至军人。连我们中学生们都已经坐不住,在学校商量着要去天安门声援,未尝想到的是,老师居然会同意我们的请求,课也不上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去天安门。(这个记忆已经很模糊,完全想不起当时如何与学校交涉,老师如何同意,总之是不上课了,去天安门)

几个好友准备了当时去天安门必备的物件:头绳,上面用钢笔写上"声援"二字。记得我们几个的头绳是黄色的,应该是某位同学去商店买的时候只有这种黄色的布头了。我们学校位于接近通县的地界,哪一天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绝食那段时期中,全社会最热火的那几天。

我们从学校出发,那时5月底的北京还不像现在这么热,很多人都穿着当时最流行的服饰——白衬衣。去天安门的交通已经完全瘫痪,我们于是一袭白衣一直步行走到的天安门。开始大家还不好意思把头绳绑在头上,但是走到大概郎家园附近,四面八方声援的人已经是把大街挤满了,几乎人人头上都绑着头绳,写着"声援"二字。我们这些屁孩也就不觉得自己绑头绳太突兀了,纷纷把头绳绑上。而这也成为了当时的一个认同标志。

走了一路,到了天安门那里感到真是热啊,人也多。我们这些屁孩去了那里其实也不过是心血涌动,到了天安门主要还是去看热闹的。天安门那里虽然很乱,但是要想靠近绝食区域和纪念碑区域还是挺难的,有很多缠着头绳的大学生在那里盘查,闲杂人等不让靠近。还有大学生批评我们,说我们这些中学生应该去好好学习,我们还不到掺和这些事情的年纪。

如何从天安门回去的,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一天那是相当的hi。

后来又是正常的上课了。记得周末的时候学校还组织过一次去天安门的游行,只是这一次没我们这等不听话孩子的份,那都是老师和挑选出的好孩子们去的。

再后来就是军队进京了。我家就在军队进京的一条要到旁边。我们学校附近也是有一些军队单位的,听同学讲,北京的部队已经被命令,出门不准穿军装,甚至警察都已经看不到。我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停在我们学校门口一辆挡风玻璃被砸坏的,挂着军牌的吉普车。记不清是哪一天的傍晚了。那时都在说军队要进来了,于是我家门口的道路上已经被学生、市民们自发组织起来,把道路几乎整个封掉了。一人多高的水泥管、公共汽车都横在路中,只留一个可供一辆车通过的出入口。马路上到处都是人,都在等着截军车呢。通往市区方向有很多市民自发的进行盘查,还有所谓的敢死队,在纠察。基本上隔个几百米,就有同样的一幅场景,一群群的人把马路堵的水泄不通。

敢死队的组成什么人都有,主要是住在附近的年轻人,包括工作不久的工人、学生以及一些在我们这些屁孩看来是本地的混混。我们院的一位大哥也是敢死队的,他给了我一个红袖箍(不记得上面是不是有字了),于是我也就成为了纠察队的一员了。(后来听说这位大哥是我们这片地区敢死队队长,结果被抓起来关了好几年。)

我们主要的工作就是把往市区去的车辆给劝回头。虽然敢死队的成员有不少平时凶神恶煞的家伙,但是此时此刻劝说那些车辆却异常的平和与温柔。这些人正是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精神面貌,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其中有些平时素有仇怨,见面必打的人都抛开了个人的恩怨。

逐渐的我也摸到了拦截车辆的门道。因为路上到处是人,这些车开的很慢。一般我们会拦下来,要求查看证件,如果是军队的,好言相劝让他们调头回去。当时我随手一拦,一辆轿车就停下了,很主动的掏出证件给我看。我一看倒是吓了一跳,是一位大校。他说有急事要去市里。我告诉他前面过不去了,一路上都有人在拦截,即使我们这边放过去,下一道检查的人未必会让过去。那位大校想了想,于是让司机调头回去了。那些不是军队的车辆,我们也会告诉他,前面很难走,到处都在设卡,大多数司机都会调头回去。但是也有个别的司机,趁我们不注意,一踩油门硬冲过去。但是他这一路不知道要硬冲几回才能到他要去的地方。还有一些个别车辆,则是去一些地方去串联,传递消息的,一般我们都会让他过去。其实当时大家都非常善良,你说你是去哪里哪里去串联的,大家都会相信。另外,当时一些司机也很仗义,会直接把你搭到要去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一晚,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夜不归宿。当天天刚黑的时候,我们院的那位大哥叫上我,说要开车去通县北关军队被拦截的那里去声援。我一时冲动,心想反正天还早,车去车回1-2个小时就好了。平常也是这么晚回家,父母应该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于是我坐上了去北关的一辆吉普,一路上碰到检查的,只要说是去北关的,都是马上放行。很快,我们就到了通县北关。话说我这还是头一次孤身一人,和不太熟悉的人离家这么远(和那位大哥虽然住在一个院,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以前是完全没说过话的)。到了那里,我非常震惊。一溜的坦克停在那里,很后面还有军车,他们被老百姓们早就已经围的水泄不通。我们声援过来的两辆车上的人下来后,就被安排在最前线,也是被认为最荣誉的位置:第一辆坦克的前面席地而坐。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真坦克啊!坦克好大,好高,夜幕下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于是我就和一些人在坦克前静坐示威。现在想来,当时我坐在坦克前,几乎都是在一门心思盘算怎么回家的问题,以及夜深后凉风习习,身体感到瑟缩了。当时就想着要跟定那位大哥,否则我这一晚上也回不去家了(当时我都不知道北关具体在什么位置,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个地方)。天渐渐凉了下来,围观的群众却仍然不见少,而且还有人送来冰棍什么的慰问我们这些坐在坦克前的"勇士",在这凉爽的初夏之夜吃着冰棍,我越发觉得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至少有1个小时吧,对于我来说,感到越来越冷,真的是很难熬。只是为了充好汉,咱是说什么都不能露出很冷的样子来。然后那位大哥说还要去丰台那边军车被堵的地方,我赶紧跟着他,截了一辆车,就又出发了。终于没这么冷了,而且我想路过我家那边的时候,就可以下车回家了。

唉!路盲啊!有木有?我居然一不留神错过了我该下车回家的地方,或许是天太黑看不清,也可能是路上人太多,一下子都认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了。就这样一路向西。本来说还要顺道去天安门那边,结果开到建国门就已经几乎无法往前开了。且不说这一路走来一道又一道的检查,每次通过的时候都要声嘶力竭的吼叫后,人群组成的人墙才会闪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而进入长安街地段后,偌宽的长安街上,用作隔离的水泥墩子和铁栅栏的隔离带全都被人歪歪扭扭放在了马路中央。整条长安街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汽车的迷宫,走了没多一会,我们就彻底放弃了,于是我们直奔丰台六里桥,那里也有很多军车被截下。

六里桥很快就到了。这里被截下的都是军车,没有坦克神马的。许多市民都在和车上的军人拉家常、给吃的,给喝得…..接下来我做了什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回家已经是临晨2-3点,被父母一顿痛骂。但令我奇怪的是,父母今天对我的责骂似乎没有以往那么厉害,似乎还透漏出一点对我已经长大了的期许。

接下来还是正常的上学,后面发生的事情的时间线就很模糊了,只有一些碎片。

记得电视里放说有解放军在东直门还是朝阳门被暴徒烧死、还被吊在桥上,画面异常的惨不忍睹。然后就是某个夜晚,我家外面的大街上甚是热闹。我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而父母说当天夜里过了一晚上军车和坦克,每辆车经过大学的门口时,都会朝大学主楼扫射子弹。后来大家传说这么做是因为大学主楼上某个窗户架了一个电视天线,夜幕下看来被这些路过的军车错以为是一挺机枪。

还有的记忆碎片是白天大学里的广播要大家把做好的自制燃烧瓶之类的东西,统一收集到某楼,然后在进行分配。那一天的下午,广播喇叭一直在响。只是我已经不记得这白天的事情和上面说的晚上的事情的发生顺序了。后来还听说我们这边的战斗很激烈,燃烧瓶袭击了不少军队的车辆和坦克,只是我们这边也死了好几个人。后来听说我家在的这所大学死亡的学生是全北京高校里最多的,有10几个。后来听我家隔壁学校医务室的阿姨说军队用的是炸子,他们开始根本不知道,只是处理送来的受伤的人的射入子弹的伤口,包扎完后发现还有血一直往外流,才发现另一边有个更大的伤口。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还是正常上课,突然一天上午,上了两节课后,学校喇叭响了,说是我们家那边打起来了,枪声响成一片,校长让学生赶紧回家,今天不上课了。现在想来,枪声大作,居然让学生各自回家,这校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和同住一个院的同学骑车回家,一进大院门口,就发觉气氛异常。上午11点左右,整个大院里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影,静悄悄的。回到家才知道,这里刚刚过了一堆军车,然后可能之前这里对抗比较激烈,因此经过的时候都冲我们这边乱放枪,父母说都有子弹打到院子里来。我回家的时候,军队刚刚过完。

密集的子弹声听起来很脆,远远的听起来,就像放小钢鞭的声音。后来看到一些回忆文章,也听到一些人说,自从64以后,再也忘不掉那枪声,只是我比较愚昧,一直不是能够分辨的清是枪声还是鞭炮声。

我父亲的一个同事住在复兴门一带,他的女儿那两天下班回家,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颗流弹打在身前的地上,子弹反弹回来把腿给打中了。虽然治好了,但是自从那之后,一个美丽的少女就变成瘸子了。

我结婚后,才知道我老婆他哥在那一晚就在长安街一带,枪声响起后,吓得连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他说身前身后都有人倒下,自己简直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说趴在树后,就看到一地的鞋子。

后来的事情,就是电视里播放一些"暴徒"劫持装甲车,然后到处胡乱射击的画面。"国际大气候与国内小气候"是当时人尽皆知的政治语言。每个人都要写思想汇报,连我们这些中学生都不例外。一家子一起研究怎么写思想汇报的荒诞事情应该是非常多的。还有就是电视里播放的用监控器录下的一个路人在讲他在天安门广场看到血有多么多么厚,死了有多少多少人。这个人成了全国通缉的罪犯。而且很快就被抓获了。的确,那个人其实就是北京城里无数个爱吹牛的男人中的一个,当时的画面我现在还是印象深刻,那明显是在吹牛而已(当时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只是他真的是运道不济,又不识时务,被抓了一个反面典型。

再后来民间传说越来越多。例如护城河里扔的全都是进京军队的武器啦(当时开始很多军队遇到阻拦撤走的时候,把武器全都留下了,许多人都弄了枪。后来全市严打枪支,就传说大家把枪都扔护城河了)。另外,还有传说什么下水道里经常会有戒严部队军人尸体。甚至市井传言,北京的武林高手组成了一支敢死队,专门袭杀落单和执勤的戒严士兵。

另外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情就是,中南海自此后再也不对外开放了。

上面说了这么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想说,随着时间的远去,对当年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希望越来越多的人把自己当年的经历,无论大小,都应该说出来,从不同的角度来重现当年的点点滴滴。那是一个我们曾经热血的年代,那是一个我们曾经青春洋溢的年代,那是一个我们白衣飘飘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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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拍什么』Thomas Jorion,伊豆的旅馆

    Posted: 04 Jun 2012 08:39 AM PDT

    "Nuigishi"是法国摄影师Thomas Jorion完成于2011年的一个私人拍摄项目,在这个项目中,摄影师通过对日本Izu市郊区被废弃的旅店的拍摄,来呈现消费主义对人类社会产生的影响,以及这种影响转移而导致的改变。

    More 『他们在拍什么』@Leica.org.cn

    "日语中,Nuigishi是一次性纸巾的意思,日本街头,经常会有打扮漂亮的促销女孩在向人们免费发放这种印着广告的免费纸巾,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词完美诠释了消费主义的精髓。

    在伊豆,旅店曾经是日本人追求各种消费享受的天然选择,每到夏季游玩的时候,人们便会前往布置考究的旅店,享受各种新奇的娱乐。为了满足消费者的需求,旅店主亦不断设计各种娱乐设施来扩大接受消费的能力。然而,随着视频游戏、互联网的兴起,消费主义的重心迅速从游山玩水转向了其他方面。于是,你可以看到整片整片的旅店街倒闭,曾经光鲜的场所空无一人,逐而败落。

    对我来说,这些场所如同时间静止的孤岛,封存着曾经的声色,呈现物质与时间交错的主题。"

    关于摄影师
    Thomas Jorion,1976年出生,法国摄影师,曾获得Critical Mass Top50等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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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拍什么』Thomas Jorion,伊豆的旅馆

    Posted: 04 Jun 2012 08:39 AM PDT

    "Nuigishi"是法国摄影师Thomas Jorion完成于2011年的一个私人拍摄项目,在这个项目中,摄影师通过对日本Izu市郊区被废弃的旅店的拍摄,来呈现消费主义对人类社会产生的影响,以及这种影响转移而导致的改变。

    More 『他们在拍什么』@Leica.org.cn

    "日语中,Nuigishi是一次性纸巾的意思,日本街头,经常会有打扮漂亮的促销女孩在向人们免费发放这种印着广告的免费纸巾,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词完美诠释了消费主义的精髓。

    在伊豆,旅店曾经是日本人追求各种消费享受的天然选择,每到夏季游玩的时候,人们便会前往布置考究的旅店,享受各种新奇的娱乐。为了满足消费者的需求,旅店主亦不断设计各种娱乐设施来扩大接受消费的能力。然而,随着视频游戏、互联网的兴起,消费主义的重心迅速从游山玩水转向了其他方面。于是,你可以看到整片整片的旅店街倒闭,曾经光鲜的场所空无一人,逐而败落。

    对我来说,这些场所如同时间静止的孤岛,封存着曾经的声色,呈现物质与时间交错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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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书推荐】《走出毛泽东的阴影》第八章 诚实的医生

    Posted: 04 Jun 2012 08:50 AM PDT

    核心提示:他是一名301解放军医院的外科医生,20多年前他在急诊室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场景,被子弹击中死去的年轻学生们。多年之后,在SARS病情被掩盖的时候,他选择以实名公布真情并奇迹般得赢得了这场公共卫生的"宣传战",他是蒋彦永,一位诚实的医生。但是因为良心的召唤,他和他的家人却不得不承受巨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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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毛泽东的阴影》电子版图书封面】

    节选自Phillip Pan(潘公凯)所著《走出毛泽东的阴影》(Out of Mao's Shadow)。本章是全书的第八章。本书繁体中文版近期将于香港新世纪出版社出版。

    译者说明:因为本章的电子书制作提前于繁体中文版截稿之前,因此并非官方译本,可能与最终出版的书中章节略有不同。

    献给一直铭记历史的中国人

    以下是本章节选:

    他只是一个上年纪的医生,但他使政府陷入了一个两难局面。即使政府已在控制SARS疫情,蒋还是感到有些内疚。隐瞒萨斯病情不是他第一次需要决定是否向党的权威低头,面对错误行为保持沉默。在六四天安门事件后,他面临过类似的选择。他相信他当时的做法是可以见人的。他宁愿接受退休,也没有赞同政府的镇压。多年来,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偶尔,他私下告诉朋友1989年6月3日夜间他在急诊室看到的情形,但他从未公开发表自己对政府的批评。他同情那些被枪杀者的家属,但他知道公开讲出来会令他自己丢掉工作,甚至丢掉他的养老金和住所,并肯定会令他妻子和孩子的生活更加困难。而且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像其他数百万被大屠杀激怒的人和对中国此后所走道路感到失望的人一样,蒋选择了在沉默中生活。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个决定在他心头越来越沉重。

    他对此是否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他能否做得更多?由于现在公众称赞他的正直,并把他誉为揭露政府隐瞒非典的"诚实的医生",他心中那份羞耻感和悔恨比以往更强了。正如他在萨斯危机中所做的那样,如果一个人面对权势说出真话,能迫使党承认其罪行并改变历史,那么他为何要在天安门大屠杀事件上保持这么长久的沉默呢?这些年来,他是不是太容易妥协,太在意自己的个人安全呢?当这位上了年纪的外科医生回顾自己的过去时,他思考的就是这些难题。对它们他反复考虑了好几个月。然后,在党庆祝抗击非典的胜利,并尽了最大努力说服公众忘记他之时,蒋彦永暗下决心,决定再次发言。他在非典危机中获得了一定的知名度和政治资本,他决心利用它们替天安门大屠杀的受害者及其家属讨个公道。

    蒋坐下来开始写作,记录下多年前他所看到的那个夜晚,并把这份记录交给了党的新领导人。被压抑的记忆和情绪如洪水一般涌来,他写的一点都不费劲。"我是解放军301医院的一位外科医生,"他写道。"89年六四时我是普通外科的主任。"

    6月3日晚上, 听到反复不断的广播,让人民不要上街。晚上约10点钟,我在宿舍里听到北面有连续的枪声。数分钟后,我的呼叫器响了。是急诊室呼我,我赶紧奔到那里。使我难以想象的是, 躺在急诊室地上和诊断床上的已有七名脸上和身上到处是血的青年。其中两名经心电图检查证实已死亡。当时我的脑中嗡的一声,差一点晕了过去。我当外科医生已30多年。到铁道兵修成昆铁路的医疗队参加抢救工作时,也曾遇到过成 批的伤员。但那都是因施工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意外事故所造成的。而眼前,在堂堂的中国首都北京,在我面前躺着的,却是被中国人民子弟兵用人民给与的武器残杀了的自己的人民。

    我还来不及思考。在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又有不少被打伤的青年,由周围的老百姓用木板或平板三轮送进了急诊室。我一面检查伤者,一面请有关人员通知各位外科医生和护士奔向手术室。我们院共有18间手术室都被用来展开抢救。我在急诊室做分伤和紧急处理。从10点多开始到半夜12 点,在这两个小时中,我们医院的急诊室就接收了89位被子弹打伤的。其中有7位因抢救无效而死亡。大夫们在医院的18间手术室中,分三批做了大半夜手术,将有可能救的人都救了过来。

    ……有几个死者使我终身难忘。一个20多岁的男青年,他的父母是我们医院对面七机部的离休干部。 ...外面枪一响,这位青年(他是最小的,当天领了结婚证)和他的"未婚妻"就跑上了街。他们快跑到五棵松十字路口时,有密集的枪弹向他们扫射过来。那位女同志就回头跑了,并喊她的男友赶快返回。她跑了不多远,发现他的男友没跟着来,于是她就折回去。不久,她就看到她的男友躺倒在路旁的血泊中。她喊他,他不理。拉他,也不动。周围的群众立马上前,有三、五人托着他,送到我们的急诊室。护士给他测血压,测不到。做心电图,是直线……

    他的女友求我们给他抢救,我们实在没办法,因为心电图直线说明心脏已停止跳动。估计是子弹射入了心脏。这位女孩哭得发疯了,但她马上跑回去,把男友的母亲请来。母亲到后,趴在她儿子的身上左右翻检,只见到一个枪眼。

    随后她跪倒在我的脚前,双手拉着我的腿,哭着求我救救她的儿子。我当时也泪流满面,无言以答。我蹲在这位伤透了心的母亲的身旁,如实地告诉她,他的心脏已被打碎,已无可能救活。这位母亲稍稍安静一些后,就哭着大骂:"我很小就参军,入党,跟着共产党打日本,打蒋介石。现在我们解放军却把我最心爱的儿子打死了……"


    蒋写到他如何努力抢救一个年轻的运动员,但因为医院没有足够的血浆,他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蒋记得和一位军队少校的谈话。那人也中了枪,但他自己觉得算是幸运的了,因为在他旁边的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孩都被打死了。蒋报告说有几位中枪者的器官被微小的子弹碎片击碎,并怀疑士兵使用的是特殊的开花弹,粉碎后造成更大的伤害。蒋写道,那天晚上他治疗的学生都是无辜平民,是和平抗议腐败和呼吁政府廉洁的青年男女。那些在北京的战士们理解这一点,他们拒绝使用暴力镇压示威,"但一小部分支持腐败的头头在胡来",并从各省召集增援部队。那些部队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学生运动,只被告知要对"反革命暴乱"开火。

    在数月之内,蒋一页又一页地在信中写出他的心声。他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要打破他在天安门问题上的沉默。这些年来,他曾与朋友们讨论此事。这些朋友当中很多人也因为拒绝采用"正确的态度"对待镇压,已被提前退休。现在,他把信的草稿给他们看了,并要求允许把他们也写进来。在某种程度上,是他们激发起他的行动。他觉得好像他既是为自己在写,也是为他们在写。他所写到的一个同学,军事(医学)科学院高级官员唐佩弦,在屠杀之后的清洗中丢掉了职务。当时党的官员对他施压,让他支持镇压。唐告诉他们,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当年参加了共产党支持的对国民党政府抗议的学生运动。他说,国民党政府对学生只是用了救火水龙头冲。推翻了他们的共产党,怎么能够对学生动用机枪、坦克?蒋的另一位熟人,著名剧作家吴祖光,在一次政协会议的文艺组上发言反对屠杀。没有其他政协委员有勇气站出来支持他——这些人里有一些是国内最聪明的人才。蒋写到,他们的沉默令吴很失望。在吴的晚年,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在吴去世前不久,他告诉蒋,人有一张嘴,一是要吃饭,二是要说话;要说话就要讲真话,讲假话、不敢讲心里话,这张嘴就剩光能吃了,还有什么用?"和吴的谈话,给了我很大的教育:"蒋写到。"人总是应该说话的,要说真话。"

    蒋还写到了他一位病人的妻子,历史学家丁子霖。她17岁的儿子在大屠杀中死亡。她是"天安门母亲"的领头人,这是一群家长,也有其他人,他们争取记录下在镇压中伤亡的人员姓名和他们的故事。蒋最近看了她在香港出版的一本有关该团体的书。"她和难属们千方百计寻找和联系了近二百位死难和致残者的家属,并以各种方式表他们的愿望——要求政府对他们的亲属被无辜杀害作出认真负责的交代。"蒋写到。"——这是一个十分合情合理的要求。谁没有父母、子女、兄弟姊妹?谁的亲人被这样无辜杀害,都会像他们一样提出这种要求。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中国人、一个人,都应该理直气壮地支持他们的正义要求。"蒋写到,每年"天安门母亲"都呼吁全国人大采取补救措施,但每年都被置之不理。

    党担心承认大屠杀会造成"不稳定",但他认为,这种对稳定的迷恋只会激起更大的怨恨和不满。每到春天,随着大屠杀纪念日的临近,党就会变得紧张,并动员起来防止任何纪念受害者的企图。它要人们忘记天安门事件,继续前进。它先是把大屠杀说成是"政治风波",然后又说成只是一个"事件",并希望事情的真相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但是,人们没有忘记。他们一直被迫保持沉默,但是每过去一年,他们的愤怒和失望都会进一步增加,而党的焦虑也随之攀升。蒋敦促新的领导人采取一种新的措施。他们应该承认党派遣军队进入广场,并责令其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是错误的。要解决大屠杀死者亲人们的痛苦,要承认示威者并不是"暴徒"或"反革命",而是要求政府更好更诚实的爱国者。简单地说,蒋要求他们结束谎言。他认为,只有在党纠正错误之后,才能真正得到人民的支持,而这才是真正的稳定之源。

    蒋给朋友们看信的草稿并进行最后的修改时,已是2004年2月下旬。距离他揭露隐瞒萨斯疫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全国人大又在准备召开。再过几个月就是天安门大屠杀15周年了。从蒋的角度来看,这个时机非常好。"当然我也考虑到写此信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后果,但我还是决定要如实地把我的看法告诉各位,"他写道。"如果领导认为有必要,请抽空和我谈谈。"蒋把信复印了80份,并列出了全国高级官员的名单,其中包括全国人大的领导人。他把大部分信都通过当地邮局以快递邮件发出。剩下的他请几位有关系的朋友亲手递交。最后,他给了他医院里的上级几份副印件,要求他们通过官方渠道上报。然后,他回家等待反应。

    医院的院长朱士俊和政委郭旭恒在两天后来到了蒋家。他们是有着长期军旅生涯,对党忠诚的官员。天安门事件后,他们依靠听从党的命令赢得晋升。朱是个自大的人,当时六十出头,眼睛很细,嘴唇苍白。他首先开口。所有公民都有权给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写信,他告诉蒋。但党在"六四事件"上的立场早已确定,作为一个党员,他必须与这一立场"保持一致" 。"我希望你能提高你的认识,"他说,"认识到你的行为是不对的。"郭则更不客气。"你这样做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他宣布。蒋与这两人争辩一阵,当他们警告他不要把他的信交给媒体时,他答应不会那样做。他提醒他们,他通过适当的途径散发了他的信。并表示,他既不会接触记者,也不会把信在互联网上公开。这是一个容易作出的承诺。蒋的信发给了如此多的人,他知道别人把内容透露出去,只会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四天之后,果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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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为防止盗版,本书的第十一章 《看不见的正义——陈光诚》已经下架,曾经购买下载的读者仍可阅读,其他欲购买本章的读者请等香港新世纪出版社出版纸质书后购买实体书。我们不再推出这一章的电子版。本章内容在下一章推出后也将下架。

    本文版权属于©译者和作者及相关出版社所有。©译者遵守知识产权协议并保留相关权益。未经允许的传播会被视为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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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自然配色三帖

    Posted: 04 Jun 2012 08:47 AM PDT

      關於美學、藝術、時尚、搭配、品味 與其看電視買書讀雜誌信名人聽達人學職人仿魔人騙大人裝小人 不如多留意公園裡的花兒們  

    【译者访谈】黎安友教授回答读者汇问(关于平反六四、韧性专制、美中关系等)

    Posted: 04 Jun 2012 07:16 AM PDT

    核心提示:黎安友教授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中国政治专家,也是《六四真相》、《中国的民主》、《中国的新统治者》、《中国政治变迁之路》等专著的作者或合著者。我们通过谷歌汇问公开征集"译者"读者希望向他请教的问题,这些问题包括"平反六四"、中国政局走向、中国的韧性专制(或称"韧性威权主义")、阿拉伯之春、微博力量、美中关系等。以下是他的回复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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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黎安友教授】

    点击收听"译者"的《中国声音》集锦中黎安友谈中国"韧性专制"的录音(右键单击另存为即可下载)。在audioboo上跟随我们还可以收听到更多精彩的"中国声音",免翻墙哦!

    ① 问:根据《金融时报》的报道,温家宝总理正在推动对1989年天安门学生抗议和后来的六四屠杀的重新评价,不过他的提议被其他中共高官抵制。您认为在近期,如18大前后,官方是否会重新评价六四?

    AN:我确信"六四"在未来某个时刻会被平反,但是我对近期会"平反六四"不乐观。现政权对合法性所作的表述与1989年时并无二致——"历史决定"确定了中共应当统治中国,任何对这一定论的挑战都会被武力镇压。这一思路一直未被放弃,反而在1996年颁布的《戒严法》、1997颁布的《国防法》,2004年对"紧急状态"的修宪和2007年的《应急法》中都被进一步加强。所有这些法律都重申了过去的做法,并为之前的行为披上了法律的外衣。而武装部队——从武警到人民解放军——都可以在中共的统治遇到任何挑战时,确保可以且应当被动员起来,采取任何必须的措施,以武力来保障中共的统治,包括如《戒严法》里所讲的那些情形,在出现"危害到国家团结、安全或公众安全的严重的动乱、暴乱或动荡"的时候,可以合法地授权军队以武力镇压反抗,正如1989年那样。所以中共不是与1989年的处理模式渐行渐远,而是更进一步地巩固了它。

    要"平反六四",就需要对政权合法性提出一整套新理论。正如李鹏在1989年的危机中所说(引自《六四真相》),如果示威学生那样的独立的社会力量能"平等地和党和政府谈判"的话,就会"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否定整个社会主义制度"。如果党承认六四镇压是错的话,那么目前已经建筑起来的"整个社会主义制度"都要改变;那就必须要民主化。我无法想象现在这一代领导人或下一代领导人单凭自己的愿望就想主动这么做,因为这对他们的掌权而言风险太大。一旦平反六四,就意味着任何社会力量(学生、农民、妇女等等)都可以合法化地以和平方式来抗议领导人——换言之,这就是民主。这对于领导层来说风险太大。因此,我的判断是,无论是哪一代的领导人要走这条道路的话,只可能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温家宝是否的确正在推动"平反六四",我对此还有疑问。中共领导人的公开讲话总是非常含混的,很难得知这些讲话的深层含义到底是什么。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在私下里是如何争论的。温家宝是倾向于逐步进行政治改革、想要改善党与社会的沟通,提升社会的话语权的中共领导人之一,看起来的确如此。然而,他是否想要超出这一范畴,迈出诸如重新评价六四这样有风险的一步,我仍然表示怀疑,而我也无从得知实情。

    而且,无论是他是否有这个动机,作为总理,温家宝显然没有这种权力这么做。他的工作是管理经济。而重评六四归根结底是政治上的事,要由总书记,和负责人大的常委(吴邦国)、负责宣传的常委(李长春)以及负责公共安全的常委(周永康)来共同决定。与温家宝比起来,这些人都显得相当保守,而"六四问题"在他们的职务范围,而不是温家宝的。

    而且,如李鹏、江泽民这样有影响力的退休老人的个人生涯和声誉都和天安门事件紧密相联,如果"平反六四",会有损他们的威信和权威。这些人及其支持者也会反对这种做法,他们当中许多有权势的人认为老一代领导人需要被尊重,这样他们自己在退休的时候也会被体面对待。

    ② 问:您认为中国由威权政体转向民主政体的几率有多大,尤其是在薄熙来这位恢复了一些毛时代的意识形态的政客被清洗之后?您认为中共党内不同派系之间的斗争最后会演变成什么状况?

    AN:自从我写了《中国民主》一书之后,我的很多学术工作都围绕着民主这个概念在中国的多种定义。中共政权当然会争辩说中国已经是民主国家了。我的学生,已故的史天健在他所写的《东亚如何看待民主》一章中说多数中国人对民主的看法是更为"实质性的",而非"程序性的",或自由主义的民主观。(参考史天健所做的调研,其中实质性民主更多地是指结果上的平均,而程序民主主要是指规则的平等。)因此我总是用"狭义的民主理论"(与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达尔Robert Dahl 等学者有关),将民主定义为包括了选举体制的概念,即握有实权的最高领导人通过真正公开的竞争性选举而上台。这也就要求具有真正的言论和结社自由。举例来讲,这意味着民主不一定要有如权力分立或联邦制这些美式特色。法治和多党制在定义中也没有被明确包括,但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两项要素的话,民主的定义如何才能成立。

    如果这是我们对民主所下的定义的话,那么我很确定地认为,中国可以,并且将会在未来某个时刻成为一个民主国家。新建立的民主体制不一定要在每个方面都发生改变。我在许多年前曾经写的一篇文章《中国的宪政选项》(原文)中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中有很多和民主一致的元素——地方和全国立法机构的体制设计、人大具有最高权力,公民拥有一长串的权利等。因此通过一系列的演化过程,藉由让现有的宪法落到实处,民主体制从理论上来说可以从现有体制中产生。在这一方面我和诸如张博树、王天成等宪政学者的观点一致。

    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想弄明白,任何当权者——不是宪政学者、自由派的学生,而是那些在权力体系中的人——是否真的提倡"中国要向民主转型"这条路线。我写了一些关于赵紫阳的想法的文章,他的看法在宗凤鸣做的访问和他自己留下的录音中有所体现。我也写了一篇文章是《中国人在说什么?》(原文)我的结论是到目前为止,那些真正在权力体系中的人,即使是所谓的"自由派"或改革派领导人也不想在可见的未来建立真正的民主体制(按我前面所下的对民主的定义)。

    有些不在权力圈内的人想要真正的民主。但我在中共党内并未看到有真正倾向民主的派别。我不认为薄熙来真的想进行意识形态改革——他利用毛氏"色彩"来突出个人形象,但是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理由真地要把毛主义当成综合性意识形态。我不认为今日中共党内的政治斗争反映了真正的意识形态分化。权力斗争当然有可能导致政权的瓦解,那也有可能成为民主转型的起因,但是这不是因为政权内部存在在支持民主的一派。在下一个问题中我还会谈到更多

    ③ 问:您在《威权主义的韧性》(译文)中谈到了中共何以能存续。而Bruce Gilley 在同期刊物中也发表了一篇《威权主义韧性的局限》(译文),现在您如何看待中国的威权主义的韧性和脆弱性?

    AN:除了你提到的文章,我还写了一篇《威权主义的非永久性》(译文)。我在这篇文章中说,我认为中共政权面临着挑战,也存在着弱点,最终这些挑战和弱点将迫使它发生改变。我从来不认为"具有韧性的威权主义"是一种可以永远持续的政权类别。我的观点是,自从1989年到我发表那篇文章的2003年,这个体制展现出了令人吃惊的韧性,到今天它这种韧性已经又令人吃惊地延续了十年;但是我没有预测说它会永远有这种韧性。

    但我也不认为这个政权已经脆弱到了现在就要倒台或者会从根本上发生改变的程度。我认为目前它仍是具有韧性的。

    那篇《威权主义的韧性》文章的核心,我说的是精英继承的制度化。我承认这一次有了很多波折,但是就目前而言,我感觉这次权力交接还没有脱离正轨。我相信领导人们现在有着强烈的动机要团结一致,让权力交接顺利进行。谷开来被控杀了一名外国人,而且这一谋杀不能再被掩盖起来因为王立军把这些信息告诉给了一个外国政府,这一事实意味着领导层当中不再有人有动力去支持薄熙来,或者公开地继续支持薄熙来。但是,这也可以说,虽然有一些讽刺意味,这位英国人的死也有助于保持政权的韧性,因为他把亲薄熙来的一派排除在了权力交接的选项之外。象周永康这样可能想要保护薄熙来的人不再有说得出的理由继续支持他。清洗薄熙来,会帮助领导人完成他们一直都有强烈动机来完成的权力交接,结束公开的权力斗争,无论台面下的政治过程正如何进行,他们在台面上仍然会保持平稳的表象。这样的话,权力交接就会在没有公开干扰的情况下进行,而中共政权目前仍不会遭到社会上分散的对其不满的力量的挑战。

    这种韧性的另一个关键是经济增长。增长的速度显然在下滑,但目前依然相当高。如果经济方面的决策者能避免一场剧烈下滑的话,这也会对保持韧性有作用。

    这种威权政权具有韧性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一旦它们受到挑战,它们愿意动用武力来镇压。我们看到叙利亚的阿萨德政权尽管在遭到广泛反对之后还是不可思议地持续统治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因为它可以毫无顾忌地动用武力。东欧政权在1989年垮台是因为其领导以及武装警察和军队,到了某一点之后就缺乏"勇气"继续对他们自己的人民开枪了。目前为止,我们看到中国政权对待刘晓波、陈光诚以及很多其他异议人士的方式显示出它仍然愿意使用武力。中国最终将会改变,但我还没有看到这种改变已经开始。

    ④ 问:如果我们把1989年后的23年大致分为江的十年和胡的十年,您对这两个十年的评价如何?哪一个更好?未来的习的十年是会更好还是更糟?

    AN:你知道,我的学术风格是分析型的——我喜欢剖析,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难回答,因为这需要我把很多不同的事情综合起来。从公民权利、政治权利或民主的角度来说,我认为在这三位的任上,江胡习没有很大的不同。在江和胡的事情都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我预计在习统治的时候也一样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可能情况还会变的更糟。而在其他方面,比如经济增长,我得说在江和胡的时代,取得了许多积极的进展,即使中国经济现在面临新的问题,在习统治下还是会继续增长的势头。至于环境,情况基本上是越来越坏,这很糟糕,但是在政策方面,政府已经越来越注意这个问题,而且也采取了一些切实的措施,这是好事,但是还不够。至于说外交政策,我认为中国一直在追求一条相当稳定的路线,而且在"和平崛起"方面做得不错,我个人认为这对于中国和世界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中国要向它的邻国——日本、东南亚和其他国家——确保其崛起不会威胁到它们的国家利益,这方面还有问题。最近在南中国海采取的行动,在我看来对这方面有负面影响。

    谈到非常宏观的方面,尽管我对中国政府在人权领域有尖锐的批评,我其实还是挺乐观的。中国正在逐渐变得富裕、变得越来越开放、城市化,越来越多地参与国际秩序,我对此表示欢迎。我认为,这对中国和世界来说都是好事。我看到中国和美国有着更多的共同利益而非互相冲突的利益,我认为这两个国家还可以继续和平共处。

    在看待中国的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时,我不得不对高层领导也有扬有抑,因为即使高层领导今日并无毛和邓的那种无所不能的最高权力,他们还是大权在握。过去的两任最高领导在个人风格方面很不同,但是在主要政策方面都追求持续性,我预计习近仍将继续这种持续性。这不是说政策不会改变,当环境改变时政策也必须随之改变,但是政策的改变主要是为了延续和发展过去的战略而非否定它们。

    ⑤ 问:您认为中共政权和被"阿拉伯之春"席卷的中东、北非政权有很大的不同吗?哪些根本不同可以解释中共延续至今而其他那些非民主政权却无法做到呢?

    AN:我认为阿拉伯之春没有扩散到中国,有很多重要的差别可以解释这个问题,这包括:中国经济处于活跃和增长的状态而不是僵化状态,中国并没有太多宗派矛盾(中国94%的人口是汉族,统治者也是汉族);中国作为一个崛起中的大国的民族自豪感在增强,不像阿拉伯国家遭受了各种形式的民族羞辱;中共政权通过宣传和控制互联网以及其他新媒体表现出的高超得多的技巧;政权牢牢掌控着军队;面对美国和欧洲的压力,中国相对而言没有那么脆弱。

    ⑥ 问:《六四真相》一书已经发表了十年多了,您现在对这本书的评价如何?在这十多年中,又有一些前中共领导人的回忆录面世,包括根据赵紫阳的录音写成的《国家的囚徒》,据说是李鹏写的《关键时刻》,您还认为《六四真相》是真实的历史记录吗?

    AN:是的,我对此书的真实性有信心。我还没有读过李鹏回忆录。赵紫阳的录音和《《六四真相》是一致的,不过那本书的内容没有太多细节,这样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六四真相》。不过,在过去数年,我已经看到了若干资料可以证实《六四真相》中的细节,不可能是伪造的。我还观察到有人想炮制一些与之矛盾的信息,但是没有成功。

    ⑦ 问:您是否认为微博会在中国由下至上的抗议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您会和我们通过微博或推特交流吗?

    AN:我认为微博在传递信息和组织行动方面的确已经证实了它有其他媒体所没有的能力,相比于之前的媒体,中国的网警更难控制微博。但是,中国的信息环境非常丰富,几乎处于信息超载状态,当局不需要完全依赖被动的审查机器或信息控制来占上风;它还有很多工具可以采用,可以用主动地塑造信息环境来影响人们的想法和他们能得知的信息。所以我不同意一些人的看法,他们相信微博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会不可避免地改变国家和社会之间的力量平衡。我认为那些人犯了技术决定论的错误。

    我不用微博或推特。我对我的学生们开玩笑说我落后于科技前沿有20年的距离。我没有时间读博客。我也没有加入Facebook。我没有iPhone。我还是喜欢读纸质书,和印在纸上的报纸。

    ⑧ 问:您在课堂上谈到了"中国的外交",中国和美国会进入到"互相遏制"的新的平衡阶段。您认为中国除了不断购买美国国债之外还有其他足够的手段来"遏制"美国吗?世界是否会进入两极平衡,还是象其他很多人说的那样,全球舞台上会出现更多的角色,变成"无人统治的世界"?

    AN:在课堂上,在我和施道安(Andrew Scobell)合著的一本即将出版的书《中国对安全的寻求》(China's Search for Security)中,我们认为,中美之间存在着一种我们所说的"新平衡"。这不是真正的互相遏制。这是一种更积极的、或者说,更乐观的说法,对中国和美国及其盟友来说这种安全是可以相互包容的。

    我们认为,这两个国家都容易对对方造成损害,这就是形成合作的最好希望所在。在面临互相猜疑的情况下,相互恐惧会让合作势在必行。一种新的大国平衡会让当前的世界体系维持下去,但是中国要起到更大的作用但中国会在其间扮演更大的角色。我们在书中有这么一段比较长的结论,我引述如下:

    "中国仍然是地理上的那个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是主要的陆地大国。即使当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时,它的繁荣仍将与其包括美、日在内的全球对手的繁荣相互依赖。中国变得越富裕,它在海上通道安全性,世界贸易和金融体制的稳定性、遏制全球气候变化,以及就公共卫生进行的合作这些方面承担的风险就有越大的厉害关系。它应该集中精力提升人们的生活水平和质量,并保护环境。在中美之间没有必要出现根本性的冲突。"

    美国应当鼓励中国的这种选择,这就要在军事上、经济上和政治上划出政策界线——这些界线可以满足美国自身的需要,同时不会威胁到中国的利益,然后要坚定地捍卫这些界线。在中国崛起的时候,它会推挤美国的势力范围,以此来摸索出华盛顿的意愿的边界。当中国推过来的,华盛顿必须推回去,这样才能为中国的势力扩张确立边界。与中国相关的美国利益是明确的,也应当被确认,包括:一个稳定的、繁荣的中国、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周边海洋通道的自由航行、日本和其他亚洲盟友的安全、开放的世界经济,以及保护人权。

    有两件事特别重要。第一,美国必须在包括东中国海和南中国海在内的西太平洋保持军事优势。这种优势对中国来说难以接受,因为这些海洋区域离中国最近,并且也有一些中国声称拥有主权的区域。要保持美国的军事优势,美国就得持续地升级其军事能力,维护地区盟友,并且在面临挑战的时候要表现得负责任。当华盛顿这么做的时候,必须要向北京确保,这些举动意在实现符合双方共同利益的平衡,而不是要威胁或遏制中国。要能解决危机并避免军事对抗的话,两国的国防部门机构之间处理互动和建立互信的机制至关重要。

    第二,美国需要回击中国想重塑全球体系的努力,如果这种努力不符合美国及其盟友的利益的话。在这些多样化的涉及军备控制、贸易、金融和气候变化的国际体系中——基本上就是所有的国际体系——中国都有自己的优先级。尽管中国力图在全球体系中寻求自身利益是合理的,但美国要确保这些体系能够持续那种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尤其是冷战之后的不同寻常的演变,这也是符合美国利益的。其中最重要就是国际人权体制,从长期来看,一系列的全球性规则和机构得以建立,是美国自从罗斯福时代以来就在推动建设的世界秩序的主要成果。

    中国有不少好的理由来选择这条道路。即使中国的军事力量在与日俱增,它仍继续需要在国内安全和地区防务方面有所投入,这让中国难以大规模地从边界向外投射兵力。其防卫政策仍将不得不集中于周边范围,稳定陆地边界,保护海岸线,并坚称对附近的高价值资源拥有主权。在一场危机中,边界混乱可能会诱使中国军队有所反应,但是,从中国的角度来说,与和平地进行贸易相比,哪怕是在其周边进行军事干预都只是次佳选项。同样,中国会通过经济一体化来坚持其和平统一台湾的政策,力图避免战争。另外,中国会和其他海洋大国合作保卫航线,并会依靠外交来维持区域稳定。

    中国担心美国并非不理性,却被误导了。美国的核心利益没有威胁到中国的安全,在环形一区*,中国需要在快速的社会和文化变迁中保持稳定、需要与国内少数民族进行和解,以及需要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即使当前的政治体制已经改善了许多中国公民的生活,它仍然不能实现其政治目标。长期而言,美国应该继续为一个更为稳定的中国而努力,也就是说,更稳定的中国意味它也需要尊重法治和人权,以及其他更多。

    在环形二区和环形三区,美国及其盟友要接受中国的军事、经济和外交影响力一定程度上的扩张,不过这种扩张不会达到占据优势的程度。在这些地区维持稳定,在这些地区要维持稳定,美中各自要发挥一定的作用,并且双方要实现一种平衡,这需要时间,需要谈判,甚至是摩擦,但这是可以做到的。中国的第二岛链关系中最困难的部分就是是和日本保持和平。美国对日本的强有力的(安全)承诺对于帮助中国和日本最终能达成平衡至关重要。

    在环形四区,经济上的竞争再激烈,也不应和战略冲突相混淆。中国应该可以公开获得提供给中国人民所需的资源,并在互相依赖的世界经济中承担自己的角色。同时,中国不应限制或否定其他国家也有权获得资源,也不应在全球经济交往中独断专行。
    抗拒中国的崛起不是现实的选项。要这么做就得打破互惠的经济关系,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来包围中国,并逼迫中国采取敌对行动。但是要对中国崛起退让得太多也没有必要。中国并未在"太平洋地区"中赢得和美国同等的发言权,或是在全球范围内成为"G2"中的另一方。如果美国不放弃的话,中国就不会"统治世界"。

    除非美国允许,否则中国的崛起不会成为对美国和世界的威胁。因此,正确的对华政策要从美国这方着手。美国必须恢复坚实的经济增长,继续支持冠绝全球的高等教育,继续创造新科技,保护知识产权免遭盗窃,和其他经济体加强贸易联系,保持军事创新和更新,和盟友们及其他合作方保持良好关系。举例而言,通过美式价值观赢得全球人民的尊重。只要美国能坚守这些价值观并解决国内问题,它就能处理好中国的崛起。

    *说明:在确认信中,黎安友教授专门又解释了一下四个环区的范围:环形一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辖区(汉族聚集区、西藏、新疆等等)及它宣称拥有主权的地区(台湾、南中国海等等)。环形二区是中国的20个邻国。环形三区是六大周边地区(东北亚、东南亚陆地区、东南亚沿海、大洋洲、南亚、中亚),这个区域有大约30多个国家。环形四区包括了世界其他地方(非洲、中东、拉美、欧洲等等)

    相关阅读:

    除了文中提到的译文之外,我们还翻译过以下黎安友教授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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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寻子日记(2012年5月12日至17日)

    Posted: 04 Jun 2012 05:15 AM PDT

    寻子日记

    袁成

    2012年5月12日      天气雨

    12日早我从老家出发(河北省承德市丰宁满族自治县西官营乡西窝铺村)去外地找孩子。先到北京,然后转火车河南郑州。

     

    13日:晴。上午到达郑州,下午我们打听好信息,晚上住在郑州市郊一家小旅馆里,准备第二天去那里的厂矿去找。这次我们共三人:袁成,苗立松,胡小姣。

     

    14日:晴。上午家长陆续赶到,我们找了一辆面包车出去。先后到了郑州市郊区侯寨镇镇马寨村的一些砖厂。烧砖厂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商量一下决定去别的地方寻找孩子。当晚我们去别的地方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们只好返回郑州住在一个帝湖招待所里。

     

    15日:晴。我们一行三人从郑州出发坐汽车来到登封县告城镇/芦店镇。在那里我们找了一辆车子去了砖厂。有双庙砖厂,太和砖厂,金鑫砖厂等,还有一个没有名的砖厂很可疑,还没到中午我们去的时候,没有找到工人,看现场刚才还在干活。我们找到老板和包工头,他们说已下班吃饭去了,可我们到宿舍也没有找到干活的人。据我们找孩子的经验,有可能把人给藏起来了。老板是本地人,包工头是河南淅川县人,有可能听说我们去找人把人给转移了。我们商量一下决定去别的地方。那里坐汽车先到洛阳然后转车去了山西省运城市,到了以后天已黑了,我们只好住在运城。

     

    16日:晴。早上我们从运城坐车去了临猗县,听说临猗/万荣县那边还有黑砖厂。到了临猗,我们打了一辆车先去了卓里镇下面的砖厂,那有些是山西本地人在干活。其中有几家砖厂是本地人的,可包工头是南阳市淅川县人,砖厂没有名字,地址是卓里镇附近。除了烧窑的人,砖机上面用的都是些有智障的人,有的也不过到二十岁,有的在拉车拉得特别吃力,我们看到心里很难受,我们就问包工头,这样的人你们让他们干这样重的活,心真狠。包工头的回答是:我们都是从老家带来的,都是家长同意的。还说干到年底会给他们家长几千块钱的,至于给不给钱,是从老家带过来还是从哪骗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因为问他们他们有的不会说话,有的说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来,家在哪里,包工头更不可能说实话,没办法我们只好去别的地方。其实去年就有这种情况,我们家长去年在找孩子时就这种情况到运城市公安局找过,当时公安局打电话给临猗县/万荣县处理这事,到今年还是这种情况,看来政府部门也没有处理好。有个叫令狐营砖厂07年已曝光出过事,至今还在生产。下午我们又去了北景镇罗村转了些砖厂,还有杨家庄镇,席家窑村,还是南阳市淅川和邓县包工头干的比较多,其中有一个砖厂是南阳邓县包工头,当时我记的印象比较深,因为有一个拉车的人有二十岁左右,大脑有毛病,我看见他的脖子下面,后背上面有很大面积伤,我估计不是烧伤就是炀伤,可惜问他就是不说话,我想用手机拍下来,可是包工头看见,没有拍成,然后我们又找了几个砖厂。有山东人和甘肃人,没有发现什么,我们晚上回到了临猗县城住下。

     

    17日:晴。我们早上坐车又去了临猗县孙吉镇,在那里找了一辆车下去砖厂,在距孙吉镇500米处有一厂,又是南阳邓县包工头带了一些大脑有病的人在干活,然后我们又到了临晋镇找了找,最后我们去了永济,在那又转了一下午,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信息,晚上我们商量一下决定先回来,过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因老苗没带身份证,不卖给他火车票,只好坐汽车回郑州,我和胡小姣从永济坐火车到洛阳,她回家,我又从洛阳转火车回来北京,然后回了老家(丰宁县)。

     

    日期/人数

    车费

    打车费

    早餐费

    午餐费

    晚餐费

    住店费

    12日/1人

    西窝铺-北京汽车:70元

    北京-郑州火车:164元

     

     

     

     

     

    13日/2人

    袁成,苗立松

     

    7元

    20元

    20元

    30元

    14日/3人

    偃师-郑州火车1人13元

    袁成,苗立松,胡小姣

    砖厂打车 100元

    10元

    30元

    15元

    50元

    15日/3人

    郑州-登封芦店60元

    芦店-告城9元

    告城-洛阳90元

    洛阳-运城155元

     

    砖厂打车 50元

    10元

    21元

    25元

    40元

    16日/3人

    运城-临猗21元

    砖厂打车 300元

    12元

    18元

    32元

    50元

    17日/3人

    临猗-孙吉 21元

    孙吉-临晋 21元

    临晋-永济19元

    砖厂打车

    孙吉:50元

    临晋:40元

    永济:10元

    15元

    20元

    15元

     

    17日晚/3人

    永济-洛阳2人:90元

    洛阳-北京1人:106元

    北京-丰宁1人:75元

    汽车永济-运城1人:18元

    运城-郑州1人:110元

     

     

     

     

     

    总合计费:2032元

     

    注:以上花费票据不全(因到农村打车吃饭没有发票)。

     

     

     

     

     

     

    袁成寻子日记(2012年5月12日至17日) - i.amv - 寻找再度失踪的窑工
     
    袁成寻子日记(2012年5月12日至17日) - i.amv - 寻找再度失踪的窑工
     
    袁成寻子日记(2012年5月12日至17日) - i.amv - 寻找再度失踪的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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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成寻子日记(2012年5月12日至17日) - i.amv - 寻找再度失踪的窑工
     

     

     

     

     

    科学一课第21期:三体中的太空科技

    Posted: 04 Jun 2012 05:03 AM PDT

    本文作者:科学松鼠会

    航天松鼠赵洋是航天史博士,他的《三体航天考》曾在《科幻世界》杂志连载。这次有机会,将文字"升维"成立体的讲座,这~就是松鼠会的超能力~

     

    科幻小说有很多是对未来的预言。说到预言太空技术的发展,三体这个例子便是极好的~ 这里说的好(鼓掌!),不仅在于瑰丽的宏大想象与细腻的技术描写,更重要的是,作者刘慈欣遵循了技术发展的一般规律(认真地!)。

     

    这一次,赵洋将在科学一课为我们画出技术发展路线图,用现实参照科幻,讨论将科幻变成现实的可能(严肃地~)。无《三体》阅读门槛,略微剧透,谨慎报名!

     

    最后,感谢我们的本期ppt的设计师V (for Vuyin)。

    活动信息

    时间:

    2012年6月9日下午2:00-4:00

    地点:

    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一层报告厅(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科学院南路6号)

    人数:

    300

    报名:

    http://askform.cn/4637-280326.aspx

    推荐乘车路线:
    乘地铁十号线到达知春里站,从A口到达地面后,向北行穿过小巷,过十字路口就能看到
    推荐开车路线:
    北四环中关村三桥南行300米左右,路西即可看到,在融科资讯大厦南侧

    -----------------------------------

    主讲人:

    赵洋博士 http://weibo.com/u/1401189625@太空人Taikonaut ,科学松鼠会成员,中国科技馆副研究员

    本场主持:

    小姬 http://weibo.com/jishaoting @小姬AI ,科学松鼠会成员,科学活动主持人

    主办单位:

    科学松鼠会

    联合主办:

    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团委

    媒体合作:

    新浪科技 新浪微博

    友情礼品赞助:

    星之所在科幻书店 凡客诚品

    本场兄弟活动

    闲置图书去旅行•第04期 
    看看你的书柜,是不是有很多书舍不得丢,却不值得永久珍藏?让它们焕发新生命吧,松鼠会线下活动就是新旅程的起点!我们在活动一角特开辟闲置图书漂流区,活动前后约1小时开放,你只要带来爱书,签上姓名和联系方式即可参与;也请期待在这里遇到中意的书(或者人~也说不定呢!)。

    六四維園現場:蔡耀昌回應維園出入口安排

    Posted: 04 Jun 2012 03:46 AM PDT

    支聯會副主席蔡耀昌解釋維園出入口安排亦就今午FM101事件作出回應。

    相關報導:
    六四維園現場:FM101被支聯會粗暴驅趕

    採訪:馮景恆
    編輯:黃俊邦

    本短片由 inmediahk.net 製作,以 Creative Commons「共享創意」授權 - 引用出處及非商業性。公民獨立影像製作,需要大家的支持,請捐款支持「獨立媒體(香港)」 http://inmediahk.org/support-us/ 。

    2012年06月03日 糗事 TOP 10

    Posted: 03 Jun 2012 08:30 PM PDT

    看到个快高考想自杀的。我想告诉你。朋友,别泄气。我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十岁的时候他妈妈因病去世了,后来他爸给他找了个后妈,这后妈对他特别不好。我兄弟在农村根爷爷奶奶住一起。后来上初中的时候到县城去上学。初中的时候爷爷奶奶都煤气中毒去世了。他爸爸一直在外面包工程。他爸和他后妈在县城有房子。------听说是得哥-----初中的时候半个月放假一次。一放假他就得去他后妈那。去一次被打一次。能打到耳朵都被扯裂!!后来他去都不敢去了,一到放假他就一个人躲宿舍不敢回去。同学们问他,他就说一会回去。直到初二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召集了二十多个同学,去他后妈的商店乱砸一通,甩手走了。这后妈去学校找。老师们都知道这状况。都推脱不管。后来去公安局,人家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了他。后来村里人都知道这事了。全村一百多户人家。每家一年出一百,供他念书,放假回村里住,去谁家住都可以,一直供到他大学毕业。上大学的时候我这兄弟和他爸他妈断绝了关系,直接落户到村委了。期间他一次都没哭过,一次也没去过他后妈那,他后妈去找过他,被全村人围着骂,后来再没去过。我兄弟也挺争气,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国企上班,现在是中层领导了。他每个月不管挣多少钱,都会打三分之二到村委的账户上,后来村委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他给的这些钱在村里给他盖了五间二楼。总共花了十一万多。他回去看到的时候直接跪在全村人面前,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那种,全村人都哭了,你没见,四百多人,男女老少一起哭。。。现在想起来我都在流泪。去年他在村委给他盖的房子里结婚了。跪拜天地的时候直接对全村老少跪的。现在他们孩子快两岁了。看看他们,真好。所以朋友。相信自己,世界很美好,你还没看到这世界的美好,为什么要离去?还有,我在这想说一点,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每个月领两千二百多,我到现在为止资助着三个小孩上学,我老婆工资养家。我那个兄弟也资助着三个孩子。我想说,别仇视警察,别埋怨社会,不要一概而论。这个社会还是有很多好人的。看不下去的请您别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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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朋友的事,她老公是建筑的。———各行各业———那天我在他们家噌饭吃,她老公在做饭我们两女的在看电视,电视放的是跳拉丁舞,当然我朋友就说:"我也想去学学"。我抽筋的说:"要去学钢管舞那才劲爆!"我朋友想都没想就冲厨房喊:"老公我要去学钢管舞"。"想学钢管舞啊?我明天从工地上给你弄两根钢管回来焊上,你就慢慢跳!"当然他老公手上拿着菜站厨房门口对我们说的。

    当时我脸都笑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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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们老师说的,她20年前教过一个学生,她觉得他学的不好,但一问他每门课都考的很好,于是我们老师展开了调查,发现这小子强啊,认了学校印刷厂的女工做姐姐。

    顶212:: 拍-3:: 29条评论


    昨天村里有喜事,很多在外工作的年轻人都回来了。大家吃吃喝喝的,很是热闹。今早上村里四叔家的牛丢了,老俩口急的团团转。村里喝酒的年轻人们在酒精作用下特英勇,什么包在我们身上啊,一定能找得回来啊,就算是被偷了也能把小偷给灭了之类的话喊了半个钟之后就哗啦啦的一群人走了。从11点多一直到下午4点多钟,村里陆陆续续的有人牵着牛回来,而且都不是四叔家的牛!总共14头牛啊亲!!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拉回来的!现在村里的人还在邻近的几个村奔走还牛中……还牛的时候,邻村的一大爷说"我知道他们酒醒了一定会还回来给我的,所以就让他们拉去玩玩"…………

    村里的人好淳朴  

    顶2719:: 拍-74:: 157条评论


    晚饭之前,等婆婆回来的时候,陪小外甥玩小猫钓鱼,把他的牌都输光了,婆婆回来了,我开始热菜,没空陪他,他就跟自己玩,把牌分两堆,一堆代表我一堆代表他,最后他又输了,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我,看着我。。。我可什么也没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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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表姐逛街,遇到另一女子。老姐寒暄之。。。吧啦吧啦。。。转身告别,老姐随即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我不解,问那是谁呀?答曰你姐夫前女友。。为什么分手呀?。。当初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正赶上世界杯,你姐夫顾不上约会,愣是看了一个月的球,把她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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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一个病友的!第一次发 过吧………………哥哥格格各………………在医院化疗,需要记二十四小时出入水量,一次小护士来问他,尿了吗?他说尿了!小护士又问,喝了吗?他说,喝了!小护士又问全喝了?他说嗯! 哥哥和周边的人全都凌乱了!为我们骨癌病人求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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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学校放学回家,我有两个家,一个在朝阳一个在昌平,我一般放学都回朝阳的家,我爷爷住在昌平,今天是我爷爷生日,爸爸妈妈都不记得,就我记着,我就特意准备去昌平看看我爷爷,到昌平的时候天都黑了,我进门,看见爷爷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有两个馒头和一碗咸菜,看见我回来了就笑了,他叫我小名说怎么这么晚还回来啊。我当时就哭了。内可是我爷爷生日啊,这辈子都没过几次啊,爷爷我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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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讲一个吧,消防队出警时,都是靠学校那种上下课的电玲,听到电玲响时,不管你在干什么,白天45秒,晚上60秒,消防车必须出大门…………我是2002年退伍的消防兵,退伍后不敢路过学校附近,一听到电玲声,脚不自觉的要跑起来,这种情况好几年才好转。不知道其他战友同感没!向消防战线的战友敬礼!

    顶3649:: 拍-131:: 194条评论


    有一男生,平时老在一起玩,关系很好,喜欢他很久了。……………昨天表白,跟他说喜欢他,他笑了一下问我,喜欢我多久啦?我说,这么多废话,你表个态呗?他说,我就是想看看,是你喜欢我时间长,还是我喜欢你时间长。僵住,然后感动。果然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就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现在果断在一起。

    原来他喜欢我的时间比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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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追寻律师的传统》,追寻的重负

    Posted: 04 Jun 2012 02:53 AM PDT

    转载:《追寻律师的传统》,追寻的重负

    ●张伟(律师)

    【原载《晶报》2012年6月日】

    追寻,你就能得到吗?

    推门,你就能进去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追寻律师的传统》带有强烈的信仰情绪,但这种情绪不足以告慰或者说祭奠律师制度的百年中国路。这是事实,足以让法律人感愧。什么是律师的传统?该书并未明确的予以定评,但所举的实例以及全书的编排可以看出作者隐秘的旨趣:法治的进途中,若无律师对强权说不,则民权不彰,权力泛滥。但是,如果将这些就等同于中国律师的传统,那今日的法律人当知耻而后勇:回忆历史过往,不如创造历史由后人记述。

    相比起将查理一世推上断头台的英国律师约翰·库克,或者大展法庭辩论技艺的丹诺,本书中所提及的中国法律人,无论从政治担当上还是实务技艺上都显得稍微孱弱。可是,这些就是中国律师的过去:在政治场域中总是显得无能为力,在通往权力之门或者说律师政治家的路途上,他们的身影几近难以寻觅。

    因而,追寻,你未必能得到;推门,你也未必就能进去。

    多年前,耶鲁大学教授A.T.克罗曼的著作《迷失的律师》曾讨论了现代律师业的衰落。他所说的衰落是指律师公共性的销蚀,而并未否弃专业性。实际上,他认为现代律师的专业性远胜既往多矣。这种公共性的衰落,意味着律师政治家梦想的破碎。事实上,当一个职业忘却自己的政治担当,那也就意味着在政治世界中的自我放逐。

    律师的传统在于"为"法律而活,不是"靠"法律而活。百年前,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在《政治为志业》的演讲中激情飞扬地赞颂了"为政治而活"的政治从业者。他谆谆教导,为政治而活意味着为某种政治理想而献身??这和那种依靠政治而活的低迷琐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畅言,只有为政治而活才能真正感受政治生活给人带来的成就感以及救赎感。

    为法律而活是要复活法律的本意精髓,也就是还原法治的深刻内涵:约法传统。约法传统意味着所有人都活在法律之下,尊听法律的规制,即将法律置于任何人、任何世俗权威之上。可以说,《追寻律师的传统》给我们所提供的本土力量是不足的,无论其中对律师业的学术研究还是当事人记录还是考据得来的诸种结论。这显然并不是编者的懒惰,相反,正是通过他的见识,才让我们今天的律师见到前辈们如何在纷乱的政治环境中折冲樽俎维护法律的基本尊严。

    亡人之国,先亡其史。中国律师若要对中国之过去和未来有所贡献,首先要对自己的既往予以总结,同时还应从思想根基上予以重建,这种重建首要在对约法传统的认知以及对律师职业公共性的强调和倡导。值得提及的是,在梳理自己的传统中切忌虚荣。虚荣是政治生活中的致命敌人,也是律师执业中时时警醒自己的戒律。十九世纪中期,美国律师卢夫斯·肖特在哈佛大学就律师作为国家保守主义的因素发表演讲中,多次提及律师应当保持的爱国心和对草根利益的维护。

    从更加宽泛的时空概念中去思考,中国律师当扪心自问:什么是你的贡献?中国的律师当牢记自己身上担负着极其特殊和沉重的政治任务,这是时代和地域赋予中国律师的使命。然而此种使命要想获得未来的实现,除了坚信约法传统外,还需借助律师们对使命的自我感悟和对历史、对未来的责任感。

    转载:《追寻律师的传统》,追寻的重负

    Posted: 04 Jun 2012 02:53 AM PDT

    转载:《追寻律师的传统》,追寻的重负

    ●张伟(律师)

    【原载《晶报》2012年6月日】

    追寻,你就能得到吗?

    推门,你就能进去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追寻律师的传统》带有强烈的信仰情绪,但这种情绪不足以告慰或者说祭奠律师制度的百年中国路。这是事实,足以让法律人感愧。什么是律师的传统?该书并未明确的予以定评,但所举的实例以及全书的编排可以看出作者隐秘的旨趣:法治的进途中,若无律师对强权说不,则民权不彰,权力泛滥。但是,如果将这些就等同于中国律师的传统,那今日的法律人当知耻而后勇:回忆历史过往,不如创造历史由后人记述。

    相比起将查理一世推上断头台的英国律师约翰·库克,或者大展法庭辩论技艺的丹诺,本书中所提及的中国法律人,无论从政治担当上还是实务技艺上都显得稍微孱弱。可是,这些就是中国律师的过去:在政治场域中总是显得无能为力,在通往权力之门或者说律师政治家的路途上,他们的身影几近难以寻觅。

    因而,追寻,你未必能得到;推门,你也未必就能进去。

    多年前,耶鲁大学教授A.T.克罗曼的著作《迷失的律师》曾讨论了现代律师业的衰落。他所说的衰落是指律师公共性的销蚀,而并未否弃专业性。实际上,他认为现代律师的专业性远胜既往多矣。这种公共性的衰落,意味着律师政治家梦想的破碎。事实上,当一个职业忘却自己的政治担当,那也就意味着在政治世界中的自我放逐。

    律师的传统在于"为"法律而活,不是"靠"法律而活。百年前,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在《政治为志业》的演讲中激情飞扬地赞颂了"为政治而活"的政治从业者。他谆谆教导,为政治而活意味着为某种政治理想而献身——这和那种依靠政治而活的低迷琐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畅言,只有为政治而活才能真正感受政治生活给人带来的成就感以及救赎感。

    为法律而活是要复活法律的本意精髓,也就是还原法治的深刻内涵:约法传统。约法传统意味着所有人都活在法律之下,尊听法律的规制,即将法律置于任何人、任何世俗权威之上。可以说,《追寻律师的传统》给我们所提供的本土力量是不足的,无论其中对律师业的学术研究还是当事人记录还是考据得来的诸种结论。这显然并不是编者的懒惰,相反,正是通过他的见识,才让我们今天的律师见到前辈们如何在纷乱的政治环境中折冲樽俎维护法律的基本尊严。

    亡人之国,先亡其史。中国律师若要对中国之过去和未来有所贡献,首先要对自己的既往予以总结,同时还应从思想根基上予以重建,这种重建首要在对约法传统的认知以及对律师职业公共性的强调和倡导。值得提及的是,在梳理自己的传统中切忌虚荣。虚荣是政治生活中的致命敌人,也是律师执业中时时警醒自己的戒律。十九世纪中期,美国律师卢夫斯·肖特在哈佛大学就律师作为国家保守主义的因素发表演讲中,多次提及律师应当保持的爱国心和对草根利益的维护。

    从更加宽泛的时空概念中去思考,中国律师当扪心自问:什么是你的贡献?中国的律师当牢记自己身上担负着极其特殊和沉重的政治任务,这是时代和地域赋予中国律师的使命。然而此种使命要想获得未来的实现,除了坚信约法传统外,还需借助律师们对使命的自我感悟和对历史、对未来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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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拿藝術為集體回憶服務了!!

    Posted: 04 Jun 2012 02:31 AM PDT

    西九的M+個鬼佬總監,
    為五年後才建好的M+做勢,
    在坊間舉行「零存整付」的藝術展覧,
    叫作甚麼M+游擊行動之類的活動。
    其中一個參展者,
    叫甚麼「好掛住芬達」之類,
    靈感是在澳門舊區,
    婉惜一個大型芬達汽水的霓虹招牌,
    現己被換上一個名牌大型招牌,
    她稱這是「消費主義」改變城市面貌,
    所以要千里追蹤這個招霓虹招牌的下落,
    令它在香港展出,
    以抗議消費主義對城市面貌改變云云。
    我,
    看著電視真是笑出聲。
    請問,
    芬達霓虹招牌是不是消費主義現象?
    有沒有查過,
    在芬達霓虹招牌之前,
    是不是有個手繪的何濟公或保濟丸廣告在那裡?
    再者,
    為甚麼城市面貌不能改變?
    她對著鏡頭語重深長的說:
    「一個城市已認不出來,
    不是我們原來的城市。」
    請問,
    阿小姐妳卅多歲人,
    有沒有發覺妳與十六歲時已面目全非?
    判若,
    四人?

    《纽约时报》为什么格尔登寺成为自焚藏人的中心?

    Posted: 04 Jun 2012 02:18 AM PDT

    核心提示:在川南的崇山峻岭中,格尔登寺成为现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一股自焚浪潮的中心。中国的武警对那儿的严加看守达到了极限,令人窒息的气氛反而让喇嘛们更加激进。

    原文:In Occupied Tibetan Monastery, a Reason for Fiery Deaths
    作者:Edward Wong
    发表:2012年6月2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参考了其他"同来源译文"

    Inline image 1
    【图:格尔登寺的喇嘛 这一股自焚热潮是现代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

    印度达兰萨拉——一名年轻的藏族喇嘛走在街上,用脚去踢解放军的军车,然后留下了一份自杀遗书,谴责官方禁止他们举行一项宗教仪式。另一位时常微笑的喇嘛,他喜欢谈佛而非政治。第三个,也曾经也是喇嘛,他喜欢牧民们放牧的牲口。

    格尔登寺在西藏高院东部边陲的崇山峻岭中,他们三人都曾在这儿身着藏红色僧袍。他们均点火自焚,抗议北京的统治。其中两人死亡。

    据位于美国华盛顿的国际西藏运动组织给出的数据,自2009年起,至少有38名藏人自焚,其中29人死亡。位于四川省格尔登寺的约2,000名僧侣们成为这一现代史上最大的自焚浪潮的中心。在20世纪60年代,这种自焚行为的抗议曾经在越南南部出现过,僧侣们以此抗议西贡的腐败统治。

    其中25名自焚者来自格尔登寺所在的阿坝州;15名是或曾经是格尔登寺的年轻喇嘛,两名是德干曲廓林尼寺的尼姑。

    中国的武警现在把守着阿坝镇的每一个街区,格尔登寺处于封锁之中。记者们被禁止进入该寺,这令格尔登寺如何会变成火山喷发式的自焚浪潮中心变成了一个谜团。

    但从格尔登寺逃出、跨过喜马拉雅山脉抵达印度达兰萨拉镇的僧侣和教友说:在过去四年中,当局对格尔登寺实行的占领和镇压位列藏区有史以来之最,这让格尔登寺也越来越激进。中国的安保措施已将这座白墙围砌的修道院——包括寺庙、宿舍和行祈祷轮,变成了一座事实上的监狱,当局本想利用这些方式遏制喇嘛的愤怒,不料却"火上浇油"。

    经过五周的平静,自焚事件上周再次爆发。5月27日,在西藏首府拉萨,两名男子在大昭寺外点火自焚。这是拉萨四年来第一次为人所知的自焚抗议。其中一人以前是格尔登寺的喇嘛。

    周三,一位三名孩子的母亲在阿坝自焚死亡。

    从阿坝逃出来的流亡人士说,即使是采用北京对西藏的控制标准来看当局对阿坝镇和寺院的安保措施也已经达到极限。据西藏运动团体的报告及尸体照片,2008年,在藏区起义期间,安全部队在阿坝用实弹朝示威者开枪,打死至少10名平民,其中包括一名喇嘛。这是最暴力的冲突之一,愤怒及被异化的情绪弥漫在当地藏民之中。官员们加紧了安保。

    2009年2月,在阿坝镇的市场地带,一名来自格尔登寺的年轻喇嘛自焚。这名名叫札白的喇嘛幸存了下来,官员们加紧了对格尔登寺的监督。

    2011年3月,发生了又一起自焚事件:20岁的彭措在该市场的同一条街上自焚,这条街现在被当地人称为"英雄之路"。

    当地藏民们说,在事发后六个月,当局以重拳回应,这更加激发了这种自焚抗争的继续。官员们下令让武警包围了该寺,砌了道墙封住了寺院的后门;禁止一切宗教活动;砸烂西藏精神领袖达赖喇嘛的画像;强迫喇嘛参加爱国主义再教育大会;切断互联网;禁止朝圣者进入寺院。他们还连夜带走了300名僧侣,他们当中很多人到现在都回来。

    流亡的格尔登寺喇嘛康亚次仁与在阿坝的同仁还有联系,他说,现在大约有300名官员住在寺院内看守。去年夏天,爱国主义再教育运动的次数可能又翻倍了。

    另一名格尔登寺的喇嘛洛桑说,那些军警在寺院周围建立了四所军营。

    最近抵达达兰萨拉的洛桑说,"最令人难受的是看到那些士兵用枪指着你,但又不朝你开枪。"

    "这是自2008年以来我们的日常生活。我宁愿被枪杀,也不愿他们每天24小时用枪指着我。"他要求只透露他的姓。

    他说,似乎没有任何有组织的自焚计划。

    "我认为那些自焚殉葬的人,他们之间没有舍呢么正式的协议,但人与人之间有种团结精神",他说。"藏民的力量就象是一串完整的佛珠手链。你找不到头尾,因为它是一个圆。"

    中国官员谴责那些自焚者是"恐怖分子",并指责这是达赖喇嘛煽动所致。达赖喇嘛否认这一指控。

    人权观察组织的研究员们认为,阿坝的挫折感要归咎于令人窒息的安保和"主动出击的警察监控术"。这一组织发现,从2002年到2006年,花费在安保上的阿坝的人均政府支出是四川的非藏区的三倍。在2006年之后有了快速的增长,到2009年则达到了非藏区的五倍之多。

    北京高层官员已签署了封锁令。今年2月,阿坝党委书记侍俊被晋升为四川省公安厅厅长。

    与洛桑有密切联系的多杰仁增曾是格尔登寺一名喇嘛,后因对该寺受到的封锁感到窒息,他于2010年离开了该寺,以放牧及做体力劳动为生。他于二月份的一个夜晚,在一所小学点火自焚。洛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去年七月。

    "他告诉我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一感受到阿坝镇的气氛就头痛",洛桑说。

    这与第一位自焚的札白是同样的情况,洛桑说。2009年在札白自焚的前两天,他走在军用卡车之中,用脚去踢它们。

    "他是想故意挑衅那些士兵",洛桑说。 "我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是怎么了?'那一天他真的很不一样,在他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到他对军队有多仇恨。"

    2009年2月27日,一名高层的喇嘛在僧侣聚会时通知说,格尔登寺不得不取消当天一个重要的祈祷仪式。洛桑说,半小时后,札白就在市场上点火自焚;他留下了一张纸条,说如果政府禁止该宗教仪式,他会自杀。

    洛桑说:"人们都非常尊重他的动机,和他为自由付出的代价。"

    下一名自焚的喇嘛是平措,曾与平措一起学习过的洛桑说:平措从来没有表现过阴暗的情绪;他喜欢开玩笑,喜欢和朋友们一起玩,经常炫耀他的肌肉。

    洛桑说:"我从来没有听平措说过任何政治主张,他采取的自焚行动在我看来不可思议。但是,当然,我们现在可以了解到在他的内心隐藏了多少东西。"

    平措自焚后,当局开始了激烈的再教育活动,并封锁了寺院半年。这令更多的僧侣变得激进。最紧张的时刻之一发生在2011年4月,当官员们试图抓走那些不是来自阿坝的僧侣。据国际西藏运动组织消息,阿坝的居民们试图阻止警方,两名藏族老人被殴打致死。官员们带走了300名喇嘛。

    八月份,法庭判处三名喇嘛超过10年的监禁,其中两名与平措的自焚有关,一位是平措的叔叔,他当时拒绝将平措的遗体交给警方。

    九月的一天,在官员们放松了对格尔登寺的一些限制后,两名喇嘛中午飞奔到市场,他们的长袍上着着火焰。一名手举着被禁的雪山狮子旗。在倒下前,其中一名喇嘛洛桑格桑是平措的弟弟,他高喊:"我们是被告。"

    今年春天抵达达兰萨拉的一名目击者描述了这一事件。"由于不公正的判决、压迫和歧视政策,因为所有这些,藏民们感到被孤立了",他说。 "这些自焚不是结束,这仅仅是个开始。"

    张伟(音)从北京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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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读钱钟书的旧体诗《阅世》

    Posted: 03 Jun 2012 10:13 PM PDT

        很多年前,买了一册线装的钱钟书诗集《槐聚诗存》,是杨绛用钢笔手抄的影印本,我最喜欢其中的一首《阅世》,尤其喜欢其中两句:"星星未熄焚馀火,寸寸难燃溺后灰。"多少年来,我常常情不自禁的想起这两句诗。
                        

                       阅世

                        钱钟书

     

         阅世迁流两鬓摧, 块然孤喟发群哀。

    星星未熄焚馀火, 寸寸难燃溺后灰。
    对症亦知须药换, 出新何术得陈推。
    不图剩长支离叟, 留命桑田又一回。


    再读钱钟书的旧体诗《阅世》

    Posted: 03 Jun 2012 10:13 PM P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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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世

                        钱钟书

     

         阅世迁流两鬓摧, 块然孤喟发群哀。

       星星未熄焚馀火, 寸寸难燃溺后灰。
       对症亦知须药换, 出新何术得陈推。
       不图剩长支离叟, 留命桑田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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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四維園現場:FM101被支聯會粗暴驅趕

    Posted: 04 Jun 2012 12:36 AM PDT

    中午,FM101 成員在維園天后出入口擺檔,被支聯會人員以粗暴態度驅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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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採訪:馮景恆、羅冠杰
    編輯:黃俊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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